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阮惜常猛地转过头来,脸色通红,一双黑眸堆满了令人惊颤的意味。
笼沙感觉他眼中的苍寒近乎冰封了一切。
但是是那般固执霸占她一身。
她感觉她的身子一个踉跄,已经慌忙拥住了面前这个男人。
面前那男人,轻轻叹了一口气,气息浅薄,清冷,目光淡淡定定垂首看了一眼笼沙,轻声说:“你终究……不是她。”
。
笼沙顷刻间,是近乎刻薄的绵软恍惚。
惜常,你又清醒过几分?
笼沙轻轻后退,身后已经被汗水浸透了。一双眸光轻轻垂下,手指无力松开。
“Very good.”突然一阵浑厚的脚步声,那个部落的酋长慢慢踱步过来,手中拾掇了三杯纯烈的白酒,猛地塞进了阮惜常和笼沙的手中。
“cheers。”酋长朗朗笑着,举起杯,猛地碰了一下杯子。
阮惜常目不斜视,冷静抿了抿唇,将一阵杯酒猛地喝了下去。
醇厚的非洲烈酒,绝对是原始居民千年酿造的烈酒。
笼沙轻轻垂首,将杯子放在唇边,正准备饮下,突然,她感觉手上一凉,杯子已经被人拿了去。
“Why?”酋长皱了皱眉。
阮惜常唇畔微勾:“Auspicious, why all these trivial? I replaced the girls to drink this glass of liquor.”
笼沙愣了愣神,有些呆滞看着阮惜常绯红的脸颊,那眉宇间,是沉稳的羁绊跌宕,不似年轻时期那般执拗疯狂,是冷静淡然,不沾染任何尘埃。
笼沙何曾想过再来招惹这个男人?
她本想一辈子顶着笼沙这个名字活着,为自己而活,为爱而活。
后来执着后想了想,在他身边,是她想要的,尽管知道他仍深切恋着曾经那般的一切,是旧时晦暗却生动的——刘措溪的,影子。
笼沙心口痛了痛。
如果伤害了你,我会跟你一起痛。
阮惜常,我爱你。
至此,曾经的一切虚妄都将抛开,变得澄澈,变得想要维护眼前的美景。
不是执著某种执著,是爱着某种痛。
宴会终于回归了某种结束的状态,笼沙轻轻将合约书放在桌子上,站在了阮惜常的身侧。
酋长撑着脑袋,手玩转着笔,愣了好长一会儿,终于在合约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两方的人立刻站了起来,互相握了握手。
笼沙明显感觉阮惜常松了一口气。
笼沙跟着阮惜常坐车离开。
黑色的加长林肯,在古老的原始森林里穿梭着,笼沙淡淡地说:“阮董,你就不怕……”
孤身一人,就带了笼沙一个人独闯原始部落,不得不说,阮惜常胆识令人敬佩。
“当然了,”阮惜常唇畔微勾,却是有些冷冽,“你瞧瞧后面,不是跟来了吗?”
笼沙猛地回头,突然听到一声诡异的枪响,行驶的车辆猛地一抖,亏得这辆车性能好,否则还不知道……
“这是因为如此,才选了这样一辆车来。”
阮惜常说罢,手一个反打,趁着后面的车一晃神之际,左手往外一探,照着后面车的油箱便是一下。
火光冲天,火鸣轰然。
“呵,连车都是半世纪之前的。”阮惜常立刻归位,侧过头看着笼沙的眼镜,从车厢中猛地抽开了一个手枪,摔到了她的手上,“我的命,也归你了,今天晚上。”
笼沙手中握着那个冰冷的大家伙,咬了咬唇:“我明白了。”
阮惜常手中仍然熟练操控着车子,眼神却直直看向笼沙如水的眸光,定神了好久,突然有些自嘲笑了笑:“拿住手枪,防身用。”
笼沙还没有反应过来,林肯车已经立刻停在了树影隐绰间。
阮惜常拿住手枪,打开车门。
笼沙压低了声音:“你疯了!”
“会用么?”阮惜常往后瞧了瞧,声音回荡在车厢中,摆弄着手枪,将动作演示了一遍,然后匆匆塞到笼沙的手上,还不忘开一句玩笑:“别走火了。”
笼沙没了话语,看着阮惜常高大的身影,在树影丛然中,遁入黑暗的印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