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么?”封龄肿着水泡眼,眯缝着看向无头男,“冤有头债有主,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你去找别人吧,我帮不了的!”
无头男松开了她的头发,一屁股坐在了她的床边。
封龄连忙缩到床角,戒备地望着他。
无头男坐在她床头,侧身对着她,就好像在看她一样,封龄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哆哆嗦嗦地望着无头男,咬着嘴唇无助地流着眼泪。
无头男朝她伸出手。
封龄崩溃地大叫。
无头男见她如此,无奈地将手缩了回来,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什么?”封龄吸了吸鼻子,看出来无头男没有恶意,并想和自己说话。
无头男重复地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封龄,继而在用手在自己脖颈处一划,最后歪了歪脖子。
封龄仔细地看着他,猜测道:“你是说,你是我杀的?”
无头男朝她竖了竖大拇指。
封龄脸色一白。
卧槽啊!!!尼玛胡扯也不能像你这么夸张吧,边儿都搭不上你就随便忽悠我你当我是傻还是怎么着?这真相的跨度简直能有三亚到黑河那么远了你吹牛都不打打腹稿的么?而且,你已经死了啊,你都死了还他妈来诬陷我,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封龄气的肝疼,但也不好跟个死鬼活计较,便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准备说几句软话,念个往生咒什么的,争取把气氛整的和睦点,别上来就舞刀弄枪、勾魂索命的,那动静太闹腾,不合适。
无头男可能也是这么想的,只见他老老实实,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手脚都在该放的位置放着,一副安全无公害的模样。
封龄稍微平静了些,就见他再次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而后郑重地摆了摆手,又指了指她,再次做了个抹杀的动作。
“什么意思?”封龄眉头紧皱,“你又不是我杀的?”
无头男再次朝她竖了竖大拇指。
封龄崩溃了:“一会是我杀的,一会儿又不是我杀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无头男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垮下了肩膀。如果他有表情,此时一定是悲伤而无奈的。
封龄却忽然明白了:“我知道了!你说的是我梦里的那个人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只是我做的一个梦而已啊,为什么会真的发生了?她为什么要杀你……”
忽然刮起的阴风将封龄的头发吹的烈烈作响,封龄惊呼一声,立马闭嘴不敢再说了。
无头男猛然握紧了拳头,拳面上青筋暴起,像是蕴含了无边的恨意。过了许久,无头男才平静了下来,隔着被子拍了拍封龄的腿,示意她没事。
“那女的究竟是谁,为什么和我长的一样?”封龄问,“你来找我是要做什么?”
无头男的拳头松开又握紧再次松开,最后指了指封龄。
“是我?”封龄茫然地皱起眉头,“怎么可能呢?我那段时间明明在薛慕的车上。”
无头男没有任何动作。
封龄叹了口气,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想让我帮忙?”
无头男再次垮下了肩膀,什么动作都没有,他在封龄的床边坐了一会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封龄听着这一室的静谧,觉得自己恐怕是疯了——她居然跟一个没有头的家伙用打哑谜的方式聊的风生水起,那可是鬼啊,而她却麻木地没有丝毫恐惧的感觉。
她望了望墙上的挂钟,十一点一刻,她有些困,但是她不敢睡。她在床上坐了片刻,转身艰难地将被子展开,将枕头翻了面,就这么盖着被子坐在墙角,睁着眼,不敢动,也不敢睡。
封龄到底还是睡着了,几点睡的她不记得,第二天警察甲来叫她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了。
警察甲摁灭了灯,走过去拽封龄:“起来,有人要见你。”
“谁?”封龄利落地爬了起来,“是保释我的么?”
警察甲将她的手铐解开,道:“活动活动胳膊吧,再去洗洗脸,不然,等会儿见到了秦少再说我们虐待你。”
“谢了啊。”封龄左右活动着肩膀,僵硬的骨头发出“咔咔”的响声,乍听还以为是断了。
警察甲握着手铐站在一边,没说话,只是略带审视地看着封龄,而后带她去洗漱,一直全程看着。
封龄也不在意,由着她看,他让去哪就去哪,他让干啥就干啥,最后跟着他去了vip接待室。
“不去审讯室么?”封龄诧异拘留所居然还有vip接待室这么神奇的地方,表情没兜住有点乡土,“谁要见我?”
警察甲这回倒是没有继续沉默,说道:“秦少。”
“秦少是谁?”封龄问,“有没有说为什么要见我?”
警察甲又不说话了。
封龄叹了口气,没有再问,谁是秦少,秦少是谁,见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