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在这?”
望着自己的住处,司命有点摸不清状况,他记得明明身处大殿,东华帝君吩咐他什么来着,竟一时想不起来,而且脑子还晕晕乎乎的。百思不得其解时,粉色薄纱裙摆闯入视线。
只见碧灵手捧一大壶不知道什么,那壶大得都几乎遮住了她的脸,以至于只能小心探着脚步前进。
“你这是做什么?”
“唔?”
碧灵往左瞟了一眼,艰难地移动脚步,手上沉甸甸的大物件终于安稳放在桌上,深呼一口气,擦着脸道:“你终于醒了!”
大壶里盛着满满淡棕色液体,同时散发出阵阵特殊的气味,司命靠前瞅了眼,又迅速退后几步,颤颤地指着说:“那,是什么?”
“醒酒汤。”
“为,为何会有醒酒汤在此。”他可是最厌恶那阵味道,因此平日的宴席都是严加律己。
“帝君吩咐的,而且还嘱咐多灌几壶,这不,已经是第三壶了,快过来喝吧。”
帝君吩咐的,多灌几壶?!
天啊,他究竟是听到了什么,帝君命人给他灌醒酒汤?!他一定是听错了,一定是!
“你,没弄错吧?”司命不愿接受,抱着侥幸心理问着。
“没错!”碧灵摇摇头,十分确认的回答:“就是给你灌的。”
他的脸当即绿了半边,白了半边,帝君对他是有什么不满吗,需要这般惩罚?
不对,他没做什么事,除了在大殿候着碧灵前来,配合帝君套话,他真没做什么事!等等,在大殿等来了碧灵,问话的时候那丫头清醒的很,后来他吃了颗失魂果,再然后……空白一片!
醒来时已是在自己的住处,那么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司命自觉额角又在冒汗,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个,我吃了果子后,可曾发生什么?”
“嗯,你还说,我都快被你吓坏了!再怎么饿也不能在帝君面前表现呀,吃就算了,还与帝君求情,说我长得可爱没有坏心,让他放过我,真是长肥胆了!”
听她一字一句说完,司命嘴角微微抽搐,绝望地闭上眼又睁开,脸上一副要死了的表情。
碧灵见他如此古怪,好心想上前安慰几句,这时司命猛然睁开眼,盯着她,眼里尽是迷茫。
不一会,似想到什么,抬脚匆匆往大殿方向去。
东华帝君手执书卷,正一页页翻阅,听到急急的脚步声,手里的动作停滞了一下,继而继续手里的动作,将书卷翻过下一页。
司命远远走进,作揖后便迫不及待问:“帝君,这是为何?”
东华帝君没有答应,目光游巡在手上的书卷。
“那确是失魂果,为何她没事?”
东华帝君仍是不语,一页页翻着书卷,好像并不打算理会。
见他没有反应,司命有些不知所措,帝君今日是怎么了,莫不是自己失言,果真让他生气了?可这又不是他所能控制,原就不胜酒力,加上失魂果的厉害,能不失言吗!
司命尴尬的站在那里,心里盘算着该找什么借口离开,这时东华帝君慢悠悠合上书卷:“你可知失魂果除了对酒量了得的人无大用处外,还对何种人无效?”
“额,小仙孤陋寡闻,不曾听说。”
东华起身边踱步边慢吞吞道:“还有如我一般。”
如帝君一般?意思是法力高强的人,亦可以免除失魂果的威力?可碧灵只是个小宫娥,连个小仙都算不上,并没有帝君如此深厚的功力。
“碧灵只是个宫娥,怎么可能会有深厚的法力呢?”
明知他理解错误,东华帝君却没有打算解释,只是道已大约知道缘由,让他暂时无需理会。
虽嘴上应承,私下对于此事,司命还是耿耿于怀,同时不由对碧灵的身份起了一丝疑心。
先是莫名出现并自称为太辰宫娥,有了得的医术;再者能自由进入被帝君下了禁咒,旁人等绝对无法靠近的碧海苍灵;现在又对失魂果免疫,究竟她是谁?到天宫有何目的?
可即便如此,她却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不知帝君会怎么做,希望不要伤害到她便好。司命此时还不知,在他离开大殿时,东华帝君已转身将碧灵带到了别处。
东华到底卖的什么关子,说是随身侍奉,这都走了多少七里八拐的道,还在继续走,天知道她现在是有多困乏,恨不得跳出来站到他面前指着鼻子道:你够了没,姑奶奶我要回去补觉!
可想归想,却始终没那个胆量,同为同日生的老神仙,竟没得他半点威严与法力,上天还是,很不公平!这么多年,她一人独居天宫,尽责本分配姻缘,拼死替他挡天罚,最终连一句谢都没有,而今还要做他宫里的侍奉宫娥,想想心里都不舒畅!
碧灵小步跟在东华身后做鬼脸,既不能明来,那就来暗的!
东华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微微摇头继续往前,只是步伐时而大步流星,时而缓慢。
终于来到一处瀑布丛,然后停下。
“怎么停下了?”碧灵做着鬼脸,险些被他突然停下的脚步而撞上。
东华不说话,抬眼看了看四周,飞泻的瀑布群湍流直下,溅起的水雾连片汇聚,仿若成了一面反射的屏障,折射着周遭的一切事物,形成水面一道景,半空一道景,两景相交融,分不清实虚。
碧灵略微嫌弃地看着水雾屏障,荒凉单调的景致,不是水就是石头子,而且折射的景象还有两块特别大的石头,与周围的石子相比,甚是突兀。不知道这东华来此处究竟是看什么,一副甚是满意的表情,真是神仙老了,连兴致也跟着奇怪起来。
站了一会,东华说了声,走,两人一前一后继续来时的状态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