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雅看着所有的宝物都放进不知以什么材质制造的箱子里面后,数了数总共七只相当大的箱子。
而后,七个人将这七只箱子,一齐推到一幅巨大的玻璃幕墙前。
这个大厅处于六十层高的酒店顶楼,安装着巨大厚重的玻璃幕墙,站在大厅中央是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的景色。
当几只大箱子被推近幕墙时,那雅吃了一惊,失声叫道:“你是打算弄破玻璃吗?”
凌恺倒背着双手斜睨着她,冷冷地问道:“你有更好的提议?”
那雅明白自己说什么都不管用,只恨恨地道:“我提议你下地狱,泡油锅!”
凌恺的声音依然冷漠,“好得,将来我一定去,不过现在我还想留在人间。”
那雅不甘心,再次冲他叫道:“打破玻璃会令很多人受伤,甚至丧命,你不过是想求财而已,有必要制造杀戮吗?”
凌恺耸耸肩,回转身背对着她,那雅只好对在场的人们高声叫道:“所有人都找地方藏起来,躲到桌子下面去,尽量离开玻璃幕墙!”因为之前那雅曾做过正确的指导,因此反应快的人在听到她的话后立刻依言而为;反应慢的,尚不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这时,大幅的玻璃幕墙外已经出现了一颗自半空中垂下来的大铁球,将阳光都遮去了一部分,大铁球晃挡起来重重地撞在幕墙上,厚重的玻璃在可怕的响声当中碎裂开来,碎掉的玻璃有一半飞溅进大厅来,洒落在地面上,映着阳光像泼了一地的清水,而另一半不知坠落何处。
玻璃一破,直升机的轰鸣立刻随之传了进来,巨大的声响盖过了众人的惊呼,只有巨型运输直升机才会发出那么惊人的声音。
那雅依旧被铐在展示桌旁,自然避无可避,但她却只被一小块碎玻璃划破脸颊,一缕嫣红的鲜血由光洁的脸蛋滑落,身上其他地方却毫发无损。
接下来的一切在两分钟内全部完成,铁球再度荡起,把玻璃尽量铲除,七只箱子由垂下的吊篮送上去,二十多名保全人员登上垂落的绳梯三、两下便攀上直升机,速度之快令人咂舌,凌恺则留在最后离开。
离开之前,他踱到那雅面前,用食指轻柔地揩去那雅脸上的那缕鲜血,查看了她脸上的伤势,突然间笑得轻浮,“还好,伤口不深,不然这么美丽的脸蛋留下疤痕岂不可惜了,不过,留下疤痕也没关系,万一嫁不出去,赶明儿我要你。”
那雅心中是怒极,想做点什么,可是双手又动不了,于是一张口往他手掌咬去,凌恺立刻缩回手,依然在掌缘留下几颗细细的齿痕,他把手放在唇边,黑眸盯住那雅,伸出舌头舔去由她脸上揩下的血迹,而后从容离去。
在他转身的同时,那雅在他身穿的西服后背上看到,那上边沾着为数不少的玻璃碎片,她陡然想起在幕墙碎裂的时候,有一道身影及时地挡在自己身前,当时她闭着眼侧过头尽量躲避飞溅的碎片,没有看清是什么,现在细细想来,难道会是他,可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一下,那雅彻底地糊涂了。
……
待劫掠者完全撤走之后,大厅中又恢复了混乱。
被凌恺打昏过去的拍卖会主持人也醒了过来,望着大厅里一片的狼藉和空荡荡的展示柜,胖脸上是一副全然不能相信发生过的事是事实的神情,他抖抖索索地从口袋里掏出苹果手机,按下几个号码。
被主持人这一举动提醒,几个本国的富商也纷纷摸出不同品牌的手机准备求救、报警,可不知为何信号竟然一直在屏蔽状态中。
而更多的人则去撼动封住的通道、出入口的铁栅,结果一点用也没有,又有不少人因而再次发出尖叫声。
那雅以为最多不过两、三分钟,酒店内没有被收买的保全人员和警方的人一定会破门而入,所以她并不急于给自己解开手铐,她想静下心来将刚刚发生过的一切理出一个头绪,可是那些平时有教养的绅士、淑女,在非常环境下所表现出来的错乱情绪和举动简直令她无法忍受。
安然推开乱成一团的人群,奔到那雅身边,一面焦急地询问她有没有事,一面试图帮她解开铐子。
那雅摇了摇头,表示她还好,又示意她把头发上别的发针摘下来放到她手上,安然不知她要发针做什么,但还是取下发饰放到她铐在背后的手上,那雅一把扯掉上面的饰物,只留下发针用它打开了铐在手腕上的铐子。
安然愣愣地看着她灵巧地三两下就捅开了手铐,跟变魔术似的,她惊诧地问她怎么做到的?那雅随口说是跟舅舅段飞学的。
双手获得自由,那雅的心里也没有轻松多少,因为离劫掠者离开已经过了整整十分钟之久,情形仍然没有改变,这令那雅意外之极。
不得以,她高声喝道:“不要乱,手机无法打通,可以另想办法,光是乱有什么用?”她连叫了好几声,声音几乎嘶哑了,才使得混乱的场面略见平静。
她走到用手一直捂在挨了重击的脖子上的主持人面前,提醒他用酒店的内线座机试一试,主持人恍然醒悟,冲到墙角一部座机旁一把抓起话筒,才说了一句,就冲着话筒吼道:“什么,怕电影,拍什么电影?你LM的,是劫案,真的劫案!什么都被抢走了!”他一面叫,一面喘着气,整个大厅中的人总算都安静下来。
自此,那雅已经完全明白了,凌恺的行动之所以进行得如此顺利,的确是利用了整个酒店的保全系统,如果说当时,她只是概略地推测到,那么此时,她却是完全肯定了这一点。
现代社会中,计算机已经渗入到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它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便利,但同时也是一个极不可靠的东西,一个不小心它就会成为人类次序的敌人,所引起的混乱是无法想象的。
在计算机泛滥的今天,警方和各界人士自然不会去注意这些,他们只管侦破案件,争取早日抓到犯罪嫌疑人。
然而警方的调查并没有多少收获,唯一值得一提的是,那个自称凌恺的劫掠头目,离开之后仿佛从地球上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人见到过他。
为什么说他是自称的呢?原来案发之后,警方立刻派人前往信诚集团查寻凌恺的行踪,结果却是令所以人惊愕之极。
这结果就是,凌恺在三天前,也就是展示会的前一天便已经离开海州,并且由各方送来的调查报告都充分证明,这几天他根本没有回到本市。
那么究竟是什么人胆敢冒名顶替做下这桩惊天大案?那个人的身份在那雅的心中又成了一个迷,更加令她感到惋惜的是一批珍贵的古文物就在她的眼皮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
一架军用运输直升机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缓缓降落在某军区的停机场上,任谁都猜想不到,失踪了的古董就运载在这架运输直升机上。
机舱门打开,凌恺第一个跳了出来,喔,不应该再叫他这个名字了。
雷铭,才是他的真实姓名。
尚在旋转的直升机旋翼所产生的风压下,他连腰都没弯,快步向站立在十多米开外的两个男人走去。
左边那个中年人,着一身军用迷彩,从站立的姿势与刚硬的气质,不难看出这是一位经受过磨练的军人,且军衔还不低;另一个年纪在五十岁上下的人就显得普通得多,一身灰黑色西服,个头不高、微胖,修剪得十分齐整的头发,两鬓微微有一些花白,面容祥和,乍一看就像是一个和蔼的邻家大叔。
他望着走到近前的年轻小伙,开口道:“回来了?你小子这回的动静闹得可够大的。”
雷铭笑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道:“您怎不看看这些价值上亿的国宝,动静要不大的话,它们能回来嘛!”
“油嘴贫舌!”邻家大叔笑骂一句,转头对身边站立的军人说道:“老鲁,这批东西先存在你这,没有问题吧。”
被叫做老鲁的军人答道:“没有问题,这里向西五公里的山里,有几处防空洞,可以将货物存放进去,不过那里边的空气湿度相对较高,你的货要是怕潮的话就得另外找地儿了。”
邻家大叔没有犹豫,马上就决定下来,道:“就那吧,装货物的箱子都是经过特制的,放上几天没问题,等这边的风声平息下来,我就把它们运回京里送博物馆封存起来。真难得啊,将近一个世纪,这些古文物终于又回来了!”
老鲁恨恨地哼道:“要照我说,干脆派我们的兵出去,到什么大Y博物馆、卢浮宫,把那些年那些列强从咱们家里掠夺走的宝贝全部都抢回来,明明是中华本土的文物怎么就成了他们的什么镇馆之宝?真TM不要脸!”
邻家大叔拍着他坚实的肩,打着满口的官腔,道:“可不能这么干,你这样是要犯错误地,搞不好就升级到国际纠纷喔!”
“Kao!你老这就不算?”
“嘿嘿,这就得看谁,能否做到——神鬼不觉!”邻家大叔貌似荣辱不惊,可语气当中却透出一丝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