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音,叶成绍一身天青色圆领箭袖直缀,头戴紫金冠,腰间只系了个碧玉环吊佩,看着简单清爽,偏又清逸俊朗,这一身太过素净随意,哪里像是要与人比武决斗的样子,与靖国侯一身戎装,银盔银甲如临大敌的样子比起来,真是随便得多了。
光这身装扮便有轻视靖国侯的意思,再加上他先前那一句话,更让靖国侯那张被边关风霜吹得黑皮燥肉的脸变得鱼肚皮色,看着一摇三晃,吊儿郎当浑不将他当回事的叶成绍进来,靖国侯的虎目瞪得眼角都要裂开了。
乾清宫内,三品以上的大臣便都列队站在两旁,看了这情形,眼里都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
叶成绍摇晃着走近靖国侯,笑嘻嘻的看着他,突然两指一伸,出手如电一般的伸向靖国候的双眼,这一招来得太突然,靖国侯未料到他会当着皇上的面向他偷袭,吓得头急剧后仰,穿着沉重盔甲的笨重身躯连连倒退了好几步才算站稳,头盔都被他甩歪了,形容好不狼狈。
叶成绍却是出手便收,两根修长的手指在靖国侯面前晃了两晃,哈哈大笑起来,他不过是做了个手势吓吓靖国侯罢了,没料到果然成功,笑得好不畅快。
身后的中山侯也跟着哈哈大笑,对叶成绍道:“殿下怎么还是喜欢开玩笑,看把侯爷吓得。”
两旁的大臣们看了,有的也跟着笑了出来,有的与靖国侯交好,是靖国侯一派的则是忍着笑,不敢出声。
靖国侯被叶成绍吓出一身冷汗,狠狠地将头盔搬正,这才发现叶成绍果然只是开玩笑,立时脸成了猪肝色,再听中山侯一说,气得胸前的护心镜都一鼓一鼓的,可见他胸膛起伏有多大。
满朝文武大臣都看着靖国侯,有的心中暗想,都说靖国侯武功卓绝,用兵如神,怎么连殿下的一个小动作就能将他吓得失了神,不会是沽名钓誉,弄的假名声吧。
皇上坐在龙椅上忍笑忍得辛苦,看靖国侯实在是下不来台,佯装生气道:“绍儿,侯爷沙场老将,怎么经得起这样胡闹,太不像话了。”
皇上那句沙场老将却是让靖国侯更加羞恼,沙场老将连个玩闹动作都能被吓到,还真是丢死个人了,若是有属下看到,他就只能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叶成绍听皇上实嗔暗喻的话,笑着向靖国侯拱了拱手:“哎呀,本殿不知侯爷如此草木皆兵,无状了,无状了啊。”
靖国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倒底是久经官场之人,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脸色的羞色尽敛,冷笑道:“殿下放心,本侯不与顽劣的小子一般见识。”
叶成绍听他骂自己是顽劣小子,也不生气,潇洒的向皇上一辑道:“皇上,请赐杯酒给侯爷压压惊吧,莫这会子吓得失了色,再去比试,人家会说儿臣欺他。”
靖国侯听得大怒,一挥手道:“要比便比,何必啰啰嗦嗦,我们比武场上见真招,老夫这第些年来力抗北戎,大周第一猛将的名声可不是吹来的。”
叶成绍听了挑了眉道:“好啊,比武场上见真招,不过,皇上,这比试没个彩头很没意思啊。”
皇上听他话里另有深意,凝了眼问道:“哦,你要什么彩头?”
叶成绍转过头,挑恤地看着靖国侯道:“这个彩头其实也没什么的,只是不知道老侯爷敢不敢应下。”
靖国侯听他一副已经将自己看成手下败将的语气,声得头一昂,大声道:“不管是什么彩头,本侯都敢应,只稀望到时候皇上不要偏私才好。”
皇上听了沉了脸道:“靖国侯,朕就算要偏私,还有众大臣在,难道朕是那说话不算数之人么?”
靖国侯听了这话忙低了头认罪:“皇上息怒,臣无状,只是殿下乃是皇长子,臣下手就未免有顾及,胜了也不敢要彩头,所以……”
言下之意乃是说,叶成绍是皇子,如果他不小心伤了叶成绍,皇上就不能怪罪于他,而且,那个彩头也一并要给他。
皇上听得生怒,靖国侯这两年来,越发的咄咄逼人了,连自己也敢要胁了,眼中精光一凝,直射向靖国侯道:“朕说过只是比武,点到为止,难道靖国侯对朕的绍儿起了杀心不成?”
靖国侯听得脸一白,单膝跪地道:“皇上,战场上刀剑无眼,臣在边关哪一战不是生死搏杀,以命相拼,这下手就难免会重一些,但臣会尽力克制,绝不会伤了皇长子性命。”
言下之意便是能饶了叶成绍一命,却不能保证不伤他,皇上还待要说,叶成绍向前一步行了一礼道:“父皇,侯爷说得没错,刀剑无眼,儿臣上了比武场后,比得兴起时,也难免控制不住力道,既然是比武,就难免有损伤,所以,这场比试,只不伤性命,其他自是不论了,侯爷若是伤了儿臣,父皇您千万不要怪罪于他。”
皇上听了沉了脸道:“不行,此次比试,最多只能伤些皮肉,不能伤筋动骨,你是朕的皇儿,伤了你,朕心疼,靖国侯是朕的重臣,伤了他,朕难过,所以,点到为止。而且,比试的彩头会公正奖出,现在你说说,你要什么彩头。”
“儿臣的彩头可不是什么金银宝贝,儿臣喜欢玩闹,此次胜者,可以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打败者四十记耳光,当作惩罚。而且,将中山侯杀陈大人一案交由胜者处置。”叶成绍见皇上还算是真的担心他,便不再坚持了,有些遗憾的将自己想好的条件说了出来。
中山侯听了目光一凝,眼中露出诧异之色,皇上和众大臣也是,陈家那位族人虽只是个五品,但可是陈阁老亲手提拔的,也算是陈家的得力干将,竟然就那样被中山侯杀死了,陈家一定恨中山侯到了入骨的地步,肯定是欲杀之而后快的。
但中山侯毕竟深得皇上的宠信,又有侯爵在身,便是按正常的途径来判决,最多只会是个削爵流放罢了,不会有性命之忧。
叶成绍将中山侯的处置定成比试的彩头,无疑就将中山侯的生死拿来作赌注了,他赢了且罢了,若是输了呢?那不是把中山侯往死里推了么?
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中山侯,这个事件中心的,被当作彩头的人物,却见中山侯正深深的看着叶成绍,眼中竟然有着淡淡的感动,更多的,却是信任和坚决,没有半点怨忿。
皇上也读懂了中山侯的眼神,他目光灼灼地看着中山侯,眼神又明变黯,放在案几上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起来,好半晌才道:“好,就依了皇儿你,靖国侯,你可同意?”
靖国侯轻蔑地看了眼叶成绍,朗声道:“臣愿意,只希望到时候,臣的手掌皮燥肉厚,打起人来,殿下那张白脸怕是经受不住啊。”说完,哈哈大笑,好似将方才所受的郁气全在这一笑里消散了似的。
是骂叶成绍是小白脸呢,朝中不少人偷偷笑出声来,叶成绍却是浑然不知觉,还很自恋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又看了看靖国侯的脸,点了头道:“莫说也是的,一会子打侯爷的脸时,本殿下得去把手包了起来,侯爷的那张脸皮也是太厚了些,可别伤了我的手了。”
他说得一本正经,像是再普通的一话不过了,朝臣中一开始没有人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随即哄堂大笑起来,被骂脸皮厚的靖国侯气得一跺脚,率先冲出了殿。
皇上笑着让人摆驾,心里暗骂,成绍这小子跟蓝氏呆得久了,骂人都不带脏字,却能气死人了。
却说素颜,进了宫后,就直接去了坤宁宫,皇后正在宫里头等着她,见她一来,便起了身迎了出来:“怎么才来?”
“家里一摊子事,上官世叔杀了陈家的一个五品官员,家里又有人在闹,不过,都解决了。”素颜有些担心地说道。
“他……他怎么越老越冲动了,真是的……”皇后娘娘秀眉冯蹙着,拉着素颜的手就有些发汗,不自觉的就加了劲道。
“母后,要是相公当时在场,也会杀了那个嘴贱之人的,他竟然敢骂您和相公,说相公是……反正,儿媳觉得杀得好,那种人就该杀。”素颜感觉到那了皇后的紧张,沉了声道。
皇后果然眼里泛出一丝泪意出来,眼神却是柔柔的,带了一丝小女儿的羞意,摇了摇头道:“真是个傻子,不值当啊,都几十岁了,还是那么冲动……哦,他们怕是去了比武场了,我们快去看看吧。”
皇上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忙将话题转了,拿了帕子悄悄的试着眼角的泪水。
素颜心中大震,怎么感觉皇后娘娘和中山侯像是有故事一样,中山侯对皇后和叶成绍的维护比皇上都要好得多,而皇后听说中山侯出了事,竟然哭了……她的八卦因子立即竖了起来,也许,曾经,年轻时,侯爷是对皇后有情的也不一定呢,又想起了温婉大方的中山侯夫人,她心中一黯,觉得这样想对不住中山侯夫人,没有继续往下想了。
“好的,不过,母后,我感觉这次的事情好像不简单,靖国侯似乎太自信了,像是一定能赢了相公似的,昨天带了人去闹事,虽是言词上说不过儿媳的父亲,但他肯就此放手离开,这不像是陈家人的做事风格啊。”素颜却没有立即跟着走,而是担忧地对皇后道。
皇后听了果然怔住,美艳的眸子里露出一丝厉色来:“你是说,陈家会在比武时动手脚?”
“嗯,儿媳也不确实,但这种事情,还是防患于未然的好,如今最重要的是马,靖国侯可是马上的将军,他的马术定然是很好的,儿媳倒是对相公武功很放心,就是怕……有人在马的身上动手脚,到时候……刀剑无眼,便是不伤筯动骨,输了对相公的颜面也不好,这场比赛,皇上能轻易应允,也是想竖立相公在军在的声望吧,所以,只能成,不能败。”素颜斟酌着说道。
皇后听了美眸一转,顿时满室都失了颜色,波光流转间,艳光四射,看得素颜都怔了眼,心中又想,皇后如今都是这样的美艳倾城,那年轻时,要惊艳多少男子啊,中山侯就算对皇后有小心思,也是正常啊。
“素颜,你跟我来。”皇后没注意到素颜的失神,拉了素颜的手就往内殿里去。
在内殿里,皇后扭开一个书格的暗扭,走了进去,那里竟然是另外的一间屋子,不大,却是连着一个通道,通道的门是关着的,看着黑幽幽的,素颜看得一阵心跳,感觉只在电影里才看到暗道秘室之内的东东,突然亲眼所见,便有点小小的刺激和兴奋,以前总绝对皇后是个苦情的人,对皇上很是痴情,在宫里虽然也有些手腕,但最终还是个悲剧性的人物,没料到,皇后也有自己的秘密呢。
皇后看素颜怔住,拉住她的手小声道:“这是母后手里的力量,将来,也会交到你手上去的,来,跟我进来。”
素颜听了乖乖的跟着皇后进去了,暗道很长,素颜和皇后走了很久才到了头,皇后轻轻打开暗道尽头的门,素颜感觉眼前一亮,睁眼看去,闻到一股清幽的菊花香,皇后带着她走出了暗道门,素颜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在一坐假山石后,那暗门是一块石头,从外面看过去,古朴粗燥,没有半点碉啄的痕迹,根本看不出来是一个暗门,素颜好生奇怪,不知道这个暗道是怎么在皇上和太后的眼皮子底下修成的。
皇后看出素颜的疑惑,笑道:“当初我进宫时,不肯住进坤宁宫,因为那里曾经死过一个皇后,我觉得晦气,但太后非要让住进去,说皇后就只能住坤宁宫,皇上那时也宠我,没法子,就说按着我的意思来整修,那时候,中山侯才是御林军的统领……”
皇后说到这里时,眼睛亮亮的,似是在回忆当年的情形,脸上也带了一丝甜甜的笑意,素颜不知道她是想起了当年的皇上才笑,还是想起了中山侯,总之,这样的皇后更让人挪不开眼,纯净美好,又温柔多情。
两人自假山侯走了出来,御花园里很冷清,只有几个年老的宫女在修剪花木,她们看到皇后带了素颜来,忙低头蹲身行礼,并不多看,皇后淡淡的道:“本宫带皇子妃来散散心,你们且退下去。”
皇后在坤宁宫里见到素颜时,就将左右的宫人都屏退了,这会子也没带人跟出来,那些个杂役们听了皇后的话,都退了出去,但有一个人却是走得慢些,那宫人看着四十多岁的样子,长得极瘦,还不时的咳,像是身体很不好的样子,一条腿似乎还有些跛。
她似乎是踩到什么东西硌着脚了,蹲下了身子,皇后走近她道:“容凌,去帮本宫做一件事,不管靖国侯的马是宫里的,还是他从靖国侯府带来的,本宫都要让他的马在半个时辰后发病,最后是脚软的那种。”
那名叫容凌的宫女听了也没回头,只是沉声道:“属下遵命,公主请放心。”
“记得给少主换匹马,也是不管他要骑哪一匹,换一匹你信得过的马去。”皇后又补了一句。
容凌听了就起了身,蹒跚着向前继续走着,但那步子却是飞快,眨眼功夫,就消失在了月亮门后。
皇后带着素颜又回了坤宁宫,从内殿出来时,花嬷嬷等在正殿里,见她们一同出来,忙拿了皇后的披风来:“娘娘,您若是要去看皇长子的比武,这会子怕就要去了,听说,皇长子在乾清宫里又跟靖国侯吵了起来。”
不吵才不正常呢,这是叶成绍的风格,皇后娘娘听了就笑了起来,对素颜道:“绍儿如今可是比你还会骂人了,只怕今天靖国侯又没讨到便宜去,只是吵了吗?”后面的一句话是问花嬷嬷的。
“奴婢听小顺子说,还有彩头,说是赢了的人,要打败者四十记耳光,并将中山侯的处置权交到胜者手里。”花嬷嬷担忧地对皇后道。
皇后听了果然脸色僵了一僵,随即道:“算那小子有良心,侯爷这么些年没白对他好。”
比武场里,皇上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进来了,武场很大,两边摆上了兵器架子,各种兵器罗列其中,阳光下,寒光闪闪,护国侯正指挥着御林军清理场边,将无关之人全都清理出去。
皇上坐在观看台上,看了叶成绍和靖国侯一眼道:“今天的比试点到为止,不许有大的损伤,否则,严惩不怠。”
叶成绍和靖国侯听了都齐声应诺,群臣们心中也明白,这两个人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都很重要,尤其是叶成绍,他现在可是大周朝唯一的一个成年皇子,大皇子被禁,二皇子死了,皇上肯定不愿意让叶成绍再受伤,靖国侯的威名在外,被他伤了,那可不是断手,就会是断脚的事情,皇后会担心也是正常的。
皇上话音落下后,寿王站了出来,宣布比试的规矩:“分三场,三局两胜制,第一局是比试射箭,第二局是拳脚功夫,第三局是兵器。现在,请二位挑马。”
靖国侯府的人早就牵了马等在场子里了,听了这话,便牵了马上前去,靖国侯的马是一匹综色的汉血宝马,高大威猛,毛色纯亮油滑,一看便知是上过战场的。
而叶成绍也是带了自己家的马来了,墨书牵着马也如何靖国侯家的马夫一样向场中走去,但没走几步,那马儿突然就扬起前蹄,高声嘶鸣起来,把牵马的墨书吓了一跳,好不容易才揪住了缰绳,上前安抚那马儿,却发现那马儿的左前蹄子根本就着不得地,一着地就弹了起来,口中发出悲鸣声。
叶成绍一见便沉了脸,大步走了过来,拍了拍马脖子,让马安静下来,附下身看去,只见马儿的左前蹄的掌子外,沁同一丝血迹来。
墨书吓得立即跪在了地上,结结巴巴道:“爷,才还是好好儿的,怎么就……”
叶成绍没理他,细细地查看着马蹄,这时,寿王和东王还有中山侯也走了过来,一起看着那马儿,叶成绍很快就在马蹄子上找到了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插在马蹄掌边上,马儿一落脚就被刺得生痛,所以,才会厥蹄子。
东王的脸色就很不好看起来,看了墨书一眼,墨书大汗淋淋,他刚才就离开了一小会子,去尿了一个,怎么就……
他是自小儿就跟着叶成绍的,服侍了多年了,叶成绍知道他的心性,绝对不可能是墨书弄的,便对东王道:“世伯,无事的,换一匹马就好。”
东王点了点头,却是抬了眼,看向正站在皇上边上护国侯,没有说话,中山侯也是看了护国侯一眼,拍了拍叶成绍的肩道:“臣帮你选一匹好马去?”
正说着,那边素颜坐在皇后的撵子上一同来了,看见这边的情形,与皇后对视一眼,心想,果然马儿出了问题,看来,是有人是想让叶成绍骑不成自己的马……幸亏她们早有防备,不然……
叶成绍听了中山侯的话却是一挑眉道:“不用了世伯,让御马园里的人帮我挑一匹就好了。”于是丢开自己的马儿,向看台走去,对皇上道:“父皇,儿臣没马。”
皇上早看到了叶成绍的马儿像是出了问题,眼睛微眯了眯,对叶成绍道:“无事,你自去御马圆挑一匹好马来,至于你的马的事情,容后再查。”
叶成绍听了点头应了,没多久,就有两个皇家马夫牵了两匹狮子聪来,也是上好的良马,任叶成绍挑,叶成绍拍了拍其中一匹,正要说就选这一匹了,却听得有人道:“殿下,用奴才的这匹吧,这可是今年从东临来的良马啊,您骑上它,肯定马到成功。”
叶成绍顺声看了过去,却见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头子,穿着宫庭马概里的衣服,头发花白,两眼却是极亮,见叶成绍看他,他脸上的笑容更虔诚恭敬了,但眼神与叶成绍对视着,并不如其他宫人一样,低眉垂目,像是很盼望叶成绍用他的马一样。
但他的马儿看起来却是普通得很,看着虽然也是名马,却是矮了很多,也不够壮实,但毛色却是很亮,比起先前两人牵过来的狮子聪来,逊色了很多,更是比不上靖国侯的那匹汗血宝马。
叶成绍剑眉扬了扬,眼神如刀一般看向那老马夫,那老马夫在他的威压下却静立不动,眼神仍是静静地看着叶成绍,良久,那边靖国侯在催了:“殿下莫非怕了比试么?不过一匹马而已,用得着费这许多功夫?不会是想退场吧。”
属于他那一帮子的人也跟着小声议论起来,有人就道:“怕是一会子比不过侯爷了,就怪到没有马儿身上去吧,他那马不是自家人管着的么?怎么会伤了?哼,趁机想避过侯爷的长项,只想比拳脚功夫么?”
“哼,拳脚功夫老夫就比不过毛头小子了么?老夫正当壮年,在边关可是一拳打死过一头疯马呢。”靖国侯不屑地说道。
东王听了就怒了:“这是什么话呢,亏靖国侯你还是久经沙场的大将,你难道不知道一匹好马对将士的重要性?那可是关乎性命的事情。”
靖国侯听了冷哼一声,却是并没有反驳东王,只是不耐道:“时辰不早了,本侯还有其他事做,殿下迟迟不肯选马,是在用心理战术,磨本侯的性子么?”
皇后和素颜坐步辇里并没有下来,纱帐围着,两人心里都有些急,但皇后很能沉得住气,看叶成绍迟迟没有挑马,并没有说话。
叶成绍终于还是牵了那老马夫手里的那匹马,纵从跨了上去,脚一夹,踢着马腹往前走,奇怪的是,那马儿脚步轻快,强健有力,竟然比起他自己的那匹马还要强上很多。
先头那两个牵着狮子聪的两句马夫对视了一眼,正要将马牵下去,叶成绍却道:“你们留下,一会子爷了这匹小马要是骑着不顺,再换你们的。”
那两人听了目光微闪,向看台望了一眼后,眼里露出了丝焦虑。
步辇里,皇后娘娘脸上绽开一朵艳丽的笑容,素颜也松了一口气,心里却还是担着心,将身子挨向皇后。
皇后笑道:“放心,绍儿会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