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
再睁开眼时,原本漆黑的房间早已光明一片。
阳光有些刺眼,努力适应了光线。轻轻挪动身体,酸痛从下身直接传来,一支玉臂横贯胸前,紧紧的将自己拦于怀中。转头看了由自深睡的人,嘴角含笑,正做着好梦。
小心的侧了侧身,不敢吵到身边的人。不记得昨夜是如何睡去的,只记得身边这个纵欲无度的人,要了一次又一次,直到自己在她的疯狂中失去知觉。
酸痛的身体直直的躺着一动不动。
看着那个熟睡的人,‘毓儿’昨夜她一直在呼叫的名儿,怎样的人,能让这个娇艳不羁的人如此记挂,转念管她呢,这事轮不到她一个小小□□来好奇,□□嘛,不过就是发泄物和替代品而已。
动了动,睁开了眼,“早”伏身轻吻额间,满眼的宠溺。
这让幽若诧异。
从未有过人如此对她,她习惯了每天醒来,凉冷的床,那样能让她忘记夜里的肮脏,可今天不同,身边是暖的,那亲吻让自己冰冷的心有了一丝温度。
君麟起身,余光看到了幽若身上的五彩斑斓,起身,帮她掖了掖被子,一边着衣一边笑道:“今儿好好休息吧,你受累了。”
幽若不懂,是因为她是女子才这么体贴的吗?那是一种很陌生也很异样的感觉,这感觉她不喜欢,她情愿她和其他嫖客一样,这样的温柔反让她不知道如何自处,幽若知道,这种温柔她沾不得,若沾上了便是万劫不复。
打理梳妆完毕,踅回床边,又无限温柔的吻了吻,君麟转身离去,不像是嫖客与□□,倒像是一对依依不舍的情人。
指腹触了触被亲吻的唇,深吸了口气,起身,一如往常吩咐丫头准备沐浴。
君麟回到别院,这院子是皇帝专门为她准备的,种满了翠竹,布置得静雅简单,样样精制,可见皇帝的用心,君麟淡淡一笑,完全不把这些放在眼里。
“爷,已过晌午了,今儿还要不要去太傅府?”
斜靠软榻,思绪却飘回了过往。
那年她才刚满七岁,只是一个无知的娃儿,父王严厉,却不失慈爱。
那年父王告她,她要被送到京城为太子做伴读,可伴读只是借口,做为人质才是真的,她那位满口兄友弟恭的皇伯伯,始终对这个掌了兵权的弟弟存有疑心,却又想这位用兵如神的兄弟帮他守江山,为她改宗碟时,这步棋就早算计其中了。
她似懂非懂,隐隐约约却明白了一句话,最是无情帝王家。
送入宫时,一切都是陌生的,她有些害怕,她知道身为齐王世子是不应该这样的,可是,她只是一个七岁从未离过家的女娃。
“打今儿你就跟我住了。”那是她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那个漂亮稳重的女孩,那个让自己如痴如狂的女人。
‘毓儿’心里又一次的呼唤,那些年若不是你照顾我,我会怎样。
“爷”一边的侍从小声的唤了声,拉回了君麟的思绪。
收起心思“帮我办件事”
和往日一样,后院的小亭,姑娘们总喜欢在这里打发时间,洛婴依旧有各种新鲜事说给大家听,弄琴总是那津津有味的听客,泠月独自依在池边的柳树下。
幽若走到泠月身边,“打听过了没?”
“不够也不能。”淡淡吐出这么一句。
藏不住眼眸中的失落
“你早该想到的,当初废尽心力,把她捧到这个位子,她的身价也不可能是你能出得起的。”
幽若并不后悔,初见弄琴时,她一脸怯弱的看着自己,那双眼睛让她心甘情愿的让出花魁的位子,那双眼睛,让她决定,即使出卖自己身体,也想保住她。也只有让她在这个位子,才能暂保住清白。
“妈妈已经放出话了,你也知道,七王爷和丞相公子早盯着弄琴了,妈妈开出的价不会少,何况,就算有了钱,我们这种带罪发配为妓的人是不能自赎的,可谁敢和七王和丞相的儿子叫板。”不带一丝感情,泠月只想让幽若看清现实。
终究是逃不出这场宿命吗?她不甘却没法子改变。
“真没有别的法子了吗?”不死心的问自身边的好友,她向来冷静多谋。
泠月看了看幽若,沉默了片刻突然问了一句:“昨晚过得好吗?”若有所指,不等她回答,转身向小亭走去。
幽若明白这话的意思,可是……
“姐姐”弄琴不知何时走近了身边,“姐姐不用再为我操心了。”
心中一紧,幽若不得不再一次的承认自己的无能。
努力展颜一笑,却是那么的勉强:“弄琴能被姐姐护到今日,已经心满意足了,这一天,我终究是逃不过的。”
看着眼前这人努力强颜,幽若试着抬手安慰,却在看到她眼角的那一行泪时,顿住了。
深吸一口气,擦了擦泪,“让姐姐担心了。”
唉,舒臂将眼前的人抱入怀中,拍抚着:“总有法子的,相信我。”
洛婴远远的看着相拥的两人,“你给她出主意了?”
身后的泠月取出了箫,吹奏了起来。
从兵部出来已过酉时,回京已过三日了,皇上除了自回京第一日上朝见过后,再没有招见,甚至当众免了她上朝,只让她在京好好休息,用三道令牌急招自己回京,就为了让自己好好休息?剑眉轻挑,有意思,原来,大家都不再是当年的孩童了,比谁沉得住气吗?嘴角扬了扬,眸心却越来越冷。
入秋后,天色黑得越来越早,风吹得有点萧瑟,缓步而行,轿夫们抬着空轿远远跟着,随从也不敢轻意靠近,他们知道,这个时候的爷是不可以被打扰的。
“青竹”
“爷,有何吩咐?”不远不近跟着的清秀随从,一听主子呼叫,忙不迭快步上前,小心询问。
“让你办的事,弄好了没?”语气不带任何波动。
“爷您放心,人已接来了,都安排在晓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