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一亮, 众人就在关茸中气十足的召唤中爬起来,浩浩荡荡地向泸沽湖进发。
出门在外毕竟不比在家里,安苓前一晚并没有睡好, 边走边揉肩膀。
赵先生见状, 心疼得请求暂停。
运动员关茸同学抓狂了:“你还真是娇贵啊, 办公室坐久了的人都这德行吗?”
喂喂喂, 你打击一大片啊。
关茸的老公王先生见自家老婆就要犯众怒, 赶紧拉过她:“不然我们先去村寨看看,安顿好晚上的住处,安苓先休息一会儿, 慢慢跟上来。”
关茸神经虽粗,但直觉还是很敏锐的, 见众人表示同意后立即跟上老公的脚步速度逃离案发现场——行走江湖, 安全第一啊!
安苓站在原地, 像是想到什么,转头对赵先生和梁东云说:“关茸做事不靠谱, 她家王先生又由着她,你们还是跟上去帮忙看着吧,别等下要打群架了。”
夫妻多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赵先生立马意会,老婆大人有姐妹私房话要谈, 需要自己回避了, 遂高度配合的点点头。
梁东云沉默的瞄了陈海月一眼。
安苓笑着推了他一把:“陈海月留在后面陪我, 我们随后就到。就借她一会儿, 不会SHI人的啦。”
梁东云被调侃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见陈海月这个当事人半天都没什么表示,只好跟赵先生一起离开。
陈海月无语的看着大家远去, 脑子里已经在整理谈话思路了。
哎,不可避免的,重点又要来了。
安苓整个人挂在她身上,体态娇弱,八卦的神情却是那么的无坚不摧:“来,说说。”
“说、说什么?”陈海月不是太认真的作势要推开她。
安苓贼笑:“你们昨晚独处的情况啊,赶紧的,向组织汇报,这可是工作程序。”
她们三人之间向来没什么秘密的。
以前关茸和安苓恋爱的时候,所有的进度也是全程直播,赵先生和王先生自以为不为人知的那些小心酸、小浪漫,其实全都暴露在姐妹们的八卦之光里。
“也、也没什么,就聊天啊。”
陈海月犹犹豫豫的捡着重点还原了昨晚的谈话。
“哇,都亮家底了啊,”安苓若有所思,“真没想到啊没想到。啧,他要是知道了我们原本是在撮合你和郑非,会不会撕了我啊?”
陈海月叹气:“关郑非什么事?我谢谢你啊,能别那么跳跃不?”
安苓转头,漫不经心地瞪了她一眼:“你忘了你其实是牵错人的啦?”
惊!居然真的把这茬儿给忘了。
陈海月有点烦躁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真不知道梁东云到底怎么想的。”陈海月无语望天。
“他很少主动跟人谈他的家事的,”同为官二代,安苓对梁东云多少有些了解,“所以我觉得,他是认真的。他喜欢你。”
陈海月抱头蹲地:“怎么可能嘛?是喜欢我什么啊?”之前两人从来没有交集,只不过知道中学时代有这么个同届的校友而已。
安苓也蹲下:“嗯,这是个问题,总不会是喜欢你好吃懒做吧?哈哈哈……哎,不许打脸啊!哎,严肃点严肃点。那,说不定是这样,也许你是第一个牵他手的女人,你知道的嘛,就像雏鸟会认定破壳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哈哈哈……”
“听你在那儿吹!人家高门大户的青年才俊,怎么可能没和女人牵过手?”那么爱亲人,还不知道是从哪一任那里留下的坏习惯呢,哼哼。
“哟,这话说得,隔着几里地都闻得到酸味。”别逃避啦,阳光正好,浮出水面盛开吧,MUAHAHAHAHA。
陈海月倏地站直,把安苓拉起来拖着往前走,慢慢的向大部队靠拢。
“安安,我决定,不去‘一枝云’了。”陈海月沉吟了很久,还是说出了口。
“为什么呢?之前你不是觉得是个不错的机会吗?”安苓也就是随口这么一问。
她对陈海月还是很有信心的,这人总嚷嚷自己脑子不好使,其实就是懒而已,安放自己的能力是有的。
“我觉得,我应该和梁东云站在同一阵线,”陈海月说完又连忙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啊,就是觉得他挺不容易的。”
安苓停下脚步,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说:“当我第一天认识你啊?你的性格是最不爱麻烦的。你懒得跟人起冲突,懒得与人与事对抗,所以很少拒绝别人。怎么会就想到和梁东云蹲一个战壕呢?不去‘一枝云’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伤了人郑非的一片好意,这不像你陈海月的风格啊。”
陈海月急急的接口道:“因为他是……”自己人啊。
话没说完,她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安苓看着她,笑而不语。
其实,陈海月的下意识里,人只分两种:自己人,外人。
她和安苓一样清楚,她就是那种人,和任何人都能嘻嘻哈哈,谈笑风生,一起吃,一起玩,却只会和自己人并肩作战。
当她主动的选择成为梁东云的战友时,梁东云在她心里的阵营属性已经昭然若揭。
陈海月被这个结论惊到无话可说。
安苓玩腻了“大眼瞪小眼笑而不语”的桥段,负手前行,幽幽的声调传进陈海月耳里:“行啦,不要逃避啦,义无反顾的盛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