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曾询奉军师之命,率马龙、龙桂两员副将和三千兵马,日夜兼程赶赴永兴土富山救援。成松得了军师的准信,大喜,忙飞马回山来报张、赵等头领,赵贤君得知,大喜,忙领成松来见张成辉。成松得知张受重伤,悲哭不已,张成辉虽已是气如游丝,得知衡州已派来援军,才强打精神,对贤君道:“那头领是谁,能否让他来见我?”成松一听,哭道:“那头领名曾询,也是那义军数一数二的将军。”贤君一听,连连点头,道:“大哥放心,我速领他来见大哥,大哥保重就是。”说毕,便要亲自同成松一道去见曾询。成松道:“现张大哥已是病危,二哥怎能离开大哥,且二哥身为主帅,岂能离寨,还是由小弟前去,暗暗请他上山,来见大哥就是。”贤君一听,只得罢了,吩咐道:“你接到曾将军,务必请曾将军不要走漏义军来增援的消息,先且隐藏起来,也请曾将军务必亲自前来,化装暗自来此。”成松一一遵命,不顾疲惫,又速下山,打马往衡州方向来见曾询的援军。
此时已是初夜,成松在离土富山三十余里处见到曾询大军,曾询一听成松说明来意,大惊,岂敢耽搁,忙向马龙和龙桂吩咐道:“我只得先去见那张头领,你等就地隐藏下寨,安营歇息,不得走漏消息,等我回来再定夺。” 马龙道:“将军一人前去,我等岂能放心,还是由我同将军一道前去,也好有个照应。”曾询道:“我有这成松兄弟带路,不会有失,军情紧急,延误不得,你二人只管照应好军营,加强防范,不必担心我。”说罢,即更衣备马,趁着夜色,同成松急往土富山而来。
这曾询同成松悄悄上了山,先是见了赵贤君,贤君又细细把攻打郴州以及张头领受伤之事说了一遍,曾询只是叹息。到了成辉床前一看,只见他面如白纸,已在弥留之际,贤君好不容易将其唤醒,就见他听到曾询二字,便突然圆睁双目,伸出手来向曾询指点,曾询忙上前握住他的手,道:“吾乃衡州铁顶寨义军孙盟主手下马军上将曾询,奉军师之命,前来增援张头领义军。”张成辉一听,点了点头,断断续续道:“请曾将军转告孙盟主,我死之后,赵兄弟的义军兄弟全托付给她,替我杀官军,为我弟兄们报仇。”说完,瞑目而逝,时年三十九岁。有诗赞:
平生最恨世不平,挥戈聚众驱强横,
出师未捷身先死,留下英名励后人。
赵贤君、成松等见大头领已死,悲恸不已,曾询只得劝慰道:“张头领既已归天,徒伤无益,请赵头领节哀,商讨如何退敌,为张头领报仇才是。”赵贤君好不容易才止了悲,道:“现大哥已将我等兄弟全托付给曾将军之义军了,就请曾将军作主罢。”曾询道:“张头领之遗嘱加入我义军,乃我义军之大幸事,只是郴州这义军,还要由赵头领来统领。当前如何摆脱困境,还请赵头领作主,共同商计对敌。”赵贤君仍哭泣道:“我原计趁曾将军的援军初至,敌军尚未知情,你我里应外合,对敌军也来个突然袭击,杀了焦野,以报大哥之仇。没想我大仇未报,大哥竟已离我等而去。”曾询道:“赵头领既有此计,曾某就依赵头领此计而行。事不宜迟,就在今夜动手,你事先作好准备,待我摸到敌阵前,举火把为号,你见我火光,便率众杀下山,直扑敌营便是。至于张头领的后事,先不要声张,待我等退了敌,杀了焦野,取了他的头来办张头领的后事便是。”赵贤君听了,连连点头。忙令成松送曾询下山。
这曾询到了大营,忙召集马龙和龙桂布置偷袭敌营之事。令义军今夜二更造饭,三更出发,先暗**到敌军营处,再举火把,袭击敌营,令马龙从左侧敌东面杀人入,龙桂从右侧敌西面杀入,自己从正中南面杀入,赵贤君率郴州义军从下山从敌北面杀入,四路兵马齐进,袭击敌军。马龙和龙桂得令,忙分头准备。
却说焦野与郑豪以激将法激来张成辉与之交战,被焦野一锤打张成辉于马下。那焦野见张成辉被击下马,本可以上前再下一锤,结果了成辉了性命,却没有这么做,眼睁睁见对方众匪把张成辉抢了回去,救了一命。众将攻山不成,退回大营。腾尔不解,怒气冲冲闯进入帐中,对焦野道:“我不知你们汉人是怎么杀敌的,今日见你锤击匪首倒下马后,本可再补一锤,结果了其性命,岂不全胜?为何锤下留情,留下后患?”这焦野虽有一身好功夫,在阵上交战也很冷静,但性格却是暴躁,哪容得别人在他跟前说三道四,见这个蒙古佬不问明白就当面训示,心里十分反感,冷笑道:“我们汉人打仗,自有我等道理,你懂什么!你晓得我这一锤下去,就是不去补锤,量他也活不成,去阎王那里也是迟早的事。”腾尔一听,哼了哼道:“你也太自以为事了,怎就晓得他就能送命?要是再过些天,他却还好好地活着,你将作何辩解?不除贼首,终为后患,大好机会,白白让你丧失了!”焦野一听,不觉大怒,一掌啪地地一声打在桌上道:“你闭了臭嘴!我堂堂衡州援军统帅,你一个郴州的监军,有什么资格对我这样说话!你有本事,就上山去,提了那贼匪的头来给我看!你没有这本事,休要在我面前放屁!”郑豪本来就看不惯这蒙古鞑子,平时在城里作威作福,城里百姓恨之入骨,也连累他这些汉人被百姓愤恨,见焦野痛骂腾尔,心中也十分痛快,但见焦野火气太大,毕竟腾尔这厮是他的顶头上司,闹得太僵,使他下不了台。只得劝道:“焦将军息怒,大敌当前,我等要真诚合作,共同对敌才是,何必自伤和气。”腾尔哪里会听郑豪相劝,并不买帐,还要在焦野面前逞强,道:“你一个汉人,想在本官面前造反么?”焦野一听,更是来气,上前取了铜锤,道:“你信不信我一锤打你个脑袋开花?”腾尔一听,哪里肯服,便也要去取兵器,被郑豪左劝右劝,好不容才将腾尔带出了焦野帐外。因二将不合,哪有心思判明敌情,商讨军计,以致衡州兵马来袭时,他们却丝毫不觉。
次日佛晓,衡州援军在曾询的带领下,分三路悄悄摸向元军,当接近元军帐营时,曾询忙令点起火把,一时三路义军火光冲天,直向元军军营杀来,山上的赵贤君早已率众严阵以待,一见有三路火光,直向敌军营扑来,忙向众义军呼喊:“誓死杀敌,为张头领报仇!”众义军也齐声呼喊,个个义愤填膺,向山下敌军营杀来。
此时元军正睡得香甜,猛听外面火光冲天,喊杀声不绝,慌忙出帐外观看,只见一队队举着火把的匪贼从四面八方杀来,也不知有多少人马,一时也是惊慌失措,只得忙回营穿衣带甲,取兵器抵抗,哪里来得及,义军早已部到面前,一阵乱砍乱刺,有不少兵士还未来得及取兵器,便遭砍杀,尤其郴州义军,一个个杀得红了眼,一时刀光血影,血肉横飞,元军死伤惨重,这元军也尝到自己被义军砍瓜切菜般的滋味,正是一报还一报。郑豪与腾尔就住在前面左右两个营帳中,见状大惊,急忙取下兵器组织抵抗。焦野却宿在后营,听到喊杀声,以为是山上的匪贼偷袭来了,忙要组织抵抗,却见军营兵马已是大乱,惨叫声声声刺耳,四面八方都是叛匪,只得呼喝令兵马从南面向郴州城方向退出,待扎住阵脚后再与敌对阵。郑豪与腾尔一听,只得带了兵马尾随焦野出营向南面而来,众将到了军营南面十里处,见已摆脱了叛匪,便令扎住阵脚,清点了一下人数,原四千多兵马,却只剩不到三千人,已损失近千人,焦野、腾尔等痛心大怒不已,怎肯罢休,便摆开阵式,等待叛匪追来,对叛匪决一死战。
这曾询冲进营里杀了一阵,见郴州赵贤君率众义军从北面杀来,已四面合围,正想寻敌将领决战,一举荡平这股元军。谁料敌军趁混乱之际,一声令下,已率众从南面郴州城方向逃脱,便也忙下令众义军向南面追击。
此时天已大亮,曾询追出军营不远,就见元军焦野等部已在前面稳住阵角,列阵以待,焦野手提双锤威风凛凛立在阵中,郑豪和腾尔立在左右两旁。曾询一看,也便喝住义军也排开阵式,令马龙、龙桂向自己靠拢。此时,赵贤君、洪凯、成松等也赶了过来,与众头领一字形排开,与元军对阵。
这焦野一见这叛匪已是三四千之众,阵前也有一位手提双锤,英武逼人的头领,立于阵前,他不认得这头领是何人,也不晓得这是哪来的人马,便喝道:“你是何处逆贼,报个名来!”曾询呵呵笑道:“吾乃衡州义军孙盟主麾下马军上将曾询,奉军师之命,前来取你等的首级!你是何人,报个名来,免得做我枪下无名之鬼。”焦野一听,先是吃了一惊,又听对方说话口气狂妄,便也冷静下来,冷笑道:“一介小小山寨匪贼,也敢号称马军上将,似你这等狂妄,河里的鱼虾也敢称将称帅了,你可闻知衡州将军焦野么?”
曾询一听对方正是衡州援军统帅焦野,听对方语气,也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不觉大怒,正要上阵决战,就听腾尔对阵前的赵贤君喝道:“好你一个叛逆,竟敢搬来人马偷袭我营,你那张贼匪首想必已是性命不保,今日你也敢来送死么?”赵贤君认得这说话的是郴州府掌握生杀大权的蒙古鞑子达鲁花赤,一听此言,不觉又悲又恨,喝道:“腾尔狗贼!你好好听着,赵某今日到此,就是来取等狗命来了,我要一个个取下你等狗头,去见我张大哥!”腾尔一听,不觉大怒,喝道:“谁给我拿下此贼!”郑豪一听,挥枪道:“末将来也!”便提抢出阵,义军这边龙桂冲出道:“鞑子休得猖狂,龙桂来也!”挺枪出阵,接住郑豪厮杀。两个斗了二十余合,郑豪哪是龙桂对手,只见他满脸通红,青筋突出,气喘如牛,防不胜防,眼看凶多吉少,这腾尔一看,晓得郑豪已是气力不济,如再不出手相助,就会命丧黄泉,于是悄悄抽箭在手,瞅着机会,一箭射来,正中龙桂喉咙,龙桂一声未吭,当即倒下马来,赵贤君一见,大惊,忙命喽啰抢人,众喽啰一声呼啸,忙出阵将龙桂抬回阵中,赵贤君忙吩咐护送龙桂上山救护。曾询一看原来是腾尔暗箭伤人,哪里按捺得住,大喝一声,飞马直取腾尔,腾尔一见,慌忙举刀相迎,两人拼杀起来,这腾尔虽然做的是达鲁花赤,其实凡是元朝的达鲁花赤,大都是武将出身,这厮一身功夫不俗,一把大砍刀足有四十余斤,功夫远在副将郑豪之上。两人战到二十余招,不见胜负。郑豪因腾尔救了他,心存感激,见他斗曾询不下,便拍马相助。这边洪凯提枪来斗,两个绞杀一起,分不开身。焦野一看,便提锤来斗曾询,又被马龙截住厮杀。这阵上三对汉子六个勇士,真是刀光剑影,锤声雷鸣,一时土富山下,杀得尘土飞扬,天昏地暗。
这曾询与腾尔又斗了十余回合,腾尔已是不敌,被对方杀得面色赤红,臂如铅铸,一把大砍刀握在手中,尤如千斤之重,使起来已是十分吃力。而曾询手中的两锤,却越使越有劲,这腾尔此时如若弃阵逃脱,也许还能保命,只是这家伙哪肯在众将前认输,更不想在焦野面前脱逃,明知不敌,还顽强抵抗,只想有人前来相助,哪知焦野、郑豪都被对方杀得难解难分,哪里分得身来救他,一时不慎,被曾询双锤并发,大喝一声,把腾尔砸去了半边脑袋,当场身亡。
这焦野与马龙拼杀,也斗了约三十余招,焦野武功了得,两只铜锤沉重,在他手中使得神出鬼没,马龙虽说剑法极妙精到,轻功又好,先是一次次巧妙躲过对方一记记重锤,也多次想瞅空刺向对方要害,但焦野却也能一次次躲闪,功夫精绝。双方斗了三十余招,马龙已深感力不从心,浑身疲乏,几次想抽剑跳出,哪知焦野早已看出对方用意,岂能轻意让他逃脱,两只大锤,不离马龙左右,再加上焦野那乌牦马,奔走如兔,马龙想逃也逃脱不了,只有硬抗。斗到四十余招,马龙已是不敌,被焦野一锤打中后背,马龙口吐鲜血,倒地而亡。
这曾询刚杀了腾尔,却见马龙被焦野所杀,不觉大怒,大喝道:“焦野狂徒休走,我来取你狗头!”挥锤杀来。焦野见曾询杀了腾尔,也知这曾询功夫不凡,只见曾询冲来时,便拍马相迎,四锤相碰,好一场厮杀。只见得:
一个矮子凶神,魔力大无比;一个黄面好汉,功夫气盖世。一个怒发神威,锤诛鞑子腾尔;一个气势冲天,击杀义勇马龙。四只铜锤相碰,声如闷雷大地震,两对恶虎相斗,气似狂风天穹暗。直杀得战马嘶鸣声声惊,杀声怒吼阵阵颤。
两个杀得怒气冲天,曾询一心要为马龙报仇,锤凶劲猛,只攻不防,以命相拚。焦野一心要立功杀敌,力大锤重,攻防兼备,毫不示弱。两个一口气斗了五十余回合,不见胜负。这赵贤君见衡州义军这阵功夫就为他们先后阵亡两位头领,洪凯正与郑豪杀得难解难分,一时难分高下,又见曾询久斗焦野不下,自己也派不出高手相助,已有张头领之惨痛教训,心中焦燥异常,深怕有失,便对成松,李竹生道:“焦野势强,曾将军不能有失,赶快召集义军冲杀元军阵营,以解曾将军之危。”成松、李竹生一听,便大手一挥,喝令众义军向元军阵营冲杀过来,一时众义军一声声喊杀,如潮水般淹杀过来,这元军哪防备这一手,一时猝不及防,仓促应战,一时双方一场混杀,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元军已是先乱了阵脚,对方又是人多势众,抵抗一阵,便往郴州方向退去。焦野、郑豪一见自己的队伍被义军杀得东逃西串,只好丢下对手随之撤退。赵贤君才命义军停止追击,收兵回山。
曾询等忙来见龙桂,只见龙桂已是面如白焟,无一丝血色,只是一丝游气没断,喉中箭口仍血流不止,已是昏迷不醒。曾询见这箭仍未拔出,忙问医官:“为何不拔箭?”医官方立成道:“此箭已中颈中大动脉,如轻易拔出,鲜血就会如泉涌般喷出,顷刻即亡。故我等只能在伤口处抹了些止血药粉,即便如此,也命在旦夕。”曾询一听,悲伤不已,问方立成道:“还有救否?”方立成道:“就是神仙也难相救了,如果曾将军不想让他不受煎熬,早早安息,就拔掉喉中之箭罢。”曾询一听,更是难受,犹豫了半天,道:“龙既然如此,就让兄弟早些安息罢,免受煎熬。” 方立成一听,便把箭拔出,只见一股鲜血喷出,龙桂失血身亡。
这曾询出战以来,还会重创元军,便先失了两员大将,心内痛心不已。赵贤君只得安慰道:“曾将军两位兄弟虽亡,却也杀了郴州恶贼腾尔,损了元军小半人马,败退郴州,解了我等之围,报了我义军之仇,也算是大胜。两位亡故的兄弟,且由我等安排后事,厚葬抚恤。”曾询叹息道:“我等此次出战,虽是副盟主和军师安排,大盟主和元帅都不知情,我折了两员大将,不光是我无法向大盟主交代,连副盟主和军师也无法向大盟主和元帅交代。”赵贤君安慰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如此大仗,将士交战,刀兵对垒,哪有不伤亡的,想盟主、元帅等也是经历过生死大战之人,不会不知情理,还是请将军不必多虑,先考虑以后作何打算罢。”曾询一听,叹息道:“你且办好张头领的丧事罢,龙、马两位兄弟的后事,就不必麻烦赵头领了,我即派人将俩位兄弟的遗体运回铁顶寨,并报告盟主和军师。” 赵贤君一听,只得点了点头,道:“不知将军对下步郴州战事如何安排?”曾询道:“那焦野、郑豪连连杀伤张头领和我两位兄弟,铁顶寨连失两位将军,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想盟主、军师和元帅岂会罢休!只有踏平郴州,杀了焦野,郑豪,才解我心头之气!” 赵贤君道:“只是现这焦、郑已逃回郴州,知我势大,必不会轻易出城迎敌,只会闭城门不出,那城内尚有兵力数千,又有焦野相助,那厮的功夫,也难以抵敌,还有那大炮,也是厉害,我等要攻打郴州城,兵力不够,实是不易。”曾询道:“这也不难,现你我两人联名修书,请盟主再派兵马来援就是。” 赵贤君一听,连连点头,事不宜迟,忙自己速速修了书,请曾询看了,曾询点了点头,贤君便请来成松,吩咐道:“即备快马,去一趟铁顶寨,向盟主和军师恳求援军,攻打郴州路府,不得有误。”说毕将书信交与成松,成松遵命,连夜出发赶赴衡州铁顶寨。
却说铁顶寨碧云及冯平这些日也是坐等郴州曾询的消息。过了些日,就见郴州的探子来报,称曾将军已同郴州土富山义军一道围攻元军,元军大败,已退回郴州城。碧云问:“可有将士伤亡消息?”探子道:“两军开战时,是在天亮前,小的只是见到元军兵退郴州,曾将军已率人上士富山,并不知战将伤亡消息。”刘尚安慰道:“曾询一向稳重,功夫不凡,量郴州和衡州帖木儿手下还难寻出有胜过曾将军的将领,马龙有勇有谋,轻功了得,龙桂马步战法兼备,想不致有失,盟主宽心就是。”碧云道:“我这两天总感心神不宁,那郴州官军将领功夫,我等一慨不知情,现伤亡未知,总不免挂念。可速派探子去士富山,查明情况回报。”冯平遵命,忙派了三匹快骑,速去打探。
谁知天亮后,就见成松上山来报:“我郴州同盟主义军在士富山围攻官军,虽获大胜,但马龙、龙桂两将军阵亡,我张大头领在向曾将军交代将我郴州义军并入盟主队伍遗嘱后,也瞑目而逝。现郴州官军守城不出,我赵头领同曾将军一同来信,请求盟主速加派援军,攻打郴州城,为被害的三位将士报仇。”碧云、易华、冯平、刘尚等一听,大惊,冯平问道:“我两位将军是如何阵亡的?”成松道:“马龙将军是在同衡州援军主帅焦野厮杀时,因不敌焦野,被其锤出而亡;龙桂将军是在同郴州守将郑豪厮杀时,被郴州监军腾尔放暗箭中箭而亡,那腾尔已被曾将军所杀。”
这铁顶寨盟军自组建以来,还未发生一战连亡两位将军之惨况,一时碧云、冯平、刘尚等悲痛不已。冯平顿足道:“是贫道不明敌情,轻易出军,招致连损两员兄弟,是贫道之过也,恳请盟主降罪处置。”碧云摇头道:“军师不必过责,依成松兄弟所述,两位将军阵亡,你等及曾将军都无责。也请各位节哀,计议如何办理两将军善后事宜以及援军之事罢。”
冯平道:“两位兄弟后事,就由孙副总管安排,马龙还有家小,马原是刘成谦将军部属,就由刘将军夫人和刘月芳将军去安慰,以免生变。派援军之事,依贫道看来,这郴州地处湘南,扼衡州至两广之要道,乃衡州帖木儿之后院,即便没有郴州义军之举,我等也要在攻衡州之前,取了郴州,只有如此,才能断了帖木儿的后路,使其真正成了孤城。何况,这郴州已连杀了我两位将领,此仇不报,难以平我义军之恨,宜派精兵强将,倾我大兵,一举攻下此城,杀了焦耳,以祭两位兄弟之灵。”
碧云道:“军师之言,正合吾意。”当即召集义军众头领,宣布举义军之力,攻打郴州城。令洪可郎与刘金禅:“你二人初入我义军,可借此战习武练兵,以入兵法之道。现令洪可郎为先锋,刘金禅为副先锋,领兵一千,明日一早出发,与曾将军取得联系,作为攻打郴州头阵。”洪可郎、刘金禅一听,心里明白,这二人刚来义军山寨,寸功未立,众将也不晓得二人的功夫,特别是洪可郎还是一身孩子气,未免被人看轻,盟主此次让他二人打头阵,正是要让其发挥功力,好让众将心服之意,不禁暗自感激,齐声遵命。接着,碧云命刘尚为主帅,军师冯平随行,陈林、陈虎、刘成谦为马军统领,屈云、彭友林、梁虎为步军统领,率兵马五千,次日开拔,攻打郴州城,活捉焦野、郑豪;命易兴阳、王克平、聂东明、赵冲领兵三千,易兴阳为主将,聂东明为副将,往衡州以南监视帖木儿,防范帖木儿增援郴州,一旦帖木儿发兵增援,就地围剿;命涂貌、方云、黄成得、廖先明、刘树国等率兵三千,涂貌为主将,方云为副将,赴衡州以北监视衡州之兵,防范帖木儿趁机来犯铁顶寨;令唐林、彭树德 、成志武、唐先明、张成、金同、陈锐等率兵三千作为预备队,在拦垅一带据守,随时增援易兴阳及涂貌等部;令黄胜宁、王子成、刘顺达与帐前五位女将和朱彪、杜学程等马步军,据守铁顶寨周围,以防不测;副盟主易华负责各路兵马调遣和粮草供给。众将遵命,各自迅速准备,次日分头开拔。
不一日,曾询已派人将马龙与龙桂的遗体运到山下,孙碧云忙率山寨各头领下山接灵,着孙副总管安排祭奠之事。
却说马龙的婆娘郝氏,原本是一深山老寨的黎家姑娘,马龙在刘成谦手下做头领时,一次打劫路过郝氏家门,见郝氏正坐在门坎石丁上做鞋,这马龙见这农家姑娘虽是穿得破烂不堪,却也貌美可人,招人喜爱,一时心动,不问青红皂白,抢了就走。虽是这黎寨也兴有抢婚风俗,但郝氏岂愿跟随土匪过日子,这郝氏死活不从,以死相逼,马龙无奈,也不敢强横,只得亲自将其送回家里。谁知来到这郝氏家一看,却见这郝氏一寨惨遭土匪洗劫,这郝氏一家父母及一个大哥被杀得一个不留,嫂子不知去向。这郝氏一见,哭得晕死过去。马龙一面替郝氏办理了后事,一面访寻了这群土匪,发兵攻打,将这群土匪也杀得一个不留,这郝氏才愿意嫁给这马龙。
这郝氏性子虽烈,却为人贤惠,自己已是举目无亲,嫁给马龙后,就死心踏地同他过日子,给他生儿育女,爱马龙胜过爱自己父母兄弟千倍,生怕马龙有丝毫闪失,只要马龙外出行军作战,这郝氏就在观音像前磕头烧香,以求保佑。这日正在观音像前烧香许愿,却见刘成谦的夫人陈氏、 黎付员的婆娘柳氏与刘月芳及咏香、荷花一道来访。郝氏一见众人面色凝重,有悲伤之状,也不说话,吃了一惊,就觉得凶多吉少,只得请众位入室坐了,心内突突直跳。就听陈氏告知了马将军阵亡噩耗。这郝氏一听,一时就头晕目眩,当即昏了过去,慌得众人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救醒过来,却是愣呆呆的,一声不语。陈氏见不对头,只得劝道:“人的生死性命,自由老天安排,不是你我定得了的,何况马将军也死得其所,妹子就认命了罢,身边还有两个孩子,仍要妹子为马将军传宗接代,不可过于悲伤,误了孩子。”众人也是苦苦相劝。就听郝氏道:“姐妹们也累了,你们都回去罢,我挺得住的。”要催她们回府,众人还要相陪,郝氏执意不让,众人也只得离开,吩咐郝氏节哀,晚上姐妹们仍来看她。众人出了府,刘月芳悄悄向陈氏等众人道:“我看她神情,很不正常,如若她大哭大恸,也还罢了,她如此这样,必定有异,你等先走,我留下悄悄看着她罢。”众人一听,也觉得在理,陈氏便让月芳独自留下,照顾好郝氏。月芳等众人走远了,才又悄悄返身回来,刚进门,就见郝氏已将一条白练系在了堂上梁上,正站在一张椅子上,要悬梁自尽,月芳一见,慌忙冲上前去,将郝氏抱了下来。这正是:
记得当年阶上认,妾抗君命死不从,
谁想君恩妾难违,从此与君生死依。
君在妾自讨君喜,君去依门盼君归,
今日君既别妾去,妾舍此身追君魂。
要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