第八章.兄弟

接到消息的时候,晏峻正在书房练字。

笔顿在半空中,墨汁滴下晕染在白纸上,晏峻挑了挑眉:“在淄桥?他怎么跑哪儿去了?”

来禀告的下属摇头,“闰王殿下像是突然出现在那儿的,不过他看上去不太好,所以我们的人就报了上来。”

从淄桥回来以前,晏峻就在那儿安排了一些眼线,本是用来探查翼族余孽的,却不曾想会先传来这个消息。

不过晏峻对下属的那句“不太好”有些兴趣,什么“不太好”才会让自己的属下专门来通报?

等赶到淄桥,看见自己孪生兄弟的现状,晏峻心道还真是不太好。

晏川彼时正在一间酒肆里,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身上的衣服凌乱,披头散发,胡子拉碴,一双眼血丝密布,整个人看上去很是颓丧。

旁人总道他们兄弟俩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现在却不大相像了,晏川这个他名义上的弟弟,看上去苍老了好多岁。

他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让晏峻想起了五年前,他抱着那具尸骸痛哭的时候,眼里的痛楚与绝望,那段时间,他也是这般颓丧。

因为那个女孩,那个待谁都很冷淡的女孩。而那个女孩……被他一箭射穿翅膀,葬身在了火海中。

想到这儿,晏峻的心中涌起一抹残忍的快意。

晏峻正发着呆,晏川打了个酒嗝抬头看了他一眼,无力地笑了笑:“你来了?……来干什么?”

晏峻也看着他,勾起了嘴角:“干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身为皇子,你还真是好样的,大事小事不过问,过得好生快活呢!”

晏川笑着,仰头又灌了一口酒:“我要过问什么事?有你一个人不就够了吗?事事做到最好,好让父皇看好你,你就是他最优秀的儿子。呵……”

听他这话,晏峻突然就怒了,上前去一把夺过晏川的酒壶,猛地摔在了地上,抽出腰间的刀插在了晏川面前的桌上。

酒壶摔碎的声音惊动了酒肆里的其他人,纷纷转头看了过来。

晏峻朝随身的侍卫看了一眼,侍卫当即意会,将酒肆里的客人全都赶了出去,酒肆的掌柜也识相地遁了。

一时之间,酒肆里就只剩两兄弟。

晏川淡淡地看他一眼,伸手又要拿酒。晏峻一把将桌上的酒全扫到了地上,冷眼看着孪生弟弟。

在晏川的对面坐下,晏峻敛了敛怒气,面色僵硬:“说说吧,这次又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晏川往身后的墙上一靠,打了个呵欠。

“你不说我还不想知道!”晏峻懒得再看他一眼,免得被他气到。

兄弟两个都不说话。

半晌,晏川突然笑了,看着他道:“难得你有这个时间,竟陪着我就这么枯坐着。”

晏峻闻言愣了愣,“是啊,难得呢……”

两兄弟不约而同的想起了过去。

那时候羽皇还在皇位上,他们的父亲正努力在向权力靠近。

作为家里唯一的子嗣,兄弟两虽是孪生,却被父亲寄予了不同的期望。

哥哥被作为接班人严格培养,弟弟则被泡在蜜罐里千般宠爱;哥哥羡慕弟弟拥有的宠爱,弟弟则羡慕父亲对哥哥的看重……

从五岁后,两兄弟的人生就开始朝着不同的方向去了,交集渐渐少了,到最后成了熟悉的陌生人。像现在这般单独待着,还真是第一次。

晏川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累死了,回去睡觉了……”摇晃着走到门口,双肩耷拉着,背脊有些弯。

晏峻看着他离去,面上没有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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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重归平静,一切照旧。

宁念又恢复了往日的缄默。院里桃花零落了一地,枝头空荡荡的。

坐在桃树下,看着被翻新的篱笆,不可避免的又想起了那日的重逢,区区数日,像是指尖的风沙须臾飘逝,却又像是过了一生。

明明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明明之前就是这么过来的,现在却空落落的,像是繁花落尽的枝头。

看着看着,一发呆就是一个下午过去了。

就这样吧,不要再想了。

宁念叹了口气,起身进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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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岁安和应潮又出去办事了。楚镜卿待在藏身的山洞里,又开始闲得无聊,捉一些小动物来玩。

复国复国,五年的时间过去了,同族的人少了,复国大计却依然停在原地没什么改变。

楚镜卿有时会怀疑,怀疑他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新旧交替是常态,可为什么还是有这么多人执着于旧物。

不过这种话他也只是想想,并不会说出来,不然父亲又会对他好一顿臭骂。父亲是个忠臣,他这番话无异于是叛逆。

正想着,就听见侍卫们齐声唤:“将军,应国师!”外出的楚岁安和应潮回来了。

楚镜卿起身见礼:“父亲,老师。”

楚岁安板着脸,看着被他捉着放在笼子里的鸟和老鼠,皱眉,“整日就知道玩,懒懒散散成何体统?”

楚镜卿低着头不说话。

自家老爹什么尿性他清楚得很,现在看着心情不好,还是不招惹的好,少说少错。

楚岁安冷着脸往里去了,楚镜卿刚要松口气,就听到楚岁安说:“你也过来,我有话问你。”

抬眼看见应潮正看着自己,楚镜卿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连忙应了一声,跟了进去。

楚岁安坐下了,看着站在面前的楚镜卿,开口问:“我前些日子让你去查那女子的身份,你说那女子不是长公主。阿镜,你现在告诉我,你从哪里得知的她不是长公主?”

楚镜卿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

而楚岁安也没给他回答的机会,直接就接过话了:“阿镜,我可曾教诲过你,做人最忌讳说谎?”

果然……楚镜卿暗叹了口气,干脆利落地跪下了:“孩儿错了,请父亲责罚。”

“为何要隐瞒?”楚岁安紧盯着他,不怒自威。

楚镜卿不说话。

为什么要隐瞒?当初楚岁安在怀疑那女子身份并要查探时,楚镜卿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了。

玄翼,黑色羽翼,象征着的是复仇。翼族的历史上曾出现几个黑羽的翼人,每一次出现都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以及令人觊觎的力量。

五年来复国大计始终无果,他们的希望就要开始寄托在一个传说上了吗?

想起那个女孩,羽朝尚在时便不得人喜欢,如今国灭了,却又要背负这些,心中就不由得为她悲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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