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除夕夜一家人在一起的缘故, 苏母兴致特别高,精力也特别旺盛,拉着一旁看春晚津津有味的苏父嚷着打麻将。舒静对打麻将一知半解, 在一旁昏昏入睡地作陪。苏翌晨一连糊了好几把, 苏雪彤输红了眼, 嚷着要换人。于是舒静被赶鸭子上架替了苏翌晨的位置, 原以为他玩得正在尽头上被换下去一定会不高兴, 哪里想到他乐得做个幕后军师。因为不怎么会玩一直担心会输,没想到手气却出奇的好,渐渐的也有些瘾头了。舒静扫了一圈牌, 最后摸了边上的二饼就要往出打,身旁的苏翌晨忽然出手将她手里的二饼放回原来的位置, 从中间抽了九条打了出去。舒静一脸疑惑地扭头看了他一眼, 这才发现苏翌晨离她很近, 他一手拄着桌面,一手搭在她身后的沙发背上, 打牌时就正好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虽然没有直接接触,但这种亲密无间的动作还是让舒静无形中有压力。苏雪彤又开始新的一轮调侃,苏母也在一旁帮衬着,只有苏父一个劲儿地提醒, 他们正在麻将中……
除夕夜的钟声敲响后, 苏母就张罗着吃饺子, 她是北方人, 虽然在南方生活了大半辈子, 但家乡的习俗却始终保持着。舒静的爷爷在北方当兵时娶的她奶奶,奶奶是地道的北方人, 所以除夕夜吃饺子的习俗一直在她家延续多年,直到现在她家过年总是要等到除夕夜钟声敲起吃过饺子才算是过年。
饺子是下人们早就包好的,直接下锅煮就可以。厨房里的活自然是轮不到他们做,坐等吃就好了。舒静吃了几个热腾腾的饺子,终于感觉有些年味了。
吃过饺子之后就各回各屋了,舒静隐隐地闻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她和苏翌晨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关系,在所有人眼里他们住在一个房间睡在一张床上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可事实上,他们连同床异梦都算不上,这些外人不知道不明白,她都可以理解,可苏翌晨是当事人,他怎么可以堂而皇之的像一对正常小夫妻那样对她做出那些亲昵的态度。误会像雪球似的越滚越大,就连起初对他们的婚姻产生迟疑态度的苏雪彤这会儿也朝她挤眉弄眼的,还神秘兮兮地把自己前几天血拼回来的性感睡衣塞给她,然后还一本正经地祝她和苏翌晨一夜好梦。舒静看着手上那可怜的一块布,心里禁不住苦笑,只要不是噩梦就已经很好了,至于好梦她早就不做期待了。
舒静正在铺床,听见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身体一僵,动作顿了顿,心里的那根弦绷得紧紧的。随后便是一阵悉悉索索的细微动静,其实声音很小,但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就被无限的放大了。似乎感官也变得异常的敏感,舒静不用转过身看也可以清楚知道他正在用手拨弄着半湿的头发,然后再用毛巾慢条斯理的来回擦拭,这是他的习惯。这个时候的他一定只在腰间系着一条浴巾,身上什么都不穿,在睡前会喝上一杯热奶茶。这段时间他们虽然不住在一起,但这些习惯舒静还是知道的。而且睡前他的脾气都很差,最不喜欢别人打搅和声响。
身后如烈火般灼烧的目光,任凭舒静怎么忽忽视都强烈的让人轻易地感受着它的存在。打理好床铺,舒静战战兢兢地回头低声喃喃道:“床铺好了……”
苏翌晨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恩,那睡吧!”
该来的总是躲不掉的,舒静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苏翌晨已经躺在床的另一侧准备入睡了。屋内的光线黯淡,只留了她那侧的床头灯,暗黄色的灯光朦胧的仿佛一层薄薄的棉纱,苏翌晨的五官似镶了一层微光,淡淡的光晕弱化了他霸道的气质,看着有些无辜纯良。舒静小心翼翼地躺在床的另一侧,与苏翌晨保持一段安全的距离,然后悄悄地关了床头灯。
耳边听着苏翌晨平稳的呼吸,舒静全身慢慢地放松下来。或许是她想太多了,白天苏翌晨种种的亲昵态度无非在做戏给苏父苏母看,大过年的,尽管在不舒服都不希望心里添堵吧。在某些方面,她并不否认苏翌晨,比如苏翌晨对家人确实很好,算的上百依百顺,对父母孝顺,对苏雪彤宠溺,唯独对她有些凉薄。
浅眠中的舒静感觉到一双温热的手正在她的身体上游弋,身后似火炉般的热源散发着灼人的温度,舒静只觉得整个人都似在烈火中灼烧。又好似在做梦,梦中有一只浑身燃着火的怪兽正在她身后追赶,她拼命的奔跑,但终究还是摆脱不掉。
舒静从睡梦中转醒,她清晰地感觉到了异常。苏翌晨从背后将她拥入怀中,一只大手从睡衣的下摆伸进去,沿着腰部曲线逐渐向上抚摸着。掌下每一寸凝脂般柔滑的肌肤在他的指尖下微颤着,那细腻的触感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美妙感觉。苏翌晨愈加入迷,亲吻着她天鹅般的后颈,温热潮湿的吻似羽毛般逐渐扩大范围。
黑夜潜伏着危险因子,舒静心跳如雷鼓共鸣,她心里隐约地清楚今晚似乎有什么即将发生,有些事情也会因此改变,她慌张害怕,听见自己微弱的声音祈求着,“别,别这样……你说过会等的……”
“可是我现在等不了了……真的等不及了……”苏翌晨的声音因压抑着欲望而变得低沉沙哑,急切的下一秒似乎就要将她活剥生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