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无言收敛浮动的心,直接主题。
“首先,西施,我记得你刺绣和中馈都还不错,是吧!”
“刺绣方面是还不错,你瞧,这牡丹就是我自个绣的。”谈西施拉开自己的衣袖,伸到他面前。“很漂亮吧,我刺绣的功夫是我们三姐妹最好的唷!不过中馈的话,虞姬比较拿手,我只会做一些糕点。无艳姐姐问这有何用意吗?”
居无言一手挑起她的衣袖,仔细端详绣功,虽然比不上什么名绣,不过不会太差。
“是很不错,西施,你手上可有现成的绣品?新的,未曾使用过的。”
“有啊,我之前绣了各式花卉的手绢,还有成套的床被枕套。”她还是不懂无艳姐姐问这些是要做什么,不过她还是有问必答。
瞧她已然一脸疑惑,居无言说得更明白一点,“居家的云织坊,使专卖绣品、布料、裁制衣裳的铺子,在城里有三家分铺,我可以收购你的绣品。”
谈西施美眸欣喜的微嘡,的唇瓣漾开,露出一抹灿烂的笑靥。
原本就已经美得不可方物的丽颜,因为这抹笑,更添三分丽色,那晶亮喜悦的美眸,几乎要让居无言情不自禁的沉溺其中。
他暗暗深吸了口气,试图稳下自己骤然失序的心跳。
看来他太高估自己的自制力了,独处一室外加夜深人静,果然还是太危险,他得赶紧把事情谈完,然后早点离开,免得……出事呀!
“我这就去拿出来给你。”谈西施开心的说,可下一瞬间,她的笑容微微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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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居无言疑问。
“无艳姐姐,这样真的不会给你惹来麻烦吗?”她还是不放心。
居无言心头微微揪扯,她明明就自己处境艰困,还是不忘为他人着想……就是因为她这般的美好,所以他才会放不开她,才会在尚非自由之身时便与她深交,然后……无法自拔。
“放心,陈知府和他的爪牙可没这般厉害,能从寻常的绣品里看出是谈家大的绣功,你不说、我不说,不会有人知道这是你的绣品。”他对她温柔一笑。
“嗯,这件事我谁都不说。”美丽的灿烂笑容再次漾开。“无艳姐姐,谢谢你,你真好!”
“小事一件,别挂在心上,另外……”居无言抬手抚了抚下巴,“除了想办法开源之外,还要懂得节流。”
“节流?”谈西施怔了怔。
“减少非必要性的开销。像是一些院落,可以暂时关闭不要使用,这样就不必再派仆佣驻守打扫,也可以减少一些固定的开销,虽然仆佣是卖断终身,可现下是非常时期,还是可以转卖给需要的人家,这样也可以少几口人吃饭用度,也能拿回一些银两,还有……”
居无言仔细的说明,谈西施认真地细听,就这样谈可半个多时辰。
“可记明白了?”居无言耐心询问。
“嗯……”谈西施没啥把握的点点头。
他微笑,心知她一下子无法记得太多。
“没关系,慢慢来。”倾身对她鼓励的一笑,给她加油打气。“往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问我,我们一起想办法,你现在只要记住最重要的一点。”
“什么?”她愣愣的问。
“你不是一个人。”居无言温柔坚定的说。
“嗯”谈西施微微红了脸,眼神晶亮地望着居无言,心头微微加快了鼓动。
“现在你先把绣品拿来给我。”他座直身子,不著痕迹的避开她那能引人沉沦的美眸。
“好。”谈西施立即起身,快步走入内室。
喔,又来了!
纤手捣着心口,脸颊发烫,为何被无艳姐姐这么一瞧,看着无艳姐姐对她这么笑着、鼓励着,她就这般的心慌意乱、脸红心热?
她想不懂自己怎么了,微微吁了口气,算了,想不通就别想了,眼下也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谈西施走到放置在床边的大箱子前将它打开,找出她想要的东西。
看着她亲手绣的被套和枕套,轻轻抚着上头的精心刺绣,鸳鸯成双莲并蒂,是为自己准备的嫁妆,只可惜……终究是为他人做嫁了。
没关系,反正男人都是好色之徒,就像朱万或是那三个试图她们的汉子那般,不嫁人也是好的!
她捧着绣品回到外室,旋即停住脚,望着站在窗边凝望着窗外的人。无艳姐姐的背影高大挺拔,看着看着,让她有种安心的感觉。
居无言像是察觉背后有人注视他,转过身来,视线对上她的,心头又是猛烈一震。
她又用那种眼神看着他了,稍早之前也是,用那种仿佛他是她的……恋着的人似的眼神。
是错觉吧?
当然是错觉!
居无言立即在心里喝斥资几。若非错觉,还会是什么?他可没忘记,在西施心里,他是无艳姐姐。
“就是那些吗?”居无言率先出声,打破两人之间古怪的气氛。
谈西施回过神来,脸上克制不住地又是一阵发烫,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就是莫名的觉得羞涩极了。
“嗯,就这些。”她走到桌旁,将绣品放在桌上。“无艳姐姐,你瞧瞧行不行。”
居无言走回桌前,先拿起手绢端详。
每条手绢都绣着不同的花卉,有桃、李、芙蓉、牡丹……等等,绣工精致,看得出绣者的用心。
将手绢放在一旁,视线落在那精细的枕面上,那栩栩如生的鸳鸯、交颈恩爱的模样,及水面点缀得荷花,这应是……姑娘为自己做的陪嫁物品吧!
他抬头望向她。“西施,这确定要卖吗?”
“嗯,若无艳姐姐觉得有收购的价值,就卖了。”谈西施知道居无言的意思。“不要紧的,反正我讨厌男人,不打算嫁人了。”
讨厌男人啊——
他懂,应该是最近一而再、再而三因为男人而受苦受难,尤其谈家目前的处境,也是因为男人而起,所以她才会如此厌恶男人,可是……
乍听这句,他有些感慨,也有些担心。当她得知他是男儿身,可会讨厌她?
“这些去我全部收下,布料都是上等的丝绸,绣工也非常好,一条手绢我以五两银子买下,十条共五十两,至于这被套和枕套,就一百五十两,所以总共刚好两百两银子,等会儿我回去拿来给你。”
他知道她不懂绣品的行情,所以不知道他给的价钱根本是天价,就算是从铺子里卖出,也不可能卖这么高的价钱。
“好。”谈西施欣然点头同意。
“对了,明儿个晚上你做些拿手糕点,我来尝尝。”
“好啊!”她开心的点头。
看她似乎没意会过来,单纯的想满足他的口腹之欲,他进一步解释。
“居家有家糕饼铺,生意还不错,前些日子糕点师傅才在抱怨人手不足,若你的手艺上得了台面,也能做些糕点试卖。”
“原来是这样啊!”谈西施听了好感动。从来没想到自己的嗜好也能赚银两,她知道这都是因为无艳姐姐的帮忙。
“你自己看看需要什么材料,写张单子给我,我好准备,明日送来给你。”
“谢谢你,无艳姐姐,我会用心去做的。”谈西施好开心,双手握住居无言的一只大手,笑着保证。
“别让自己太累了。”温软的触感让他心脏重重的鼓动着,微微的施力反握住她的手,舍不得放开这双手。
“呀!”突然,谈西施低呼一声,一脸兴奋的望向居无言。“我想到了!”
“想到什么?”看着它那晶亮有神、漾满兴奋之情的眸子,不知为何,居无言心里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我想到一个好点子。”她开心的说:“无艳姐姐,你可不可以教我怎么做生意?等我学成之后,我可以找家小铺子经营,你觉得如何?”
“西施,你只是一个姑娘家,商场上是没有姑娘家立足之地的。”居无言直言道。
“可……”开心的情绪被泼了一盆冷水,谈西施的笑靥微僵,敛了下来,“无艳姐姐也拭娘家,你家的生意都是你在打理,不是吗?”
“我不一样。”
“不都一样拭娘家吗?”谈西施不满地噘唇。
“当然不一样,至少不会有男人想要非礼我。”居无言说出现实,尤其她美得沉鱼落雁,更易惹来横祸。
“我……可以扮男装!”她想到男人猥琐好色的模样,脸色发白,不过只一会儿,她双手握拳,深吸了口气说。
“就算你穿上男装,也不可能像男人。”就像他穿女装,也不可能像女人一样,只因为打小就是被当女儿养大,所以人人只当他是长得象男人的姑娘家,毕竟一般人哪会想到堂堂七尺男儿会长年穿女装,也不会想到有父母会把自己的儿子当女儿养。
“我还可以……可以装丑,可以把脸涂黑,或者……”
居无言微微一叹,“西施,你认为自己需要多久的时间能学成?”
“啊?”谈西施愣了愣,不太能理解这个问题的意思。
“西施,我可以说是在铺子里长大的,打小耳濡目染,直到十八岁才正式接手家中两间小铺子,那你呢?你觉得你需要多少时间?”
谈西施眨眨眼,总算了解居无言的言下之意。
“看来我还是太过天真了……”她松了手,黯然的低垂下头。
“想学不必急于一时,咱们一步一步慢慢来,目前还是专注于怎么度过眼前难关,好吗?”居无言温声劝说,怕她沉溺于自责当中。
“嗯。”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时辰不早,我该回去了。”他拿着绣品和竹篮,准备离开。
“我送无艳姐姐出去。”谈西施上前自然地勾住他的手臂。
居无言本想婉拒,要她赶紧就寝,不过想到一件事,他点点头,“也好,你在墙下等我一会儿,我拿银子给你。”
“嗯。”谈西施开心的点头。
两人并肩走出房门,往高墙走去,偏头望着她,那微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夏衫布料,烫在他的肌肤上,害得他的脸也微微发热,心怦然跳动。
依照无艳姐姐的指导,谈西施开始着手管理府里的事务。
和刘总管讨论过后,除了主屋和她的映水园维持正常洒扫,爹爹、虞姬和昭君的院落暂时关闭,每月定时打扫一次之外,其余的院落全部封闭。
之后,他们召集所有仆人,将不想留下,却因为卖断终身不得不留下的仆人,转卖给其他人家。
当然,这也是透过无艳姐姐暗中帮忙穿犀才得以转卖成功,对外则放话养不起这些人,放他们自由,才躲过监视谈府的知府爪牙的注意。
经过一番整顿,府里顿时冷清许多,经过的院落园门紧闭,虽然感慨,可是肩上的重担确实变轻了,加上无艳姐姐送来的及时雨两百两银子,让她着实松了好大一口气,暂时可以不必为生活烦恼了。
生活稍加平顺之后,她静极思动,觉得那日的想法其实是个不错的点子,于是开始做准备,交代春桃去买需要的东西回来。
春桃双手捧着托盘,盘上放着总管刚买回来的绣线和丝绸,右手手肘还勾着一个大包袱,踩着小碎步,快快的朝映水园走去。
来到大的寝房,春桃用身子顶开房门,将托盘放在外室的桌上,然后提着包袱走进内室,看见坐在窗边绣架前专心刺绣的大。
“大。”她轻唤。
谈西施抬起头来,“春桃,你回来啦!”
“大,你交代的东西,春桃买回来了。”春桃将包袱放在绣架旁的高脚桌上。
“太好了。”她开心的起身,拿起包袱走到镜台前打开,一一检查,满意的点点头,“很好,都买齐了,辛苦你了,春桃。”
“不会,春桃只是不懂,大要这些东西做什么?”春桃不禁好奇地问。
“嘻嘻,这是秘密。”谈西施将东西收好。现在还不是使用这些的时候。
“大,你的秘密越来越多了。”春桃忍不住咕哝。
谈西施一顿,甜美的笑容微敛。
“春桃,我知道最近我很多事情都瞒着你,像是我的绣品、做的糕点都是卖给谁等等,我没说,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她认真严肃的望着春桃。“知府的爪牙一直在注意着咱们的动静,不准任何人对谈家伸出援手这件事,你应已知晓了吧!”
“是,春桃知晓。”春桃点头,想到这件事,她就好恨。不仅如此,那些畜牲还时不时地找麻烦添乱,就是不让他们有一刻安稳!
“瞒着所有人,是为了不连累帮了咱们的人,不是不相信你,而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能体谅吧?”
“对不起,大,使春桃不该。”她羞愧的低下头。
“好春桃,快别这么说了,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是怕我做了伤害自己的事来换取这些帮助,对吧!”谈西施微微一笑,她太了解她了。“你放心,我以生命发誓,绝对没有做什么傻事。”
她点点头,抹掉眼角的泪水,“这样春桃就放心了。”
“其实我买这些东西的目的也不是不能让你知道,我只是想卖个关子啦,不过算了,告诉你也无妨。”谈西施微微一笑,“春桃,你记得虞姬和夏莲要进将军府时的打扮吧?”
“记得,三说,这样二才能平平安安。”春桃点头,接着便顿悟了。“大,你这些东西也是要……”
“聪明,你猜对了。”她笑说:“等我把这一次的绣品绣完,我打算来试试。”
“春桃也陪大……”
“春桃,你得留在家里帮我掩护,这事儿我只能信任你,你愿意帮我吗?”谈西施握住婢女的手,真切的说。
“春桃当然愿意,可……春桃不放心大一个人啊!”
“放心,不会有问题的。”她扬起自信的笑容。
那是……
坐在饭馆二楼靠窗位置的居无言,一双利眼不经意的瞧见街上某个人影时,立即瞪大眼,惊愕的站起来。
“居姑娘?”与他对面坐的,是一个高头大马、粗犷豪迈的男子,他是北方天抗堡堡主梁浩声。
他顺着居无言的视线望向楼下的街道,人来人往,是很热闹,不过看不出来是什么吸引了居无言的注意。
“居姑娘看到熟人了?”他出声猜测。
居无言一怔,收回视犀重新落坐。
“嗯,我以为是,不过应该是认错人了。”他微微一笑,虽然嘴里这么说,可是他心里很清楚,他不可能认错,就算那人改变再大,他也能一眼就认出来。
“我很好奇是什么人让居姑娘反应这般大。”梁浩声笑问。
“对不住,无艳失礼,让梁堡主见笑了。”他婉转的不想回答。
“无妨,咱们生意来往这么多年,居姑娘对我毋需这般拘礼。”梁浩声也不是不知趣的人,没有追根究底。
“方才我们所谈之事,梁堡主可有问题?”居无言回到正题。
“只有一个,这次的货品,我会改由水路送达。”
居无言讶然,不过仅一会儿,便已顿悟。
“梁堡主听闻了近几个月神尾山出没一批盗匪,专劫来往商家货物的传闻了,是吗?”那一窝盗匪,正是陈知府诬陷谈老爷与其勾结的盗匪,他已经请表哥帮忙调查,若能找到盗匪的窝,将其成擒,应该就能洗刷谈老爷的冤屈。
“居姑娘果真聪慧过人。”梁浩声眼底满是赞赏之情。“和你谈事情真的非常轻松。”
“梁堡主謬赞勒。”居无言客气地说:“不过走水路得多花费将近半个月的行程,梁堡主应该有将多出来的时间和费用给算进去才对,是吧?”
“这点居姑娘毋需担心,让货品平安完整的送交姑娘手中时我这边的责任,我选择何种运送方式,理所当然由我方全部负责。”
“好,和梁堡主做买卖真是爽快。”居无言笑道。
“居姑娘也不差。”
“那么,若无其他问题,咱们就这么敲定,下一次,应是家兄与梁堡主接洽了。”居无言边说视线边不着痕迹的跟着下方那抹身影。
“为何?”梁浩声双手置于桌面两爆厥眉问。
初次与居无艳接触,他便做过调查,这向来是他做事的习宫调查的重点在于诚信,不过对居无艳,他更调查她到底是男是女,甚至力邀她北上天抗堡作客,他才愿签下合作契约,然后在她作客期间,用计让婢女验明正身。若非婢女证实居无艳确实是女儿身,他实在很难相信她拭娘家。
倒是居无艳口中的孪生兄长,是这三年才听说有这么一个人存在,据说是因为出生时身体虚弱,为求保佑,两岁时父母便将他送至某位隐居高人手中调养,所以一直无人见过也无人听闻。
“因为无艳再过数月便要出阁,无法再处理娘家的事业。”居无言说出早想好的说词,这个消息这几天便会传播开来,这样四个月之后居无艳就能理所当然的消失了。
“居姑娘要出阁了?何时?”梁浩声惊讶。
“六月二十七”
“难道传言属实,居姑娘要嫁给表兄为妾?”
居无言心里苦笑,表面上镇定如常。“没想到梁堡主才到洛阳不到两日,便听进不少‘传言’。”
“所以传言是真是假?”他追问。
“无艳与表哥纯粹兄妹之情,表哥与表嫂鹣鲽情深,表哥不可能纳妾的。”
“是吗?那么是哪家公子这般好福气,能娶得居姑娘这样的贤妻?”
“梁堡主说笑了。”居无言有些僵硬的轻笑。
“不,我从不说笑,尤其是婚姻大事。”梁浩声一脸严肃。“不瞒居姑娘,因为家母的关系,让我非常厌恶柔弱的姑娘家,最欣赏像居姑娘这般坚强,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这次来,我本有意向居姑娘求亲的。”
居无言错愕,总算知晓为何这一次梁浩声会亲自莅临了。
“感谢梁堡主的青睐,不过无艳婚事已定,梁堡主一定能寻得心目中理想佳人的。”他心中直呼好险,早一步说出自己婚约在身且即将出阁之事。
“我可以知道是哪家公子吗?”梁浩声心有不甘,执意询问。
“未来夫家远在南方浩海之境,使普通的讨海人家,没没无名,却是居家的恩人,当初无艳的爹娘乘船翻覆,被他们所救,爹为了报恩,便与对方指腹为婚,许下了这门亲事。”
救命之恩是真,指腹为婚也是真,爹当初确实承诺对方,若生女,便嫁与对方儿子为妻,只不过他是男的。
“原本无艳早该出阁,却因为家兄的原因,以致延迟至今,未来夫婿和公婆也都宽大善良,体谅居家的处境,如今家兄即将归来,爹亲自捎信给未来夫家,夫家已开始准备迎娶无艳过门。”
“是吗?可惜了。”梁浩声不仅叹息。
居无言瞥向窗外,那人不见了!
“对不住,梁堡主,无艳尚有事待办。为表歉意,今日就由无艳做东,待梁堡主要离开时,再设宴为梁堡主饯行。”居无言举杯相敬。
“无妨,居姑娘随意,莫让梁某耽误了。”梁浩声也举杯回敬。
居无言以袖半遮面,仰头干了杯中酒。
“无艳怠慢了,告辞。”他放下酒杯,起身匆促一福,便转身离去。
梁浩声挑眉目送那挺拔的背影匆匆下楼,看来他又要另外找老婆了。
要到哪儿找像居无艳这般个性坚强又有见地、有主见、有智慧,最重要的是不会哭哭啼啼、动不动就寻死觅活得姑娘呢?
啧,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