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靳言骑着宝马很快就到了山顶,只是眼前的场景却让他煞红了眼。
无数的尸体遍地荒野,几乎都快要无法下脚。
而远处,还有一些身影正在搏斗中。
夙靳言眼眸快速的捕捉到聂可清那抹娇小的人影,心中的那块石头终于得到缓解,掉了下来。
她还活着,真好!
而聂可清也发现了高高坐在马背上的夙靳言,背锥顿时一阵透骨的凉。
他果然还是来了,到了如今还是不肯放过她。
聂可清把目光收回,转到男人的身上,浸满恨意。
男人摇头,沉沉道:“不是我通知的。”
聂可清反手解决掉一个黑衣人,不再看男人一眼,带着满腔的怒气,迅速杀出一条血路,往丁景胜的方向而去。
丁景胜看着他的人频频倒下,早就吓得屁滚尿流,魂飞魄散地站在那里,抖得跟筛糠一样。
只是一个大男人,还死撑着一点点的尊严没有落荒而逃,仅此而已。
夙靳言看家聂可清的身影后,激动之心,难以言喻,立马翻身下马就飞奔而去。
聂可清看着急速而来的身影,很是怨恨,下手更加的狠厉,把挡在面前的黑衣人都解决掉。
就要冲过去擒住丁景胜时,夙靳言已经挡在了她的面前。
聂可清咬牙,玉骨扇对着夙靳言,怒道:“让开。”
夙靳言按下心中激动,坦言道:“朕不会让开的,今日无论如何,朕都不会放你离开。”
“很好!那就休怪我无情。”聂可清心底最深处的怨恨被截然勾起,谁也无法阻止她通往自由的道路。
玉骨扇带着凌厉的风划过夙靳言的前襟,带起一丝嫣红飞出在疾风中。
夙靳言没有闪躲,反手一把抓住再次袭来的玉骨扇,语气坚定道:“朕绝对不会放手的。”
怒气腾然,聂可清不知道哪里的力气,居然把玉骨扇从夙靳言的手中猛地抽回,同时划开他掌心的皮肉,鲜血顿时四溅,由指缝中飞溅而出。
“我再说一次,让开!”聂可清满眼通红,隐忍到牙齿都已经微微颤抖。
夙靳言看着聂可清那双怨恨无比的眼眸,心就像是被人千刀万剐了般疼痛,快要窒息。
“朕,也再说一次,绝对不会放你走。”平和的语气中,透露着无比的坚定,夙靳言忍住心中的疼痛,把那只血肉模糊的手放到身后。
而丁景胜在看见夙靳言的身影时,已经吓的再也没有强迫待下去了,立即挥手带着人马逃离而去。
聂可清眼眸微眯,丁景胜就要离开了,而夙靳言却偏偏不让开让她过去,更加的气愤起来。
反手屏开玉骨扇就打在夙靳言胸膛上。
夙靳言没有还手,一记闷哼出来,嘴角流出一丝血迹,却缓缓勾起一抹笑意道:“朕说过,你生是我的,死也是我的鬼。”
闻言后的聂可清就如发怒的狮子,玉骨扇频频打在夙靳言身上。
而夙靳言只防不攻,避开致命的部位,任由聂可清出手。
一直被夙靳言忽略的那位男人,静静地看着二人对持的身影,一抹无奈的笑意在嘴角浮现,然后隐身在黑夜中,不见踪影。
聂可清攻击了几百招式后,已经精疲力尽,夙靳言也是满身伤痕,都是被玉骨扇划伤的伤口。
夙靳言笑着道:“你打吧!就算你现在在我身上刺进三十个窟窿,我也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想到聂可清为了救他放血,不惜每日都要刺进胸膛取血,顿时一阵无比揪心的痛。
如果可以,他宁愿在自己的身上刺上三十个窟窿,以弥补聂可清那颗受伤的心。
聂可清喘着气,抬眸环视一圈,丁景胜已经带着他的人马离开,就连刚刚那个疑似无影的男人也不见了踪影。
登时就怀疑这个局是不是夙靳言设计好的,聂可清对于夙靳言那些精密的心思,已经是见识过了。
此男人心思无比细腻,而且狠毒决然,能把人掌控在手里揉捏不已。
想到此处聂可清忽然笑了起来,笑得荒凉,笑得凄然。
他就是要自己心甘情愿的成为他的俘虏,永远囚禁在他的身边失去自由。
这样就能成就他王者的自豪感,满足之心,没有什么比把前朝唯一的血脉囚禁住更让人满足了。
那么……她就偏偏不如他所愿!!
夙靳言被聂可清的笑意撼住,心中缓缓升起一抹不安:“你怎么了?”
聂可清突然止住笑声,缓缓抬起头来,对着夙靳言露出一个动人的笑:“我告诉你,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够囚禁我。”
夙靳言整个人都因为这句话而谨慎起来,小心翼翼地看着聂可清。
而聂可清却突然对她出手,这次带着凌厉的掌风,招招狠毒,都自攻击他的要害。
夙靳言一边闪躲一边退后,只是他没有注意到聂可清嘴角若有似无的一抹笑意。
只顾着防守的夙靳言,已经退步到了山的边缘,一处陡峭无路的悬崖边上。
脚下一颗小石子被踢落下去,坠落的凌空声传进夙靳言的耳朵中,顿时察觉地稳住脚步,不再退后一步。
缓缓抬起头来,夙靳言面无表情看着聂可清:“你是想要我掉下去?”
聂可清止住攻击,勾唇一笑:“这么快就被发现了,看来你不笨。”
夙靳言顿了下,聂可清嘴角的笑容刺痛他的眼,她就这么的想他死吗?!
心像是被针刺透,他觉得聂可清放血的时候,大概就是这种令人窒息的疼痛吧!
夙靳言忽然苦笑一声,觉得现在这些都是他自找的,是他先愧对与她。
聂可清恨他入骨,也是应当的。
“哼!不要以为笑,我就会放过你。”聂可清把玉骨扇径直抬起,对着夙靳言的门面,扬言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一句话,把夙靳言的心劈地粉碎,他涌动了一下嘴,终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玉骨扇离他的脸只有一指之隔,“唰”的一声,瞬间在他的眼前屏开,紧接着就是朝他的门面压下来。
夙靳言眼眸顿时瞪大,快速屏住呼吸,身体向后仰去,避开玉骨扇凌厉的压到他的脸。
他的整个身体已经倾斜出了悬崖的上空,唯有脚还是紧紧挨住边上的地面处。
聂可清乘胜追击,再一个旋转向前倾身朝夙靳言的腹部劈过去。
夙靳言看见聂可清这一招可是带着强劲的内力而来,要是被劈中,必定重伤了,加上下面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要是掉下去必死无疑。
于是脚下一个用力作为支撑点,身体旋转起来,顺着移动的力度重新站稳在地面上。
只是令他想不到的是,聂可清的整个身体都已经飞扑了出去,脚已经脱离了地面。
夙靳言吓得魂都快没有了,立即伸出手趴在地面抓住聂可清上衣的一片衣角。
幸得锦缎的料子不错,柔韧度很强,聂可清稳住了下坠的身子。
“快,把手给我。”夙靳言面色发青,而抓住衣角的那只手正是被聂可清划伤的那只。
他死死用力揪紧衣角,生怕聂可清就此掉下去,那伤口的血涌出来,染红了那片衣角。
在指缝中冒出来的血,来不及被衣袂吸收的血,凝聚在指骨上,片刻后,不受重负的滴落在刚刚昂起的脸上。
聂可清缓缓勾起嘴角道:“我说过的,永远没有人能够囚禁我。”
“不要说话,快……快把手给我。”夙靳言心急如焚。
他从聂可清的眼眸中看见了决然,淡漠,却看不见一丝求生的希望。
无线的恐惧顷刻间由心底涌出,夙靳言很害怕,此时的聂可清就像是一朵欲随风而去的蒲公英,怎么抓都抓不住。
聂可清缓缓抬起手,夙靳言顿时惊喜地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抓住聂可清伸出的那只手。
只是,聂可清的那只手再快要触碰到夙靳言的手时,擦着边缘掠过去来到她的脸上,轻轻擦去刚刚滴落下来的那滴血迹。
夙靳言的心顿时就沉了下去,他整个人都在极度的紧绷中,抓住衣角的手已经毫无知觉,他害怕聂可清会掉下去不惜把指甲嵌进肉里,以此防止衣袂滑落。
“乖,把手给我,我放你走就是了,只要你上来。”夙靳言嘴唇颤抖着,声音极轻,几近到乞求了。
他从来没有试过如此的恐惧,绝望,快要不能自己。
聂可清嗤笑一声,声音缓慢悠然道:“你认为,我还会再相信你?”
眼眸中的坚定没有丝毫的害怕,放佛她所在的地方只是一个透明的玻璃台,而非令人恐惧的悬崖空中。
“不!我发誓!绝不会欺瞒你半句……”夙靳言声音都在颤抖着。
那些曾经被他不耻的话语,此时竟然被他拿出来乞求。
夙靳言才知道,原来他不过也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有血有肉会害怕的普通人。
“那你就给我听好了,如我死了,所有的恩怨,一笔勾销。”聂可清打断他的话语,接着道:“如我不死,定会回来颠覆你的山河,还有……你欠我的心头血……”
“不要……”夙靳言满眼惊恐,看着聂可清嘴角绽放着笑容,另一只扬起玉骨扇。
“唰”的一声,玉骨扇屏开,聂可清抬眸看着他,嘴角浅浅笑意,煞痛他的眼。
“不!”夙靳言惊呼,另一只手不断地延伸想要抓住更多。
只是哪块衣角实在是太小,夙靳言根本就不敢移动一分,只要他送开一丝就会顺着缝隙流走。
所以,就算他在怎么努力,都只是枉然,不能碰到聂可清分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