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彦祖回到座上,以手半撑着额,似有些虚弱。
傅蓉忙欠身问:“陛下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好像有些醉了。”
醉了才好,傅蓉心中暗喜,言语却有极其体贴:“那臣妾陪陛下回去休息。”
这一次,他应得极干脆:“好。”
随即便站起来,一摆手:“今晚就这么散了吧,朕得……回宫……”
他半眯着眼,身体也似有轻微摇晃,傅蓉便顺势偎过去,半扶半搂着他。
彦祖也不闪避,就这样将身体的重量压向她,指尖还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划,声音低哑动人:“那我们便……回去。”
台下的傅廷,在看见这一幕时,心中又是欣慰又是憋闷。他又想起前几日没得逞的那一次,当时那种滑腻丰满的触感,似乎到此刻还未从手中散尽,方才那勾人魂魄的一舞更是让人心里对那副娇躯求之若渴。
但现在,只能先忍着,看她去服侍别人,等后面找到机会,他一定要在那身子里陷个欲仙欲死。
傅蓉尽管在彦祖怀中,却仍察觉到傅廷黏在她身上的淫邪目光,心中恶心地颤粟。她只盼着身边这男人能给自己无尽尊贵,让她有一天,能将那个畜生踩在脚下折磨。
于是,她更卖力讨好,将本就柔软丰满的胸,往他身上贴,软语哝声:“陛下,臣妾今晚一定好好侍奉你。”
“好,好。”彦祖看起来真的是醉了,竟当着大臣的面,在她粉腮上用力亲了一口,揽着她长笑而去,留下满室人,心思各怀……
一项软轿,将彦祖和傅蓉抬至秋玉殿。
在路上,傅蓉便已是暧昧诱惑,进了内室,更是直白地将自己送入他怀中,渴求抚慰。
可他却推开了她,轻笑:“方才那一曲舞,真是销魂,朕还想单独再看一次。”
见他为自己的舞姿痴迷,傅蓉心中自是受用户无比。便也不推辞,退后两步,在这室中,再次翩然起舞,比方才更是少了几分端庄婉约,多了几分妖媚风流,只想将眼前的男人,吸精摄魄。
彦祖仿佛也真的沉醉于她的魅惑,连声叫好,手心却有和微粉,随着他的击掌,摩擦成烟,散于无形……
梦中,当真是春色无边,极致的快感和欢愉,让傅蓉直到醒来,都脸红心颤。
而枕边,又已无人,她慷懒地起身,唤来小兰,问皇上何时走的。
小兰却懵懂不知,说清晨进来时,人已不在。
傅蓉略有些疑惑,可自己这一身痕迹总是证明这不止是春梦一场。想起昨晚的荣宠,她又忍不住想去那个女人面前炫耀。她现在已是贵妃,比起皇后之位只差了一级。而且她相信,自己很快会踏上最高那一步。
其实颜棠已知道她荣升贵妃一事,在这宫中,消息传得尤其快,何况总有些有心或者无意多嘴的人。
当时的震惊,无以言喻,可转念间,她却又想起昨日彦祖出门之前,说的那句:“一切繁华皆是假象。”
她不信,他真的会这么轻易变心,这世上,自己最该相信的人,是他。所以等听闻傅蓉前来,她已收拾好心情,淡然以对。
傅蓉一开始也对自己的目的半遮半掩,只说自己是来邀颜棠赏梅。
“今日身子乏,不想出门。”颜棠笑笑,垂眸抿茶。
傅蓉却眼光一闪,笑着接口:“也是,其实这梅,也无甚可赏,还不如等以后,池中芙蓉盛开再去,那才是花中魁首。”
颜棠的上发神微微一怔,在品茶中,细品她主知的含义,随即领悟,这芙蓉是指她傅蓉吧?好一个花中魁首 。
“嗯,芙蓉的确不愧是花魁。‘她抬起眼,状似无意地附和一句。
傅蓉却听得心中一哽,如此简省了几个字,明明是一句夸赞,竟成了讽刺。气不过,她又能反讽:”其实无论什么花,都自有其花期,开过了,便会凋谢。”
“说得对。”颜棠又点头附和:“花期长短,各有不同,有的平淡开一世,有的绚烂开一时。”
一切,只看赏花人的心意,若是真心,便可岁岁年年花不尽,若是假意,便只得盛极而败,再无绽放之期。
傅蓉没到上风,心中不服,干脆直白地剌激:“姐姐昨日没去赴宴,真是可惜了,你不知道该有多热闹,皇上心情也好,妹妹就跳了曲舞,他一高兴,竟赏了我个贵妃,说择日册封呢。”她以手半掩着嘴 娇笑,一双美目,悄悄瞟向颜棠。
可颜棠依旧淡定如常,甚至还笑着回了一句:“那敢情好,到时候我会再帮你在旁边捧着那 贵妃金钗。”
她竟能将此等本该黯然伤心之事说得如此轻飘平静,反而让傅蓉的心中像是被什么堵住,那欣喜得意,也像是变了味。
只有对手的落魄,才更能抬高自身胜利的喜悦,可傅蓉觉得眼前这个人,即便真的有一天被自己抢了位置,甚至发配到冷宫荒殿,只怕都依然能保持从容。
百她自己,即便再得势,在颜棠面前也仍旧像只开屏的孔雀,为呈现于人前的华丽骄傲,却仍担心藏不住背后的丑陋
。这才是真正的挫败。傅蓉逐渐觉得坐不住,又没话找话地寒暄了几句,起身告辞。
颜棠也并不挽留,只嘱咐她天冷路滑,途中小心。待她走了,颜棠便又返回内室,半倚在床上养神。 最近不知怎么,她倒真的是觉得身体虚乏,似异常贪眠……
彦祖回来的时候,在厅里没看见颜棠,问:“娘娘呢?”
宫女回答说睡了,彦祖正要往里走,那宫女又忍不住多了句嘴,说今天傅蓉来过。
彦祖顿时眉头一凝,快步走进去,本以为颜棠是躺在床上生闷气,走近却发现,她是真的睡着了,不禁失笑。
她还真是淡定,就算他事先暗示过,她也不怕自己万一真的失了宠。不过想想她的性子,总是荣辱不惊,似乎无论何种处境,都能做到随遇而安。
这也正是他最喜欢她的地方。
他也躺上床,将她揽过来,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是他,甚至没有多问一句,只在他胸前蹭了蹭,便又安稳入睡。
他的心中,流淌着涓涓温暖。她还是信任他,即便傅蓉这样明目张胆地挑衅示威,她也依旧没有怀疑 他的心意。
不需要委屈她多久了,他相信,有些人已经等不及快要动手。他料想的没错,蒋崇和虚有其表昨晚回去,就大发雷霆。 傅蓉现在离皇后的位子已经只差一步。傅廷也随之成为朝中最受宠的权臣,将原本实力相当的自己远远甩到身后。
皇上现在对傅廷的倚重,已经到了偏心的地步,如此下去,自己迟早会被挤兑得再无立足之地。何况傅廷手中还掌握着自己通敌叛国的证据。此人不扳倒,自己日后,定会遭殃。
而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忽然有心腹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他脸色一变,立刻进了内室,换衣之后悄然出门……
北郊地城隍庙。蒋崇踏进那肩门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只有那尊菩萨,在昏暗的烛火下,泛着诡异的脸色,气氛阴森。
身后的门,仿佛被一阵劲风,猛地刮上,蒋崇身体微颤了一下,定了定心神低声说:“出来吧。”
然而,依旧无人出现,只有一个幽冷的声音,似从案上供着的那尊菩萨口中传出:“听说你现在情形不大妙?”
蒋崇愣了愣,应道:“是。”
“杀了那个女人。”那个声音说。
“可是,若被查出……”蒋崇自然是想过的,可他始终心有顾虑。
“嫁祸给皇后,如此便可一箭双雕。”
“可是要怎么做?”
……
当蒋崇再踏出那扇门的时候,神情已如释重负。他已开始幻想,傅蓉惨死,皇后被废之后,自己女儿进宫的荣景。而在他走后,一个黑影从菩萨像后走了出来。无论怎样变换样貌,那双含着血光的狠厉眼睛,始终变不了。
他正是当初,去本王朝查颜棠身世,却被冯野重伤的那个人。
“彦祖,我回来了,我等着看,你和发也的秘密,还能隐瞒多久。”怪异的低笑声,伴着摇曳虚浮的烛光, 如同鬼魂现世……
而过了两日,蒋崇在等待上早朝之时,佯装无意地晃到傅廷跟前,问他:“皇上说择日举行贵妃册封大典,为何至今未见动静呢?”语气中似含着一丝嘲弄。
如今的傅廷,哪经得起半点挑衅,立刻傲慢地回击:“大约只是最近事务繁忙杂,皇上才没记起,我今日便会提醒皇上。”
果然,当日朝堂之上,在其它大臣禀报完毕之后,傅廷站出来压轴,禀报了几件无关紧经要的事,然后放在锋一转,提起了封妃大典。
彦祖答应得很爽快,要傅廷去找得道高僧,挑个吉利日子,即可成礼。
傅廷喜孜孜地答应了,又往蒋崇投去得意的一瞟。 蒋崇转开头,躲过他的视线,却在心中冷笑。这吉日,你可得仔细着挑,因为,这将是你家贵妃的忌日……
而这贪婪龌龊的傅廷,既然觉得自己立下大功一件,又怎么会不去傅蓉面前领个赏?
第二天,便借着当初彦祖说过的话,将傅蓉的母亲带进宫来,说慰藉她思亲之苦。
彦祖自然又是满口应允,态度和蔼。
傅廷便领着傅母,进了秋玉殿。
傅蓉见了母亲,惊喜地迎上前来,却又在听到傅廷假咳声之后,止住了脚步,只小心地笑着,说谢谢大伯帮忙。
傅廷等的,正是这句放,倨傲的抬高下巴,说自己昨日已对皇上提起册封大典的事,皇上让他来择期。
傅蓉心中,其实也一直挂心着大典之事,毕竟只有成礼,她这个贵妃名头,才能真正名副其实。
而彦祖最近,并未再来过秋玉殿,她也不敢贸然去找他催促。
现在听傅廷如此说,赶紧欣然道谢,脸上娇美的笑容又让傅廷失了魂,欲~火中烧。
“ 光嘴上说谢不成。”傅廷的眼神,已经十足猥琐,一步步向傅蓉逼近。
傅蓉心中一惊,不自然地往后退,却听见傅廷低声威胁:“别以为你快要当贵妃,就敢违逆我,没有我傅廷,你便会什么都不是,还有你母亲,我随时可
以让她生不如死。”
傅蓉后退的身体止住,绝望地咬住唇,任傅廷的手,覆上她的肩膀,将她推进内室。
当里间的门关上,门外畏缩的傅母,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小兰扶住她,声音哽咽地安慰,眼睛也愤恨地紧着那扇门。
而在室内,傅廷已经剥去了傅蓉的衣裳,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肥胖油腻的双手,在她……
傅蓉知道自己今天再逃不过,这畜生只要一天不得到自己,便一天不会善罢甘休。也罢,反正这身子,已经不是第一次,就算多一次,也不至于让外人察觉,还不如早些完事,逃脱这场噩梦。如此想着,她咬牙……
可傅蓉却在此刻大惊失色。为何会这样撕裂般的疼痛,仿佛这个地方,从来没有人进过。顾不得羞耻, 她猛地推开傅廷坐起,看向自己的腿间,顿时目瞪口呆:那里,有血珠渗出。
傅廷已经被欲望冲昏了头脑,急吼吼地推倒她,又……
她却是呆呆地望着帐顶, 怎么也想不通,她和彦祖,分明欢爱过不止一回,为何今日, 自己仍然有如处子。
身上那个禽兽还在不停粗喘狠撞,她的眼神,却空洞茫然似失了魂魄。
而窗外,有个身影,悄悄隐没,走至远处,才轻轻长长地,发出一声叹息……
没有过太久,傅廷终敌不过年老体衰,败下阵来,不甘心地又在她身上摸索了一阵,到底还是怕被人发现,起身穿衣,不发他眼神落到那么点点血迹上,手慢了下来,紧张地回头问傅蓉这是怎么回事。
傅蓉却闭着眼睛,只淡淡地答道,是由于自己月事刚走,所以回潮。
傅廷这才放下了心以,又在她胸口抓了两个把,才子佳人洋洋 自得地出了内室。
傅蓉蜷起身体,翻身向里,泪终于流了下来。她死都不肯相信,自己的初次是毁在这畜生手中。不,一定不是,她的第一次是给了皇上,是皇上。
当小兰进来,告诉她傅廷已走,她没有回头,声音嘶哑地吩咐备水沐浴,顿了顿,又叮嘱不要让她母亲进来。
小兰噙着泪应声,正待转身出去,却听见身后,傅母失声痛哭。
傅蓉慌忙用被子掩住自己的身体,坐起来,安慰母亲:“娘……我没事……真没事……”
傅母跑了过来,跌坐在床边,握紧了拳,不住击打自己的头:“都是娘没用户……拖累了你……”
“不,这是我的命,不怪娘。”傅蓉流着泪拉下她的手,抱住了她,眼中流露出深刻 的恨:“等我登上贵妃之位,一定会想办法杀了那个地第东西,为我们娘俩报仇。‘
母女二人紧紧相拥,只盼着能真的有那样扬眉吐气的一天……
傅廷既然已得尽便宜,办事自然更回卖力。第二日早朝,便定下三日之后,举行册封大典。
当那天彦祖下了早朝,没有回御书房,而是直接去了颜棠宫中。本来还在考虑要怎样将这件事告诉她,可宫女却说她还未起身。
彦祖进了内室,果然见她在被子里缩成小小的一团,正在酣睡。
最近她似乎精神越来越困顿,晚上他回来时,总见她在灯下打盹,早上起来为他更衣上朝之后,便又爬回床上睡回笼觉。这后宫里的风雨倒像是与她无关,她依然安之若素。
“棠棠,你这个懒丫头。”他坐到床边,忍不能住伸手去逗弄她。
她在梦中还嫌不耐烦,竟将被子整个罩到头上,躲在里面继续睡。
彦祖无语,掀开被子也钻进去。带进来的凉风让她哆嗦了一下,立刻循着温暖,钻进他的怀里。
“你倒会找好去处。”他好笑地在她臀上轻拍一记。
她不满地哼哼,又往更深处钻。
他被她惹得心痒难忍,不由伸手去握她的……
颜棠被撩拨得醒转,不满地咕嘟,怨他扰她安眠。但身体又似乎格外敏感,这些日子本就涨得厉害,现在只要他稍稍一用力,就觉得疼痛。
“不要摸那里。”她喘息着去扯他的手。
可他的手撤开了,唇又立刻覆上。
’不要。‘她受不住地扭动身子挣扎,他低笑:“你明明想要。”
“不……”她声音已经有些破碎,却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似乎空虚得格外厉害。
“棠棠,你真的越来越诱人了。”已经彻底被他变成了艳饶之地,他对自己的成就,很满意。
他的调戏让她羞红了脸,伸手掐了他一把。
他却舒服地低叹一声,竟无耻地将她的手拉至自己胸口的,要她继续掐 。
这个人,脸皮怎就这么厚?她恼极,向后想要退开。
他佯装放过她,任她挪动身体,却又……
她忍不住尖叫一声,抱紧了他的肩膀。
她渐渐忘了一切,吟哦 如爱歌,高低伏不断……
傅蓉刚一踏进这宫中外厅,便听见了这隐隐约约的声响,顿时浑身冰冷,下一刻,却又似全身的热血,俱冲上头顶,气恨难忍。他和那个女人,居然大白天就如此缠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