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除了路线之争,吴良几乎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
这也不奇怪,他原本就顶着上帝视角在和这些人闲聊,中间有一些分歧也算正常。
但是,吴良总归是达到自己的初步目的。
国三零七年执行,也不过是业内通传的相对比较靠谱的说法,具体是哪一天也没定下来。
如果确定,那必然伴随着相关文件的出台。
而这份文件上也必然会注明国三适用的技术,或者说,怎么去监管,手段也得跟上。
大概率事件是,机械泵因为没有一丁点监控的手段,即使油耗、经济性、成本等等都占极大的优势,也会被否定。
文件里或许不会明着说,加上一句,必须OBD诊断这一句,就能将大多数抱有幻想的柴油机企业给玩死。
而电控单体泵因为升级的简易或许不会取消,但是,这终究是一个备用的选择,真要被国三逼迫的没一丁点办法,用该路线也勉强可以一战,起码,在低端柴油机方面应该也有自己成本上的优势。
吴良的目的基本达到,也熄了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的心思,转而将喝酒化为主题。
两箱茅苔,一箱XO,还有啤酒若干。
不给经销商和供应商喝的趴着回去就不算喝好。
吴良是主陪,按说是应该首先挑起战火的人,可是事实上,主机厂招待供应商还有经销商有着天然的优越感,一句酒量欠佳就能给所有的酒都挡回去。
就算挡不掉,茅苔送的那样的小酒盅抿上一口喝掉一半,就不相信谁敢怼着吴良说你耍赖?
这是主场优势,还是主机厂的主场优势,就连董杨、老谭这样强势的人在劝酒的时候,也会说上一句,“我干了,吴董随意!”
如此一来,苦的就是张玉普和周雨民这几个。
吴良气场强,个人资产在这一圈算是最多的。
虽然这玩意儿在这种场合自动被人忽视,但是,这绝对是衡量一个人地位高低的关键因素。
吴良也总算是享受了一把自己不喝看别人喝的待遇。
他自己再悠着点儿,一桌子两箱茅苔下肚,四瓶洋酒喝完,基本上也根本记不起什么工作、销量、任务这些,嘴里喊的只有哥哥兄弟这些。
从六点半开始,一直到九点,总算是喝好。
一堆人吆喝着再转战KTV,吴良拉住张玉普,让他给客人陪好,自己带着杨耽施施然的离开。
他身后还跟着张建建在一旁虚扶着,唯恐他走不稳一头扎进酒店的游泳池内。
崖州喜来登酒店,国外的设计师倾情打造,酒店楼下就是大大小小的游泳池。
夜晚,在灯光的照射下,月光也将棕榈树投影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一路走过,别有一番情调。
吃完酒,略带微醺的吴良征询完杨耽的建议,在沙滩上随意找了个沙滩椅,躺着听海浪奔涌的声音,感触凉风吹面拂来的舒爽。
这样的人生几乎让吴良忘却人世间的烦恼,只想静静的躺着,像一团被烤熟的大虾,蜷缩着,安安静静的,只当自己还活着,待再一次的被泡进水里,还能扑腾两下。
吴良不出声,杨耽也默默的躺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过了许久,杨耽突然问,“你觉得男女之间有着所谓的单纯的友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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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题,用脚趾头都能分辨的清楚,吴良也老实作答,“不信,起码我不信。”
杨耽有些沉默,而后才是“噗呲”一笑,“是不是觉得我可傻?”
吴良皱了皱眉头,有气无力的回答,“能不能别说这么沉重的话题?”
“一脑子坏思想。”
吴良不置可否,“像我这么洁身自好的人很少见了吧?”
杨耽哈哈大笑,“你说这话,你自己信么?”
吴良躺在沙滩椅上,觉得有几粒沙子悄无声息的钻进自己的衬衣里,他情不自禁的直起身子,将衬衣的下摆拉开,使劲的呼扇两下,想将那烦人的沙粒抖落出去。
然而,事情并不像他所预料的那样,沙粒反而越钻越深,顺着腰部滑落,钻进不知名的角落,随着吴良一扭一扭的,似有似无的摩擦着。
吴良恼怒的几欲将自己的腰带解开,想了想,最后还是忍住,任由那颗沙粒使劲的摧残自己。
杨耽躺在吴良身边的沙滩椅上,原本安安静静的,听见吴良做如针毡,好奇的问,“进沙子了?”
吴良尴尬的笑笑,“许是沙滩椅上沾了些沙子,一不留神跑到衣服里面了!”
杨耽咯咯笑,“体会到鞋里进沙子的感觉了?”
吴良抓住她话里的语病反驳,“鞋子里进沙子,大不了给鞋子脱掉就好,衣服里。。。”
“想脱就脱,沙滩上呢,就算你穿个大裤衩也没人会奇怪的!”杨耽好奇的问,“你在顾虑什么?”
吴良好奇的问,“这句话,我能称之为邀请么?”
杨耽没有说话,过了半天才幽幽的说了句,“晚上还得改稿子呢,回去吧?”
吴良假装叹了口气,“你说这沙子怎么这么烦人?钻进去就出不来了?”
“需要帮忙吗?”
吴良正想说需要,远处原来一声咳嗽声,“老吴,好几个电话打过来,你要不要接一下?”
吴良问,“谁啊?”
“张继龙!”
吴良有些无语,“让他来海边吧。”
“好的!”张建建打完电话,又悄无声息的装作透明人,一声不吭。
吴良恼怒的站起来蹦了半天,感觉那粒沙子似乎又不见踪影,这才安心的躺下。
好不容易有一个仰望星空的机会。
崖州的天空比之洛城要美的多,澄静,就像电影里拍摄的那样,多的数不清的星,不像洛城,偶尔才能看到为数不多的几颗。
吴良在想,京城是不是也看不到?
只是还没过两分钟,沙子用自己坚韧的棱角划拉肉皮的那种令人抓狂的感觉再一次袭来,吴良忍不住又扭了几下,像那只煮熟的基围虾突然活动了两下,姿势怪异让人忍俊不禁。
杨耽彻底无语,“想脱就脱吧,沙滩上呢,没人会多想的?”
吴良很是好奇,“沙滩上就不能多想?为什么?”
“有沙子嘢!”
“???”吴良一脸黑人问号,难道是因为搞不清楚沙子进洞磨的是洞还是别的?
过了片刻,又是一声轻轻的咳嗽,是张继龙的声音,典型的豫东腔,辨识度很高,“老同学?没打搅你的好事儿吧?”
吴良彻底发狂,“别瞎说!”
躺在沙滩椅上的杨耽坐直了身子,惊讶的问,“你俩是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