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别后重逢, 彼此迸发的热情……岂是说熄灭就立马熄灭的?因此,趁着这空闲光阴,还是先来说说赵隽的寻妻始末吧——
太后七十寿辰之夜, 赵隽不顾一切潜入皇宫, 想要探查妻子的下落——市井上到处流传她的死讯, 他压根儿就不相信!
在太后宫, 赵隽于暗处凑巧窥见宋皇后在酒里下毒, 然后假称皇帝所赐,吩咐贴身宫女拿给送寿面给太子的柴郡主,意欲谋害太子。他与太子互为兄弟好友, 自然不能将他的生死置之度外,于是暂时放弃寻找妻子, 悄悄跟随在柴郡主和宫女后面, 来到天牢。
在天牢外, 赵隽趁着守卫开门放行重新锁回之际,突然出手袭击, 点倒守卫,然后潜入天牢,沿路放倒狱卒,顺利救出太子。巡逻的卫兵很快发现天牢被劫,立刻通知全宫, 侍卫到处搜捕, 宫里难以藏身, 无奈, 他放弃继续寻找妻子的打算, 与太子一起离开皇宫,然后将太子送往季允的住宅里躲藏。
当夜, 宋皇后颁发懿旨,宣称太子越狱,毒害亲父,罪当凌迟,并且通告天下,通缉、追捕太子,藏匿者罪无赦。随后,又公布先皇遗诏,宣称改立四皇子赵僚为太子,不日登基。
全城搜索太子,晋王府首当其冲,被御林军翻查得一团乱,虽然最终一无所获,却被宋皇后与四皇子借口赵隽素日与太子交好,宣布剥夺晋王掌兵之权,命令晋王将所辖部将交由皇室辖管。
新皇尚未登基便觊觎晋王的兵权,晋王自然不肯轻易就范,于是,太子当机立断,联络旧日得力臣子,凭借晋王的兵力,发出征讨篡位者的檄文,与宋皇后和四皇子兵戎相见。
皇帝驾崩,宋皇后与四皇子随后公布的更改继位太子的遗诏本就令朝中大臣疑窦丛生,皇帝驾崩不过数日,四皇子迫不及待登基更是引发朝野议论纷纷,四皇子在朝廷中的根基不及任过监国的太子深,太子赵倬一旦发出征讨檄文,朝臣中以尹丞相为首的拥戴追随者无数,这下,宋皇后和四皇子着了慌,龟缩在皇宫里,紧锁宫门,命令御林军拼死抵抗,御林军不是晋王部属那些骁勇善战的沙场将士的对手,很快就溃不成军,被太子的军队攻破防线,打入宫中。
皇宫失守,才当上皇帝不到一天的四皇子与其母宋皇后走投无路,绝望自尽,一场篡位夺权的宫廷争斗就这么结束了。
政变之后,太子登基称帝,公告天下,安抚民心,同时大赦天下,遣散先皇宫妃。
新帝即位,赵隽免除了永生不得踏入皇宫的禁令,于是入宫寻找沐夏。他翻遍整个皇宫,几乎连地都要翻起了,却根本找不到人,忧急、痛苦之时,他不得不怀疑,市井间流传的关于他的妻子已经死去的消息,是……真的!
就在赵隽以为痛失爱侣悲伤绝望颓丧之际,由太子派人接回京城的郑宓带来一个震惊众人的喜讯:数日前,她在山西大同遇见过沐夏。同时,郑宓还提供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先皇的贴身内侍安得正在追踪沐夏。
在民间寻找一个女子的行踪很难,而要找到一个太监则是太容易不过。
根据郑宓提供的线索,赵隽带领下属快马赶到山西大同,没有多久果然查到安得的行踪,并且一直追踪到河南黄河段一带。
河汉一带是晋王的领地,赵隽在此调配人手,搜查安得的行踪更加容易,所以,沐夏与安得在市镇上出现后,赵隽很快接到信息,跟到黄河边上来,刚赶到,恰恰看见沐夏为了躲开安得的魔掌不慎坠入深渊那一瞬间令人心跳停止的画面。
眼见心爱之人坠落绝境,赵隽下意识地飞身扑过去,紧随沐夏跃下河沟。
抓住她,或者一同粉骨碎身——这是他当时仅存的想法。
很幸运,他在半空中顺利地抓住了她,更加幸运的,他一直将她的长鞭带在身上,原本是借以睹物思人,不曾想成了他们的救命索,不得不说,冥冥中劫数与转机是注定了的……
分离的浓重相思被细细安抚,乖乖地不再横溢泛滥之后,沐夏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赵隽……我们……不是……夫妻了耶……”也就是说,他们刚才行的……是苟且之事耶!沐夏猛地爬起身,俯在赵隽上头,神情苦恼地看着他。
噢!怎么办哪?他、他、他已经“休”了她了!他们不再是夫妻了,不应该再在一起了的,不应该再做夫妻才做的事情的,刚才那样,不太好吧……
哼!
这件事她居然还敢大剌剌地提?
赵隽翻身仰躺,双掌叠加,垫在脑勺下,看着沐夏,声音悠悠,“亲爱的夏儿,为夫几乎忘记,你的确已经被为夫‘休’了!可不是,咱们不是夫妻了!拜你所赐!”
他话里带着谴责,神态却悠然得很,而她……心虚得要命。
可是,可是,她心虚什么嘛!她、她……当时也是为了他啊!要她看着他死,她宁可忍受分离!他足够聪明,难道不明了?
“还有……”他又说,“你当时要求我纳浣纱作妾,我照你的吩咐……”
“你……”娶她了!
沐夏脱口惊呼,又赶紧住口,咬住嘴唇,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吞咽回去。
是她逼他休了她的,也是她主动要求他纳浣纱作妾的——为了奕儿,现在,他遵照她的吩咐做了,她……有什么话好说!
怪只怪,造化弄人!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他目光炯炯,盯着她。
“没有……”她低声道,心里闷闷的,隐隐生疼。
wωω ▪ttk an ▪¢ ○
“你没有!为夫有!”他坐起来,手一扯,把她按倒在大腿上,“啪”地一声,手掌不客气地落到她臀上,“该打的丫头,这一下打你胡乱怀疑夫君!”
又一下,“打你自作主张!”
再一下,“……”
她抬头瞪他,“不公平!你才两个理由,做什么打我三下?”
“第三下打你斤斤计较!”他很方便地找到理由。
“对!我就是斤斤计较!”她赌气挣扎起来,想要下床,“所以,不许再碰我!我们不是夫妻了!你……你爱娶几个妻纳多少个妾都与我无关了!我们……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他听到这句话,气不打一处来,探手抓回她,一翻身又把她压在身下,“为夫偏要碰你!你能奈我何?我……我还要爱你……狠狠……爱你……”
他在瞬间狂热起来,带着惩罚……
“不许碰我!住手!住手……”她左躲右闪他的侵袭,却无论如何躲闪不过,心里不禁一阵委屈,眼泪掉了下来,“赵隽……我恨你……我恨你……”
她一哭,他就心软了,转而哄她,“夏儿,别哭……别哭啊!我们怎能不是夫妻呢?在为夫心里,你永远是我惟一的妻子!为夫怎么舍得休了你?那样岂不是便宜了那些日日觊觎我爱妻的人了吗?还有,即使你休了为夫,也要请你用一个大包袱把为夫带走……”
“油嘴滑舌!”他提到她说过的笑话,她抿抿嘴,忍俊不禁,破涕为笑了。
他拭去她残余的泪,紧紧抱住她,“夏儿,我们还做夫妻,好不好?”
“不好!”她嘟起小嘴,“你有妾了!我不要三心二意的夫君!”
“妾?那不是爱妻你让为夫纳的么,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呢?”
“我说的话你都听啊?”
“那是自然!”
“那好……你不准再纠缠我!”
“这个不行!为夫定要纠缠你一辈子!”
“无赖!坏蛋!”
“无妨!总之,你是我的!为夫不许你离开……”
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因为……因为……她发觉,她也离不开他……太糟糕了!
“爱妻几时成了个哭包子?”他拭去她的泪,反而在笑,“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夏儿,这诗你应当念过罢?你以为,有了你,为夫还会要别的女人吗?”
“可是……浣纱……她不该是第二个雨嫣或采薇……”她心绪复杂地看着他。唉!她就是这么的小心眼,心眼眼里只装着一个他,也就只许他心里只装着一个自己……怎么办?
“傻孩子!这些日子,为夫为了你东奔西走,哪有时间纳妾?真是个小笨蛋!平日里的聪明都上哪儿去了?”他轻敲她洁白的额头,戏谑地笑。
好哇!他——居然骗她?
“为什么骗我?”她不服气地瞪他。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向来只有他上她的当,现在居然被他耍的晕头转向。唉!说真的!沾上他与其他女人有关的事,她就犯傻——不折不扣!
“为夫几时骗你了?为夫话没说完就被你打断,为夫是想说:我照你吩咐……才怪!”
这个男人!真是……真是……气死人啦!她气不过地咬住他的肩膀,算是对他的惩罚!
“夏儿,我怎么舍得负你……”他由着她的牙齿在自己肩上肆虐,手指滑入她秀发里,一遍遍,温柔梳理。
“可是……”她松开牙齿,轻轻抚摸他右上臂的疤痕——他,是那么爱她!而她,也好爱他!可是……她眉头蹙起,再度苦恼:那休书……那休书,实实在在按上他的手印了,他的的确确“休”了她了,想赖,都赖不掉!
“有谁知道我‘休’了你?”他再度悠然地问。
“皇上呃先皇……还有,你和我……”她回答。
“他已经死了!而我,不认为自己‘休’过妻!”他加重语气,意味深长,“至于你——亲爱的夏儿,你很想要那张‘休书’么?”
“不——”
当然不想!
“既然如此,别再提这件事!否则——”他手掌贴在她臀上,暧昧中毫不掩饰威胁,“为夫定有刑赏!”
好吧!好吧!算她怕了他了!再不提了!还不行吗?
她很想窝火,很想无奈,最后……却变成了笑靥如花——真好!他们还是夫妻!还是彼此的惟一!真好!真好!
他着迷地凝视她绝美的笑容,痴痴地,“夏儿,我怎么舍得放你离开……”
怎么舍得?
他把她紧紧贴在心口,再也不肯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