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那人一身锦衣,身形高壮,满脸络腮胡,两颊横肉一颤,冷声喝道,“喊你们宋大掌柜的出来!”
二掌柜的忙从柜台后出来,脸上堆着笑,“白爷,我们掌柜的出门走了几天了,真的不在啊!”
“放屁!”络腮胡两只铜铃眼一瞪,戾气横生,“我看他分明是跑路了!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他欠的银子今日要是不还,我就砸了你们这铺子!”
“别,千万别!”二掌柜惶恐的上前求饶,“白爷,您再宽限两日,我们凑齐了银子,一准给您送去!”
“滚!”络腮胡抬脚踹在二掌柜心口上,“今天拿不出银子来,你们一个也别想出去!给我砸!”
他身后的打手呼啦涌上去,举起手中的长棍,对着店里的桌案柜台噼里啪啦便是一通猛砸。
二掌柜的捂着心口躺在地上,哀求了几声,想要起身又被人踢到了墙角下,似昏死了过去,半晌没动一下。
那些伙计早就躲了起来,一个个抖如筛糠,大气不敢出。
二白见情况不妙,想要带着果子离开,大门却早已被络腮胡的手下关闭,两个人在那守着,不允许任何人出去。
“小姐,怎么办?他们不会连我们也打吧?”果子紧紧握着二白的手臂,小声问道。
那些人乱砸一通,哪里还顾得上伤不伤人,二白也不想遭这无妄之灾,拉着果子躲进试衣服的屏风后,等着他们砸完走人。
此时店里一片混乱,就听一道哭声从后门里传过来,二白透过屏风的缝隙看去,见是一中年妇人跑过来,哭喊道,“还有没有王法,天子脚下,你们也太猖狂了!”
络腮胡冷哼一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说到哪,爷也说的出理去!”
那妇人四处拦着不让在砸下去,泣声哀求,“别砸了,别砸了!银子我们指定还,求你们别砸了!”
“把这些布匹都给我搬走!”
见店铺里砸的也差不多了,络腮胡又看上了那些绸缎。
“不能搬!不能搬啊!”妇人拦在柜台前,“这是我们唯一的家当了,你们不能赶尽杀绝啊!”
那些人哪里有半分恻隐之心,伸手将妇人一推,抱着布匹往外走。
妇人撞在墙上,无力阻止,哭的越发凄厉。
屏风后,果子看的心酸,不由的捏紧了二白的手腕,“小姐、”
二白面色沉淡,缓缓摇了摇头,对方人多势众,她们就算出去,也讨不到半点好处。
半晌,那些人搬空了货架的布匹,又在店里搜寻了一番,将略微值些钱的都拿走了,才呼啦撤走了。
二白和果子出去的时候,店里一片狼藉,那妇人在坐在地上痛哭,二掌柜的晕在墙角下,生死不明。
几个伙计从角落里钻出来,见这幅情景也是一脸慌张失措,拔腿就要跑。
二白拦住两人,掏了几两银子出来,道,“你们二掌柜还晕着呢,拿着银子带他去看大夫吧!”
二掌柜也是主家雇来的,能如此护店,必然是忠厚之人。
小伙计知道是遇到好心人了,接了银子忙不迭的点头道谢,几人搀扶着二掌柜起身,出了门往医馆走去。
妇人抬起头来,双目通红,满脸的泪痕,问道,“两位姑娘是?”
果子道,“我和我家小姐来买绸缎的,被堵在这里。”
妇人面露愧色,看了看空荡荡的店铺,痛声道,“让两位姑娘受惊了,如今我家也没有布匹卖给姑娘了,你们去别家吧!”
二白点了点头,带着果子刚要走,突然后门那跑来一下人打扮的小丫鬟,一脸慌色,还未说话就已经哭了出来,“夫人、夫人不好了,小姐她上吊了!”
那妇人“啊”的惊叫了一声,两眼一黑,身体摇晃的向一边倒去。
二白忙伸手扶住。
那妇人大哭出声,推开二白,跌跌撞撞的往后院跑去,“我的媛儿!”
“小姐!”果子垫脚向后门处看了看,一脸的惊疑不定。
“走,我们去看看!”二白眸子一闪,大步往后院走。
出了店铺后门,入眼是一座假山影壁,转过影壁,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后院庭院极大,亭台蜿蜒,楼阁精巧,朱窗轩廊,花木繁盛,绿树成荫。
果子看的惊奇,叹道,“这家人看上去还是个大户人家,怎的落的如此田地?”
院子里不见下人踪影,看样子是家道衰落,那些仆人随从也早就散了。
阁楼里传来哭声,二白和果子进了花厅,沿着雕花木梯上去,有淡淡女子脂粉香散出来,上面应该是女子的闺阁。
门开着,哭声越来越大,二白走进去,隔着珠帘,只见内室中,方才那妇人怀中抱着一着胭脂色衣裙的女子,正哀声痛哭,那女子闭着眼,脖子上有一道醒目的青紫勒痕,挺着身子一动不动。
旁边还跪着方才传话的小丫鬟,呜呜的只一味哭。
二白掀帘进去,不顾那妇人惊疑的目光,将那女子从妇人怀中抱出来平放在地上,探了探她鼻息,眉头一皱,双手按在她胸上,用力按压。
妇人一愣,“你、你这是做什么?”
二白气质纯净,神情沉着,淡声道,“救她!”
妇人绝望的眼中多了一抹希冀,颤声道,“你、你能救活我的女儿?”
她话音还未落地,就听地上的女子轻咳一声,长睫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幽幽转醒。
妇人激动的扑上去,抱着女子又开始哭,“媛儿,我的媛儿,你怎么这样傻!”
女子脸色苍白,眼泪一串串落下来,悲怆的闭上眼睛,哑声道,“娘亲为何救我,让我死了岂不干净?”
二白目光落在女子微微凸起的小腹上,目光一闪,带着果子出了内室。
妇人和女子抱在一起又哭了一会,将女子安顿在床上,妇人走出来,对着二白弯膝就要跪下去,“姑娘救了我女儿,我无以为报。”
二白一把将她搀扶著,弯唇笑道,“举手之劳,不必如此。”
留下那小丫鬟守在房里,几人出了房间,在外面的花厅里坐下,妇人连受打击,神情恍惚,也不等二白问,便自顾道,“不怕姑娘笑话,如今我们母女两人的确是走投无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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