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如同过年过节一样高兴,他们扑到父亲的身上,没头没脸的亲啊亲的,闹腾的咸丰皇帝开怀大笑:“好了,好了,痒得很啊,都快放手啊。”
皇后笑吟吟的一手抱着一个,把一对小儿女抛开,并让宫女们为儿女洗宿了一下,又亲自把小儿女搂在怀里,哄他们入睡。咸丰皇帝坐到软榻边,欣赏着熟睡中的小儿女,他的心里甜蜜蜜的。
小载淳张着小嘴巴,均匀地呼吸着,倒像只小狮子狗,模样可爱极了;大公主则像一只娇艳的红苹果,又娇又嫩,真不忍心去碰一下。
皇后幸福的依偎在咸丰皇帝的怀里,喃喃的说:“皇上,瞧他们多漂亮啊,这是我们的福气,真是人见人爱啊。”
咸丰皇帝娇儿爱妻在怀里。他忘却了大殿之上的烦恼,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再说,丽贵妃这边,她等了许久不见大公主回来,她猜想一定是皇后留住了女儿。皇后对大公主视为几出,这一点,丽贵妃总是感到由衷的感谢。自从生了女儿,自己总觉得对不起皇上,自认为低人一等,可是,皇后依然是那么的爱护自己,丽贵妃觉得是自己的命好,能遇到这么好的一位皇后姐姐。
同样是皇贵妃,储秀宫的懿贵妃的感受与丽贵妃的截然不同。她派小安子去接载淳回来,可半个小时过去后,小安子是一个人回来的。
“主子,皇后娘娘强留大阿哥,也不知道她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个奴才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明明是皇后心疼小皇子,想让孩子多享受一份天伦之乐,他却从中拆台,挑拨关系。懿贵妃一听,脸沉了下来:“皇后还说了些什么呢?”
小安子眼珠子一转,回答道:“主子,你猜坤宁宫今晚传了一道什么美味佳肴?”
“燕窝”
小安子摇了摇头。
“鱼翅”
依然还是摇了摇头,他把脸凑过来,阴声怪气的说:“鹿肉。”
“什么?鹿肉!皇上不是吩咐过,烧鹿肉时,储秀宫不是一半吗?怎么她坤宁宫也传鹿肉?”
懿贵妃脸涨得通红,她有一种受辱的感觉,仿佛皇后夺去了她的爱,她有些气急败坏了。
“小安子,你是听谁说的,还是亲眼看见的,快说。”
“回主子的话,奴才随未亲眼所见,但不是道听途说的,是皇后娘娘亲口所言的。”
“有这等事儿,真是岂有此理。”
懿贵妃恨得咬牙切齿,她正在气头上,坤宁宫的小太监来报:“娘娘有旨,今晚大阿哥留宿坤宁宫”
小安子连忙出来,追问道:“为何不让大阿哥回来。”
他的语气很不好听,坤宁宫的小太监生怕造成什么误会,连忙解释说:“不是娘娘不让大阿哥回来,而是大阿哥、大公主哭着、闹着不愿意回来。”
一听这话,懿贵妃沉不住气了,她不顾体统,冲了出了说道:“大阿哥从来没有过这等儿事儿,今个儿是怎么回事儿?”
那小太监说:“今晚万岁爷留宿皇后娘娘那儿,大阿哥、大公主一听说,谁也不愿意回宫了。”
坤宁宫的小太监说完便回去了,他或许没注意到懿贵妃的情绪上的变化,或许看到了,装作没看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儿嘛。此时,懿贵妃的脸色非常难看,她万万想不到一向的谦让、温和的皇后竟然如此这般的对待她叶赫那拉氏。
在懿贵妃看来,皇后今日不但抢走了他的皇上,还抢走了自己的儿子,以及属于她储秀宫的特权--鹿肉。如此下去,还有她叶赫那拉氏的立足之地吗!
皇后巧取了小孩子对她的依恋,夺去了皇上的爱,岂有此理!岂能容忍!
懿贵妃满腔的怨恨,但此时,她摄于皇上的威严,也摄于皇后的敬重,她还不敢冲到坤宁宫去大哭大闹一场。她发泄怨恨最好的办法是哭,以及拿太监、宫女们出去。懿贵妃泪流满面,一些小太监、小宫女见状,退也不好,进也不好,只是傻呆呆的站在那里。看到他们一个个木雕泥像似的样子,懿贵妃吼着:“全部给我滚,滚下去。”
几个人吓得连连退了下去。安德海仍然站在那里,他一动也不动,见其他人全退下去后,他悄悄的走上前去,大胆的握住懿贵妃的双手,轻声地劝慰道:“兰姐姐,莫生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毕竟那边的是皇后,主子你是斗不过她的。”
“小安子,这口气怎么叫我忍得下去!他们这也太欺负人了。”
懿贵妃越想越伤心,她泣不成声,哭得好让小安子心疼:“主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忍”是心头的一把刀,咱们宫的力量太薄弱,不可拿鸡蛋去撞石头啊。”
这个小安子虽然是个太监,算不上“正宗”的男子汉,但关键时刻总是比女人想得开。经他一劝道,懿贵妃止住了哭泣,她靠在阉人安德海的胸前,暂时偷得一丝欢愉。
这一次,懿贵妃彻夜未眠。一是被皇后气得,另一方面是被小安子缠的。
太监安德海自幼自阉入宫,他的目的是想当公公,挣大钱。到了皇宫以后,他发现原来太监也分三六九等。有的太监一辈子端屎盆子,既没有出头之日,也没有钱。清苦一生,到了晚年被赶出皇宫,或进寺庙了此一生,或是回到故乡遭人奚落。安德海不愿意做那种人,割了“男宝”牺牲已经很大,若混不出个名堂来,那太划不来了。
终于,他发现当太监也有一条通往荣华富贵的金光大道,那便是奉迎主子、侍候好主子,以当上特殊的太监----大总管。大总管在各宫里是主子一下,其他的太监、宫女们、嬷嬷以上的人,手中很有实权。叶赫那拉氏刚进宫不久,他便瞄上了这块大肥肉,因为这个女人不是等闲之辈,巴结她,或许有些“油水”可以捞的。
这个女人利欲熏心,风骚无比。皇宫中的女人即便是受宠,她们的情爱也得不到满足,因为在这个大院子里,只有一个真正的男人--皇帝,而他的女人又太多了,多大几十人,少的十几个人,而他又是“博爱”主义者,他对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可能专情。
安德海的主子懿贵妃更是个饥渴者。她正值年轻时光,少妇的风韵尤为突出,近年来,咸丰皇帝越来越不喜欢召幸她了,风骚十足的懿贵妃时常感到寂寞难耐。平日里,她还能克制一下,今天,她不愿意再委屈自己了。
“安子,姐姐的命真的是太苦了。”
懿贵妃半带哭腔半撒娇,小安子蹑手蹑脚的吹灭了灯,爬上了主子的软榻,他贴在主子的耳边,小声地问:“主子,会不会有人来。”
他虽然色胆很大,但还是有些担心的,万一被别人发现,他小安子的人头就要搬家了。懿贵妃娇嗔的说:“皇上早和皇后销魂去了,他还记得我懿贵妃,哼。”
“她们呢?”
小安子指的是侍寝宫女,懿贵妃抚摸着小安子那张十分俊俏的脸,低声说:“今天是小杏儿侍寝,那小丫头可机灵了,小安子,你若不嫌弃她,许给你做老婆吧。”
安德海连连摇头说:“不,不,不,使不得。”
“为什么,杏儿又不是老虎,她温存的很呢,难道你感觉不到。”
小安子拖着一副娘娘腔,说:“小安子一生一世侍候姐姐,其他的女人休想让我去碰她一下。”
“好,小安子。”
懿贵妃把小安子搂的更紧了,小安子像狗一样爬在主子的怀里,不一会儿,风骚的女人发出了欢愉的笑声。
“死奴才,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一手儿?”
小安子洋洋得意,虽然他是个阉人,却能把女人侍候的舒舒服服的。谁知道他从哪里学来了一手什么好东西,让他不用那玩意,依然可以让懿贵妃舒舒服服的。
月光透过窗子直射下来,照着储秀宫的一对“鬼影子”
再说坤宁宫这边,第二天一大早,皇后趁着孩子还没有醒来,连忙把两个孩子从另一张床上报了回来,让一对小儿女躺在皇上的身边安睡。睡梦中,孩子们露出了甜蜜的笑容,咸丰皇帝仔细端详着他的两个心肝宝贝儿,心里甜滋滋的。
“皇后,看你平日里忠厚老实的样子,原来你也会这么一手。”
皇后羞红了脸,低声说:“孩子们还太小,若醒来发现不是睡在皇阿妈身边,会伤害他们的。”
咸丰皇帝握住爱妻的手,喃喃的说:“皇后,你太善良了,生怕伤了别人的心,可别人往往来伤害你,你却从无怨言。这些年来,朕见你从来没有指责过谁的不是,却听过不少人在背后议论你,你感到委屈吗?”
咸丰皇帝的这句话是有感而发的。他记得很清楚,在懿贵妃是兰贵人的时候,就听她旁敲侧击的攻击过皇后。当时,咸丰皇帝一笑置之,现在回想起来,他实在是为皇后鸣不平。而皇后既不傻,也不呆,她对待任何人都是那么的宽容,这不得不让咸丰皇帝更加的敬爱她。
“皇后,朕能拥有你,正是三生有幸!”
皇后激动的泪水流了下来,多少年来,她默默地忍受着,才换来今日的赞誉,她也是个女人,有血有肉,有情有欲,可是,她以宽厚,温和,谦虚的美德照着六宫。咸丰皇帝焉能不敬重她。
听到丈夫发自内心深处的赞誉,皇后微笑了一下,又轻轻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