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弘宇看着纳兰白衣,看着她如此认真的神态,看着她执着不屈的样子,他笑了,仰头狂笑。
他楼弘宇,有多少女人作梦都希望得到他的青睐,而纳兰白衣居然如此大胆的在他面前认真的告诉他,休了她?笑话,他楼弘宇从来不曾受过此样的耻辱,而今日纳兰白衣给予他的,让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忘怀。
“你说什么?给朕再说一遍。”楼弘宇盘起她的秀发放于鼻子轻轻的嗅着,吸取着她丝发上飘散出的芬芳。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清澈的眼眸中写满了坚定,还有那一丝不屑。她居然不屑于他的宠爱。
“休了我。”她定定的说着,伸手出轻轻的从他手中拉回自己的秀发,她低下眼眸,不再看他。
他此时的脸色确实有些难看,可是这一些都比不过她心中的难受,就如涛涛江水在心里翻滚,却又找不着出口。
“哈哈,哈哈……你认为我会休你吗?”她居然口出狂言,让他休了她?她堂堂楼兰之后,居然对他说出此话,不知会得到天下之人的轻视么?
她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她后退了三步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再次抬起头眼里却没有丝毫情感,有的也只是对他的迷茫,也表示她此时的迷茫。
她从不害怕,可是这一刻,她的心说不出的滋味,惊,慌,恐怖,迷茫集中一身,她不知自己怎么去选择,好象经过昨夜之后,她的路,她的人生又回到了一个新的始点,一个让她害怕的始点。
“不会。”她轻轻的说着,这是她早就料到的答案,她开口只是博一博,毕竟她真的不想被困在这样的地方,而且还被困于他的身边。
她的人生她作主,她需要的他永远给不了,他一个君王她不屑,他没有爱情,她没有体温,他没有柔情,他有的也只是利益,懂得利用别人的弱点去让自己更强大,他总是习惯微微一笑显得如此倾城,而这些和蔼的外表后又将是什么呢?纳兰白衣睨视着他,嘴角不知觉的勾起了一丝冷笑。
“衣儿真聪明,若朕者,非衣儿莫属。”楼弘宇上前环着她的小蛮腰,一脸是笑,并没有因为她刚才提出的无理要求而生气。
纳兰白衣并没有挣扎,只是顺着他的意,微微一委身倒在他的怀中,任由他抱着她,可她并没有看到楼弘宇别过头的那一抹冷笑。
纳兰白衣看着远处几道身影走近,是蓝漾,楼永逸,富贵天,纳兰翠翠等人,却没有看到妖红山里,她看到楼永逸之时,眉头一皱,为何他会在这里?居然还光明正大的露面。
“他们来了。”她轻轻的说着,而楼弘宇似乎早就知道这些人会来,他不慌不忙的回过头,对他们微微的点了点头。
他的从容,他的不慌张,他的稳重又让纳兰白衣心头一怔,他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却又像什么都知道。
隐隐约约的,她总感觉到发生了些事情,而且是她根本就不知道的,其他人都知道而她只是一个旁观者,她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皇嫂可好?”楼永逸开口打破了沉默,在楼弘宇开口之前说了话。
纳兰白衣看着楼永逸,她的眼睛不曾一眨,只是定定的看着他,而楼永逸也不避她的眼睛,眼里没有太多复杂的神情,似乎并不明白她为何会如此看着自己。
对于楼永逸的神情,纳兰白衣很意外,为何在楼永逸的眼神中找不着任何蛛丝马迹?难道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全部是她想象出来的?
是她不对劲,还是楼永逸太过于懂得俺饰自己的内心情绪?
“谢谢六王爷的关心,本宫很好。”她不留痕迹的推开了楼弘宇,她缓步往前走上几步,来到了楼永逸的面前。
在楼永逸一怔之时,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回过头看了蓝漾一眼:“许久不见,蓝将军可好?”
蓝漾没有想到她会对自己问好,先是一怔,随后看了楼弘宇一眼,这才微微回话:“臣很好,谢谢纳兰皇后的关心。”
富贵天含笑的看着她,而纳兰翠翠眼神中则有一丝不甘,更多的是恨,纳兰翠翠……定是与她有关系吧?她猜想着。
“是吗?这疤痛吗?”她抬起头,看着蓝漾,最后她的手落在他的脸与脖子之间,她的指尖轻轻的触着他的伤口,这伤显然是不久前才弄到的,以这结疤的伤口可以肯定这一点。
蓝漾没有想到纳兰白衣会有如此动作,身子瞬时便硬住了,他看着纳兰白衣的手指在他的身上来回的挑逗着,脚自觉的后退了一步保持着距离,他的眼睛却是看着楼弘宇,而楼弘宇则是无视他求救的眼神。
“谢谢纳兰皇后的关心,臣身为楼兰大将军,这点伤不算什么。”他言意之下说出自己的身份,也想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毕竟在圣上与王爷还有内卫的面前,纳兰皇后居然与他保持着如此暧昧的动作
,这让他如何是好?
他今年二十有六却不曾取妻,就连女子的手都不曾牵过,所以对于女人的触碰他有点反感,而身子却有一股热流涌上来,身子的反应让他一怔,却无能为力。
他不知纳兰皇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圣上都不曾发言,他作为臣子的自然不敢对纳兰皇后不敬,只能忍着。
“哦,原来是如样。”纳兰白衣收回指腹,回过头没有再看蓝漾一眼。
她的眼眸扫过众人,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一个劲的走着,内卫纷纷闪开身子留着一条道路让她离去。
“二哥……”楼永逸看着纳兰白衣如此怪异,心里有些问题想问楼弘宇,却没有想到他才开口就被楼弘宇阻止了。
楼弘宇没有说话,只是跟上纳兰白衣的脚步,在场的人都是摸不着头脑,不知今日的圣上与皇后到底在闹着什么事情。
“六王爷,臣想……”蓝漾的脸有些微红,望着纳兰白衣远去的背影,他却忍不住发起了小会呆。
这是唯一一个让自己失神的女子,而她却是一国之后,将来要母仪天下的皇后。
“好了,什么都别说了。”楼永逸有些烦燥的看了蓝漾一眼,脚却不听使唤的跟上了楼弘宇。
楼永逸才迈步,而身后的内卫也是纷纷跟上。他们接到命令之后连夜赶到天下第一庄,没想到消失了数日之后的圣上居然会出现在这里,更没有想到纳兰皇后也在此。
平时楼兰皇族与天下第一庄,还有富贵天是天敌,今日却目睹了他们站在一起,没有争吵,没有打闹,只是友好的站在一起。
到底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这事情居然能让百年来的明争暗斗结束,这是一种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
“前面便是禁地。”楼弘宇好声的提醒着纳兰白衣,她居然真的忘记了前面是禁地。
这里是楼兰的禁地,有些人以为这只不过是天下第一庄的禁区,却没有想到这里每一个人都不能来,其中包括楼兰王楼弘宇也不能前往。
“禁地?”纳兰白衣停住了脚步,她看着面前,那是一片梅花园,只是秋季,而梅花居然盛开满园。
冷傲的梅花就像某些人一样,立在风中,不断的随风摆动,扭动着动人的姿态,迎接着到来的人。
“原来你真的失忆了。”楼弘宇轻轻的说着,声音小得只有他自己能听到,他看着纳兰白衣的背。
他度步来到纳兰白衣的身边,她与他都没有前进,只是看着彼此,又再看着前面的园子。
她只是无意中到来,而她的举动却让别人以为她别有目的。虽然这园子不小,却是很偏,若不是用心寻找根本就不会发现梅园的存在。
纳兰白衣不费灰之力便来到这里,她立于风中,看着梅花的傲骨,望着身边高高在上的男人,她扬起嘴角一笑,在他还没有回过神之时,她走进了梅园中。
她听到了身边有很多声音在叫着她,她知道别人都惊讶,想阻止却没能阻止着她,她回过头,却没看到楼弘宇等人的身影,原来他楼弘宇也有不敢来的地方。
“梅园?”她看着牌匾,却没有犹豫着,快步了往里面走着。
她希望这里不要有尽头,她希望这里有一个能带她离开的出口,她更期待着她向往的自由便从这里开始,她此时是孤单的,她并没有无助,她享受这种快感,这种自由自在不需在别人眼皮底下生活的日子。
“喵……喵……”她听到有猫的叫声,太阳已西下,现在已是午时过后。
一抹黑影往她这边冲过来,越过她的脚底下,却在瞬间又消失在她眼前,她捂着胸口,虽然有些害怕,回神之时却发现这只不过一只猫而已。
她纳兰白衣何时变得如此胆小了?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儿,是从几千年之前来到这里的,她不是幼稚的楼兰人,就连自己的灵魂都不曾属于这里。
梅园中,全部是梅花,地上都没有其他杂物,显然是天天有人前来打扫整理过,地上干净得让她怀疑这是否是人间的地方,远远的她看到了一间小阁楼,居然不大但显得像海市蜃楼一般,在如此特别的地方却还有一间更特别的屋子。
“有人吗?”她轻声的问着,却没有人回应。
她迈步继续前进着,走了半个时辰却依然到不了小阁楼,奇怪明明就看着在不远处,却感觉是她的幻觉,不管她走得如何快也到达不了那里。
明明是一个普通的梅园,一间特别的木屋,在她的眼前就像变了样一样,她根本就走到那里,而且不管她走了多长时间,却永远只能停留在原地,她这是怎么了?她捂着头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抬头看着天,她找不着来时的路,却也找不着出去的方向,她只能被困在这里了么?明明刚才就有一只猫在这里,而此时猫似乎
凭空消失了一样,想原想跟着猫儿的方向走去,却已找不着北了。
“纳兰白衣,你太任性了。”她听到楼弘宇的声音,他在斥喝着她,她却没有抬起头,只是让自己的白埋于双臂之间,她害怕自己又是幻觉。
她想家了,想爸爸妈妈,想念所有的亲人,若是她这一刻抬头,以前的一切都回复到自己的面前那多好。
“你太胡闹了,你知不知你这样会让自己断送性命的。”楼弘宇的声音再次传入她的耳里,她抬起头看着他,只是看着看着,她的泪水就流下来了。
她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她看着楼弘宇一身白衣站在她的面前,他还是那样嚣张那样高傲,他看着她的眼中有着怒意,她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逼着自己不许在他面前示弱。
她没有弱点,她没有,没有,没有……
“你来这干嘛?”她看着他,不屈服。
凉风徐徐的吹,却吹不散他们对彼此的防备,还有那一丝不坚定的心思,他与她的心,总是隔膜着一层东西,不管任何一方如何去努力,却都逾越不过那一层微薄的东西。
“看你。”他干脆的回答着,伸手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脸上触着,却没有进一步动作。
“该说说你为何会来到天下第一庄,或许也该说说他们为何会在这里。”她话中有别意,她嘴里提到的他们自然是指蓝漾与楼永逸。
楼永逸是她第一个想防备的人,那个很狠心的男人,却又微微装着温文尔雅的在她面前装好人,虽然她也并不知当时是怎么回事,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楼永逸给予她的好感全无了。
“衣儿过虑了。”楼弘宇只是拥她入怀,他享受着她身上传过来的温度,如此温暖的感觉,第一次感觉到。
以前那些妃子在他的怀中,永远都是别有要求,他不曾享受着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身体里作怪。
下一称纳兰白衣的脚往上踢,目的正是他的下半身,楼弘宇发现她的动作之闪,轻轻一闪将她推开了边,躲过了她的这一攻击。
“哈哈,没想到衣儿的身手还真不凡。”他微微一笑,没人因为她的动作而发怒。
四周的风大起,纳兰白衣闭上眼睛,风沙四起迎面而来,她与楼弘宇在风尘的眼底下愣着,这风来得真突然,而四周的梅树却因为风突然而来停住了动作,树不动而有风,沙子随风而飞扬,而树依然静止?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她本就想到这里并不简单,可现在这一看真的更神奇了。远方的小阁楼却瞬时出现在她的面前,只有数十步之遥……
“这是怎么回事?”她惊讶的看着楼弘宇,而楼弘宇却比她淡定多,她就如乡下人进城,看到什么都觉得怪异。
“进去看看。”楼弘宇拉起她的手,虽然他也是头一次看到这种情况,可他不信邪,这里肯定还有其他人。
“我……”她能说她开始有点恐惧了么?她居然在害怕。
她面对这些东西的时候,虽然不后悔自己的闯入,但她却还有丝害怕,这里会是机关重重么?
考古的视频她看多了,而古代的坟墓都是机关重重,而且设计得让现代人都无法到达的境界,这里会不会也是一样?
“咻咻……”她看清之时,是长箭……箭从小阁楼的上方射了下来,若不是楼弘宇搂着她一闪,她早就命绝于箭之下。
“不好,有机关。”楼弘宇轻声的叫着,却抱着她不放。
他们打量着四周,一步步的后退,此时他们身后的是一片荷花池,刚才的梅花却早就消失不见了,而他们站在这里就如一处后花园,根本就不是刚才的梅园。
这里没有多余的人,就如昆虫,鸟类都没有多余的一只,就连空气中都如此压抑,纳兰白衣挣扎出楼弘宇的怀抱。
“这是哪?”她转过身,却看到楼弘宇一脸是沉重。
他很少看到楼弘宇这样的神情,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他都是一脸是笑,从不曾有过这样的神情。
是不是他们都有危险?是别人的阴谋?还是怪她?
“跟着我。”楼弘宇命令着她,而他则头不回的往前走去,那是一处小亭子。
荷花池中没有鱼儿,四周没有草,全部是荷花,刚才的梅花凭空消失了,这让她更大怔。
“我觉得应该往那边走。”她指着另外一方向,那是与楼弘宇走的方向完全相反。
她凭什么要听他的?她感觉是从那才能走出来,凭着感觉,风儿是往那边吹过来的,若她没有猜错那一定是出口,可是楼弘宇如此身手不凡的高手为何会要走与出口相反的方向呢?
“不要再任性。”楼弘宇警告的说着,也没有再理会她是否跟来,他大步的走去,留下她一个人独自望着空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