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水阁与峨眉、青城、玉山分为一组。
昔流年则遇到强敌,武当、少林以及七洞十三寨中的蛇岛寨。
隐日山庄则比较轻松,崆峒,昆仑和天山剑派。
第二轮抽签后,决定了第一天的比试场次,听水阁同玉山派、昔流年与武当、隐日山庄和崆峒。
“哼,算那离佐幽狗运气,没有和本小姐分到一组,不然,定杀了他。”何思思泄愤地扔了手中的纸团,瞪了一眼坐在主棚里闭目养神的离佐幽。
“思思,思思,你走慢点。”徐庆快步追上去,安慰自己这任性的老婆。
比试说是点到为止,但高手过招,若做到点到即止也不太容易。
“你在发呆?”玉山派的凌虚子看着眼前闭目的离佐幽。
“是。”佐幽淡淡答道。
“为什么?”凌虚子站在擂台上,眼高于顶。
“我在想用什么方法可以保住你这双练了半辈子的毒砂掌。”突然起风,吹动了佐幽的白衣和黑发。
“好小子,口气不小啊,那老夫也没必要和你多说废话!接招吧。”离佐幽的名号,他听说过,不就是那一招杀了何与明的人么。何与明武功低微,哪能和他玉山派的长老比。
一掌拍来,佐幽闭着眼睛身形一闪,便使凌虚子那一掌落空,掌风冲击到擂台边的柱子上,柱子“噼啪”一声从中截断,正面受到掌风的地方,还冒着被掌中毒气腐蚀后的白沫。
这凌虚子也是老江湖了,看出佐幽脚不点地,猜出他定是脚上有伤。所以专袭他下盘。
此时袁应轩派了白挺对阵徐庆,所以在场下观战,正巧瞥过佐幽这场。这凌虚子武功不济,眼神倒挺好,须臾间就找到了佐幽的破绽,袁应轩把玩着腰上玉坠,又看看远处昔流年那边的场子。
邓潇寒也是坐在场下,场上也是武当的小辈,看来武当并无意争这武林盟主之位。
面对凌虚子掌掌紧逼,佐幽却十分从容,脚不点地仍可借力腾空,每次又都刚好落在凌虚子袭过之处左右一尺的地方。
这一来二去,凌虚子有些犹豫,莫非自己猜错了,那无情佐使是故意卖个破绽给他,其实他的脚并没有伤?
高傲的人往往都性急,自然没了好心情和佐幽耗,运气与掌中,手掌又黑紫了一分。狠狠砸下,这次,佐幽没有躲,眼看佐幽就要被凌虚子的毒砂掌击毙,众人都为佐幽捏了一把汗。
“啊!”叫的却是凌虚子,只见凌虚子像个泄了气了的皮球,原本以泰山压顶之势向佐幽袭来,现在却突然蜷缩起身体,竖直掉落在地上,捂着手满地打滚。
袁应轩看得清楚,佐幽在千钧一发之际,扣了一枚非常小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轻点破了凌虚子的虎口。
虽说只是轻轻点破,却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办到的。第一,因为掌风来势迅猛,若稍有不甚很可能还没有点到他,就已经被掌中毒杀死;第二,练习毒砂掌之人,必然知道虎口就是命门,所以轻易不会让人接近,这次若不是之前被佐幽戏耍累了,凌虚子也不会这般冒进;第三,也还是因为虎口是命门,所以往往比别的地方更加厚实,若没有深厚的内力,还未触及虎口就已经被毒砂掌的掌风震开。
袁应轩又一次深深体会了离佐幽的不一般。果然按他说得,废了凌虚子练了大半辈子的武功。
留下仍在场上打滚的凌虚子,佐幽轻轻跃下擂台,衣袂纷飞。而对面的水弄亭和佑冥则对他笑笑。
比试还有规则,先倒地不支者,或先出场地者输。
紧接着,白挺也用他那悬了曼陀罗玉坠的佩剑打败了那新任的崆峒掌门徐庆。昔流年也在半个时辰之后获胜。
这样,第一轮比试,获胜的是听水阁、昔流年、隐日山庄、风火寨、嵩山派、衡山派。
第二天举行同小组第二轮比试。所以听水阁他们可以休息一日。
昔流年的人在比完之后就走了,自负的可以。
这几天,佑冥都住在邓潇寒屋里,除了前两晚被折磨得坐都坐不起来,这几天还好了。
昔流年大队人马路过听水阁的棚子时,邓潇寒特意转过来,望了一眼缩在加了软垫的太师椅中的佑冥,见他神色憔悴,心生不忍,扬声问了一句,“走么?”
佑冥吃惊地睁大眼睛抬头望他,随即大大地笑开了,没有说话,只伸出手,扔下茶杯。邓潇寒一拉,把他带进怀里抱走了。
期间,水弄亭别有深意地看了佐幽一眼,笑的开心。
“恭喜侯爷旗开得胜。”
皓月当空,千岛湖桂花岛,仙人潭。
峡谷中深潭幽凉,巨石如飞来般横亘在潭边。佐幽坐在巨石之上,身旁放着一尾古琴。
袁应轩落在佐幽所在的石头下时,听见他弹的是葬花吟。那凄凉幽怨的铮铮声,回荡在空谷中,实在让人寒意透骨。
“佐幽有心事?”袁应轩提气一跃,就飞到佐幽身边,抢过他腿上的琴,简单地拨了几个音,却仍能听出是曲卧龙吟。
正是当年望西城上,凭栏而坐,焚香操琴,笑容可掬的诸葛孔明,退兵之曲。
“侯爷雄心壮志。”佐幽听后一滞,随后淡淡说道。
“只盼不要想诸葛亮那样空有一身报复,却落得后主乐不思蜀。”袁应轩把琴还给佐幽。侧眼看他。
三月初九的月亮只有半个,却仍旧明亮当空。照在佐幽的脸上,泛起淡淡的光晕。
“还没说呢,佐幽何事这般烦恼?一个人跑到这孤岛上兀自弹琴?因为你那右使小兄弟?”
佐幽闻言吃惊地差点睁开眼睛,面向袁应轩。袁应轩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佐幽怕这邓潇寒欺负他?”其实并不需要担心,袁应轩深知这听水右使虽然看上去柔弱,又不会武功,却也不是善类。
“佑冥虽然心思灵活,可是一遇到邓教主,便会什么都忘记了。”知道袁应轩所想,佐幽反驳他。
“哦?”两个吃惊,一是佐幽竟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二是不知这佑冥和邓潇寒之间有何瓜葛,让佐幽如此担心。
“佐幽今日话有些多,扰了侯爷清净,佐幽告退……”佐幽起身要走,却被袁应轩叫住。
“佐幽既送我高山流水,就已把我看做知己,这样说,我会伤心的。”袁应轩马上换上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只可惜佐幽看不到。
“侯爷……。”
“我也唤你小幽,可好?”袁应轩突然起身,低声在佐幽耳边说话。沉浸在悲伤中的佐幽闪避不及,被他呼出的热气喷在脸上,吓了一跳。
没等佐幽回答,袁应轩就“咯咯”笑了出来。
“好了,和我说说罢。”袁应轩拉着佐幽的袖子又坐到石头上。
“嗯……可能,会有些匪夷所思……”佐幽开始说起佑冥的故事。
微风吹起二人的长发,交织在一起。
“世间竟有这样的事?”重生?穿越?魂飞魄散?有趣,有趣,越来越有趣。
“那长生方里真的有记载如何让佑冥留下来的方法?”之前袁应轩还心存疑虑,听水阁这般大费周章地寻宝藏,真的只要长生方?
“不知道……”这是袁应轩第一次看到佐幽一脸迷茫,失了他原有的自信与自负。
“不提这个,若是邓潇寒真的爱上佑冥,佑冥不是还可以保得住灵魂?不管他是回去还是留下。”
“嗯。”
“那就好办,我可以让你知道邓潇寒是不是真的在意他。”袁应轩可是情场高手,这些花花肠子,他最为清楚。
“这次盟主之争,必定在我们三个之间,若是签子抽到你和他打,你就叫人拐了佑冥藏起来,看他分不分心;若是我和他打,我便在场中袭击佑冥,看他是宁愿翻下擂台还是眼睁睁看他受伤。”
“侯爷肯帮忙?”佐幽欣喜地转过头。
“当然不是白帮。”袁应轩无赖的样子,倒是和水弄亭有些相像。
佐幽随即又低下头。“弄亭对盟主之位势在必得,佐幽怕是不能故意输掉。”
一听这话,袁应轩“噌”地一声站起,“离佐幽,我本视你为知己,你却这样轻贱我?”袁应轩拂袖而去。
却被离佐幽怯怯地捉住衣袖。
“放开。”佐幽坐着被他带出一寸,见他还不放手,袁应轩火气更大。
“侯爷,佐幽不能输,却必定会全力出击……”听了这话,袁应轩的火气突然在一瞬间被浇灭了,这样喏喏的说话,真不像他认识的离佐幽,却让他受用的可以。知己啊知己。一句全力出击,比故意认输更让人来的舒坦。痴迷武学的人,难得棋逢对手,而且佐幽一直深藏不露,他的真实实力实在让袁应轩心痒。
“这可是你说的哦,不许反悔。还有,别忘了我们的三白之约。”袁应轩笑得开心,像个得了玩具的孩子。
“嗯……”得了承诺,袁应轩又坐回来,和佐幽谈了会风雅,便一起使了轻功踏水归去。
听水阁的院子,佐幽刚一进来,就听见水弄亭躺在树枝上喝着酒望着月,调笑他,“小幽你的演技越来越如火纯青,连轩儿那阅人无数都被你蒙骗了去。”
“弄亭也在?”细细想来,当时确实隐隐感觉到了第三个人,怎奈那人隐藏的好,让他完全听不出位置。这水弄亭……
水弄亭翻身下来,摇摇晃晃地走到他身边,仿佛真的喝醉了。“得了轩儿的承诺,你放心了吧,快回去睡吧。”
“是。”
倒不是佐幽真的欺骗了袁应轩,确实他很不忍看佑冥情殇,所以他才急着要确认邓潇寒对佑冥的心。
白皛来了。
白皛到这武林大会扮的是算命的,和之前的说书人一样,都是些胡言乱语的角儿。
之所以来晚,是因为白家老夫人不厌其烦地催他赶快成亲,烦的他东躲西藏地而误了时间。
很想阮玉。
想那个把自己最宝贝的玉佩送给他的孩子。
“算命的,你给我算算,究竟是谁杀了赵沐明和沙于通?”龙过仲这几天很煎熬,出来散心,竟然碰见了白皛。
“不是你,也不是我。”
“疯子,我当然知道不是你,更加不是我。”龙过仲本来就烦躁,听他这样胡言乱语,更是不耐烦,甩了袖子就离开了白皛的摊子。
白皛抚了抚嘴边的两捋贴上去的八字胡,这龙过仲真是有意思。那么胖,真是过于重了。哈哈。
还是去看看阮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