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空中显出的绝色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具有宇宙之美的娥皇,也难怪骆可骑见到后,好色之症大犯。
娥皇微微一笑,那一笑里包含有令夜天星空黯然失灿,阳春三月薰然迷失的魅力。然后,她说道:“哟,骆可骑也来啦,欢迎骆可骑骆大侠大驾光临!”
半响,骆可骑好不容易缓过那一口气,缓忙躬身行礼,这一躬礼相当之大,差点一头抢倒地上,说道:“小子骆可骑,见过了梦中的女神,女神你真是令人崇拜啊!我要为你的美而感动,呜呜——”骆可骑说着说着,竟真的哭起来,一边伸袖子擦眼晴,一边在嘴巴里呜咽不止。
娥皇脸上的微笑消失了,不理他那一套,恢复她一贯高冷的气质,说道:“废话少说了,我的演奏马上又要开始了,骆可骑你做好准备了吗?”
“没有。”
娥皇说:“其实不用做什么准备,你只管受着便是。”
乍一见到娥皇的绝世之美,骆可骑抵受不住,一时心猿意马,控制不住。这会儿,他才寻思起来,讶然:“敢情,方才那场带有交响性质的音乐,是你奏出来?!”尔后,骆可骑瞪大了眼晴,不相信地道,“是你一个人奏出来?”
听道骆可骑说起音乐,娥皇的脸上这才又又有笑意,她自谦地道:“在你这位魔琴大师面前,献丑了。说起来,你还是我的半个老师呢,我这曲交响,正是受你当年那曲魔琴的启发,才创制出来——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在当年聆闻你那曲魔琴之前,我其实对音乐是一窍不通。”
骆可骑一听大乐:“这么说来,你还是你音乐道路上的引路人啊!”
“谁说不是的。”
登时间,骆可骑乐得连嘴巴也合不拢,连口水都笑出来一大滩。星帚在旁边看见,心想,天下竟有这样的人,也算是奇葩。他又想,从两人的对话里,倒是听出,这位貌似有精神疾病的傻缺,竟也是位音乐大师。看不出,实在看不出,这位傻缺还是娥皇女王音乐道路上的半个老师。
想起方才娥皇所奏音乐之可怕,星帚的脑门上立时变得发亮——三秒钟不到,就披出一脑门的冷汗。
听道娥皇女王承认,方才那场类似交响的音乐,确是她一个人演奏出来。
骆可骑不信,交响里面,既有琴,又有箫,既有钹,又有鼓,你一个人又怎忙得来?
娥皇女王说:“我这便演给你看,你一看,便就明了,顺便请你这位琴师雅正一下下。”
骆可骑道:“且慢!”
娥皇脸有不郁,道:“你已经耽搁了大家伙不少时间,若不是看在你是音乐骆老师的份上,我已经懒得理你了,你又有什么话要说?”
骆可骑往四围看了看,烟气无尽,一望虚空的飘茫。他搔搔脑门,道:“就是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在这里请大家听一场音乐呢?这场你个人的交响有什么讲究没有?是不是也算是此次天使国审美大会最后考核的一部分。”
娥皇哦一声,道:“对啦,你来得晚,倒是忘了向你说明,这场交响,算是最后考核的一部分,真说起来,又不算。”
算又不算,这话怎么地说。
娥皇说:“非是我想要在诸位贵客面前卖弄自己的音乐才华,实在是最后的考核场地,也即失忆迷宫这道阵法的中宫,需要一曲极富功力的魔音才能弹奏出来。当初的阵法就是这么设计的,我也是没有办法,如果我不倾尽功力,将中宫从阵法空间里奏出,各位又如何接爱考核?”
骆可骑明白了,弄了半天,这天使国阵法的中宫,竟是深度隐藏的阵法时空之中,需要用娥皇极富功力的魔音才能奏出,这也太玄幻了罢!骆可骑我造一声。
娥皇秀眉一蹙,喝斥道:“骆可骑,什么人面前,你也敢无这礼,乱吐脏字!这等音乐场合,岂不玷污了高雅二字!”
骆可骑伸手一指那具悬浮在那里的尸体:“人家好好来听你一场音乐会,你却把人奏死了,竟还能说出高雅二字。”
娥皇冷漠地看了那具尸体一眼,说道:“异类散修中的绝顶高手,来自末日境界之落雪世界的元统,是罢?姓元名统,也算是一位历炼到家的稀世高人了,怎就看不出申领仙使国之美的艰难与凶险,而掐算不出自家性命的宝贵呢?硬是要来试上一试,一上了道便再没有回头路,这世上有些事情是敢凭着血性随意尝试的吗?”
娥皇感喟一声,又道:“天使国不是没有给大家机会,进入阵法,闯破‘大破灭’之初阵后,天使国是不是给了大家一次反悔的机会?只要你真心反悔了,认识到自家生命的宝贵了,决定放弃最后的考核了,我们天国负责解你出阵,解你出飘渺境。”
骆可骑举起一只手来:“我做证,有这事,并且,是我亲手为他们解破阵势,将他们从‘失忆迷宫’的秘门送走了。”
“给了机会而不把握,紧紧抓取住,非要自恃能耐,冒命前来。结果,这不是,闯过了‘破灭’,闯过了‘失忆’,却是没有闯过我这场交响乐,也是令人痛惜,却又怨得谁来?”
娥皇问道:“骆可骑,你说,怨得谁来?”
骆可骑也是感慨一声,说:“娥皇女王你方才的说道,不是没有道理,这么说来,也只能怨他自己了。”
娥皇面色一寒,道:“那你方才将着这人的尸体问我,却是什么意思?”
“这个——”骆可骑面色一滞,眨巴眨巴眼,心想,你用音乐杀了人满有理了还!嘴上道:“我已经弄好了心态,准备着雅聆你一个人的交响乐了,你——可以奏中宫了。”
娥皇嫣然一笑,道:“果无愧是资深的音乐人啊,略一听闻,便是听出了名目,我这一曲交响的魔音,其名目正叫做《奏中宫》。”
说完,便不再与骆可骑唠磕,向另外坐定在正文的三人,地狱里的大乘,太虚空狒大寂寞 ,还有西方来的星帚说道:“歇也歇得够了,我的玄力也恢复的差不多了,相信你们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咱们第三轮便就开始了,不知这一番,能否把那座深隐的中宫演奏出来,你们可听好了。”
话音未落,骆可骑只觉得眼前一花,本来很实在的飘浮了在上空的娥皇女王,忽然丢了实在性。同时,演出无数个幻影,重重叠叠,影影漫漫的布满了四周的天空。那些个幻影并不都是娥皇的重影,因为每个幻影的姿势不同,有站着,有的坐着,且站着的姿势也有不同。
娥皇满天空的幻影每一个都操持着一件乐器,正是骆可骑先前从交响乐中听出的四样——琴、箫、钹、鼓。鼓分三种,一种是容得娥皇赤着脚踩在鼓面上跳舞,是一种容得跳踢踏舞,鼓皮极是硬实的大鼓,但一踢踏,便就是发出巨声。
同时,在娥皇影身的腰际还绑着一只长形鼓,这是正儿八经为作舞而敲击的腰鼓啊!一边作舞,一边随手敲上那么几下,能起到一种出其不意的效果。
还有最后一种,是战场上架在架子上的战鼓了。娥皇的影身持定了巨大的鼓槌站在巨大的战鼓之后,每一槌下去,都足造成时空震动。
果如刚才娥皇所说,她这一演幻,立时让骆要骑看明白了——弄了半天,那霎里听到的交响乐,是给娥皇女王一个人这么奏出来的啊!不得不说,娥皇的脑瓜子很好使,想出的这创意很好。
想出一个创意固然是好,关健你还得有实施出来的能耐。一个人演出满天幻影,各持着不同的乐器,相互配合的演奏出一曲天人交融,相互谐和,毫无破绽的魔力交响,岂是寻常人等能够做到的。娥皇的真身,她必将是躲在一个秘处提聚起全副生命精神,凝会成一个相当强大的意念,进行着隔境操控。
弄明白了娥皇一个人所演奏出震动整个时空的交响乐的奥妙与玄秘,骆可骑喜得抓耳挠腮,差点没忍住,就要弄出自己的魔琴来帮衬她一把。转而一想,不着急,先耐住性子,让我这个音乐大师近距离地听听她的交响乐奏得怎样,再出手也不迟。
那霎里,我究是隔得远,在音乐的境界之外倾听,又怎能听出她这曲《奏中宫》的意涵和韵味。现在,却是真正的陷身于娥皇女王交响乐的中间了——都给出她布排在四面天空中幻的身影包围了严严实实,看这架势,想逃都已不可能。
骆可骑审量一番四围天空里娥皇重叠迷漫的影像,密密麻麻,裹在飘渺的烟气之中,千千万万,万万千千,竟不知有几重之数。
从四面天空中迫压下来一种给敌军包围万千重,早已是走投无路的感觉。
骆可骑浑不在意,脸上一副悠然自得,伸手往下巴上摸愣两把,学着戏台上的京剧老生捋了捋,发现没长胡子,也罢了。然后,象那么回事似的,追随着旁边那三位,大乘,狒大寂寞,还有星帚盘坐下去,这就准备着欣赏一场高品味交响乐,完后再给以品评、雅正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