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秋面色苍白,呆滞的瞪大了双眼,嘴里一个劲儿的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明明将簪子趁阿文不注意,放在了她身上,明明只要一搜,就能搜出来的,怎么会这样。
蒋氏一直都相信阿文,此时笑意中带着明显的讽刺:“有人疯狗乱咬人,现在真相大白,这些人可以退下了吧。”话却是对着薛氏说的。
阿文忙笑着阻止道:“老夫人,这些人还有用呢。”
“薛老夫人都说了,那金雀钗无比贵重,这若是丢了,今日人多嘴杂,若是不小心传到了皇后的耳中,那皇后娘娘可是要怪罪的,是吧----薛老夫人。”阿文笑意盈盈的看着薛氏道。
薛氏脸色阴霾起来,没有从阿文身上搜出簪子已经让她觉得很丢脸了,毕竟事情闹得这么大,结果还冤枉了人,这不是闹笑话还是什么,别人还会以为她年纪一大把的,专门欺负人家小姑娘。
她恨恨的瞪了寒秋一眼,若不是后者乱指征,她也不至于让人平白的看了笑话,今日这里的人,大家虽然表面都和和气气恭敬有礼,可心里却想的是看好戏吧。
“簪子既然不是你偷的,那我便带着人去别处寻。”薛氏转身就走,不想继续呆下去。
“等等薛老夫人---”阿文走上前,恭声道:“这件事怎么说奴婢也有些责任,寒秋不是说过吗,簪子是见了奴婢之后才丢的,那奴婢就有责任帮老夫人找到这簪子。”
寒秋有些瑟瑟的看着阿文。总觉得后者眼里浅浅的笑意看的人毛骨悚然,就好比是深陷泥潭之中,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越陷越深,反而还不能挣扎,否则只会死的越快。
薛氏对阿文的话似乎很不屑一顾。她冷冷的扫了寒秋一眼,是她将簪子弄丢了,自然不能轻易放过,“荣妈妈,给我将这狗奴才抓起来。”
“薛老夫人,奴婢觉得。既然您都派人搜了奴婢的身,何不将寒秋也搜一遍,否则未免有些失了公正吧。”阿文淡笑道。
薛氏想了想,顿觉有道理,她派了寒秋去取簪子。现在簪子又没了,这说不得寒秋也会恶从胆边生,遂道:“那行,荣妈妈,你带人去将她身上搜一遍。”
荣妈妈应是,命了两人将寒秋带进了屋里。
寒秋此时此刻已经有一种犹如案板上的鱼肉一般任人宰割,
不出半刻钟,寒秋就被荣妈妈提着衣领押了出来。后者面如死灰,眼里透着绝望。
荣妈妈拿着簪子来到薛氏面前,“老夫人。金雀钗找到了,竟然在她身上。”她狠狠的踹了寒秋一脚,唾一口。
寒秋在地上滚了几圈,疼的面色发白,却咬紧牙关,一双恶毒的眼睛瞪着阿文。怒骂道:“是你,是你陷害我。你不得好死,你会遭报应的---”
她越骂越心慌。想到即将要面临的不可预知的惩罚,她对阿文的恨意就仿似火山一般喷薄而出,突然,跳起来,抽出身旁一护卫的腰间佩刀,狰狞道:“我要杀了你。”
阿文冷笑一声,大声喊道:“保护薛老夫人,这奴才发疯了,她会杀了老夫人的。”
护卫们几乎都条件反射一般,纷纷抽出佩刀,寒秋却举着刀向阿文砍过去,只是这刀子还没落下,她就身体一僵硬,接着充满愤恨的眼睛慢慢变得空洞无神,最后手中长刀咚的一声掉在地上,人也随之瘫倒了下去。
一护卫收起佩刀,试探了寒秋的鼻息,抱拳道:“老夫人,这奴才犯上作乱,现已经被处死。”
薛氏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刚才可真是千钧一发,她没想到这个奴才竟然敢拿刀砍人,她看向阿文,眼里却有着探究,刚才若非阿文喊那一声,护卫护卫恐怕顶多会护在自己身前,却不会出手将寒秋杀死,此女根本就是想要寒秋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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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文大方的迎接着薛氏的打量,她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寒秋,心里除了为其默哀一秒和叹息一声,再别无他想,她给了寒秋机会,第一次有害人之心,还可以当作是一时的失误而误上歧途,可这第二次,便是不能原谅,何况寒秋两次都想要她性命,这一次若是不处理掉,只会给她第三次害人的机会。
蒋氏心有余悸的拍着胸脯,刚才她可是吓坏了,生怕那一刀砍下去会要了阿文的命,
她拉着阿文上下看了看,担忧道:“伤着没有?”
阿文笑摇了摇头,“没有,薛老夫人的护卫各个英勇神武,奴婢半点都没伤着。”
柴茂建站在人群后面,此时笑意不明的看着阿文,经过刚才,他对这个阿文越发的好奇了,面对刀剑都还能临危不乱,甚至眼睛都没眨一下,只言片语置敌人与死地,他哪里知道,阿文面对刺杀暗杀已经是颇有心得经验了。
“真是没用,亏得我还费了那么多心思让柴茂云将她买回来。”阮文懊恼的踹了旁边的树一脚。
阮明冷哼一声,“我还以为你有多高明的方法,到头来还不是什么事都没成。”
阮文被戳中痛处,不甘的道:“这次是意外,我没仔细考虑,本来以为一个小丫头有什么好对付的,随随便便都能收拾了。”
阮明哼哼两声,转身就走。
若说寒秋能那么巧的被柴茂云赎回来,阿文如何也不相信。
阮云贵那边也听到了消息,和柴田二人赶了过来。
“出了什么事?”柴田率先问道。
荣妈妈便将事情经过告诉了他。
阮云贵听后冷笑一声,语气中满含讥讽:“自己的人手脚不干净,竟然还想赖在别人身上,好在老天有眼。”
柴田面上有些难堪,不知如何反驳,一时间是气的涨红了脸。
万氏怕阮云贵继续说下去,在后者耳边轻声道:“老爷,她是咱们府上撵出去的,之前在豫园当差。”
虽然有很多人知道寒秋是从勾栏院买回来的,可她之前是阮府的丫头,却几乎没人知道。
阮云贵怔了怔,想到刚才自己说的话,这若是让柴田知道,那他无异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遂咳嗽两声道:“罢了罢了,毕竟这奴才的心我们也管不了,奴才偷窃的事大家府上都有发生过,也不是什么怪事,这件事便作罢吧。”
柴田心里狐疑,一向与自己作对的阮云贵竟然会给自己台阶下,这让他很是匪夷所思,却想不出为什么。
既然人已经死了,这簪子也找到了,薛氏便撤了人,大家又开始说笑的说笑扎堆的扎堆。
万氏注意到阮韬没在,不禁问道:“韬儿呢,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阮云贵面上有些怒气,“这几个兔崽子,一眨眼就给我消失不见,老二老三也不知跑哪儿去了,打一开始就没看到人,韬儿这时候在前院跟庞大人聊。”
“那老爷就先过去吧,韬儿年纪还小,认识的人也不多,可他聪明,将来必定是块可造之材。”万氏微微一笑道。
阮云贵又问了蒋氏是否一切都好,得到肯定回答后,才带着人离开。
经过刚才这么一闹,蒋氏和万氏的兴致已经缺缺,只沉默的吃着茶点。
阿文则陷入深思,阮明阮文这时候应该会积极的和其他大臣打好关系,怎么会不见呢,她想了想,便道:“老夫人,奴婢有个认识的事在这里当丫鬟,上次回老乡的时候,碰到她母亲,让奴婢给带几句话,奴婢也好久没见过她了,恳请老夫人允许奴婢告个小假。”
万氏不疑有他点头道:“好,你去吧,注意些。”显然是对方才的事还心有余悸。
阿文谢过,然后离开,路上遇到个送茶水的小丫头,她上前问道:“这位姐姐诶,我是奉了老夫人的命去叫二少爷,不知二少爷现在可在前院?”
一听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小丫头立马殷勤的指着一个方向,“刚才在那边有见过二少爷和三少爷。”
阿文道了声谢,走了过去。
她虽然没见过柴茂云和柴茂志,可两人既是柴茂建的兄弟,那长相也至少有个四五分相似,所以阿文一眼就认出了二人。
她整理了衣衫,然后上前道:“奴婢见过两位少爷,老夫人这时候正在找二位少爷呐。”
柴茂云正和柴茂志议论对面哪家的小姐长得最漂亮,二人闻言,不禁奇怪道:“老夫人这时候应该在后院跟那些贵妇人说话,叫我们过去做什么?”
阿文露出几分为难之色,柴茂云越发的疑惑了,从袖子从摸出一锭银子道:“你说了,这银子便是你的。”
“不敢不敢,奴婢不敢收二少爷的银子。”阿文惶恐的摆手,想了想,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是这样,不瞒二少爷,刚才老夫人的金雀钗被人偷了,老夫人大发雷霆,挨着挨着的搜身,还好最后凶手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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