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她慢慢变老······弈倾天心微涩,是啊,花前月下、甜言蜜语再是花繁景簇,又怎能比得上那简单的一句“与子偕老”呐?
“为师要告诉你一件事,免得你束手束脚,为人所趁。”叶无名转头看向弈倾天,他好似真得看淡了一切,目光无波。
弈倾天站在他身前,却是陡然生出,对方的目光从未落在自己的身上的感觉,或者说,叶无名的心再也不染这方天地,唯凝在了那一人身上。
其他人,在他眼中已然一般无二。
爱到极处,便是无情!就如天地的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的不仁以百姓不刍狗,这是至爱。
“疏梅只是司雪的养女,日后你对上她,不用再顾念为师了。”说完这句话,弈倾天好似也被他给放下了,此生再无一念牵绊。
弈倾天离开,直直往太虚宫而去,他曾放草菅胜谷一命,让司雪立下放雪疏梅自由的誓言,如今,司雪却是给了他一个只有三年之命的雪疏梅。
甚至若是没弈倾天的医治,雪疏梅一年都坚持不到!
这般玩弄心机,这般歹毒心思,弈倾天如何不怒,如何!
“不杀你!”
银装素裹,冰峰如柱,雪峰一如既往的冷,冷得彻骨,冷得入髓。
一如此刻大殿内的对话。
帷幕层层,飘渺仙子清冷话音传出,“那里传来消息,弈倾天已经到了极天剑阙,而雪疏梅的寿命,据说,也只剩下三月之期。”
“这般说来,不久之后,弈倾天就要踏足雪峰了?”
“先有司雪对神无情出手一事,再加上,司雪废除雪疏梅功体这件事,弈倾天想不对司雪出手都难。而且,这一次,弈倾天也许,就不会再顾及司雪与雪疏梅之间的母女关系了。”
“那不好吗?若是弈倾天能开杀戒,在雪峰之地、在飘渺之主仙子你的眼前斩杀司雪,那可不就是弈倾天送上门来的借口吗?”
“斩杀他的借口?如今之际,借口不借口,已然不重要了。纸包不住火,你我之间的事情,早晚会被他人察觉,到那时,多上一个斩杀弈倾天的罪名,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了。”
“哼!在你我关系暴露前,只要我能凝聚足够阴元,还用忌惮那些人吗!”
“阴元一事,自有我替你处理,你不可多行插手,门内已经有人察觉异常。”
三月时间,一晃而过。
这段时间里,弈倾天静心潜修,他剑界未凝,要走二代的一步登天之路,一身修为依然处在地皇巅峰之境,虽未曾突破,却也是精进不少。
这三月里,他除了潜修,还去过几次叶无名住所,怕打扰到对方两人短暂的三月,弈倾天没有多待。
弈倾天出过剑阙两次,在外滞留的时间,也是不长,落在旁人眼中,就是随意散心一般。
这一日,弈倾天独自离开剑阙,身法展开,风驰电掣一般,半天后,他和身影便是浮现在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雪峰之地,七彩光桥横亘天地,跨越两界一般,勾连此岸彼岸,壮观无比。
“何人胆敢闯我飘渺雪峰之地!”弈倾天气息不遮掩,他现身的下一瞬,便是有身着白色宫装的女弟子,从雪峰中飞出,剑阵展开,环绕弈倾天而立。
这些个女弟子,一个个都生得极其俏丽,放到外界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佳人,此刻,她们目光落在弈倾天身上,戒备之中,亦是微微夹杂着一丝好奇之色。
雪峰弟子多为女子,而且一入雪峰,这些弟子很少能随着在外走动,见到弈倾天这样气质不凡的俊男子,难免有些好奇。
弈倾天见对方只是戒备、未曾出手下杀招,眼中寒意微减,“我要找你们司雪掌门,还请让她出来一见。”
他话音不减,雪峰内的高手,肯定能够听到。
“找司雪掌门?”其中一个女子面色微异,道:“司雪掌门正在闭关,怕是不会见你的。公子不若过几日再来吧。”
“闭关?”弈倾天冷笑,“那我就打到她出关!”
先礼后兵!话音落地,弈倾天身影腾挪而出。
“起剑阵!”眼见弈倾天要硬闯,众女弟子身影幻化,四季浮现,欲挡住弈倾天。
然而,“给我闪开!”弈倾天单掌伸出,成爪虚握,无尽吸力霎时传出,众女弟子身体轰然一震,手臂一软,手中剑器,皆是不受控制的脱离手掌,向弈倾天飞去。
“一剑镇苍穹!”手中无昆吾,弈倾天以意御剑,飞来万剑,被他攒成剑之巨龙,首尾相应,轰隆一声,便是直接撞在了七彩光桥之上。
万剑撕开天桥,去势不止,像是天外陨石飞坠一般,轰在了雪峰之上。
霎时,本已被风无相一剑崩塌的半壁雪峰,再塌!
弈倾天剑意不歇,万剑成龙,直线洞穿着一座又一座的雪峰,顿时,成群的千古雪峰,宛若多骨诺米牌一般,轰隆不断,一座又一座的坍塌开来。
眨眼之间,天塌地陷,雪崩之景冲天,一幅末日之象。
“冤有头,债有主!弈倾天,就算你对我有不满之处,尽管冲我来就是!何必牵扯我雪峰!”
“你这样做,未免有些太不把我雪峰放在眼里了吧!”
熟悉话音传出,熟悉人影再现,司雪一现身,便是以言语诛心。
弈倾天冷笑一声:“我对你不满?就你,何来让我不满!”
“我来此,只是要杀你而已!”
要杀你而已!
简单几字,却是听得司雪心中寒意直冒,没了雪疏梅与她这层身份的护身符,她司雪,能挡住弈倾天吗?
“你先是贪图古佛心,针对问剑宗出手,其罪一也。”
“你再贪图青玄,对无情出手,害她身中破甲一箭,其罪二也。”
“我放草菅胜谷一命,你承诺放雪疏梅自由,却出尔反尔,耍心机,废她功体,其罪三也。”
“三罪并罚,你今日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