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获听了法正的话,哈哈大笑起来。对法正说道:“我在这南中过的好好的,要尔等指什么路?倒是你死到临头了,有什么遗言就快说吧。”
法正不急不怒的说道:“我家王上已知,朱罗番兵侵占南中以来,对你们蛮人多有杀戮。会定期搜山烧寨,掠杀人口。我家王上意欲与大帅联合驱番,将他们赶出南中!”
孟获不以为然道:“那又如何,他们一年半载下来是偶尔能袭几个寨子,但却无法深入南中山区腹地,奈何我们不得。而且…”
孟获说到这,突然停住,似乎有所疑虑。思虑了下才接着说道:“也罢,反正汝马上要死了,告诉汝也无妨。那朱罗番军的主帅这几日也派人找到我。愿意与我们蛮人化干戈为玉锦。而后联合将你们汉人赶出巴蜀。到时朱罗的番王会承认我南中之主的地位,割南中让某自成一国。”
法正听到这,心中一惊:“想不到朱罗主将已来拉拢南蛮,若让他们得逞。那不仅王上的计划无法实现,甚至可能导致巴蜀再次陷入危险之中。”
但他脸上却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波动,继续不动声色的说道:“那汝认为番军能占领巴蜀之地吗?汝可知道就月余之前,我梁国大军已大败番军于蜀中,斩首五万级。如今残余番军残部被压缩在蜀江之南,最终败亡是迟早的事。”
孟获又哈哈大笑起来:“你们此前在山下面打的那仗,某岂能不知。不错,梁王是取得了胜利。但汝不要忘了,你们打败的只是朱罗国的一个大军团,而且没有全歼。而朱罗有数千万人口,像这样的大军团别人怕是有上十个。别人只等获得兵源补充后,便能再次攻侵巴蜀。到时,别说巴蜀,就是荆州,中原怕是你们汉人也难保住了!”
法正鼻子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这阵仗岂能靠兵力人数来预判胜负的?想当年,二袁僭越作乱之时,总兵力有二三十万,最后还不是顷刻间灰飞烟灭。更别说千里迢迢,远道而来的朱罗军。再说…”
他说到这,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孟获,又继续道“退一步说,就算朱罗军能占据巴蜀。汝真相信他们允许你为南中之王,割南中自立的鬼话?某知道,那拉哈尔不过朱罗一部主将,他的话能有多大份量。我想大帅心中应该有数。”
孟获听到这,眼中掠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有恢复了镇定。他一挥袖子说道:“拉哈尔已遣使者告诉我,此事已获得朱罗王卡里卡拉的首肯。退一万步说,他若是不遵守诺言。某照样可以据守南中各山各寨。”
法正冷声说道:“言之差异。汝也知道这朱罗有数千万人口,此前无法将你们剿灭。一是因为有我梁军在巴蜀牵制着他们,二是他们还未来得及大规模移入人口。
但真到你说的那一天,他们侵占巴蜀,并且移入百万人口。汝等即使藏于山中,也躲不过这亡族灭种之祸。那时,汝等最好下的场也不过如同卡拉波拉人一般!”
孟获听到这,脸色已变的煞白。法正看在眼里,乘热打铁说道:“朱罗番军攻侵我大汉益州这么长时间,想必汝对他们的文教历史多有了解了吧。汝且看看他们征服那么多地方,哪个地方是允许异族割地称王的?实际上,他们将这些异族变为低种姓奴隶就已算是开恩了。另外,这南中隔离了巴蜀和他们已占据的洪沙瓦底,他们岂能让汝将他们的疆域隔断?”
“呃…话不是这么说…这”面对法正环环相扣的质问,孟获一时间张口结舌,吱吱唔唔的答不上来。
此时,从一扇竹屏后闪出一个人来,是一名年青容貌靓丽的蛮族女子。还没等法正施礼询问,那女子便自我介绍道:
“小女子乃蛮帅孟获的妻子祝融,在此见过法先生了。”她边说边依照汉礼对法正道了个万福。
“哦,原来是祝融夫人,久仰久仰。”法正连忙还礼道。此时,祝融已来到孟获身旁,对他耳语了几句。
孟获点点头,对法正问道:“那梁王需要某做什么”
法正笑了笑,说道:“我家王上的要求很简单。请求大帅配合我军,切断朱罗军的南中粮道,以及在他们溃逃时,在山中狙击伏击他们。”
“嗯,这个要求不高,那梁王能开出什么条件?”孟获继续问道。
“允许南中划定的区域内,大帅统领乌蛮自领于一方,名号可为土司。同时兼领我梁国官职。若日后大帅愿意,可率乌蛮兵远征外域,若能建功立业,王上可上表朝廷,给大帅封疆以及王爵之位。但是有一条,大帅划疆自领后,虽可自定律法,但不得再掳掠疆域外的民众为奴。否则视为叛逆。”
听法正说完,孟获眉头稍皱,嘴里嘀咕着:“可拉哈尔是让我在南中称王的,再说…”旁边的祝融却用手捅了他一下,而后代他答应道:“法先生,此事就这么定了。我们明日就召集南蛮各部首领,共同商议驱番之策。”
法正应道:“那就有劳祝融夫人了,不过…”
“先生有话只管直说。”
三日后,法正带着人头和孟获的书信,还有三名南蛮向导,和七名斥候一起安全返回了梁军大营。冯宇听完法正的讲述后,大喜道:“此乃孝直大功一件。拉哈尔的朱罗军已是覆亡在即。”
第二日,冯宇将早已调来的五队山地斥候,还有那个独立陷阵营召集起来,由熟悉山地作战的申耽,廖化指挥。他们带足了随身军粮,在向导带领下,抄小道进入南中群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