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水卓对王说:“这回不管您说什么,臣也要把您护送回帝都!”
嘉叶点头,笑着说:“悉听尊便!”
一行人启程离开紫瀑地区,因为不少人余悸未消,所以都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快回家,不仅没有丝毫的闲情雅致,心情也变得十分沉重。不过,好在一路上没再发生任何意外,而且非常顺利地进入帝都。
重愿带队出城迎接,一见面就行了大礼。
王很高兴能见到家里的人,并对他说:“总算回来了!”
重愿说:“臣听说了您在石桥附近的事,臣非常为您担心!”
王悲伤地说:“我倒还好,只是须泽和很多人都牺牲了……”
“哦!臣真得好难过!”重愿说着也面露悲伤,而后说:“不过,人死不能复生,您也别太难过了!”
“是啊!”王说着感动地点点头。
“快进城吧,臣已经安排了宴席为您接风呢!”
果然,盛宴过后还有舞会,而且几乎宫廷里的所有人都到了场。王后觉得路上过于疲惫,没有出席,王本来也不想参加,但重愿却和自己的夫人简西一起走了过来。
简西夫人向王行礼,说:“这个舞会,您一定要赏光!”
嘉叶笑说:“舞会就算了吧,我今天实在有点累了,还是让那些精力充沛的人去玩吧。”
简西夫人歪着头笑了笑,说:“陛下,我可是头一次向您开口哦,您就给个面子吧!”
嘉叶笑,说:“今天真得有点累了。”
重愿也笑,劝着说:“夫人,陛下如果觉得太累了就算了!不过,”他又转向嘉叶说:“您好歹去致个开场词吧,总不能让那几位丰葵的使者难堪吧?”
嘉叶不好再推脱,只得答应了,于是象征性地到舞场上露了一下脸。
但致辞还是要讲的,他站到舞池当中,慷慨激昂地对大家说:“这趟旅行,充满了惊险,也充满了悲伤!不过,我们不会被击垮,因为我们勇敢坚强,而且我们的内心充满了力量!这股力量,是我们与生俱来的乐观!乐观是一种生活态度,也是一种传承的精神!今夜,是一段痛苦旅程的终止,但却是全新旅程的开始。请大家忘记悲伤,振作起来吧!”
大家欢呼起来,并向这精彩的演讲喝彩。
嘉叶接着说:“希望大家玩得尽兴!”
有人说:“陛下留下来和我们玩通宵吧!”
嘉叶笑笑说:“我实在撑不住了,抱歉,抱歉!大家尽情地玩!千万不要替我们节省美酒和美食哦!”大家又笑。
嘉叶笑着冲重愿点点头,然后又冲池杉和见映打了招呼,便离场了。
嘉叶沿着走廊往顶层走,他身后跟着包括总侍长倒夜在内的六名侍和卫,这也是回来后重新为他配备的。他低着头想着心事,然后转过楼梯的拐角。
可是突然间,他感到眼前闪过一道白光,定睛一看,竟是一把利刃,他吓了一跳,不禁叫了一声。
“别乱来!”倒夜大惊失色地冲持刀者喊叫起来。“别乱来!”
与此同时,御前卫们纷纷抽出刀,向挟持者喝道:“放下武器!”但劫持者无动于衷。
这时,塔地罗却带着人不紧不慢地从一个房间走出来,倒夜非常惊讶,因为弄不清他的意向,所以没敢乱动,而御前卫们也跟着频频倒退。
“殿下!”倒夜觉得塔地罗的架式不像是要来救驾,不禁更回惊慌了。
可是,不等倒夜反应,武将出身的塔地罗便快速抽出剑,抵住王的脖子上。而这时,前往王后宫殿巡视的几名卫士也赶了过来了,他们大喊着说:“住手!别乱来!”
塔地罗镇定自若,他一面把嘉叶拽到身前,用剑刃逼着嘉叶的咽喉,一面威胁着说:“都站那别动!”
“殿下!您疯了!”倒夜说着又要往前上。
“别动!再往前走,就要他的命!”塔地罗横着剑,在嘉叶的脖子上轻滑,于是刀刃下渗出了血。
总侍长不敢轻举妄动,赶紧又退了回来。
“殿下!请您冷静!您知道您在干什么吗?”
塔地罗不屑地哼了一声,说:“我当然知道我在干什么!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倒夜沉默了,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也没什么好说的。
塔地罗笑了笑,说:“您很务实!”然后摆摆头,对自己的部下说:“去缴他们的械!”
倒夜没办法,而那几名卫士,因为顾及王的安危,也都束手就擒。
“把他们捆起来,带他们走!”塔地罗说。
倒夜担忧地看看王,说:“陛下……”可是不由他说完,就被推搡着带出走廊。
嘉叶看看塔地罗,而后故作镇定地耸耸肩,问:“您要怎么处置我呢?哥哥?”
塔地罗瞪了他一眼,使劲把他往前一推,说:“闭嘴!谁是你哥哥!”说完呼喝左右:“带他上去!”于是嘉叶被粗暴地带回寝宫。
而这时,重愿也带人赶到了,他从舞场赶来,那边已经完全在他的撑控之下。赤水卓被他制服,并强行夺去了兵权枢,而其他想要反抗的人,也都当场被关押了。
他笑着对王说:“抱歉,您可能要在这里待一段日子了!可能会被限制自由,但却是安全的!而且,我会派专人负责您的日常起居。”
嘉叶面露悲伤地说:“真没想到是您!我还一直那样信任您!”
重愿耸耸肩,笑着说:“其实我也挺喜欢您的,只是有时候,您的性格实在太让人着急了!所以,我认为您可能不适合去做那些需要进行大量决策的工作!”
嘉叶叹了口气,说:“好吧!我能提一个请求么?”
重愿歪歪脑袋,表示同意。
“我能和我的家人待在一起吗?我自然不能离开这里……”嘉叶说着环视房间,重愿轻轻点头。“那至少可以和我的妻子和孩子待在一起,也好有个说话聊天的人。”
重愿正要开口,就听有人踹开房门,而后,哈姆抓着安走进来,紧跟着,保姆抱着孩子也被推了进来。
安气愤地甩开哈姆,说:“放开我!”
嘉叶想走过去看看,但却被拦住了。
重愿说:“陛下,请把您的兵权枢交出来吧。”
嘉叶耸耸肩,说:“不在我这!”
重愿皱起眉,对手下说:“去取他的兵权枢!一定在他身上!”
哈姆坏笑着说:“让我来!”说着掳起袖子。
重愿笑了笑,让手下撤开。与此同时,塔地罗走到嘉叶身后,按住他的双臂。
安大喊着说:“你们要干吗?不许伤害他!”可是,正要往前冲,却被控制起来。
嘉叶还没来得及和妻子说一句话,就挨了哈姆一记重重的耳光,嘴角立刻见了血,而塔地罗则在他身后死死地把住他的肩。
“你也有今天啊?”哈姆说着抬起膝盖,狠磕了嘉叶的小腹。
嘉叶痛苦地扭缩着,安心疼地大叫着:“住手!”
“兵权枢在哪?快交出来!”哈姆抓住嘉叶的头发,咬牙切齿地问。
嘉叶笑了笑,说:“我是不会交的!”
哈姆又是一膝盖,再次猛磕嘉叶的腹部。
“交出来!”
塔地罗在他身后假意劝着说:“我要是你,我就照他说的办,他的脾气可坏了!”
嘉叶冷笑,说:“你有本事就自己拿吧!”
哈姆闻听,恼怒异常,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恶狠狠扎进嘉叶的肩膀。
嘉叶痛苦地大叫,哈姆抽出刀,问:“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说完,又举起刀,扎在已经愈合的肩膀上。
“啊!”嘉叶大叫着挣扎,但塔地罗却不给他机会。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安心疼地想要挣脱着去保护丈夫,她歇斯底里地大叫着。
“说不说!”这回哈姆没有立即抽出刀,而是握着刀柄使劲搅动。
嘉叶更加痛苦了。
“放开他!”安大喊着,“不许你伤害他!”
“你不说?”哈姆恶毒地抽出刀,递到另一支手上,而后用右手在嘉叶面前用力扯拉。安看到随着哈姆的用力拉拽,一些像蜘蛛丝一样的细线从丈夫身体里拉出。嘉叶显然非常痛苦,而且还在使劲地抗争。
“放开他!你这混蛋!”安大叫着踢了控制她的一个家伙,但却因此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
嘉叶痛叫着说:“别伤害她!”但一分神,意志也跟着动摇,于是那被拽拉出来的丝线慢慢凝聚成三个小盒子,正是兵权枢。
哈姆摆动手指,兵权枢飞了过来,并落在他的掌心。嘉叶再也撑不住了,重重地倒下来。塔地罗放开他,而安也得以脱身。
重愿笑了笑,说:“陛下,您好好将养身体吧!”说完带着众人退出去。
安跑过去扶起嘉叶,心疼地哭起来,而保姆则在一旁惊恐地哄着努瓦达。
重愿带领叛党从顶层下来,直奔大殿而去,并命人把舞场上和正在熟睡的所有人都带来,因为他已迫不及待想让众人知道——从这一夜起,他便是血樱的最高统治者。
但在此之前,他还是抽空做了一个小小的庆功。
酒席上,他假意端着酒杯走到哈姆和塔地罗跟前,向他们敬酒说:“多亏了二位殿下,让我省了不少事!那么,就请把刚才的兵权枢交出来吧!”说着露出奸诈的表情。
塔地罗环顾左右,见四周全是重愿的爪牙,便站起身,轻轻拍拍哥哥的肩膀,说:“看来我们是被利用了!”
重愿笑了笑,没有说话,而他的爪牙则虎视眈眈地瞪着塔地罗和哈姆。
哈姆抬起眼皮看看重愿,很痛快地喝了酒,说:“好啊!”说完伸手到腰里摸。
重愿笑着看着他,而哈姆却摸出个小瓶子,突然往桌子上一泼,立即升起一股狼烟,并发出着呛人的味道。
重愿吓了一跳,以为是不良法术,赶紧用手捂住口鼻。但就在这时,却发现哈姆和塔地罗已朝大殿外的平台跑去。
“抓住他们!不许放走一个!”重愿大喊。
可是已到栏杆旁的哈姆竟快速跳下平台,而塔地罗则在击翻了几个仆向他的家伙之后也纵身跳了下去。
重愿奔到栏杆前,借着天空的淡淡光线,看到两人跳上一只风都,飞向了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