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一旦捞到根救命稻草,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最后可不就找上你了么。”柳烟实在没想到陶乌这个二不啦唧的吃货居然还能有这么清晰的逻辑。看来不管是什么东西,活得长久一点,智商都不会太低。陶乌的推测听起来很靠谱,可是柳烟听完却习惯性的想把这事就此忽略掉。
毕竟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有背负什么重大的使命,做个普通人多好。记忆什么的,就当是脑子被雷劈了,好象也是说得过去的。至于自己是不是人类,现在看起来也不是多要紧的事。
像什么“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去哪里”这种高难度的终极思索,还是留给那些闲得蛋疼的哲学家去考虑吧,赶紧把自己的生活掰回正轨才是正事!
“算了,这事到此为止吧。”柳烟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走走走。吃饭去,今天我也要当一回吃货!”“你怎么可以这样!”陶乌可不乐意了,“你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吗?”
“我又不靠好奇心活着,再说了,你活得够久了,难道没听说过好奇心害死猫吗?李凭想怎样跟我半毛钱关系也没有,退一万步,就算他想怎样,不是还有你这么个上等的妖兽在么,大不了一口吃了他呗,也算是圆了你当年没听吃着活李凭的遗憾。”柳烟几句话就把陶乌给噎回去了,“现在是去吃饭耶,你这个吃货可以纯粹一点吗。”
想通了,吃饱了,柳烟觉得活着也就是这样了,回到家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倒头就睡过去了。睡到半夜,被接连两次巨大的关门声吵醒,她马上起身披上睡袍下楼去看个究竟,刚把客厅的灯打开,就看到陶乌披头散发极其狼狈的趴在门边,居然头上还长出一对羚角来了。
走到他身边,伸脚踢了踢他的腿,陶乌这才有点艰难的抬起头来,头发半遮着他那张好看的脸,嘴角边还有
点血迹,右手好象是被灼伤了,皮开肉绽,还有血冒出来。
“搭把手。”陶乌嘶哑着开口,柳烟这才赶紧弯腰把他扶起来,连拖带拽晃晃悠悠的把陶乌掺到客房的浴缸里,然后打开水龙头放热水。“你这算被打回原形了?”柳烟竖着指头戳了戳了陶乌头上的角,“又碰到上次的妖道了?”
“我。”陶乌深深的吸了口气,“去了天一阁。”“你半夜发什么神经!吃太饱撑着了吗!”柳烟差点都无法用人类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思维了,“你去天一阁想干嘛!”“我很好奇白先生到底是谁。”
“都跟你说了好奇心害死猫了,真是白活这么大岁数了。”陶乌吃饱喝足就开始琢磨那个神秘的白先生会是个什么妖兽,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想着干脆去天一阁直接问李凭。结果没想到天一阁的藏书楼上被人设了结界,陶乌刚窜上二楼、手才搭上房门就被结界阻在外面了。他心咯噔一下就知坏事了,转身就逃,而那两个看似平平无奇只负责打杂的工人阿三、阿四竟然也是术士,陶乌才刚翻出天一阁的高墙,两个人就追出来了。陶乌这次可真看走眼了!
这个时候的陶乌无心恋战,而那两个人却是摆明了不想放他走,缠斗中那个孟老头也跟出来了,不远不近的站在一边,却正好堵住了陶乌的退路。陶乌心里一急,被阿三一道符篆打在右臂上,顿时就像是被烈火焚过的木头,半边身子都差点枯掉了。
万般无奈之下,他拼尽全力总算是现出了饕餮的原形,那三人估计也没料到陶乌居然会是这么个东西,还好他们不知道此时此刻的陶乌根本不堪一击,术士们对这种古老而强大的妖兽与生俱来的恐惧让那三人都愣在当场,终于给陶乌寻着个空子遁了回来。
陶乌三言两语把夜里的事跟柳烟说了一遍,这才缓过神来看看自己的右臂,放到水龙头下冲洗了一阵,原本已经皮开肉绽的地方慢慢愈合了,只是整条手臂都是明显的红肿和淤青,不知道那个阿三用的是什么符篆,如果是打在普通精怪身上,估计早就被打到魂飞魄散了。
“我想起来了。”柳烟听完陶乌的话,想了一阵子,“难怪那天李凭最后说什么如果我不是白先生,怎么能进到天一阁里面。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来,难道那天我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进出了那屋子一趟?”
“大小姐。李凭还跟你说了什么,这话怎么不早说!我但凡小心点,今天也不会搞到这么狼狈。”陶乌看着柳烟差点没哭出来。“那麻烦你现在发发慈悲,去帮我割点石蒜叶子来。”
“我都说了这事过了就过了,谁知道你还会跑去天一阁呀。你这分明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少赖到我身上。”柳烟翻了个白眼,心想能把整件事想通串联起来的人,怎么会干出这么不过脑子的事来。“要石蒜叶子来干嘛用?”“消肿。”陶乌指了指自己的右臂,可怜巴巴的挤出两个字来。折腾了小半夜,陶乌基本上算是活过来了,整条右臂敷上了捣碎的石蒜,用纱布严严实实的包了起来,只是头上的羚角还支楞着变化不回去了,柳烟问他这个怎么办,是不是永远都会顶在头上,他说恢复了精神应该会能回复正常了。
柳烟睡得迷迷糊糊又被门铃声惊醒了,一边想着这日子真没法过了,一边迷糊着下楼去开门。打开院门发现居然是朗姨,还是带着一脸谄媚的笑,她已经忘了今天又是要做大扫除的日子。
“啊呀,是不是吵醒你了呀,真对不住,下次我来之前先给你打电话好不好呀。”朗姨好象永远都能找到话题,而且根本无所谓柳烟想不想跟她搭话。说着话就进了屋,一眼就看到玄关处的一滩已经干掉的褐色血迹,以及从玄关到一楼浴室一路都有的零星血点子。
柳烟瞬间清醒过来,想到长了角的陶乌还睡在客房里,赶紧抢在朗姨前面几步跑过去,推开门一看,还好还好,陶乌头上那对怪异的羚角已经消失了。
这时陶乌也惊醒过来了,看着门口一脸古怪表情的柳烟,第一反应就是天一阁的术士寻仇来了,赤裸着上身,差点没从床上直接摔下来。朗姨先是被满地血迹吓了一跳,然后一看柳烟往客房跑,下意识的也跟着跑过去,结果看到房间里是一个有棱有角、五官标致、眼神儿却好像有些惊惶失措的男人。
“柳小姐,这是你男朋友吧。”朗姨看看穿着睡衣披头散发的柳烟,再看看这个赤裸上身的帅哥,顿时扯出个一脸明白的表情,“很帅呀!哎呀,这胳膊是怎么了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