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场的时候,应天良带两位到后台去看看各位演员。
在化妆间,那些演员正在卸妆。他们将头上的装饰、身上的戏服一点点的取下然后分类放好。
“这不是副队长嘛——今天也过来捧场了呀。”一位妇女扭头过来,笑道。
从未脱去的戏装来看,这个妇女就是扮演相国公夫人的。
“哦,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汉剧团的副团长暮山溪,嗓音以及表演的功夫还是依然的如火纯清雅。”应天良上前握手,并向江西穆与明诚介绍道:“暮山溪可是一手创立汉剧团的元老级别的人物。”
“说的太夸张啦,我也老了,准备都要退休。”暮山溪脸上还带着戏曲妆,脸色唰白,笑起来总觉得有一些怪异。
“那还不至于。”应天良又问道:“你老公在医院怎么样,我最近嘛,腰酸背痛,可能是工作辛苦了,想去你老公那里看看。”
暮山溪答应:“可以啊,你想来随时都可以啊。”
应天良介绍道:“她老公是清平市工人医院院长。对脊柱疾病,包括颈肩、腰腿疼痛的诊断和治疗有很高的造诣。我以前常常是去她老公那里去看。”
江西穆总觉得在哪里看过这样的话,随后他本能的说出:“是——南浦令么?”
暮山溪点点头,“这许多人都知道的。”
江西穆愣了一下,监牢里楼秦月的话语又再次浮现在脑海当中。“莫上桑出狱之后,自然是对上次的判决结果不符。他找来了律师,继续锲而不舍上告庆长春、南浦令以及马宽厉。这一次,官司一打就是两个月。围绕的话题依然就是是否存在了抄袭,对于此,南浦令和马宽厉两人想了个更恶心的办法,那就是伪造证据,申请相关的知识保护,将方案变成自己的,这样莫上桑反倒变成了抄袭。”
他本想找到南浦令,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找到了。
“鉴于这十天演出这么成功,明天晚上到我家小聚一下吧。明天晚上八点,我做点甜点给大家吃,怎么样?”暮山溪对着后面说道,立即得到了很多人的响应。
应天良又带着两个人去认识别的人。
“这位就是我说的七娘子啦。”应天良拍了拍她的肩膀,“戏唱得依然不错哦,就爱听你唱的戏。”
七娘子秦莲香转过头,褪去戏曲妆,那浓眉大眼饱含着慈眉善目的神情。她站起来,轻轻的笑道:“现在不如当年了,我们这些老演员呀,主要就是培养一些新人,他们唱得都比我好很多。”
“谦虚,谦虚哈哈——”应天良笑道。
“七娘子,这个是什么意思。”明诚不解的问道。
秦莲香解释道:“当初汉剧团一起就七个人,我是最后一个人,排行老七,就叫七娘子。”
“明晚要去副团长家,你准备带什么?”一个男人靠了过来,神秘兮兮的笑道。
“还不是老样子咯。”秦莲
香扑哧的笑道,“副团长就喜欢弄些甜点,那么我们带点意思一下。”
“这位是山外云,就是这个剧里面扮演相国公这个老生的。”应天良介绍道。
“啊哟,好久不见了呀。”山外云立马客气起来,“我跟你说,这几天可真是忙不过来,我一场戏都得客串好些个角色。”
应天良祝贺道:“那你岂不是赚了许多钱?”
“我可没有一身铜臭味。”山外云撇撇嘴,故作尴尬的一笑,“不被赶走就不错咯。”
当这句话说出来之时,化妆室猛然冷了一下,大家只是停下手,却不说话,有一种愁云在这里弥漫。
暮山溪将戏曲容颜褪去,挽起了头发,穿上蓝青色的旗袍,胸前戴着珍珠项链,手上挽着一个小皮包。她满面春风的对大家说道:“这几天辛苦大家,今晚大家就早点歇息,明天晚上就到我家吃个甜点吧。”
大家齐声答应。
暮山溪询问应天良要不要去,他立刻摆手拒绝:“我又没参加你们演出,等哪天我有演出了,我再去呵呵。”
暮山溪离开后,应天良又带着两人认识了一些唱戏的人,随后离开了剧院。
现在是晚上十点多,应天良带着两人去剧院附近的夜宵摊点吃点东西。点了烧烤还有烤扇贝等等,剩下就是等待。
“你听戏得有二十来年了吧?”明诚问道。
应天良扒着手指头开始数,“恐怕不止,得有三十来年咯。我从小爱听戏,如果不是当了副队长,说不定就成了某名角儿了。”
江西穆却在想着那南浦令的事情,这次凑巧来到清平市,他就想借着机会见一见南浦令。如楼秦月所说,南浦令与江西穆的父亲说不定会很熟悉,那么他的父亲应该会与南浦令说些什么。只是他没有料到,这么容易就找到。
既然这汉剧团的副团长是南浦令的老婆,那么可以通过她来见到南浦令,一切得来不费功夫。
“只是现在呀——戏剧是一日不如一日,虽然清平市很爱看戏,但是看戏的都是像我们这样的年纪,年轻人一般都不来凑热闹。”应天良叹道:“所以汉剧团开始感觉力不从心了。以前是专门唱本地的剧终,现在全省的剧终都要求会唱,满足各地人的需求。”
“技多不压身嘛。”明诚点燃了一只烟,也递给应天良一只。
应天良接过之后,点燃,呼出一口烟,“即使这样,依然没有什么用。我是听说入不敷出,想通过裁员的方式进行解决。汉剧团上下有五十多个人,个个都要张口吃饭。再加上各式的戏剧服装、道具等等,样样都是钱。剧院都要拆舞台改影厅了,引进几个好莱坞,那就能赚上好多的钱。”
“你认识南浦令么?”正当应天良感慨之际,江西穆冷不丁的问道。
夜宵店的老板上了烧烤,应天良些许是饿了,没有答话,先是吃上好几根烤羊肉串。
江西穆又再
问了一遍,应天良才放下几根吃光了的竹签子,“认识也说不上很认识,但是这个副院长医术不错,治好了好些人的腰腿痛。现在他特别的忙,如果不是预约,想见都很困难。还有一个趣闻,我听说他以前曾经做过妇产科的大夫,也许是医生不够吧当时。”
江西穆点点头,记在心中。
4月7日,江西穆与明诚又开始那暗中调查的工作,直到晚上才得到休息。
洛龙路一处御家园小区,汉剧团的一些唱戏演员在3栋楼下等着电梯,有秦莲香、山外云,还有扮演月娇的旦角玉娇枝,扮演月娇的仆人孙信。
“副团长掌管着戏剧团的大小一切事物,真希望她能看着老交情,不要将我们这些人给裁走。”孙信缕缕头发,面露委屈。
“这也不是我们能够掌控的,毕竟团里面的困难大家都知道。”山外云倒比较豁达。
“可是离开又比较伤心,比较呆了这么长时间。”秦莲香叹了一声气,眼眸自然的流露出一丝伤感。
“秦姐,你这包包装什么?这么鼓。”玉娇枝好奇的摸了摸。
“哦,不过是几件衣服,晚上风大,等下来的时候还能穿上一件。”秦莲香将包包抱得紧一点,不让她看着里面。
电梯下来了,他们一起坐上电梯,在八楼停下。
暮山溪开了门,愉快的让大家进来。
“做了一些甜点之类的,不知道你们喜欢不。我这手艺一般,做得不好不要怪我哟。”暮山溪带着大家来到餐厅,上面摆着包子、蛋糕等等,看着就有一种食欲。
“这是你新买的房子吧,装修得好漂亮。”玉娇枝坐下来,眼眸转了几眼,羡慕道。
“唉——都没有什么钱,就是随便装修一下。”暮山溪笑道。
说是瞎装修,那恐怕也是‘瞎’到了一个境界。且不说那华丽的大吊灯,不说那名贵的电器,单说那些家具,都是用极为高档的红木做成,轻轻一敲,发出沉闷的声响,一听就是好货色。家具都是仿造古代的样式修成,充满了古典的味道。
“你们品尝一下甜点做得怎么样吧。”暮山溪指着桌面上的这些点心说道,“做了一个下午,才做得这些。”
四个人拿着点心一一品尝,立马赞不绝口,“做得真不错呀,甜而不腻,当真是好吃。”
“是吗,那你们就多吃一点,这十天下来各位都辛苦了,常常是很晚才回到家。”暮山溪靠在椅子上,随口说道:“我老公有一些体检卡呀,就给你们拿去体检怎么样?”随后她去房间拿来了几张体检卡。
四个人感激的接过体检卡后,又从包包里拿出一个信封,笑呵呵的说道:“这些都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收下吧。“
暮山溪双手一一接过信封,用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揉搓,便笑如桃花开,“你们也太客气了。”她一边客气着,一边将信封拿回了房间,放进了床头的抽屉当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