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醒过来,就感觉后脑又疼又重,估计是轻微脑震荡了,一抬眼居然看见的是李忠。
我冷笑了一声,从地上站起来说:“李忠,你居然背叛将军。”
李忠拱手跪下说:“李忠冒犯郡主,还请郡主赎罪。”我没想到他姿态会这么低,还真是有点不理解。
“起来吧,你们既然要追杀玉郡主,又抓我干什么?”
“末将只是以防万一。”他站着起来,可还是拱手低头。
“说清楚点,我知道是相国派你们来的。”
“郡主果然聪明,相爷说了,郡主是个识时务的人,如果将军阻碍我们行事,还请郡主帮忙。”
“你要杀的是我的妹妹,你觉得我会帮忙吗?”我厉声道。
“相爷说,一个死总好过两个都死。”说着李忠抬眼看了我一下,嘴角挂着一抹威胁的冷笑。
我心里不禁苦笑,相国大人你真是高估了我,宇文成都已经说不想再见我。
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要静观其变。
果然在他们围攻玉儿和秦大哥的时候,宇文成都赶到了。他就好像是为了玉儿而生的,就算我没来得及告诉他李忠的阴谋,他还是能从天而降,在关键的时刻救下玉儿。
李忠见势不好把我押了出来,颈上的刀锋直逼皮肉,这次的死亡离的这么近这么真实。
宇文成都提着刀,这口刀刚刚带走一个士兵的生命,割颈的血喷的很高,他的软甲上都是血迹,眼神里透出深深的寒意。
我想起了第一次在月夜下看他舞镗的时候,那么英气逼人矫若游龙,如今忆起好像一如在昨天。
李忠大喊杀了那女人,士兵一起突上。我见宇文成都犹豫了一下,他能为我犹豫就够了。相爷,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我大喊救玉儿!顺势抽出小臂上的手术刀。
此时李忠见我不配合,眼睛里凶光闪现,刀上加劲向我颈间抹下来。我用手术刀挡在动脉的位置,尽力往外抗他的刀锋。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我只感觉脖子一凉,原来自刎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我用手紧紧压住血管,但是瞬间半个肩膀已经被鲜血染红了。我听见玉儿的喊声和宇文成都的怒吼便倒在地上。只看见刀光翻舞,鲜血象抽象画一样飞溅,落在他苍白的脸上像胜放的玫瑰有种诡异的美。我感受着他凛冽的杀气,竟是这样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客栈里,看来还没死。
浑身无力应该是失血过多了,动了一下手指却感觉手被人抓着,我勉强的侧了一点头看见宇文成都正趴在我的床边,我的一只手正包在他的手心里。
我轻轻的抚摸着他的掌心,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长有力,手掌都是厚厚的硬茧。阵阵的温热从掌心透出来,好舒服。
我挠了挠他的掌心因为口渴的受不了了,要不还不想叫醒他。他一下子就抬起头来,两只眼睛全是血丝,看到我睁着眼睛嘴角绽出一个微笑。
我抬起他还抓着的那只手,他一见尴尬的慌忙松开还连忙解释,你的手太凉了象冰一样。我看着他慌慌张张的样子,忍不住的笑出来,谁知道扯到了脖子上的伤口顿时疼的倒抽了一口凉气。他连忙紧张的问:“怎么了哪里疼?”
我小声说:“水”声音都是沙哑的。他转身去拿了一个碗和一个小勺,舀起一勺水又在嘴边吹了吹才小心的喂到我的嘴里。
我边喝边想这也太温柔了,是在做梦吧?肯定是!之前他还说再也不想见我。
我侧头看着他,宇文成都的眼里居然会全是温柔和怜惜,又看看他吹水时撅起的双唇,如果是梦那不妨放肆一次吧。
我叫了一声将军,他放下勺子看着我,我就故意假装张嘴但是不出声,他想听清楚我说什么就起身把耳朵凑在我的嘴边,我狡猾的一笑抓住他的衣领使劲一拉,他反射的要看我结果正好让我亲个正着。
他的唇好软、嘴感不错、唇边还有新长出来的胡渣,我还在闭着眼睛回味,就听到宇文成都呼的一下站起身来,用他性感的低沉嗓音说:“法医,我早晚杀了你。”
诶呀,听这话到咋么好象不是做梦!
自从上次的强吻事件以后,宇文成都就单方面的跟我处于无暴力不合作的状态。喂水喂饭都很周到,就是一脸嫌弃的表情,问他话也不回答。后来还是从来给我换药的大夫那里才知道我已经昏迷三天。
宇文成都抱着我来的时候大夫都以为没救了,可他红着眼睛一身的杀气就像个魔王,大夫也只有尽力一试。多亏了我的手术刀挡住了动脉,割断的只是静脉而已,虽然失血不少但是还是保住了命。
我问他玉儿和李忠,结果就得到四个字:走了、杀了。
第二天,我勉强可以起身了,便催着他回京师,毕竟他是统管京畿的大将军,出来这么多天如果皇上追问起来就麻烦了。
他考虑了一下就起身出去了,不一会只见客栈的人抬来一大桶热水,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跟进来说:“姑娘,刚才那位大人让我来伺候你沐浴。”我看了看自己,从受伤昏迷就没换衣服,上面的的血迹都成深紫色了。
在小姑娘的帮助下我坐在木桶里清洗身上的血迹,小姑娘很麻利,基本不用我自己动手,我便闲的和她聊天。
原来她是客栈老板的女儿,叫小绿,平时就在店里帮忙。
这女人聊天三句不到绝对扯到八卦,只见小绿扒着大桶的边说:“姐姐,外面的大人是你的情郎吧?”我心想谁找这么个情郎,还不如个木头。她又接着说:“姐姐来的时候浑身是血,大人跟发疯了一样,抓着好几个大夫来看,其中一个医生都吓的尿了。”
我一听不禁和小绿一起笑起来,天宝将军的杀气我可是领教过的。
“后来哪?”
“后来姐姐昏迷了三天,大人就守了三天,连我们送饭都没动。”我用手拨着水面,他待我如此是因为感情吗?还是感激我肯舍命救玉儿。
快洗完了,就听外面有人敲门,小绿去门口看了一下拿进来一套衣服,眨眨眼跟我说:“姑娘看,这肯定是大人刚才去买的。”我接过来一看,从里到外整整齐齐的一身白,看来是宇文成都的作风,肯定是进店直接说:来一套最白的。我虽然喜欢素色,可是也不用弄的跟孝服似的。
等我小绿服侍我穿好衣服出来,宇文成都已经在楼下准备了马车,我下楼和他站在一起一看,两个人都是脸色苍白,一个一身黑一个一身白,可不要晚上出去,完全就是一对黑白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