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水卓将军本来准备亲自带兵护送王返程的,但却被王谢绝了。
王说:“不用这样兴师动众吧!来的时候,我就没让他们带那么多人。我跟他们说,在咱们自己的国境内,不会有事的,可是他们很固执己见,说这个不安全,那个要防范!我说,要是我身边围太多人,还怎么看风景啊?所以,我坚持了我的主张,所以,才能一路欣赏到风景!”
赤水卓笑说:“护送您是臣的责任,臣责无旁贷!”
王笑了笑,说:“您就不用跟我客气了,我来是多少人,回去还是多少人!”
赤水卓点头,说:“是!臣遵照您的意思!”
吃过早饭,一切都准备妥当,队伍便出发了。赤水卓一直把王送出花眼镇,本来还想再往前送,王劝他回去了。
天气不错,大家的心情也挺好,一行人上车上马,浩浩荡荡地往前走。因为队伍里不少女眷,再加上不需要赶时间,所以行进速度较慢。中午过后,队伍停下来休息,吃过东西以后,继续上路。
队伍一直往西,按原路返回,途径一片荒野,风景秀丽,非常迷人,一队人安步当车,徐徐而行。
但就在这时,远处的山坡上,晃晃悠悠地跑来一匹白马,马上坐着两个弱小的身影,一个八】九岁,一个十一二岁。两个孩子都疲惫不堪,稍大的那个,甚至无力支撑身体,已经趴在弟弟身上了。他们从队伍的侧面出现,因为是个下坡,又没什么遮挡物,所以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
王后探出身,问:“那是什么?”
王也探出身,看了看说:“好像是两个孩子!”
池杉赶紧叫停队伍,然后派两名护卫迎过去截住了那匹马。他虽然不是队伍中职务最高的,但却是这支队伍的司令,这也是王赋予他的特殊职务,所以,在行进过程中,一切都要听他指挥。
大家的视线都望向那匹马。只见卫士们把马截下,而始终趴在马背上的孩子似乎抬起头说了句什么,而后便栽到马下。
安发出轻声尖叫,嘉叶也非常担忧,于是对须泽说:“把他们带到我这来!”
须泽点头,催马赶了过去。他来到那两个孩子跟前,卫士已将昏倒的孩子抱起来,并把另一个小一点的从马上抱下来。须泽跨下马,先对昏倒的孩子进行一番抢救,然后给他喂了点水。等那孩子苏醒过来,便把他俩都带了过来。
王下了车,而车上的其他人也都跟着下了车。
王来到两个孩子跟前,看了看两个孩子。
须泽说:“他们饿坏了!”
王说:“去给他们拿些吃的和水!”然后转向那卫士问:“这孩子落马前跟你们说了什么?”
卫士说:“他说:‘救救我们!’”
这时,有人拿了些吃的过来,两个孩子见了,抓着就吃起来。
嘉叶等了一会,等他们稍稍垫了些,才开口说:“发生了什么事?能跟我说说吗?”说着笑了笑。
池杉说:“别怕!有什么话就直说,这是我们的王!”
大的那个孩子这才睁大了眼睛,然后毕恭毕敬地向王行了礼,嘉叶看着感动,便蹲下来和他平视着说话。
“出了什么事吗?为什么只有你们两个?你们的家人呢?”
“我们是从是从雾岭涧地区逃出来的……是我们的父亲让我们逃的……救救我们吧,陛下,那里的人民在受苦!”大孩子说着目露悲伤,虽然没有落泪,但那神情却更让人辛酸。
嘉叶很惊讶,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时,小一点的孩子说:“他们在抓人……他们抓了我父亲!他们要让他当兵!”说着哭了起来。
哥哥看看弟弟,一面安慰着他,一面补充着说:“我父亲是被强迫的,因为他们要抓所有男人!就连我们,也不放过!我父亲不忍心,冒着生命危险救了我们,并让我们逃了出来……”
嘉叶闻听,不由得紧皱眉头。他站起身,说:“看来,我有必要去一趟雾岭涧!”
密峡笑呵呵地走过来说:“去是一定要去的,不过眼下,还是先到石桥镇吧,等大家都安顿下来,再派人去也不迟啊!”
嘉叶看看他,说:“也好!”
密峡笑,说:“要不要先派人去雾岭涧通知一声,让他们作好接待的准备?”
嘉叶也笑了笑,说:“您考虑得很周到!那么,就派人去通知一声吧!”说完转身上了马车。
池杉把两个孩子安排在一辆马车里,大家纷纷上马上车,队伍继续前行。但没走多久,就又停下来,因为有人禀报,有一支貌似是正规军的队伍正朝他们飞速赶来。
池杉不敢耽误赶紧向王禀报,并对王说:“陛下,臣带人到前面看看!”
嘉叶说:“我跟您一起去!”
池杉犹豫一下,但嘉叶已经下了车。
池杉也不好再阻拦,便点点头,说:“备马!其他人原地等候!卫兵戒备!”
王一行人上了马,迎向那支不明身份的队伍而去。他们翻过一个小丘,便看到那票人马,大概有两百人,而且大多数是晶族人。他们穿着正规军的军装,举着东南区驻军的旗帜,而领头的,则是个银发白肤的晶族将领。
池杉让人上去喊话,说:“请问前面的军队,是属于哪个部队?”
对面也有人站出来答话,说:“我们是东南雾岭涧地区的驻军,隶属白将军靡下!”
池杉听了便催马上前,喊话说:“陛下在此,叫你们的将军上前答话!”说完退让一旁,让王的马匹走上来。
对方的将领听到喊话,带了几名卫兵慢慢催马过来,先是朝王的王冠瞧瞧,然后才在马上稍微点了一下头,并浅笑着说:“甲胄在身,不便行礼,还请陛下见谅!”
嘉叶笑了笑说:“您是隶属雾岭涧地区的驻军吗?”
“是的!”晶族将领说。
“那么,怎么称呼呢?”
“沼侍!”
“哦,”嘉叶想了想,并没有什么印象,于是看看池杉。
池杉轻声对他耳语说:“是白的次子。”
嘉叶点头,继续对沼侍说:“沼侍将军,我能否问一句,您和您的部下离开自己的辖区,到紫瀑来干什么?”
沼侍说:“我们正在追赶两名逃犯!”
“逃犯?”嘉叶向左右看看,说:“这没有什么逃犯!不过,我倒是救了两个孩子!”
沼侍微微侧了一下头,说:“就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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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叶笑了笑说:“那么他们犯了什么罪?”
沼侍说:“他们触犯了雾岭涧地区的法律,我们要将他们带回去加以处罚!”
嘉叶好奇地问:“怎么雾岭涧地区还有自己的法律吗?”
沼侍扬着脸,没作表示。
嘉叶也微微扬起脸,说:“那么,如果我说他们没有罪呢?您还要追究下去吗?”
沼侍稍稍侧了一下脑袋,没说什么,然后笑了笑,拨转马头便离开了。他归队以后,摆摆手,头也不回地带着人走了。
嘉叶看着他直到他和他的人马完全消失在视线里,才说:“白的二儿子——沼侍,我记住了!”然后问池杉说:“前面的石桥镇,是不是还是属于紫瀑的管辖?”
“是!”
“那好,把那两个孩子带到那里去,让赤水卓将军妥善安置一下。”
“是!”池杉点头。
队伍继续前行,又往前走了大半天,接近傍晚了。而前去开道的马匹也返了回来,因为有个情况需要向车队司令禀报。池杉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听到消息后便立即催马来到王的御驾前。
嘉叶问:“又怎么了?该不会是那个叫沼侍的小将反悔了,回来要人了吧?”
池杉说:“那倒不是!不过有个好消息也有个坏消息。”
嘉叶笑,说:“那就先说好消息吧。”
池杉说:“前头就是那座石桥了,过了桥,就到石桥镇了,也就是我们今天过夜休息的地方!”
嘉叶笑着没有说话,然后轻轻摆摆头,意思是:“那坏消息呢?”
池杉说:“坏消息么——那座桥断了。”
“哦?断了么?”
池杉说:“是的,而且损坏的很严重!马可以趟过去,但车子恐怕过不去!”
嘉叶说:“我们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
池杉点头。
“附近还有其他桥吗?”
池杉说:“应该有,因为有不少百姓已经调头往上游走了。”
“很多人被困在这里吗?”
“是。”
“那看来这桥也是最近才断的,要不然不会这么多人不知道。”
“是。”
“另一座桥离这远吗?”嘉叶问。
池杉说:“不是很近!得有个七八十里吧!”
嘉叶想了想说:“对于我们来说倒不算什么,但对于那些行人来说,也太不方便了!这样吧,反正我们也不赶时间!自然让咱们遇上了,那就再帮着修一座桥吧!我想也不会用很长时间吧?”
池杉说:“建座浮桥应该很快,明天早上之前就能完工。”
嘉叶笑着点头,说:“好啊,就这么决定了!有了桥,不光是方便了我们,也方便了百姓,省得大家再绕远路了!”
池杉,说:“是!”
嘉叶笑,说:“您在野外住过吗?”
池杉笑,说:“臣这就下令原地扎营!”
这时,须泽走过来说:“我带人过去吧?”
池杉说:“你是卫士长,保护陛下才是你的职责,我带人过去修桥就行了!”
须泽点头,说:“知道了!”
很快,帐篷扎了起来,护卫们也都站好了岗。车上的人纷纷下来,开始在卫士长画定的安全的区域内活动。丰葵的使者们都很兴奋,他们是来自多山的地方,难得亲近这样大片柔软的地面,其实他们早有下车踩踏草地的打算,这会终于如愿了。女人们也很有兴趣,她们善于在任何时候打发时间,所以很快便打起了草地球。
嘉叶闲着没事,骑了匹马和须泽一起到河边看看修桥的进度。那是一条很宽的河,河水不深,最多也就没过马腹,但水流湍急。
嘉叶说:“要是全是男人,倒也过得去,只不过还跟着不少女眷,还有那些使者,总不能让人家弄湿衣服。”
须泽点头,说:“是啊。”
这时,正好两个老百姓在说话,嘉叶很好奇,便走过去听了听。
一个村民说:“前几天还从这过来的,怎么突然断了?”
另一个村民说:“是啊,俺就是从石桥那边过来窜亲戚的,前几天还从这过哩!”
“真是奇怪啊!都多少年了?从没断过!肯定是有人故意破坏了吧!”
嘉叶听了忍不住问:“为什么会有人破坏?”
村民说:“那要不咋会断了?要不是有人故意破坏,再走几千年也不会断哩!”
另一个村民说:“我跟你说啊,最近是有点古怪!你知不知道?最近连独眼怪的价钱都上涨哩!”
“啥?不会吧?”
“咋不会?以前一头壮年的独眼,也就顶多几个金币,现在,一个不咋样的都要卖到二十块哩!”
嘉叶问:“那是为什么?这种精灵应该不稀缺啊!”
那村民看了看嘉叶,仍旧没能辨认出他头上的王冠,只是觉得他可能是位达官贵人,所以也没什么顾及,也不怎么拘束。
“我听一个精灵贩子说,最近有人在大批收购这种怪物哩!”
嘉叶点头,说:“收购这种大个子精灵干吗呢?”
村民耸耸肩,说:“不知道,那些有钱人的脑子,不是俺们能猜得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