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条小街上,秦江月先询问了一个店主,这个店主卖杂货为生,因店面较大,购物者众多。
“你问郭四?”店主摇了摇头,“不认识!这里常来常往之人实在太多,本主记不住姓名。”
谢过杂货店的店主,秦江月继续向前走。没走多远,秦江月见一家药铺门面宽阔,门上横着一块长匾,上面写着三个大字:“福寿堂”。从窗外望去,秦江月看到堂内一位郎中正给一位老妪切脉。
“门面如此之大,求医问药者一定很多。那些患者必然在药笺上留下姓名,以备日后查用。”秦江月心下暗暗思忖,“吃五谷杂粮谁人不患点小疾?头痛脑热之事也是时有发生,即使郭四不求医,他的母亲也未必。”想到此,秦江月迈进“福寿堂”的门槛。
走进福寿堂,秦江月看到整个西面靠着墙摆放着一排绛紫色的大药柜,南墙角有一个通向库房的小门。南墙与北墙也是绛紫色的大药柜,只是没有西面的长。
此时,秦江月觉得要想了解就医患者的姓名必须接近郎中,接近郎中的最好办法就是让郎中切脉。秦江月在那位老妪收袖整衣之时,做好问病的架势。当那位老妪起身之后,他顺势坐在了郎中对面的患席上。
那名郎中只是有随意地看了秦江月一眼,便低首挥毫。不多时,他将一张写有药方的药笺递到药铺小伙计的手中。老妪整理好衣服付了款在柜前等侯。
“请问先生尊姓大名?”秦江月将手伸到脉枕上,抬头望着郎中的脸亲切地问。
“本郎中姓李,名申。”这位名叫李申的郎中说话语调迟缓,态度和蔼慈祥,“请问客官尊姓大名?”
“姓秦名江月。”
“有何不适?”
“小生近日胃部不适,不思饮食,不知何因?”
“看看舌苔。”
李申用一块小竹片查了一下秦江月的舌苔,然后道:“待本郎中切脉后便可知小生不思饮食的缘由。”
秦江月静静地注视着李申的三根手指,那三根手根正切在秦江月右面的前臂上。
这时,那名老妪拿着扎好的三副药向李申点了点头,向药铺的门口走去。
小伙计向正要离去的那名老妪喊道:“婶子慢走!”
“哎!”那位老妪马上回答一声。
“心有内火,食欲不振。吃三副清火的药症状即可消失。”李申的手从秦江月的前臂处收回,慢条斯理地说,“客官还可饮清火的茶,不久就会食欲大增。”说完,他又开始挥毫洒墨,将清火的药名写在药笺上,并顺手将药笺递到小伙计的手中。
秦江月并非为了打探一个人无病**,他的确近几日胃不太好。他的舌苔很厚,李郎中也是有的放矢。
万幸,秦江月来得早,后面已无人问疹。趁此机会,秦江月问道:“先生医术高明,前来看病的人一定不少?”
“还可以。”李申客气地说,“远近十里八村的人都来此医病。”
“李先生,郭四的母亲有没有来过?”
“郭四的母亲?”李申开始搜寻记忆,很快他就答道,“对不上号,不认识谁是郭四的母亲。”
这时,柜台前包药的小伙计马上说道:“刚才看病的大婶就是郭四的母亲。”
“啊?咋这么巧?”秦江月很是惊喜,真没想到自己迈入福寿堂竟有如此意想不到的收获。他急忙问道,“她家住何处?”
“向北西拐第一个胡同第一个门。”
看样子小伙计对郭四家还很熟,秦江月禁不住问:“你与郭四认识吗?”
“认识!郭四常来给母亲抓药,所以我与郭四很熟。药已包好请客官付钱。”
“啊,”秦江月一愣,只顾了与小伙计搭讪,忘了付钱。“抱歉!”秦江月马上在腰间掏出一串铜钱递给了那位小伙计,“谢小二。”、
接过药,秦江月向李申鞠了一礼表示了谢意,然后离开了福寿堂。
“向北西拐第一个胡同第一个门,”秦江月回忆小伙计刚才说的话,觉得这个地方十分好找。他满怀欣喜,出门向北走去。
来到西面的第一个路口,秦江月判断出这就是小伙计所说的第一个胡同,小计说的第一个门已经在他的视野中了。
这是一个非常破旧的一个小院子,两边灰色的砖墙有一处已经坍塌,院门涂的黑漆已经剥落。
“看起来,郭四并不富裕。不知汇银钱庄的庄主赵冉一年能给他出多少钱?”望着斑驳的黑漆大门,秦江月浮想联翩,“我若敲门是否太过鲁莽?我是否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才能方便进去?”
想了一会儿,秦江月有了主意。
秦江月从点心房购买了两种点心和一个精致的提盒,然后急匆匆地转回到郭四家的大门口。
“大婶,大婶!”秦江月使劲地敲着那扇紧闭的黑漆大门,向院子里高声喊道。
院子里传来老妇的声音:“谁呀?”
“是我,郭四的朋友!”
“郭四的朋友?”郭母开了门伸头向外望了望,当她认出敲门的人就是福寿堂刚才问病的人感到很奇怪,“是你?你是郭四的朋友?”
“是啊,我是郭四的朋友。听福寿堂的伙计说你是郭四的母亲,我后悔没能早一点认识。郭四与我是特别要好的朋友,他母亲生病就等于我母亲生病,这不,我给您买来了糖蒸栗糕和玫瑰酥。”说完,秦江月走进院子,将这两样名点从提盒中取出放在院内的石桌上。
“这怎么行呢?大婶可不好意思。”郭母声音柔弱,看起来身体很不隹。
“大婶,不费什么心,这两样点心到点心店就能买到。”
“谢谢你了!难为你有心思想到大婶。”郭四母两手交叠放在胸前,表示谢意。
“大娘,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两家离得这么近,你缺啥少啥尽管知声。我看了,郭四活计还很忙,也无暇顾及家里。你身子不好我可以常来常往。”
“哎呀,那可不行!你今天买的两包点心大婶收下了,以后不能再买什么,如果你再买我可就拒收了。”|
“大婶,别再说什么。”看到郭母说话很累,秦江月马上制止了她,“你老回到屋里喝口水,躺在床上歇歇吧!我这就走了。”
“你不坐坐了?”
“不了!”
秦江月马上转身向院门口走去,开门时他回过头去,向郭母招了招手:“大婶,改日见!”
“哎,改日见!”郭母对儿子的这位朋友的重情重义很受感动。她不由自主地举起一只手向秦江月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