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红衣的话, 殷匪匪收紧了手中玉牌,没有回答,可是看眼神就知道这事八|九不离十了。
“我可以看看吗?”红衣一边往前走, 一边向殷匪匪讨要那玉牌。
殷匪匪眉间浮上了一丝伤愁, 然后把玉牌拿到眼前看了看, 才递给了红衣。
红衣接过, 拿到眼前夜明珠照着看了看, “尽心。”红衣轻轻念出了玉牌上刻了两个字。
尽心?好像有点眼熟?这个玉牌,这个花样……
红衣不动声色地从自己的腰间也拿出了一枚薄薄的玉片,上面写着:静心。情侣款啊。
看了一下马上又放了回去, 不让自己身后的殷匪匪看见,所幸洞中黑, 她在自己身后, 而且还在走神, 没在意也就没瞧见。
她身上的这枚刻着“静心”的玉片书签是在明晓山封灵寒潭捡到的……会不会是师父掉那儿的,还是故意扔那儿的?这就有点伤人了。
红衣把玉牌还给了殷匪匪。继续朝着前面走。
路上的机关不少, 还都加持了灵力,但是有些机关已经是被先前来的破坏掉了。所以红衣他们走着压力也不是很大。
隧道也很开阔很好走。不过越往里,夜明珠的光芒越暗淡,甚至只有原来一半的明亮度了。红衣怀疑再继续往里走它会熄掉。
走了大约一刻钟,前面就有着第一个难题了。
出现了两条路, 两条道长得都差不多。
红衣脚步都没停下, 看了一看那其中一条小道壁上长着的一棵小草, 上去拔了下来, 之后避开这条洞走了另一边道:“这边。”
一路上机关果然开始多了起来。
“果然, 你是怎么知道?”在这种不能用灵力的地方,殷匪匪这才觉得红衣是有两把刷子的。
“像这种铺机关的洞, 只有在对的道上,才会有越来越精奥的机关。像刚才那个洞全是泥,一个不注意都能塌,安置不了什么机关。”和盗墓一样的原理,打洞是打洞,但是引起塌方就不好了。其他死路里没什么精妙的机关,但有没有其他东西她就不知道了。
这种多靠灵力的时代,机关术并不发达,都被红衣无惊险地清理掉了。
但红衣心里并不轻松,洞穴里没有花草,甚至连蛇虫这种活物都没有,不是这个地方没有食物,就是这个地方有蛇虫的天敌。
“小心些。”红衣连走路的姿势都变得更加认真严谨。
“大祭司,你为什么要跟我下来?”为了不被这阴沉沉的环境影响心情,红衣又开始搭上话了。
“你是王和王后要护着的人。”殷匪匪回答。
她口中的王和王后应该是指白药和她的魔王老公。可是红衣觉得这个答案她不是真心的。甚至在白药和她夫君来临之前,殷匪匪就告诫过她不要掺和妖太子举办的万妖会,那应该是出自于好心。可殷匪匪却是这个回答,做好事不留名啊?
“是因为我师父吧?”红衣仗着现在的情况是打不起来的,想什么都往外说。
“……不是。”殷匪匪否认。
“哎呀,你这样是不行的。口是心非,什么都闷在心里不说出来,别人怎么会知道呢?”红衣开始口没遮拦:“难道情况还能更坏吗?说说真话有那么难吗?我师父又不是不通人情的。”
就像齐老大和她一样,她说了自己的心思之后,齐老大直接说了成亲……虽然他忘了,虽然没有来得及成亲,但是齐老大对她的爱护一直都表现得特别明显的,她的感情也不会藏着掖着。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多好,隐瞒着总是会产生误会,久而久之就成嫌隙了。
就冲着他们有情侣款玉牌这个,她就相信他们曾经有过一段还算友好,甚至是亲密的过去。玉牌能召来师父,那定是有师父的神识,一般不亲密的,谁会给这个。
“那个玉牌,是我师父给的定情信物吗?”红衣继续八卦。
“……算是吧。”殷匪匪轻轻笑了笑,看起来挺美,“我也不知道啊,你师父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殷匪匪真的是个美人,看着比她都大不了多少,反正外表上就和师父特别搭。而且是个刀子嘴豆腐心,最开始她觉得这个大祭司是个高贵冷艳的美人,现在却觉得她非常温柔。师父没道理不喜欢啊,不喜欢为什么会给定情信物。
“你去问他不就好了。”想当初她就是直接去问齐老大的。
“先出去再说吧。”殷匪匪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然而红衣却并不打算放过她,红衣觉得自己该是有个师娘的,师父一个人过着多冷清啊。而且这个师娘要是殷匪匪的话,她很满意。
“定情信物都有了,师娘你不能那么怂啊。”
“你师娘不是我。”殷匪匪立马回答了。
这句话有猫腻啊,这种表述方式——你师娘不是我,而不是——我不是你师娘。
这又是怎么回事。
“不是你还能是谁?”
“你们师父,有提过一个叫,敛秋的女子吗,那才是你们的,师娘呢。”
“没听说过。”不过殷匪匪说这句话的难过之情,她倒是听出来了,以致于一句话打断成了几句说。
要是齐老大在就能知道这些了,齐老大和师父的感情,比她和师父亲近很多,师父对他最好,说不定他能知道这些仙魔之恋的隐情。
“别费心思了。你师父他,是正派人。”殷匪匪又说了这句话打消红衣的念头。
可是红衣的念头那里是这么容易就能被打消掉的。正派人,她的齐老大难道不是正派人吗?还不照样正正当当毫不掩饰他对她这个妖女的感情。
“嗷呜——”忽然传来一声似狼的叫声,凄怆中带着兴奋。
红衣住了脚步,闭起眼睛细细地再听音。可惜听了两分钟却什么也不再有了。黑漆漆的小道中依旧如刚走进来时一般空旷,连空气流通的声音都没有。更没有再听见什么狼嚎。
仿佛刚刚那一声不过是幻听。可红衣清楚的认识到,那并不是幻听,而是真实出现过。那说明应该是有东西活着的。
苏泊说让她进来找内丹,可没说是个活物的内丹啊。天哪,不会这么坑吧?
她现在没有灵力,殷匪匪也没有。
“是青地狼。”殷匪匪辨认了出来。
青地狼?
“是魔族的一种兽狼,魔力生来就强攻击力也很强。这只应该灵窍未开,现在的它和我们一样,也没有灵力。”殷素素说。
“那就是一只普通的魔狼,应该有一拼之力。”红衣说。
毕竟殷匪匪也是高等魔族,有着最为正统的魔人血统,魔人的身体强悍程度,跟这些狼啊虎啊比起来只强不弱。
红衣也不怵,狼嘛,又不是没打过,也没见它们哪只能打死她了。
“嗯。”殷匪匪点头。
红衣走到小道的墙边,从墙上拿了一只机关弓|弩,递给了殷匪匪,之后自己又拿了一只。这才朝着里面走去。
到了小道深处里面,手中夜明珠反而亮了起来。红衣左手拿着夜明珠,右手紧紧捏着刀。
又走了半刻钟,才到最深处。像是一个矿洞的地方。方方正正的一个屋子一样,屋子中间是一个玄铁笼子,不过看上去时间久了,坏掉了一根铁栏,笼子里原本关着的东西跑了出来。
跑出来的应该就是那青地狼,刚才来的时候没看见,总是还在这个屋子里的。四处看着,发现屋子顶上中间是一颗亮亮的夜明珠——不,那应该就是苏泊要的内丹了。
没有直接去拿,红衣警惕着那应该出现的青地狼,看着屋子里可以藏身的地方,还注意着殷匪匪的方向,以防她被袭击。
可是这种时候两个人,狼也是直觉攻击那个它认为最弱的人的。
那自然是红衣被攻击了。
可是红衣觉得这青地狼让她觉得有些幻灭,怎么着,狼啊,都应该是那长得狰狞可怖的模样吧,没想到……就是一小奶狗。
虽然说是小奶狗的体型,但是却有些狼的野心,窜上来就想咬人。
红衣原本想一脚给它踢开的,可是殷匪匪的反应更快,手中的鞭子直接抽了上去,把那小奶狗直接打飞了出去。
“嗷呜——”小奶狗摔到了墙边,又马上站了起来,眼神不善地看着他们,却没有再上来继续攻击。
“刚才它是从地里面钻出来的?”红衣惊讶了。
“嗯。地狼。”殷匪匪点头。
“不应该那么小只……”殷匪匪话还没说完,就从地里又腾出来一个,直接朝着她扑了过来。
红衣迅速拿起刀去帮忙格挡住,不过这只狼就出奇地大了,和老虎都有得一拼。
刚架住这头,又马上就地上飞起来一头扑过来。还是一家三口,全家桶啊这是。运气了。
可红衣发现,没有最运气只有更运气,一共陆陆续续竟然窜出来了三十六匹狼,不包括那只小奶狗。
场面打得十分精彩,真拳真脚上场,三十六头狼死了六头,双方互相伤害,红衣和殷匪匪也很快都挂了彩见了血。
“弓|弩!”发现青地狼似乎对她腰上挂着的弓|弩很是忌惮,红衣立马拿着射出去一支箭,马上那几匹狼就离她远远的。
“他们怕弓|弩!”红衣又射出了威胁意味极浓的一箭。那边殷匪匪也举起了弓|弩。
“嗷呜!”地狼不甘地仰头尖利长啸。
看来这地道中的机关对这群青地狼的克制很强。
“我们先退出去。”看着红衣流血的手臂,殷匪匪提议。
“嗯。先出去……你走前面我断后。”红衣说。眼睛依旧死死地盯住几头恶狠狠的狼。
似乎是听得懂人话,知道她们打算撤退,其中三头狼一跃就是朝出口堵去,绝了他们的退路。
出不去,那也只有拼死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