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赵言和梁仲谁都未能说服谁.最后.他们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两人先是硬将沫瑾送回了客栈.再准备前往青楼赎人.
彼时.素若正因沫瑾的失踪而急得不知所措.看到沫瑾好端端地回來了.即刻红了眼.梁仲原还想训她几句.却被赵言拽了一把袖子.扬了扬下巴呶了呶嘴.才看到她红汪汪的眼.这才作罢.
好说歹说的.才将沫瑾送回了房中.又让素若陪着她.房门外又派了两名侍卫盯着.三人这才乘了马车.带了三名侍卫.快马往春风院而去.
春风院是燕城最大的青楼.很多皇族子弟都偶尔踏足.官宦富贾更是如云流水般的打着转儿的进出.按着苏沫远的意思.反正这个春风院看着背后势力不凡.想带怜儿和馨儿出來.怕是不容易.
因着还是白日.当他们到春风院时.大门还紧闭着.
梁仲的侍卫上前拍了门.但半天都沒听到里头传來动静.
他回头看向梁仲请示.梁仲眉一挑.手一扬.那人便心领神会.继续大力拍了起來.嗵嗵嗵.还是无人來应门.便继续敲.
也不知过了多久.众人才听到里头传來的动静.
“來了來了.”
门吱呀一声被人拉开.一个老妇讪讪地打了个哈欠.懒散地靠在门框上.抬头打量着一行人.一个换过一个.仔仔细细地一个都沒拉下.
“几位客倌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咱们春风院可是要到晚上才开门做生意的.几位还是等到了晚上再來吧.”
那老鸨模样的妇人又打了个哈欠.站直身子后退了一步入了门内.便打算将门关上.却被梁仲的侍卫一把推住了大门.
赵言讪讪一笑.伸手入了怀中掏了掏.上前几步甩出一张银票举到她老鸨的跟前.道:“这位妈妈.我想再怎么着.赚钱不会分时候儿吧.”
那老鸨一看到银票.双眼顿时清明的炯炯有神起來.双眸随着赵言晃动的银票飘來荡去.嘴角的笑意不停的扩大.险些裂到耳根子去.
“嘿嘿.这位客倌.你要真想这个时候找个姑娘陪你喝酒.那我这就却叫人啊.來.快进來.”说罢.老鸨打开大门.退到一旁.看到赵言身后的众人.不由堆起了深深地笑容.“还有几位.请进请进.”
她的视线不停的从几人身上掠过.看着他们一个个踏入门來.好似看到的是白花花的银子.正一蹦一跳的跃进了自个儿的口袋.
赵言一步踏进春风院.看着里头的格局摆设.也不见有多新颖.不过是贵气了些许.层层的纱缦垂落.中间摆满了桌子.正前方一个小小的戏台子.
梁仲以往从不曾踏足过烟花之地.屋里头浓郁的胭香味儿.让他觉得稍有不甚.不由举袖轻掩住了口鼻.
赵言不由撇头看了他一眼.扑嗤一笑.梁仲闻声回望了她一眼.不作声的又转开了头去.
几人分作两桌坐了下來.各自打量着.苏沫远虽一直也想來春风院开开眼界.只是平日里苏风亭和林若芳看得他甚严.一直让他寻不着机会一探究竟.今日总算是让他寻到机会了.再者.白日里逛春风院.这种机遇实属难得了.果然有银子什么事都好说.
“几位客倌稍等啊.我这就让姑娘们起身梳妆下來.很快的.几位客倌先坐坐.喝些酒.”老鸨说着.便要往后头走去.却被赵言唤住了.
“妈妈.要什么样的姑娘都可以么.”赵言一边打量着屋子.一边笑盈盈地说着.那模样.便像个时常进出烟花柳巷的男子一般.梁仲瞧了.不由微皱起了眉头.
“瞧客倌这说的是什么话啊.那是自然啦.您是來寻开心的.咱们自然得服侍的让你满意了才是.您说对不对.”老鸨咯咯笑着.那模样.还真跟鸡笼里的老母鸡沒什么两样.
“既然如此.那我可是要问妈妈两个人了.”赵言微抬手.另一只手缓缓地顺着袖子.
老鸨了然一笑.说道:“原來客倌已经有相熟的姑娘了.我还瞧着几位客倌眼生.还道是头一回來咱们春风院呢.即是如此.客倌说你要那几位姑娘.我这就去差人找來.”
赵言笑着.偏头望望一旁面色有些不佳的梁仲.缓缓吐出几个字:“怜儿.馨儿.”
老鸨闻言.脸色一僵.看着众人的眼视也慢慢变了.方才还笑眯眯地.此时也带了丝狠绝之色.
“我还道几位真得是如此耐不住寂寞.大白日里來寻姑娘作乐.原來.却是來寻麻烦的.哼.”老鸨微一挑眉.仰起头睥睨地瞧着几人.
赵言摆摆手.将银票啪的一声拍在了桌面上:“妈妈这话便说错了.咱们又怎会是來寻麻烦的.咱们可是來同妈妈做生意的.”
说着.手下的那张银票被缓缓地推到了桌对面.
老鸨冷笑一声.一撩罗裙在她对面坐了下來:“哦.这位公子.哦不.这位姑娘想同我做什么生意.”
被老鸨揭穿身份.赵言也不过是一声浅笑.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收回手.将银票留在了桌中央.
“我听说妈妈前几日买了两个丫头.叫怜儿与馨儿.我呢.正缺两个丫头侍候.听说她们是从苏府被卖出來的.想來以前也是伺候人伺候惯了.我买回去也不必教.直接使唤便可.故而还请妈妈割爱.”
赵言说着.望了她一眼后又向着银票扬了扬下巴:“我知道.妈妈也是花了真金白银才买得那两个丫头.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你做陪本的买卖.你开个价吧.我看咱们这笔生意能不能成.”
老鸨的视线一垂.扫过桌上的那张银票.眸子不由一暗:“呵.姑娘为何要买这两个丫头.我不会过问.反正那都是你们之间的事.不过.这两个丫头.我只能卖给你一个.至于价钱嘛.我可得好好算算.”
“妈妈是怕我们付不起银子么.你开个价.只要价格合理.我们定然一分都不会缺你.妈妈便把她们俩个都卖给我吧.”
老鸨却还是摇摇头.甚是坚持:“我也沒法子.真得只能卖给你一个.”
此时.连赵言都不由皱起了眉头來.
按理说.这种人眼里只有银.此时她这只大肥羊送上门來.她岂有不宰的道理.可却只肯卖一个人给她.这到底又是为何.
“妈妈为何只肯卖给我一个.”
老鸨拍拍手.一个小丫头立刻走到她身旁.只见两人耳语了几句.那丫头便走了.
“我也想将两个人都卖给姑娘.赚双份的钱.不过.那其中一个.我也不知是怜儿的.还是叫馨儿的.买回來的第二日就死了.一个死人.我想卖.怕是姑娘也不想要吧.”
“死了.”一直在旁不曾出声的梁仲突然沉声说着.“她怎么死的.”
“呵呵.她啊.一头自个儿撞死在墙上的.”
赵言的手倏然握紧.看着老鸨的笑容.她是花了极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的怒火.
此时.方才那个丫头去而复返.回來时.手里多了个算盘.迈着碎步來到桌旁.恭恭敬敬的将之放到了老鸨的面前.
“姑娘可想好了.如果执意还要将剩下的那个人买回去.那我这就算银子.”
赵言紧抿着唇.寒着一张脸点了点头.
即刻.算盘珠子嗒嗒的响了起來.只见她一边口中念念有辞.一边不停的拨动着算盘珠子.眼见着赎金也不停的往上涨.
赵言虽看着.只是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不管怎样.哪怕花再多的银子.她也必须将人带回去.若他们身上的银子足够.那是再好不过.如果不够.那便只能硬抢了.
此时.老鸨手中的算盘珠子突然停了下來.赵言也不急着探头看.只是气定神闲的顺着自己的衣袖子.等着她将价钱报出來.
“人呢.我买來虽说沒几日.不过呢.她们一日都还未曾替我赚过银子.到是吃喝穿住花了我不少的银两.还坏了我不少的东西.这些钱总是要补给我吧.”说着.老鸨抬头看了赵言一眼.
赵言只是冲着她点了点头.手一抬.示意她继续说下去:“还有.我看那丫头长得也颇为标致.好好**一番.日后定然会是我春风院的顶梁柱.这笔损失.姑娘总不能少了我吧.”
“那是自然.”赵言换了个方向之后.依然侧身靠着桌子坐着.
“这般七七八八的加起來.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整好是三千两.”
“三千两.你这是抢钱呐.”赵言和梁仲还未发话.到是一旁的苏沫远忍不住 .先跳了起來.一拍桌子道:“我记得那日她们俩人个不过被卖了五两银子.怎么在这里一转手.就变成三千两了.这才过了几日啊.”
老鸨转过头.视线落在苏沫远身上.也看得出是个做主子的命.不是却还是个愣头小子罢了.便媚艳一笑:“你以为.我供她们吃喝住都不必花银子吗.”忽又一笑:“自然.几位若是觉得这价钱承受不起.我大方一回.便当买人这桩事儿沒发生过.几位请回吧.”
说罢.老鸨便要起身离去.
“且慢.”赵言抬头.看着回过头來的老鸨.“妈妈又何必心急呢.我还未说呢.”
老鸨笑了笑.徐徐回身:“我看姑娘也是个爽快人.一句话.买还是不买.”
赵言望着她.意味深长的笑:“妈妈不是早便知晓我心中的答案了吗.”
这两人.皆是肚里做文章的.梁仲看明白了.但不知情的苏沫远却沒闹明白.他只觉瑾姐姐的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朋友被人宰了.且还被宰得不轻.只是.银子是人家.人家都沒说话.他似乎也不好多管闲事.
于是.他讪讪地伸手摸了摸鼻子.复又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