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骤起争端余韵响(二)

刘熙古脚步一顿,面容不变,沉声道:“带路!”

不等那仆役回应,立刻就迈步向前。

直到他走到门口即将越过仆役时,那仆役才反应过来,连忙应了一声,一路小跑着在前头带路。

屋内的一干弥封官们面面相觑,最终不知是谁说了声:“咱们还是在这等着吧。”

一连串“是极”、“有理”此起彼伏,一个个左顾右盼寻了椅子坐下。

刘熙古跟在仆役身后朝侧门走去。

考试结束之后,贡院里面就没剩下几个殿前司军士,发生冲突的地方是在贡院外的一处殿前司集结点。

等刘熙古赶到侧门门口,场面已经平息下来,双方人马正在对峙。

一边是治安寺,一边是殿前司,宁强和卢孟达各自站在下属前头。

乍一看去好像没什么,但刘熙古还是看到双方都有人挂彩,地面上甚至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刘熙古深吸了一口气,在门内止住脚步。

他这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去添乱。

……

“主翁!治安寺同殿前司打起来了!”

刘河迈步跨入书房,同时迅速说明事由:“起因是治安寺警员抓捕涉及舞弊案的殿前司军汉时稍稍粗暴了些,当场就有人动手了。幸而宁强和卢孟达反应迅速,把骚乱强压下去。”

“是么。”

陈佑停下写到一半的批语,把毛笔搁到砚台边的笔搁上,活动着手指问道:“现在没事了?”

“消息送来的时候,双方人马都散了。”

陈佑点点头,继续问:“贡院呢?”

刘河早就打探过,此时回答起来毫无迟滞:“贡院已经关闭,殿前司所有人全部撤出贡院,只负责贡院外的护卫。”

“人都抓了么?”

“引发冲突的那几个被卢孟达保下来了,其他应该没有漏网的。”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卢孟达不得不保,否则他会失了军心,在殿前司待不下去。

陈佑稍作考虑,开口道:“行。就这样罢。”

他重新执笔蘸墨批阅公文。

刘河站在原地静等一阵,见他再无吩咐,悄无声息地施了一礼便退出门去。

把手头这一份公文批完,陈佑再次放下毛笔,靠在椅子上微阖双目静静考虑如果这一次宁强去职,等要用到治安寺的时候,能不能及时把他重新放回去。

其实宁强不一定非得去职,可惜同他站在一块的是卢孟达。如果要追究卢孟达的责任,宁强就必然要担责。早就对宁强入主治安寺不满的王朴绝对不会放过这么一个把宁强赶走的机会。

想到这里,陈佑突然睁开眼睛。

如果这次冲突不是意外,而是有人策划好的……

他想了想,起身走到椅子后面书架前,蹲下身子翻出一本小册子。

回到桌前翻开小册子。

最前面一页顶部写着“医学”,往后一张是“国税”……

他手上不停,一直往后翻,直到看见一张写着“清田”的纸,他停下动作。盯着页面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翻过这一张,现在不适合做这件事。

再往后翻了几张,他终于选定目标,这一页上写的是“整军”。

他仔细阅读从前写下的文字,过了一阵,放下册子,拿过纸笔开始书写奏章。

既然王朴想要收拢京中各部,他没必要在此时与王朴硬顶,只要根本不失,更改计划适当退让也可以接受。

正好趁此机会彻底解决外镇坐大的问题,也能裹挟大势获得枢密院的话事权。

至于王朴独大之后该怎么办,那就看谁能成为天下的大局,逼迫另一个人“以大局为重”了。

次日一早,宫门刚刚打开,立刻就有弹章递到政事堂。

这里面有御史弹劾宁强和卢孟达的奏章,也有肃政要求查清卢孟达“包庇下属”的奏章。

而普通官员既没有御史的风闻奏事之权,也没有肃政可以提请调查的权力,但却能上表讽谏两部冲突之事。

不管形式如何,目的只有一个:惩处宁强和卢孟达,以免再次发生类似事件。

陈佑抵达枢密院没多久就得到政事堂的消息,他喝了口茶,立刻前往同明殿求见官家。

在殿外等了片刻,御前侍候的宦官立刻出来迎接。

走进屋内,陈佑先站定行礼:“臣,佑参见陛下。”

赵德昭立刻起身致意:“陈师不必多礼。”

行礼之后,陈佑没有坐下,而是四下扫视,同时朗声问道:“殿内可有起居郎?”

“有!”墙前屏风后传出人声,“起居舍人李昉在此执笔。”

陈佑立刻道:“还请李右史稍避。”

李昉沉默不答。

赵德昭当即反应过来,也出声道:“李卿且去偏殿等候。”

“喏。”

过不多时,李昉自屏风后走出,朝赵德昭一礼,退出正殿。

随后赵德昭屏退宦官宫人,稚嫩的面孔带着严肃看向陈佑:“陈师有事且讲。”

陈佑把摆在一旁的椅子搬到御座正对面坐下:“官家可记得守天下靠的是什么?”

赵德昭眉头一挑,没有丝毫犹豫:“靠的是精兵强将!”

“如何令精兵归心、强将听命?”

皱眉回想一番,赵德昭缓缓答道:“我记得陈师曾说过,天下稳定、百姓富足,则军兵思定。”

陈佑闻言轻笑一声,继续问道:“官家可知富贵险中求?”

赵德昭神情一滞,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见他如此,陈佑没有多说,直接从袖中掏出《论国朝兵事疏》起身递到赵德昭面前的桌子上。

陈佑坐回去,见赵德昭拿起奏章,便继续道:“官家当记得,我曾说过权力来自于百姓众愿,也就是说要想别人听你的,首先要让别人相信你也希望你能带着他们往好处去。”

“一个新上任的官员为什么能叫治下军民听命?因为这个官员是皇帝派去的,是中枢委任的,所以大家愿意相信他。”

陈佑忽略了人与人之间的争斗,直接把复杂问题简单化。

“换而言之,为什么会有人跟着贼酋造反?因为那些人相信贼酋能带他们得来富贵,他们不认皇帝,也不认中枢,只认领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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