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很伤心,说,我论才、论貌、论人品,哪一点不配陪你走人生的任何一段?只不过这从头到尾都是个骗局,你接近我,是因为我长得不错;你让我走进你的生活,是因为我可以帮你卖货;我退出后,在你身边,好歹也算个安慰。现在你要彻底洗白,我终于毫无用处。所以这从头到尾都是个骗局。
“女孩当时拿到了德国大学的offer,这位朋友和她提分手的时候,距离她开学还有半年。她说完这些话就消失了,谁也不知道她住在哪儿,按理说,应该没有离开北京吧。过了一个月,这位朋友收到一篇十来万字的小说,没有署名,标题叫《女毒枭》。
“他吓坏了,当时他的爸爸已经在给他铺路,每天他都见许多大人物,过去的种种荒唐经历,如果没人提起,可能他永远都不会再想起;然而收到这本小说,他慌了神,谁知道女孩是什么意思呢?要挟吗?要逼他复合,还是狠狠讹他一笔?
“他约女孩见面,但女孩拒绝了。又过了几天,女孩说她已经在柏林了。他问她,为什么要提前半年过去呢?女孩说,因为北京到处都是回忆。他又问她,为什么要写这本小说呢?她说,因为除了回忆,我什么也没有了。”
青面兽头里不再吐出烟来,香燃尽了。杨宽泪流满面:“我是一个不断蜕皮来成长的人,对荣辱沉浮、悲欢聚散看得并不是很重。大家不过是一段路程的旅伴,早晚都是要各自下车,但我遗憾的是,那天她说我们的关系是一场骗局,我没有告诉她,我爱她。”
~10~
带队到澳门走穴,陈白露一共做过两次,第一次就被陈言知道了。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有一个大隐患:一个模特与路雯珊是同班同学。陈白露把这件事告诉我的时候,我看得出她眼中的忧虑。她有点儿烦躁地用勺子戳着手里的冰激凌,巧克力碎块和干果碰撞在一起,奶油全部融化了。然后她把冰激凌扔进垃圾桶,推开桌子站起来。
她盯着楼下热闹的马路出神。我说:“我去和路雯珊谈,让她少管闲事。”
她瞟了我一眼:“好主意。你这样的脑子,能平安长到这么大也算不容易。”
我脸一红。
“那你就忍着。”
“我不是一直在忍?”
我笑了:“陈白露,你看看镜子里自己的脸,我不记得你的眉头多久没有展开过了。我多余来陪你。我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