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哥,汉子哥。”琥珀的梦话又一次逗乐了朱二黑,朱二黑真以为琥珀是因为恨牛汉才说牛汉的名字。其实琥珀真的很恨牛汉,因为牛汉是鬼子的人。但她更爱牛汉,而她不敢爱。在她的情感里,父母认准的男人就是她一生的依靠。
琥珀背对着朱二黑,她笑着说:“俺想嫁给你。”
朱二黑一瞬间恼到了极点,瞪大的双眼里往出哧哧喷火。他终于发现琥珀说的那些恨牛汉的话全是骗人的,他心里扑起了一个想干掉琥珀的想法。
他拿起了身边的步枪,在枪口瞄准琥珀的那刻,他转念一想,心道:“杀了她俺也活不了,俺要靠她打猎。一到四月中旬天就暖了,俺再忍忍。”
朱二黑很有心计,尤其对待外人。他憋着一口气,放下了步枪。他想抽支烟解解闷,可是烟早抽光了。他看着琥珀的背身,心里寻思:“真邪门,咋不见一个鬼子?难道乡里发生了啥大的变动?还是鬼子在更远的深山?”
琥珀翻过身打断了朱二黑的思考。
朱二黑无法忍受琥珀的红杏出墙,他心里火气滚滚的说:“小贱人,有你的。等见了你表哥,你别怪俺无情无义。”
可是,琥珀的小脸实在太爱人,勾的朱二黑燃起了**,他心里笑道:“俺把你睡了,你能把俺咋。”
不过,琥珀身怀功夫,性子又烈,硬来恐怕他会吃亏。
“打昏她,万一打出个好歹,那俺亏大了。绑了她,万一她醒了咋办。用枪逼她,万一她咬舌咋办。”朱二黑思来想去没个主意,也感自己的想法卑鄙无耻。但是,他绝不容许琥珀给他戴绿帽子。这种伤风败俗的事一旦传出去,他在人前一辈子抬不起头。
他左右为难的叹了口气,他抬起了左手,看起了手相,他不服气的说:“看相的说俺是大富大贵的命,俺想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就这么定了。”
……
赵水仙走上了山顶,转过身气愤的说:“还有多远啊!”
牛汉气喘吁吁的说:“翻过两座山就到了,我们歇会吧。”他坐了下来,闭起眼睛喘着气。他背着三套鬼子的衣装,三支狙击步枪和两支冲锋枪。
“没用的奴才。”赵水仙摔摔打打的坐了下来,看见牛汉划着了火柴,她心急的说:“会被鬼子发现,快灭了。”
“鬼子过几天才来。”牛汉点着了嘴里的香烟,他借着烟味舒缓着背上的伤痛。
“你咋知道?”
“我摸透了鬼子进山的规律,每隔七天鬼子来一次。”
“山里没鬼子吗?”
“有啊,每隔七天,山里的鬼子下班了,进山的鬼子上班了。”
“俺听不懂上班下班?”
“上工,下工。”
“俺懂了。”赵水仙一直认为城里人说的话和县里人说的话有区别。
牛汉往上扶了扶棉帽的帽檐,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他觉见赵水仙闷闷不乐的,他微笑的说:“你怎么了?”
“俺想爹娘,俺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他们福大命大造化大,命硬着哩。”牛汉想起了琥珀,他不知不觉的陷入了思念。他总感觉在哪里见过琥珀,并且他和琥珀很熟悉。
“喂,咋不回答俺。”
“你说什么?”
“俺问你太行根据地在哪里?”
“在东边。”
“有多远啊?”
“不知道。”
“真没用,快走吧。”
赵水仙站了起来,拍了拍斗篷上的雪花。她看见牛汉往起站的时候摔倒了,她嘲笑的说:“你真没用。”
牛汉忍着背上的伤痛,笑着说:“你来背。”
“知道你就想说这话,俺现在更瞧不起你了。”
牛汉看着赵水仙转身走了,他笑嘿嘿的站了起来。只要有美人陪,苦点累点不算什么。他认为赵水仙和龙琥珀更像,她们都是自食其力的贞洁烈女。
金七七宁愿被冻死,都懒得去生燃柴火。她带着两张被子钻进了墙洞里,一觉睡到了次日上午。
她爬来了墙洞的洞口,发现遮挡洞口的白斗篷没有了。她看见床上睡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姑娘的身上盖着一厚叠白斗篷。她发现姑娘的发型和头饰很像古装电视剧里的大家闺秀,她有点嫉妒的笑了笑。
赵水仙虽然没有龙琥珀漂亮,但和金七七的美丽不相上下;这让金七七又有些担心牛汉会犯病,她侧过脸看见山洞里燃着三堆柴火。
牛汉走了过来,他看着对面洞口里的金七七。金七七也看着他,他看见金七七白了他一眼。
他不苟言笑的来了个一指嘘,把烤好的一条兔子腿扔给了金七七。
金七七接住了兔子腿,她开心一笑。又冷着脸的白了一眼牛汉,她啃起了兔肉说:“她是八路吗?”
牛汉摇了摇头说:“她是八路的亲人,叫赵水仙。我们是八路,懂了吧!”
金七七不理不睬的说:“我要喝水。”
即使他们分手了,但感情依在。牛汉依然背负着照顾金七七的责任,他笑着说:“你不生气了。”
金七七牛哄哄的说:“看本宫心情吧!”
“我给你拿水。”牛汉正欲转身看见赵水仙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赵水仙长着一双大凤眼。活灵灵的,火辣辣的。他听说长有凤眼的女人天生厉害,他果然从这双凤眼里看到了霸气。
“你醒了。”牛汉笑着说。
“离俺远点。”赵水仙冷冷的呛道。
“是,大小姐。”牛汉笑嘻嘻的走了,他认为赵水仙是个小老虎。
“一脸的坏相,不进眼。”赵水仙坐了起来,看见墙洞里有个女人。
金七七笑道:“你是谁呀?”
赵水仙微微害羞的侧过脸,笑道:“姐姐,俺叫赵水仙。听他说你懂医术,俺很佩服你。”
金七七看见牛汉坐在了火坑边,她笑道:“他还说什么了?”
“他说你很善良很聪明,俺看也是。姐姐,你一定认识字吧!”
“嗯,给你吃吧!”金七七喜欢被人夸赞,她把手里的兔肉递了过来。
“等会儿啊!”赵水仙从被窝里站了起来,露出了粉色的锦缎棉袄棉裤。她从棉袄的袖子里掏出了一个蓝皮册,她递给了金七七说:“这是俺娘让俺交给贺书记的,俺娘说这个册子能拯救应县。现在俺把它交给你们,俺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她接过了兔肉,金七七接过了名册。
金七七看见书皮上写着【应县地下党员】的字样,她好奇的翻开了书皮。里面用毛笔字记录着地下党员的个人资料,一共有五百三十四人。他们分布在各乡各村,有着不同的身份地位。
金七七看了两眼就没兴趣了,她把名册递给了牛汉,顺嘴说:“特派员,你保管吧!”
赵水仙接过了名册,她微笑的把名册递给了牛汉。又从牛汉的手里接过了酒壶,又微笑的递给了金七七。
“烤了两只兔子,你们过来吃。”牛汉说完走向了火坑。
“姐,特派员是啥啊?”赵水仙很好奇的看着金七七。
金七七用酒壶暖着双手,笑道:“大官。”
“部长大还是特派员大?”
“特派员指导部长。”
“贺书记大还是特派员大?”
“特派员指导山西一切革命工作,比省长大。”
赵水仙吃惊的看了看牛汉,她的眼睛很无辜的看着金七七。
金七七笑道:“你怎么了?”
“俺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俺说他是俺的奴才,还骂了他。”赵水仙有点害怕。
金七七笑道:“没事,他没那么小气。”
“那俺就放心了。”赵水仙松了一口气。
金七七看着赵水仙身穿的豹纹斗篷,她喜爱的说:“你这是虎皮吗?”
“豹皮,是俺爷送给俺的。可挡寒了,值两千个大洋。俺娘为了开展革命工作,差一点给卖了。”
金七七感觉赵水仙这话挺显摆,跟二十一世纪的那些女人是一个味儿。她看了看赵水仙的绿翡翠耳坠和头上的黄金凤钗,她爱不释手的说:“你家很有钱啊?”
“俺家的财产在应县排第一,后来乔日成排第一。前一阵子鬼子毁了应县,俺啥都没有了。”
“落魄了啊!”金七七幸灾乐祸的调调,她看着赵水仙伤心的哭泣。她爬来了床上,安慰着赵水仙:“好妹妹,别哭了。你越哭,鬼子越笑。只要会开枪,鬼子没什么好怕。”
赵水仙吃惊的说:“俺娘常说这话。”
“八路军都会说这话。”金七七抬起手理了理赵水仙的鬓发,她摸了摸赵水仙的翡翠耳坠。
“姐,你的手镯真好看,很贵重吧!”
“没你的耳坠贵重。”金七七不懂的红玛瑙手镯价值连城。
赵水仙认真的说:“不,姐,俺见过好东西,你这一定是个好东西。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这东西越久越贵重。”
“是么!”金七七半信半疑的看着腕上的手镯,就想占为己有。
“俺爷懂古饰,俺学了点皮毛。如果它很平常,不会有这么透亮的光泽。”
金七七赶紧问:“鼻烟壶值钱还是它值钱?”
“这个不好说,看了东西才知道。如果鼻烟壶出自皇宫,那很贵重。”
金七七心急的要死,对着牛汉大叫:“公牛快来,水仙懂行。”
牛汉看着名册,笑道:“你别想打鼻烟壶的主意,有能耐你去杀鬼子。”
金七七手指着牛汉,严厉的说:“我命令你,把鼻烟壶拿过来。”
牛汉害怕金七七更大声的叫,他有点反感的说:“你别把鬼子喊进来,你没权命令我。”
“王八蛋啊你。”金七七压着心头的一股大火,她很不服气的瞪着牛汉。
赵水仙心里敬畏的说:“姐,你比特派员的官还大啊?”
金七七不屑的说:“姐最烦当官的了。”
“那你咋这么凶啊!”
金七七有些害怕赵水仙喜欢上牛汉,她笑眯眯的说:“姐给你说悄悄话。”
“好啊!”
金七七对着赵水仙的耳朵小声说:“他是个大色*鬼,你要小心点。”
这个年代的女人不会积极的思考,在女人心里女人的话总是可信的。尤其金七七在赵水仙的心里是八路军,她的话就更可信了。赵水仙想起了牛汉捂住她脸的那幕,她气愤的点了点头。从而对牛汉有了很大的戒备,她小声说:“俺想把册子要回来。”
“这个你放心,他完不成任务会被枪毙。”金七七要靠着牛汉这根救命稻草去四川,她不敢做的太绝了。何况,名册在她眼里不如一块兔肉有价值。
“他的任务是啥啊?”
“把我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是去太行根据地吗?”
“哪里安全去哪里。”
赵水仙是个有心计的姑娘,她的双手握住了金七七的双手,嫣然的笑道:“姐,俺俩就是一条心了。”
金七七微笑的点了点头,她以为赵水仙很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