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定是我已经不在了,虽然你还在为王祈的事情生我的气,但还是会感到伤心吧。王祈的事情,是我没有想周全,让皇兄苦恼,对不起……”
全信上下,不过短短的几百字,模糊了一半,对不起三字是出现最多的字眼。中间那一段,睿王凑到烛台边去,想要看清,可是根本半点墨迹都无法看到。
信的末尾几句话没有被血浸染,墨色的字清晰的跃于纸上。“其实不必伤心,无论是在哪里,我都是与皇兄在一起的。太子的爪牙越发伸长,假若可以,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睿王握紧手里的信,靠在椅背上仰起头,不让眼泪流出来。他做事向来雷厉风行,到了对乾陵的情感面前,却开始畏畏缩缩。
那个傻瓜,王祈的事他可不是气她,而是气自己泥菩萨过河不说,还牵连了他人。乾陵为了她不惜去用卑鄙的手段陷害他人,是睿王最为心痛的事。
如果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怎会发生这些事,说到底不过是怪他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罢了。
说那么多对不起做什么,睿王从不觉得乾陵哪里对不起他,倒是睿王欠了乾陵许多。
自乾陵义无反顾的前往边关起,就欠了她,在边关回来,乾陵身上从没有过伤,可是她手上因舞刀弄枪生出来的茧子,以及一次无意间露出手臂上的疤痕,睿王就知道,乾陵回来时身上都没有伤,不过是因为她等伤好全才回来罢了。
第二日起来的时候,睿王忽然说要下葬乾陵,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就连宁雪飞,都以为睿王有生之年都不会将乾陵下葬。
皇帝替乾陵置办的丧礼不被睿王承认,虽说要从新置办,却没有说具体的日期。只一大早拿了一沓写完了密密麻麻字眼的纸张进书房里不知是做什么去。
宁雪飞没有时间理睿王的事情,为信雅的事情忙晕头转向,有水埥与琉王帮着不至于手忙脚乱。
运用内力替他人疗伤是最为辛苦的事情,必须得聚精会神,控制好内力流动的速度,一个不慎,两人都有可能遭到反噬。
针灸完后,宁雪飞用让信雅进行半个时辰的药浴,让她的经脉得到一定的调整。直到下午,治疗的过程才进行完毕,累了一天,宁雪飞等人早已饥肠辘辘。
尤其是宁雪飞消耗了不少的体力,用早已准备好的木片,扶着信雅的手臂,让其不至于在日常生活中一个轻微的动作就让手受到影响。
正当一行人打算用膳时,府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得知信雅公主已经回来皇城,本宫与太子过来看看她怎样,毕竟经历了那些事,真是让人担忧。怎么?她人呢?”
历月凡与太子到睿王府下人才来通报,一行人只好扛着疲惫的身体去接见他们。人都来到家门口,他们总不好把人赶出去。
闻言,宁雪飞心里不禁冷笑,消息如此灵通,信雅她们昨日才
回来,今日就打听到了风声,可见他们对信雅有多么“穷追不舍”。
“信雅到底如何,太子与太子妃不是该最为清楚,不然消息何以如此灵通,这么快就得知信雅回来的小心,真是对信雅关心的很。”
宁雪飞冷冷的盯着历月凡,呵呵,自己做了什么事,还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如此虚伪可有考虑过他人的感受。
“睿王妃哪里话,信雅与本宫虽然非亲非故,但理应还是该关心的。这不,还和殿下带来了些补身体的药材,就盼着信雅能够快些恢复过来。”
历月凡惺惺作态的频频叹气,目光不断向宁雪飞身后望去,却没看到信雅的身影。
她的神情被宁雪飞尽收眼底,心里对她越发唾弃,别说那药有问题,就是没有问题,宁雪飞都绝不会把这些用在信雅身上。
“睿王府不缺名贵的药材,不是什么补药都能给人吃的,生在历家的太子妃难道连这点都不知道吗?如今的历家是得有多堕落。”
宁雪飞嗤笑一声,她嘲讽的语气如一把刀刺进历月凡心底。历家在历正文的经营下如日中天,到了历月凡手里却一落千丈。
她有经商头脑没错,可历家的长老,除了与她一起设计陷害死历正文的长老向着历月凡之外,历家的人并不怎么承认历月凡这个家主。
让她坐上家主之位,不过是因为在宗家,只剩她这一位后代,不得已才让她继承家主之位。加上不明势力的打压和历家人的不待见,历月凡就是有天大的本领都没有办法把历家带的风生水起。
“这么说倒像是睿王妃很了解历家似的,本宫做的怎样,容不得你一个外人来评说,不过是只会靠着男人罢了。”
历月凡的话让宁雪飞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靠着男人做什么了?说的像她不是那么一回事似的,没有太子的扶持,她坐的上家主之位?
“她还有一个可以靠的过的男人,而你不过是为了名利地位连自己的婚姻都可以贡献出去的可怜虫。”
琉王对历月凡就没过好脸色,上次他在她脸上那一刀可不轻,伤口居然恢复的了无痕迹,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他可不介意划的深一些。
宁雪飞的地位不好反驳历月凡,可不代表所有人都不能。
人人都说历月凡为人狠戾,手段狠毒非常,在历家的经营上把杀伐果断的作风发挥的淋漓尽致。
可在琉王看来怎么没那一回事?他看到的不过是个丑陋无比,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小丑罢了。
历家之事琉王不知道多少,但历正文与他私底下有些交情,虽说话不多,上回他们见面的时候,历正文的身子骨还很硬朗,怎么可能好端端的人没了。
就历正文的内力和武功而言,一般人绝对比不过,说是刺杀未免有些勉强。
而历家内定的继承人在不久之后死去,与历香寒有关系的人,不是失踪,就是莫名其妙的死了
,就连历月凡父亲的死都太过蹊跷。
听说历月凡在历正文和父亲的葬礼上哭的天地都要为之动容,加上太子的支持,家族长老便把家主信印交给了她。
历月凡和太子素无交集,以太子的性子,怎会去帮一个自己素不相识的人,就是吃饱了撑着没事情做也断然不会如此。
由此可见,历府风云突变太子多少插手其中,两个人为了地位可以嫁或者娶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人,真是臭味相同,天底下怕是再没有比他们还般配的人。
历月凡好了伤疤忘了疼,从不知收敛些自己狂妄自大的性格,不过在琉王面前,她可不敢再那么放肆。
人不是坚不可摧的,琉王并不觉得宁雪飞依靠睿王是不好的事情,最可悲的是当你不堪一击,需要人对你给予关心和照顾时,才发现你的身边空无一人。
宁雪飞与睿王的婚姻是幸福的,他们惺惺相惜,互相扶持,睿王没了宁雪飞,多半会疯掉。
而没有人会因为历月凡的死伤感到伤心,她亲手把身边的人从她身边远离,如今她那些所谓的朋友,不过都是些趋炎附势之人,哪有真情可言。
“琉王的断论本宫可不认同,本宫与太子妃是真心相爱才会定下婚约喜结连理。况且我俩今日不过是想来探望信雅公主,琉王何以恶言相向。”
太子言辞凿凿的的替历月凡站出来,把她挡在身后,一副怕琉王要对历月凡做什么的神情。
宁雪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脸皮怎么厚到这等地步,她可看不出他们之间有什么夫妻之情。
睿王府的人宁雪飞信得过,信雅毕竟是亡国公主,假若可以此生他们都不想让众人知道信雅尚在人世,众所周知对她来说可不是好事。
既然不是睿王府的人,更不可能是撷红楼的人,他们根本不知信雅是什么身份。相思还看得出来,其他人压根发现不了什么端倪。
可见太子的人一直在皇城周围和内部徘徊着,就等着有朝一日找到信雅,将其灭口。
把自个的司马昭之心说的如此含蓄,真是让人佩服太子不要脸的能力。
“自从临安国被攻陷后,我等人再没有见过信雅,两位来错地方了。方才之所以那么说,不过起为了挖苦太子妃两句罢了,请回吧。”
历月凡说送药来的时候,宁雪飞就该一口咬定信雅不在睿王府,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够愚蠢。
不过她死活不愿意承认信雅已经回来的事实,太子他们也无法拿宁雪飞怎么样,难不成还要带人搜府么,真是让人拭目以待啊。
“睿王妃可不要开玩笑,信雅公主分明就在睿王府,为何要抵死不认呢,莫不是你们想对信雅公主做什么?”
历月凡狐疑的眼神看向宁雪飞等人,会演如宁雪飞都在心里为历月凡鼓掌,对碟下筷,扮猪吃老虎这招真是玩的不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