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暑:初候,腐草为萤;离明之极,故幽类化为明类。
亲爱的珍女士:
最近我越来越感觉到自己的精神生活是如此的匮乏,每次从那个茅坑一样的单位出来之后,那种如同石料般的臭味在身上久久挥散不去。今天妈妈打电话来了,她在电话那头哭了,说他养活这么多孩子都没受这么大的委屈,天天在管两个孙子的时候要如此的委屈自己。其实我挺同情妈妈的,因为从这两个孩子的身上你看不到一种叫做希望的东西。同时我也看出家父有这样的一种心态,完全不在意孩子将来发展成什么样子。或许这只是我主观的想法,而且我觉得我在这里说各种各样的风凉话,也许并不妥当。假如让我教育孩子,我能表现的比他们更好吗?很显然不能我是一个非常没有耐心的人。有一点让我感到越来越危险,越来越悲哀,就是走出单位我几乎没有了任何社交,或者可以说的更夸张一点,就是离开那个茅坑,我的生活没有了内容。
难道我真的像是茅坑里的蛆吗?离开茅坑就好像离开了属于自己的世界一样,我特别不愿意把我所有的注意力都留在茅坑里,我希望自己的经历可以用在其它的地方。过去我有很多机会跟人在社交网络上进行交流,而现在这样的机会几乎一点都没有了。在今天这样一种环境之下,很多人都在赞美今天我们的生活围堵我感觉到一种极其让人感到压抑的东西,正在我的生活中不断的扩散。一个我极其厌恶的女人,不断的在我的生活当中扩张着自己的角色。我希望那个如同屎一样的女人距离我越远越好,她曾经与我发生过冲突,我已经彻底的了解了他是个什么东西,我希望这种距离能够永远的保持下去,我不知道有一天忽然发现彼此之间的那个距离不见了。最近因为工作的变化让我感觉到难以适应,我需要面对很多从前无需面对的问题,这个东西实在是太恶心人了。
昨天又发生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就是我的净水器似乎坏掉了,虽然只是坏掉了其中一个小部件,却因为没有办法更新他,于是我决定让整个机器都报废掉了。当天夜里我就在网上下了单,大概四天之后新的净水器将会到货。我现在已经说不清报废掉的那个净水器到底是五百块钱还是七百块钱买的,如果那个东西放在今天,价格应该会跌的很厉害。所以今天我如果有同样的价格,应该会买到更好的东西。但同时我的心里又出现另外一个想法就是这个东西至少应该用了六七年了,六七年前的五百块钱和现在的五百块钱完全不是一回事,所以我的感觉是考虑到产品更新换代,再考虑到物价的上涨也许。即使在不同的年代买到的东西也许差不了太多。今天我报废掉的那一台净水器是我完全不了解的一个牌子,而我新购买的这一台净水器是某一个知名的品牌,我希望这个品牌不让我感到失望。
最近我在社交方面的表现,让我感到非常的失望和痛苦,其实在很多年以前,我就已经感觉到自己正处于社交的困境,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没有找到突破的方法。未来我的社交状况到底会不会进一步恶化?我觉得一个人能不能处理好各方面的问题,完全取决于上天的安排,如果上天要成全我,我就能够把各项事物打理的非常的顺畅,如果上天成心要毁我,那我肯定像是被丢进了粉碎机,很快就会被打成分子。今年我的创作计划虽然在形式上仍在继续,可在内容上已经完全报废了。明年我的创作计划将要如何落实,我的心里是没有底的,最关键的问题在于我没有足够多的储备。在过去接近十年的时间里,我已经把自己能写的都写了,我已经被掏的非常的干净。我不知道其他的创作者有没有经历过跟我一样的痛苦,如果我注定要成为一个失败者,请上天为我设计一个尽可能体面的结局。
因为在精神上我处于一种几乎是剧烈的痛苦当中,所以我曾经寻求过被管教。那种感觉不如想象的那么令人愉悦,但也不是痛苦的要死。我也不确定这种游戏自己今后还要不要继续,最近一次去省城,我又做了另外一件事情,在现场我表现的力不从心。以后在这方面我也该更加注意争取有更好的表现,不过这样的活动还是应该保持克制,如果做这种事情的频次要是太多的话,那种花销将是不可承受之重。今年我也下载过一个新的社交软件,我一度以为自己在上面玩的很开心,没想到不久之后我就被各个社群的管理者限制了,这让我感到非常的沮丧和痛苦。其实最理想的状态就是自己建一个社群,然后请一堆不认识的人,大家在一起讨论各种各样的问题。从前我在一个社群里非常的放肆,说了很多想说的话……
也许我应该花费精力好好的去想一想,如何才能够摆脱社交困境?去拥抱崭新的生活。我应该好好思考一下这个问题,然后尝试一些新的解决方案,如果上天保佑我的话,或许我能够完成突破,如果上天不愿意给我这样一个机会。我就只能让自己继续这样烂下去,至于到底会烂到什么程度,我根本想象不到。一个人之所以经常的回忆从前,是因为现实的生活让他陷入了深度的痛苦。为什么我会过得如此的不如意呢?也许我应该尝试建一个属于自己的社群,也许根本没有人来捧我的场,但是没有关系,我的生活本来就是如此。刷短视频让人的生活变得更加的空洞乏味,且丧失思考的能力,当然我也认真的想过这个问题,如果我停止了手头的创作活动,也许我会更多的去直播。我知道根本没有人欣赏我的表演,但是没有关系,这就是生活,我确实没有什么可看的。
几年前我曾经说过这样的话,我长期待在茅坑里,男德一次去省城,那就如同把脑袋伸出茅坑吐一口气,但不久之后又要沉下去与茅坑里的各种肮脏的东西共处。这样的话如果传出去一定会给我引来很多的麻烦,所以假如有一天上天让我成名,也许我根本不会考虑出版这些东西,就让他们永远的待在历史的尘埃里。当然更让人绝望的是我可能还没有出名,但自己写的那些东西已经给我带来了巨大的麻烦。假如是那样的话,我真的是失望透顶,享受不到创作给我带来的利益,却让创作给我带来无穷的麻烦。这就如同我的作品,不能让我希望是读者的那些人感兴趣,却让我拼命要排斥的人产生了兴趣。他们感兴趣的不是文学,而是希望从里面发现一些他们想知道的关于我和我家人的东西。
我虽然生活在相对封闭的空间里,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接触到那些想要接触的人。以至于我每天只能与恶魔共处,或者说在他们的眼里我就是恶魔,总而言之就是彼此讨厌互相折磨。一个人要造多少孽上天才会安排他做一份自己完全不感兴趣的工作。一个人要做多少坏事上天才会让他用出卖自己灵魂的方式去谋生,我总是在无意间想起那个令人作呕的女人,而那个女人总是有意无意的冲入我的生活,干预我的各项事情。她就像是一坨屎,一泡尿一口痰,只要想起他,我就能感受到那种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臭味。我现在宁愿办公室那位男同事赶紧被调走,我也宁愿那个女人赶紧去她想去的地方,只要不见到她就好。我知道那坨屎也非常的讨厌我,而我也非常讨厌那坨屎。为什么还要每天与这个人见面呢?为什么还要迫不得已跟她打交道呢?十几年前曾经发生过这样一件不幸的事情,有一位马同学触犯了刑律,而他之所以走上这一步,是因为他糟糕的社交能力。在他即将离开这个世界之前,他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如果自己没有犯事的话,他会选择做一份不需要跟人打交道的工作,可是人又怎么可能不跟人打交道呢?也许这就是他最可悲的地方。
我并不是抗拒跟所有人打交道,在我的生活当中曾经遇到过很多美好的人,也许我只是看到他们的一面,但这一面就让我永远无法忘记。有了关于这些人的回忆,我的生活就多了一抹颜色。平常我所看到的都是屎尿的颜色,可只要想起那些美好的人,我就感觉自己不是呆在茅坑里,而是呆在另外一个干净舒适体面的地方。其实在历史上我从来没有愉快过,我见过一些美好的人,但我事实上却不曾与他们相处过。说到底我只是一个笑话,一个可悲的笑话,也许只有我自己觉得自己可悲,别人大概觉得我很可恶吧!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最近没有可以看的电视剧,没有可以看的综艺,我过去喜欢的那些节目也一个个被毙掉了。我感觉到我的精神世界一片惨白,我感觉眼前的世界非常的暗淡。我穷尽我的想象力都想不出一个办法,可以让我从困境当中解脱出来,不仅如此,在冥想方面我的表现越来越糟糕。曾经有一度我冥想的时间可以延续到两个小时,但也只有那么一次,从那之后我就开始走下坡路,到现在连冥想一个小时都已经变得非常奢侈了。为什么我会走到今天这个点,这个问题我曾经问过自己很多次,但我始终没有办法得到一个有说服力的答案。我特别怀念自己曾经有过这样一段时光,每天都可以跟朋友一起去打球,一起谈论各种话题。现在我没有现实生活中的朋友,在虚拟世界里也很难找到朋友。
我记得在我下载的那一款新的社交软件之后,没过多久我就生病了,而且病得非常厉害,以至于根本没有办法很好地使用的一块软件,病愈之后我曾经试图恢复自己的影响力,但我很快就发现自己被限制了。为什么我会如此的不招待见呢?难道我真的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吗?我特别羡慕那些人,他们可以向非常庞大的受众传播自己的想法,而我却永远做不到。未来我的处境到底会什么样子呢?会不会有改变呢?我非常的怀念从前,怀念我不在茅坑的日子。不过说实在的,在绝大多数时候我都是非常不愉快的,这么多年过去了,真正属于我的愉快的时光不到七天而已。洋历七月三十日那一天,我根据史籍记载,整理出了苏东坡的年谱。通过这个廉颇,可以大致知道苏东坡一生经历了什么。本来他有望成为宋朝的宰相,有很多重量级的人物看好他,但到最后他却没有实现自己的心愿,这一点实在是让人唏嘘不已。
如是我闻,东坡在六岁的时候曾经败在一位道士的门下求学,十岁的时候由他的母亲尝试亲自授课。由此可见,苏子瞻的母亲是一个饱读诗书的人。十二岁的时候,东坡学有所成,之后很多关键的时间点我都忘记了,但是我记得东坡死之年是六十六岁。我觉得他之所以最终没能够实现自己的心愿,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在于三个非常赏识他的人,最终离开了朝廷。第一个是宋仁宗,第二个是宋英宗,第三个是宰相韩琦。其实王安石最早也是比较赏识苏东坡的,后来发现两个人意见相左,于是被调去地方任职。从这一刻开始,东坡的人生离开了之前的规划,进入了一种不可控的状态。其实宋神宗也还是比较赏识苏东坡的,所以即使他受到了一些打击,这些打击也并不致命。就如同王安石,虽然让他受到了一些挫折,但王安石的做法是非常克制的,不会把他往死里整。
接替宋神宗的是宋哲宗,当他意识到一个属于自己的时代到来,他开始改变之前的做法。那些老沉持重的人被轰走了,各种锐意革新的新晋人士先后被提拔。章惇是东坡在任凤翔通判的时候认识的一个人,这个人非常的阴狠,他认为东坡能够威胁到他,所以想尽办法一定要把东坡往死里整。先是找了一个罪名把他弄到了惠州,出人意料的是东坡,在惠州过得非常的惬意,其实事实并非如此,只是他在诗词当中表现的惬意而已。即便是如此,他的敌人仍旧忍受不了,又把他贬到了儋州。东坡在儋州的日子就更苦了,可即便是如此,还是让从来没有人中过进士的儋州出了进士。后来又变天了,可能谁也想象不到宋哲宗是一个短命的天子,著名的艺术天才宋徽宗被推上了皇位,大宋又一次迎来了太后临朝称职的时代。
设想一下,设想一下,如果东坡没有,在六十六岁的那一年病逝在常州。他的结局很可能还是这样,被提拔、被重用,等到太后病故之后,几个皇帝终于掌握了朝政。蔡京一定会把东坡从朝里轰出去,并且往死里整,蔡京的阴狠程度一定不输给章惇。所以在这样一种状态之下,东坡的结局早就被注定了。王安石曾经提醒过他,不如找一个地方好好安家,不要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假如没有发生过王安石变法这件事,东坡的人生一定不会这样。他很可能被拜相,但也可以推测,他在相位上难有一番作为。我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大宋是最适合混日子的年代,在这样一个朝代你休想有一番作为。仔细的想一想,大宋曾经的那些名臣,我知道韩琦和王安石是互相看不起的,在王安石的眼里韩琦唯一的长处是长得还不错。在韩琦的眼里,王安石顶多做到一个翰林就不错了。
在北宋的时候,曾经出过一位名叫叫做狄青。他曾经深受皇帝的赏识,并且被唯一重任。结果很快就遭到了众多文臣的排斥,他的死也离不开那些文臣的打击。前一段时间曾经出过这样一件事,说某地有一位先生写了一本书。想要说服大家接受这样一个观点,秦桧其实是大宋的功臣。其实这样的观点在历史上就曾经有过了,明朝的时候有一个人叫张岱,清朝的时候有一个人叫赵翼。他们都对秦桧佩服的不得了,据说康熙皇帝也非常喜欢秦桧。后来又出了两个人,一个叫胡适,一个叫吕思勉。这两位对秦桧简直佩服的一塌糊涂,大概如果有一个机会让他们去扮演像秦桧一样的角色,他们一定不会拒绝那位吕思勉,完全可以被称之为秦桧第二,比秦桧他有过之而无不及。秦桧之所以要对付岳飞,是因为岳飞妨碍到了他的利益,而吕思勉之所以要对付岳飞,纯粹是因为他讨厌像岳飞这样一位正直的将军。
吕思勉不仅说过岳飞的故事也曾经用非常恶毒的语言攻击过唐太宗。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在超市里也看到过他写的一本通史,我险些把那一坨屎买回来,如果我真的那么做了,那将让我感到无比的懊悔。在今天像吕先生这样歌颂秦桧的人应该已经不多了,不多,但并不表示没有。将来会不会有一些人又出来体秦桧借尸还魂,我觉得这种可能并不能够完全的排除。我之所以感觉到自己时常被浸泡在茅坑里,是因为我每天都跟与自己不合拍的人浸泡在一起,这让我实在是太痛苦了。也许这就是一种修行,把一个人丢进屎尿里,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成为屎尿的一部分。我现在即便是不在单位,我也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恶臭。
我经常会这样,即便不在单位里,我的想法仍旧滞留在那个令人作呕的地方。我特别羡慕那些在运动会上表现的特别出彩的人,在那一瞬间,他们让所有的人都见证了奇迹的诞生,让人们看到了他们的魅力,从那之后他们将变成名人。他们将变成别人世界里的光,而我不仅不是光还是深渊。我时刻感觉到那一座高山我永远都爬不上去,而只能在山下的茅坑里不断的变质。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与那些屎的融合度越来越高,我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有那么一天,我也会彻底的变成屎。通过我说这些话,你一定能够感觉到此时此刻的我,非常的不快乐,在单位的时候我会更不快乐,我希望自己能够逐渐培养成这样一种习惯,就是在单位的时候我可以把精力用在公事上,一旦我走出单位,我必须把屎留在茅坑里。而不是把那种屎装进自己的脑袋,然后到处乱晃,即便是在冥想的时候,在睡觉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把这些精力用在这种令人作呕的事情上,用来关注那些令人作呕的人。
吴先生的事情又有了新的变化,从前在与人辩论的时候,我会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倾向于吴先生,但是我今天不得不承认这一次自己被打脸了。想起打脸这个词,我又想起了那个令人恶心的女人,我曾经说过的事情他一定不会不知道,但她为什么还是要专门跟我对着干呢?很显然他就是一口痰就是一坨屎,她就是成心要恶心人就是要诚心跟我过不去。我觉得那个女人跟那位吴先生完全就是一路货色,我不知道我在给你写信的时候写到这个份上,会不会给我今年的写作计划带来不便。其实在这几年写作越来越困难了,这让我感到无比的沮丧。我是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下完成十年之约,我的创作之所以如此失败。除了我自己能力不济,环境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此致
敬礼
你的朋友陶唐
新丰九年六月十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