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谁也不许欺负朕的宝宝

齐若言惊慌失措的仓惶离开。

青蛇委屈的从池子里爬出来,翘首望向屋檐上那袭红衣女人,吐吐蛇信子:人家是被她给踹下来的。

白虎面无表情的走到青蛇面前,两指轻轻的捏住小小蛇头,嘴角却是出乎意料的高高上扬,“听说蛇汤补身,蛇肉鲜美,不知道上古青龙是不是也是这般味道。”

闻言,青蛇扭动着蛇尾将白虎的手臂紧紧缠绕数圈,“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小白,下一次你再表白的时候,我一定离得远远的,绝对不会,绝对不会再横空出现。”

白虎一记冷眼,面色阴鸷,“你说我刚刚在做什么?”

青蛇蔫了,低下头,“你在让他尝味道而已,哈哈哈。”

“哈哈哈,要不要你也尝尝?”白虎捏着蛇头,意有所指的轻轻摩挲过它的小小蛇嘴。

青蛇瞠目,苦笑道:“我没那个想法。这是齐太傅特地给你熬的药,我怎敢偷偷品尝,你留着慢慢回味。”

“没关系,汤药喝完了,还有一堆药渣。”白虎拎着小小青蛇,双脚一跃,消失在院子里。

齐若言几乎是头也不回的狼狈逃跑,见到身后的太傅府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之后,扶在墙上轻喘数声。

齿间还残留着他嘴里的药香,他不由自主的眉头微皱,那是什么感觉?为什么觉得味道不是苦涩,而是香甜?

“咚。”突然,一只白色东西从眼前一闪而过,随之而来,是一地鲜血蔓延。

齐若言愣怵,警觉的盯着从天而降的小东西。

小东西似乎察觉到了有人的窥视,诧异的抬起头,忍着后肢的疼痛,双目微微泛红。

“你是狐狸?”齐若言试探性的靠近,确信这只小家伙并没有太过害怕自己,俯身蹲在她面前,“这是怎么伤到的?”

狐狸眸光微闪,男人的神色如常,未有半分杀气,她也就放心的伸出前肢,小小爪子按在男人的手背上,大眼珠子盈盈泛光。

齐若言嘴角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你的。”

说完,他将地上受伤的白狐狸抱在怀里,小心的避开它的伤口,带着它走进一间药炉。

夕阳如火,红霞映射天边,一片一片似火光灼烧而来,浇灼大地,在大地之上涂抹上一阵阵红霜。

黎戚毅站在客栈前,目光沉冷的望向走进马车的两道身影,双手看似平静的放在窗棂上,只是那渐渐成灰迎风飞扬的木屑已然暴露了他此时此刻的心境,眼神,犹如火光映上天边的红。

“陛下,来日方才,总有一天会得到她的。”齐义涂抹着药膏,想要替男人治疗颈脖间的伤口,却被他不着痕迹的躲开。

黎戚毅冷冷一笑,眸光尤带挑衅的看向那辆离开的马车,漠然道:“先让他再得意两天,孤看上的东西,怎可能会拱手让人。”

马车上,吃饱喝足的某个小家伙趴在男人怀里,裙摆下一只小小的尾巴宣示着她的心情,那一摇一摆的随意,煽动着裙翼,很是惬意。

洛亦清看向车窗外晃动的影子,淡然一笑,“今晚你确定你还能吃晚膳?”

白玲珑从他怀里蹦出来,“我的大龙虾。”

“知道了。”洛亦清再次将小家伙抱在怀里,“可是你这样确信不会消化不良?”

“咚。”

话音未完,马车骤停。

林宏祈掀开车帘子,“陛下,让您受惊的。”

“发生了什么事?”洛亦清随着他的身侧看向帘子外的景色,眉头微微挤出一道褶痕,“谁让他们来的?”

林宏祈从马车上跳下,走到一群围截而来的侍卫身前,斥责:“都退下。”

副统领颔首道:“太后有令,必须请陛下回宫。”

“都让开。”洛亦清不容违抗的声音从马车内穿透而出,一声令下,众人皆是让开一条小道。

林宏祈坐上马车,驾驭马匹从众人之前依旧如常走过。

乾坤殿内,太后神色漠然的坐在凤座之上,身前的茶水凉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夜幕西垂,天边皎月而现,自己苦苦等候一天的身影才不以为然的出现。

“啪。”一声轻响从内殿响起,惊扰着正在伺候的宫人一个个噤若寒蝉。

“母后,您可有用膳?”洛亦清摆手,挥退殿内多余人等。

太后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的瞪着男人身后的那一袭白衫,面色阴郁,“皇帝,你可知自己的身份?”

洛亦清倒上一杯茶送到白玲珑掌心里,“你先去睡一会儿,等过会儿咱们再吃晚膳可好?”

白玲珑点点头,指尖轻轻的拨弄洛亦清的衣袖,表达之意,不言而喻。

“知道了,会给你准备的。”洛亦清语气温柔,恨不得将她含在心里慢慢融化。

太后压抑着心口的怒火,怒不可遏的瞪着消失的那道白色身影,再次拍案而起,“皇帝,你可是一国之主,你知道你刚刚像什么样子吗?”

洛亦清坐在椅子上,眼角余光瞥向太后身后保持沉默的女人,笑道:“婼耶公主今日进宫了?”

黎婼耶诧异,连忙点头,“自从皇兄回了国,我就一直都住在宫里。”

“原来如此。”洛亦清轻抿一口茶水,“这茶应该是出自公主之手吧,清甜回味。”

黎婼耶面色泛红,“陛下喜欢就好。”

“宫里的人烹茶手艺哪有婼耶好,皇帝如若是喜欢,大可以让她每日过来替你煮茶,只不过这大家闺女在宫里怎可没名没分的住着,哀家觉得婼耶伤势已好,册封典礼就过两日举行吧。”太后脸色稍缓,直言道。

洛亦清放下茶杯,指尖轻拂过桌面,莞尔,“母后所言极是,只是朕已经决定择日立后,这封妃之事需得稍微缓缓了。”

“哀家说过那个女人成一国之母绝不可能。”太后驳斥。

洛亦清依旧笑如春风,“朕说可以就可以。”

“你……”太后面色一阵阵青白,“你再说一遍?”

“母后,凤渊的皇帝是我洛亦清,凤渊的皇后是我洛亦清的妻子,朕好歹也是一国之主,就如您所说,朕是皇帝,朕的皇后亦是国家大事,既然是国家大事,那便是由不得后宫干政,母后,您可知道朕的意思?”

“……”太后语塞,站起身,连带着指向洛亦清的手也止不住的狠狠颤抖。

“母后,听说您在朕宫里等了一整天了,不知道是否是累了,如果累了,请回宫吧。”

“洛亦清,你今天竟然用这句后宫不得干政来斥责你的母后,你别忘了你虽然是皇帝,可是也是哀家的儿子,做人本性,知恩图报,这就是你报答母后我生养之恩的方式?”

洛亦清起身,四目对视,“母后,儿子从小便听从您的教诲,只是,今天就当做儿子求您,我身边的位置只有一个人能坐,您认可也好,不认也罢,三日后,便是朕立后诏告天下之日。”

“太后息怒。”黎婼耶扶住太后险险欲倒的身子,神情忧伤的看向洛亦清,道:“陛下,太后已年迈,您对太后的尊敬满朝皆知,您今日对太后说这样的话,身为一个母亲,就算只是一个普通百姓家的母亲也会难受啊。”

“婼耶,别说了,哀家的儿子变了,早就变了。”太后颤抖的摇头。

“陛下,子欲养而亲不待,您怎可这么伤害自己的母亲呢?”黎婼耶扶着太后,眼角低垂,将他决然到冷漠的身影尽收眼底,不再多言。

洛亦清双手捏紧成拳,在望着两人相携的背影之时,单手覆上心口,何时起,这里又一次开始了阵阵刺痛。

白玲珑掀开帘子,目光柔柔的落在外殿落寞的背影之上,不知何为,她的脚脱离了自己的脑部控制,一步一步的靠近他。

洛亦清后背一僵,小小的手紧紧的抱着自己,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肩膀上,暖暖的。

“宝宝。”他温柔的拂过她的小手,握在掌心中。

白玲珑绕过他的身子,站在他的面前,两两目光相接,“清清,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没有,我的宝宝怎么可能会犯错呢?”

“那为什么你母亲那么生气?”白玲珑轻咬下唇,“记得我母亲生气的时候就爱这么对我说。”

“傻丫头,你没错,错的只是我们的身不由己。”洛亦清将她揽入怀里,“千年前的错,这一生我怎可再让它重演一次。”

“清清……”白玲珑眨眨眼,话音未完,是他覆唇而上带来的柔软气息,齿间还流荡着那淡淡的茉莉花香,很甜很甜。

洛亦清浅尝即止,放下小家伙的脑袋,牵着她的手,“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嗯。”白玲珑脚步一动,随着他的带领,一前一后走出乾坤殿。

御膳房,众宫人不敢吭声的站立在四周,颔首不得多观圣颜一刻。

常春眉头微蹙,道:“全都退下,这里不用伺候了。”

宫人们不得怠慢,井然有序的一个个退出。

常春见人退下,方才焦急的跑上前,“陛下啊陛下,您要弄什么就告诉奴才,奴才替您做,奴才好歹也学过一些厨艺,让奴才来吧。”

洛亦清笑而不语,自顾自的拎着刀具切着蔬果。

白玲珑坐在高凳上,晃动着四肢,“清清,我听说汐国有个名菜叫做八仙过海,就是用海鲜做的,你会做吗?”

洛亦清放下刀具,擦了擦手,“你等一下。”

常春不明,看着自家陛下终于放下刀具,正准备提刀上阵时,见他再次吩咐,瞬间,眉头拧成一个个死结。

“去把御膳总厨叫进来。”

常春哭笑不得,只得安静的退出去。

不过片刻,总厨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陛下金安。”

“起来吧,那个汐国的八仙过海你可会?”

总厨点点头,“奴才会。”

“那你来说说,朕听着。”

常春愕然,苦笑道:“陛下,您可是九五之尊,这厨房烟气重,您待着这里不合适啊。”

洛亦清点头,“你说的甚有道理。”他转头看向烛火轻晃下的小小身影,“宝宝,你先去殿外等着,做好了再进来可好?”

白玲珑嘟嘴,“可是我喜欢坐在这里。”小小的手掌里正握着一根鸡骨头,显然上面的肉已经进了某个女人的肚子。

洛亦清微笑,“那好吧,少吃点,不然等下肚子吃撑了,可别怪我不给你吃了。”

“嗯。”白玲珑从凳子上跳下,奔着桌子上那只好像刚刚才烤好的小羊排,嘴角高高的上扬。

“陛下,那只羊排是给婼耶公主的。”常春进言道。

洛亦清面色一沉,“宝宝不能吃。”

常春稍稍放松,陛下还算正常的。

洛亦清眉头紧蹙,“那只羊排吃了你肯定会吃不进任何东西了,乖,听话,明天我亲自给你再烤一只好不好?”

白玲珑委屈的对对手指,眸子落在羊排上,依依不舍的收回眼神。

常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僵硬成了一块石头,在一阵风中凌乱,随后不做声响的退出御膳房,夜空凄凉,席卷大地之时带来的冷风扰的他心口拔凉拔凉。

静谧的太后殿内,一众黑衣人默不作声的跪立。

太后捏着手中的佛珠,一颗一颗的滑过指尖,“给你们三天时间,将那个女人的底细给哀家查的清清楚楚,哀家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妖孽将哀家的儿子迷得如此神魂颠倒。”

婢女站在一旁捶背道:“您放心,陛下自小就听您的话,这一次不过就是图个新鲜,看那个女人的行为举止,好像脑子有问题,太后放心,陛下总有一天会清醒过来的。”

太后轻叹,“哀家的儿子哀家怎会不知道,只是这一次太反常了,几乎是变了一个人,从小到大,他对哀家言听计从,而自从多了那个女人之后,哀家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婢女轻轻捏过太后额角,点头道:“陛下会体谅太后的一番苦心的。”

“就怕他依旧执迷不悟。”

话音随风而逝,空气里只剩下一声微乎其微的轻叹。

夜色凄凉,太傅府前一抹身影独自徘徊,不时,白色身影一手轻搭在胸口处轻喘两口气,不时又眉头微蹙的眺望如墨夜色。

齐若言抱着狐狸从巷尾未来,眸光悠长转过,碰巧落在府院前那一抹寂寞的身影上,他的头发很长,白茫潋潋,仿若水银泻地,那么美,那么娇艳,那么让人挪不开双眼。

白虎眸中一闪,回头凝望,当四目相对时,莫名的情绪在二人中怅然点燃。

齐若言尴尬的走近,“你的伤还未愈,不应该出来吹冷风的。”

白虎注意着他手里的狐狸,“这是从哪里来的?”

“在路上时碰到的,它受了伤挺可怜的,就带回来看看。”齐若言揽着衣袖将小狐狸的身子藏匿在自己怀里。

白虎心底一惊,面色不动,心口一阵一阵泛着疼痛,他单手撑在心口,眉头紧蹙。

齐若言见状,心中一慌,急忙扶住他,“怎么了?”

白虎摇头,“没事,或许是真的不该逞强。”

“快些回去休息吧,我等下给你熬药。”齐若言抱着狐狸,匆匆忙忙的跑回院子。

白虎一个人孤寂的站在院前,背影萧瑟,凄凉中带着些许无助。

银色长发被夜风凌乱,他踉跄数步,靠在大树上方才停止下坠的身体。

“小白,你还说你没动心?”红衣女人踩过落叶,发出一声声轻响。

白虎苦笑,“我好像真的犯了一个错。”

“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动心了?”朱雀抱住他,将他险些倒下的身子揽入怀里。

白虎看着她眼角的泪痕,轻轻抹去,“我是白虎,神兽,朱雀,你告诉我,我怎会看上一个凡人?”

“可是你现在的表情告诉我,你的心在颤抖。”女人的手停靠在他的心口处,一点一点摩挲,“难道你还想自欺欺人?”

“你跟小青都一样,只会说些糊涂话。”白虎避开她,转过身,身子跌跌撞撞的走回院子。

朱雀欲追,却被一条蛇尾挡住去路,恼急,“让开。”

青蛇现身,墨衣长袖挽留住她的红霞,摇头道:“你还不明白他的心思?”

“我就是不明白,我们几千年的朝夕相处,还比不过一个人?”

“那我几千年对你的言听计从,你为何视而不见?”青蛇抓住她的手,脸上溢满苦笑。

朱雀放开他的手,“小青,你觉得我们可能吗?”

一句话,击溃最后防线,青蛇踉跄数步,仰头苦笑,“的确,不可能。”

“……”朱雀不再言语,大步流星走入高高府院。

小小蛇尾蹿过草丛,在夜色的隐蔽下,消失不见。

乾坤殿内,白玲珑席地而坐,只因她的身前一只小小身影恨不得泪洒苍穹。

青蛇蜷缩着身体,一把拘泪,一把哭喊,“她怎么可以不喜欢我?我比白虎丑?不可能,除了他那妖冶的银发,我这张脸怎么就比不上他了?难道是我灵力不足?更不可能,我好歹也算是四兽之首,凭什么比不过他这个万年老二?”

白玲珑拿着手绢替他擦擦泪,单手托腮道:“白虎的头发真的很漂亮,还有他的眼睛,蓝幽幽的,还有他的身材,裹着衣服都能让我心猿意马,还有他的气质,此物只因天上有,人间岂可随意亵渎的高贵冷艳。比之你,这一身青紫,小青,咱们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做蛇也要有自知之明。”

青蛇一愣,心口一颤一颤,“主子,连你都这么嫌弃我。”

白玲珑抓起小蛇放在桌子上,“我们都要认清事实。”

青蛇脸色一沉,直接从桌子上钻进床底上,小小尾巴很是傲气的扇了扇床尾流苏,以证明他心底的愤怒。

“刚刚是什么声音?”洛亦清匆匆走入殿内,索性没有见到任何异样。

白玲珑单手指着床底,“小青被小红抛弃了,回来问我为什么,然后我就说他长得太黑了,他就藏进来面壁思过去了。”

洛亦清抚摸过小家伙的脑袋,轻笑道:“胡言乱语说些什么?”

白玲珑双手抱着男人,眨眨眼,“清清,今天魅翊说我不好看,是不是我真的不好看,所以你才每次抱着我时都要熄灭蜡烛?”

“……”洛亦清眉头微抽,“不是。宝宝最……可爱。”

“那我这样可爱吗?”白玲珑踮起脚尖触碰到男人的唇,“好像还不够?”

洛亦清身体往后倾,诧异的望着扑倒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她的小手正流连在自己的心口位置,好像往下移动,扯开了他的腰封。

白玲珑皱眉,“清清,你还说不是嫌弃我,你的样子看着好痛苦。”

洛亦清扶额,解释道:“我只是没想到宝宝会这么做,你先从我身上起来可好?”

白玲珑不依不饶,脑袋直接枕在他的胸口上,“不要。”

“宝宝听话,你这样不妥当。”

“怎么不妥当?以前你不是都喜欢我这样靠着吗?”

“以前?”洛亦清不明,她好像才变成人不久吧。

白玲珑郑重的点头,“就是我还是猪的时候,你一直都让我趴在这里的,现在我也要。”

“宝宝……”洛亦清索性就这般躺在地毯上,任着小丫头在自己身上浅浅呼吸而来。

屋顶之上,某只狐狸重重的踩着瓦砾,力量所过之处,瓦砾碎成一粒粒沙土,夜风一挑,漫天弥漫散去。

“主上,上一次那只白虎倾一人之力便杀了我族灵狐上百,这一次不能再贸然行事了。”一人隐隐现身,轻声说道。

冷沐轩面色阴冷,紧握成拳,“我绝不善罢甘休。”

“主上,您不会打算——”

“我狐族岂可只有那上百只灵狐。”

身后之人面色一沉,上前跪拜,“主上,请您以大局为重,九小姐虽然是灵界王储,可是她心意已决,您这样,会两败俱伤的。”

“毋需多言,照本王所说的做。”冷沐轩拂袖怒目而去。

清冷的夜空下,只剩一抹身影孤寂的迎风而立。

“嘭!”天地间忽然一道白光而现,在刹那间将整个夜色照的恍若白昼。

宫内侍卫皆是一惊,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两道身影从夜空中疾驰而过,只是匆匆一眼,在眨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深林之中,一白衣男子轻舞飞扬,一红衣男子漠然相对。

冷沐轩双手成拳放于身侧,面色冷鸷,“蝎姬,好久不见。”

“狐狸,别来无恙。”红衣男子从半空滑落,立于山脉之巅,嘴角微微上扬,“可知道我来这里所谓何意?”

“如何不知?珑珑此举恐怕必定是惊天动地,整个灵界都已然惊动了吧,连蝎姬大人都亲自出马了,想必上神一定是勃然大怒了。”

“既然你也知道,请狐王别再纠缠。”红衣如火,所过之处,恰若一团烈火吞噬天地。

冷沐轩面不改色,冷言,“记得曾经上神允诺过我,只要我坐上狐王之位,他便将珑珑赐予我,联我两族百世同好。”

“可惜强人所难,不是我灵界的作风,更何况是我灵界最疼爱的猪宝宝。”

“我会比任何人都适合她。”

“强求而来,何有幸福之言?”蝎姬冷冷一笑,“原来狐族就是这样喜欢强取豪夺?”

“我从不强求珑珑,我只要她知道谁才是最适合她的人。”冷沐轩掌心寒气而现,冰封四周跃跃欲试的火团子。

蝎姬拂袖而过,将他的冰封万里阻截在掌心下,“如果你再三番四次伤害她,就别怪我不念及半分旧情。”

冷沐轩漠然,“我不会放手,倾我狐族之力,也要把珑珑带回我狐族。”

“有本事你就从我身边抢过去。”

“有本事你就藏好了。”

话音一落,是冰与火两重天的照耀,月夜中,一片火光将整片山脉拢成一片火海,所过之处,万物尽毁。

冷沐轩傲立于半空之上,覆手而下,两掌相碰,激撞而开一阵阵刺眼的辉芒。

“嘭。”天地间,砰然点燃苍穹。

太傅府内,一人眉宇紧蹙,窗前冷风凄然,天边火光尽现。

“唔。”一声轻咛将他的神思拉回,白虎闻声望去,院中,一只白色身影微弱的躺在地上,似乎正在挣扎着什么。

推开门,他悄然走出。

狐狸皱皱眉,大眼珠子里溢满一片泪光。

“你是谁?”白虎蹲下身将它抱在怀里。

狐狸愕然,低下头,小小爪子拨弄着他的银发,“我是伊宁,我来找他的。”

“找他?找谁?”白虎将狐狸放回床边,渡入些许灵力在她体内。

狐狸诧异,瞪大双眸,“你也是——”

“我是白虎。你可以叫我——”他止言,“叫我白虎吧。”

“白虎大哥,我是来找他的,他听说九小姐在这里,便丢下我一个人跑来了,我不放心,一路跟来,却没有想到会在靠近都城之时被人暗算,对不起,我无意打扰的。”

“你说的他是冷沐轩,狐王?”白虎靠在床边,失去灵力,身体越发疲惫。

“我是他妻子,我们本就要结婚了,可他却在婚礼当天丢下了我,强行出了狐族,白虎大哥,我刚刚感觉到了他的气息,你可以带我去找找他吗?”小小爪子放在他的手背上,带来阵阵暖意。

白虎面带苍白,比之那头银丝更为惹眼,他苦笑,“我现在灵力不足,无法带你出去。”

“那我自己去找他。”狐狸说着便想从床上爬起来,奈何后肢本就重伤,稍稍动一下,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你先别急,他会再来的。”白虎说道。

狐狸眨眨眼,显然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放心,他真的会再来。”白虎再次说道,“等你养好伤,再去找他。”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养好伤的。”狐狸看向他的蓝眸,“谢谢你。”

“没事,都是同类,虽然是异族,我佩服你的勇气。”

“咚。”齐若言推开门,气息紊乱。

白虎回过头,注意到门前的那道身影,“太傅可是有话要对我说?”

齐若言轻喘一口气,摇头道:“刚刚看到起火了,我以为——”

“你以为是我跑去放的?”白虎从椅子上站起身,两两视线触碰,“我现在重伤未愈,还没那个能力。”

“这样就好,你安心静养。”齐若言走出房门,自己刚刚那一路奔跑而来的时候是带着什么心思?怎么就一时反应不过来犯了糊涂事了?

“等一下。”白虎走上前,在门前拦住他的身影,“你,在躲我?”

“我躲你做什么?”齐若言避开他的眼神。

白虎抬起他的下颔,任其四目相对,“你是不是觉得我今天犯错了?”

“没有,你想多了。”齐若言推开他的手。

“若言。”

“嗯?”齐若言一愣,刚刚他叫了一句什么?

白虎靠近他,却是从他身边擦身而过,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倒在地上。

“……”齐若言听着空气里传来的一声跌倒碰撞声,身体一僵,机械式的蹲下身将他的身体抱在怀里,“你……你怎么了?”

白虎苦笑,本是苍白的颜越发惨白,“我好像太过逞能了。”

“怎么回事?”齐若言搭脉而上,内息紊乱,气息越发不稳,内伤比之前两日更沉重了。

白虎撑着他的手站起身,“无碍。”

“胡说什么,怎么可能会无碍。”齐若言怒斥一声,“我辛辛苦苦替你熬药,怎么可以一点用都没有?”

“我不是人。”白虎道。

齐若言沉默,有那么一瞬间的瞠目结舌,是啊,他怎么就忘了他不是人了。

白虎单手拂过他的发顶,“不怪你。”

齐若言手指绞着衣袖,“不行,我身为神医的唯一传人,怎么可以连一只老虎都治不好。”

白虎握住他的手,感受着身体的颤抖,“我身体有自愈能力,只是恢复的慢点而已,不是你的问题。”

齐若言平复些许情绪,“我好像激动了,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白虎莞尔,指尖不经意的拂过他的长发,“谢谢你。”

齐若言愣愣的站在原地,望着他转身准备回房的身影,心口一颤,出乎他意料的确是自己的手正落在了他的掌心里,皮肤下的温度有些微凉,引得他心口起伏不定。

白虎回头,“还有事?”

“白曜,如果有一天你伤好了,会离开吗?”

白虎放开他的手,拂开他额前散落的发丝,“主子都将我送给你了,我不会离开了。”

没有回复,齐若言只是嘴角弯弯,眸中笑意荡漾。

一缕阳光冲破云层,映照在静默的窗台之上,一道小小身影蜷成数圈,蛇头搭在蛇尾上,一声轻叹而出。

“公主,陛下说过未有他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入殿。”宫门外,男人的声音穿透而过。

青蛇挑眉,碰巧落在一掌挥开侍卫的翠绿色身影,以及她身后浩浩荡荡紧跟而来的一众宫人。

“本公主倒要看看是什么女人竟然能把皇兄迷得连母后的话都不听了。”洛锦嵘提裙抬脚一脚踹开那扇宫门。

洛宸颐不动声色的站在殿外,只要他不进去,等下皇兄下朝归来也不会怪罪他擅闯之罪。

洛锦嵘怒不可遏的站在殿前,“都给本公主进去搜。”

“诺。”宫女涌进。

大床之上,微风拂动,帷幔轻晃,一道人影模糊的被掩盖在其中,宫人围聚在外,不得入内。

洛锦嵘推开挡住自己视线的宫人,瞪着大床上酣睡淋漓的身影,一时恼急,扯下那紫色曼纱,将里面深藏的人儿彻底暴露在外。

轻纱裹身,墨色长发倾洒在面容之上,娇艳的五官,娥眉微蹙,显然是被打扰了睡眠有些不悦,十指白皙纤长,绕过锦被,抬手将突如其来的光线遮挡而住。

“你……你给本公主起来。”洛锦嵘扯开被子,从小到大自己都没有躺在皇兄的床上睡过一下,而这个凭空而现的女人却能如此高枕无忧的躺在上面,太可恨了,太可恶了。

白玲珑虚虚的睁开眼,又不甚在意的翻过身,继续沉睡。

“你……你竟然敢无视本公主。”洛锦嵘爬上床,将女人给扯过来。

白玲珑挥挥手,不悦的说道:“我要睡觉。”

“给本宫起来。”洛锦嵘恼。

“我说我要睡觉。”白玲珑推。

“给本宫起来,不许睡。”洛锦嵘抓住她的手腕,想要拽她起来,却高估了自己小身板。身体一动,往后一倒,在众目睽睽之下滚下了地。

白玲珑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滚下床的身影,翻过身,继续睡。

“给本宫把她拖下来。”洛锦嵘指着床上装的若无其事的女人,大吼一声。

宫人驻足,且不说那里是龙床,她们不得靠近,更不论这个女人或许再过不久就是她们的新主子,甚至是后宫之主,这样的身份,她们怎敢就这么得罪了,若皇上追问起来,该如何回复圣怒?

洛锦嵘见没人敢动,狠狠的摔下椅子,“都给本宫上去。”

白玲珑听见一阵阵响动,本是昏昏欲睡的脑神经也被彻底唤醒,捂住脑袋坐在床边,这才发现眼前那一排排突然冒出来的身子。

洛锦嵘怒火冲天的从地上爬起来,“你好大胆,竟然敢无视本公主,给本宫跪下。”

白玲珑敲敲头,似乎听明白了什么,很是认可的点点头。

“跪下。”洛锦嵘见她点头却不行动,怒极走上前,“本宫让你跪下。”

“不是都跪下了吗?”白玲珑指着她身后争相恐后跪下的身影,再扭过她的头,很是郑重的拍拍她的脑袋,“迫不及待的就跪了。”

“本宫是让你跪。”

“我为什么要给你跪?”白玲珑从床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瞪着小公主。

洛锦嵘面色一阵青一阵白,“你是平民,本宫是公主,平民见了公主都得跪。”

“可是我不是人。”白玲珑笑言。

“你,你怎么就不是人了?”

“所以我不用跪了。”白玲珑揉了揉肚子,瞧着门外的内侍问道:“我想吃东西了。”

“陛下已经准备好了,是现在传膳吗?”内侍问道。

“有鸡腿吗?”白玲珑撇下身后还在吹胡子瞪眼的公主大人,得意的跑出内殿。

“你给我站住。”洛锦嵘原地蹦跶两下,“你给本宫站住。”

白玲珑皱眉,回过头,“打扰我睡觉,还不让我吃饭,小青。”

一声怒吼,殿内众人心神一颤,还未弄清楚什么东西,就见一条小蛇倒挂在床帏之上,小小蛇信子轻轻的舔舐过洛锦嵘的额头。

洛锦嵘心底一慌,目瞪口呆的瞪着悬挂在自己脑袋前的青色身影,身体僵硬的不敢动弹一下。

“公主……”宫人愕然,欲上前,却察觉到青蛇目光正幽幽的盯着自己,刹那间,无人再敢靠近一步。

洛锦嵘的怕的,自从那一天之后,她对任何蛇都尤带三分惧意,特别是这种青色身体的小蛇,她几乎都能感觉到他冰冷的气息扑打在自己脸颊上带来的震慑。

白玲珑见没人再多说一句话,坐在椅子上等着宫人们上早膳。

本是哄闹的乾坤殿瞬间静默,来来往往只剩下宫人们有条不紊的脚步声,连带着某些人沉重的呼吸声。

“求求你,放过我,我不说话了。”洛锦嵘双目泛光,抬起手指向白玲珑那道白色身影。

白玲珑眼角瞥了眼委屈求全的小身影,将最后一口肉包子塞入嘴中后,嘟囔着:“以后不许打扰我睡觉。”

“我发誓。”洛锦嵘三指朝天。

“不许阻止我吃肉。”

“我保证。”洛锦嵘郑重其事道。

“以后有肉也要给我吃。”

“这——”

“小青也饿了。”白玲珑舔舔唇,意有所指道。

“我全都给,都给,一定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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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暗杀,中毒第六十六章 谁也不许欺负朕的宝宝第二十四章 这是朕的儿子第三十九章 两皇相争第二十六章 你丫绝对是故意的第五十三章 它是我的小小宠第六十六章 谁也不许欺负朕的宝宝第四十三章 做猪也要有礼貌第六十九章 毒酒一杯第四十三章 做猪也要有礼貌我很高兴,我爱过第二十九章 你这只罪该万死的猪第二十八章 陛下,人猪殊途第三十九章 两皇相争第四十五章 小青小白第四十二章 我若不弃,你必不离第七十七章 说些悄悄话第二十二章 深夜刺客第二十二章 深夜刺客第七十五章 乱世第一国后第四十七章 同食同住第二十一章 偷偷一吻第五章 这是朕的小家伙第三十八章 小蹄子下的心脏我很高兴,我爱过第六十五章 丑与美的辨别方式第五十章 白白和珑珑第六章 跟着朕,有肉吃第四十三章 做猪也要有礼貌第十章 他的手里有鸡腿第六十六章 谁也不许欺负朕的宝宝第六十二章 主子要带我私奔第七十三章 吃醋的男人会做的事我很高兴,我爱过第七十五章 乱世第一国后第二十二章 深夜刺客第三十七章 虎落平阳被猪欺美食的力量第三十九章 两皇相争第十四章 暗杀,中毒第三十八章 小蹄子下的心脏第二十七章 你是谁?第四十三章 做猪也要有礼貌第三十一章 皇上很生气(一更)第七十八章 大结局第六十七章 受伤的马儿第四十三章 做猪也要有礼貌第二章 被一只猪调戏了第二十五章 小小白馒头第六十一章 醉酒的下场第三十六章 这是先皇遗诏第七十四章 朕要给的是全部第六十九章 毒酒一杯第六十二章 主子要带我私奔美食的力量第六十章 清,我美吗第七十四章 朕要给的是全部第六十章 清,我美吗第五十三章 它是我的小小宠第六十九章 毒酒一杯第六十八章 只能看着不能吃着第三十七章 虎落平阳被猪欺第七章 偷羊的猪第五十二章 偷偷一吻第十七章 大白虎小宠物第四十九章 好吧,我修行不够第七十三章 吃醋的男人会做的事第十九章 若言啊,它还小第七十四章 朕要给的是全部这算是替天行道第十七章 大白虎小宠物第三十八章 小蹄子下的心脏第六十六章 谁也不许欺负朕的宝宝我爱你第三十六章 这是先皇遗诏第六十一章 醉酒的下场第八章 偷食被捉第十三章 朕带你私奔第七十三章 吃醋的男人会做的事第三十一章 皇上很生气(一更)第五十一章 朕送你一只宠物可好第七十六章 你若不弃,我必不离(大结局?第七十一章 重归神位:召唤令第三十六章 这是先皇遗诏第六十九章 毒酒一杯第五十五章 不死不休的狐王第四十六章 主子喜欢吃鸡腿第十二章 老娘是母的第四章 坑爹的比宠大会这算是替天行道第十五章 初次成人第六十章 清,我美吗第二十章 以后有我的肉就有你的第三十章 咱们今晚加餐第十四章 暗杀,中毒第六章 跟着朕,有肉吃第五章 这是朕的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