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穆的眼神有些躲闪,半会儿才回应她,
“朕不想再提起这个人,还是说说,你怎么突然想起煮这青梅酒了?”
“人都说,青梅煮酒论英雄,臣妾也就是好奇,所以想煮煮看。”
夜穆点点头,“那你倒是说说,我大元朝,若是论英雄,当是谁人?”
她想了想,才对上夜穆的眸子,
“臣妾觉得大元若论英雄,有两人,一人是皇上。皇上当年带领义军,只破宫门,斩杀前朝皇帝,立新朝,复新都。若是说到大元的第一英雄那便是皇上了。”
老皇上,原谅我这么说你,我相信你一定明白我都在口是心非。
“哦,那第二个是谁?”
“第二个,当数辰王爷。不对,应该是大将军。臣妾听闻,辰王爷虽是大元的王爷,但是他更愿意世人称他为大将军。大将军骁勇善战,铁骨铮铮,从上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平生只见过他流血,未曾见他流泪。为大元江山立下汗马功劳,所以称大将军为一英雄,实至名归。”
她说的认真,夜穆却笑了,
“看你的样子,似乎很喜欢大将军。”
她这才惊觉,巧笑倩兮,
“臣妾喜欢大将军,喜欢吕布,喜欢张辽,臣妾可以喜欢很多人,却只是爱着皇上一个人。”
她巧言应对,头微微低下,像是少女吐露了心思,羞涩难当。而夜穆听到这话,却用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朕之前怎么不觉得你如此能辨,不过你喜欢的人一个是我大元第一大将军,一个是三国第一猛将,一个是一战而威震江东的名将,看来你喜欢的都是武将。”
夜穆说着缓缓站起身来,她的下巴被挑起,也只能配合着缓缓站起身来,被夜穆牵引着离开了凳子,
“那你怎么会爱上朕了?”
一句话,一用力,她已经被夜穆拉到了身前一只手揽在她的腰间,另一只手依然挑着她的下巴,与他对视,不得移动。
“因为,臣妾更喜欢能文能武的人,数大元江山,只有皇上能对得起这四个字。”
“是吗?”
“臣妾无半点虚言。”
“那朕今天就冲这四个字,好好嘉奖你。”
说罢,她身子一轻,已经被夜穆抱在了怀里,径直往里屋去。李公公,小路小青小张识趣的退出了房间。
天阳宫里,很快灯灭声起,只是不知多久过去,黑暗里有人问了一句,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是臣妾今日不小心摔下了床,打破了杯子,划到了手。”
“哦,你还摔下了床,就像那次你将朕踢下了床吗?”
“臣妾哪有?”
“没有,嗯?”
“有,有,皇上,您,您轻些。”
第二日清晨,她从睡梦中醒来,夜穆已经不在身边,不过床榻上留下了一块出宫令牌。她拿下令牌,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令小路准备了热水,清洗干净后没有用膳便出了宫。
走出宫门的那一刻,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身后不远处的阁楼之上,着明黄色衣裳的男子沉声问道,
“朕叫你安排的人都准备好了吗?”
“皇上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
出了宫门,走出不远,她便招了一辆马车,让马车往宁府而去。到了宁府门前,她将一只簪子直接给了车夫,便跳下马,刚一下马,守在门口的侍从便认出了她。
“小姐,小姐”
欢欢喜喜的跑了下来围在她的身边,
“小姐,真的是小姐”“我马上去告诉老爷和香儿。”
有侍从说着已经跑开了,
“小姐,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叫您贵人了。”“对啊对啊,快,行礼。”
说着一群人就要跪下去,她忙说道,
“行什么礼啊,我偷偷出来的,起身,都起身。”
“啊?”
一群侍从吃惊的看着她,“小姐,这偷溜出宫,是死罪吧。”
看着大伙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她得逞的一笑,
“我骗你们的,”
“哎”一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们不要行什么大礼,跟以前一样就行了,否则,我还吓你们。”
“知道了小姐”“知道了”“就是以后再也不能拦着小姐不让小姐出门了。”
“哈哈,”她爽朗一笑,“看你们以后谁还敢拦我。”
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一阵杀猪般的声音,
“啊啊,小姐,真的是小姐,小姐我来了。”
接着这头猪便扑了上来,她见势,后退一步,扒了一个侍从挡在身前,某头猪便抱上了侍从,侍从咯吱咯吱的笑着,
“怎么是你啊?”
反应过来后,香儿将侍从往身边一推,终于对上了她。
“小姐,你一回来就欺负香儿。”
她笑着就要说话,这个时候宁国邦和叶菊也走了过来,
“父亲,二娘。”
宁国邦点点头,叶菊因为这二娘有微微不高兴,转而叶菊和宁国邦好像就要跪下来行礼,她立即上前托住宁国邦,
“父亲,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我是你们的女儿,又是微服出宫,什么都不用。”
叶菊却蹩脚的说了句,“你现在好歹也是个贵人了,我们跪你一下也没什么,”
她横了一眼叶菊,对宁国邦说道,
“父亲,我这次出宫,主要是有一件事情想跟您商量,我们进去说吧。”
宁国邦点点头,“也好。”
于是她搀着宁国邦,叶菊别扭的走在一旁,身后跟着乐着的香儿,进了府。
进了大厅,香儿便高兴的为她和宁国邦倒着茶,喝完茶她便对香儿说道,
“香儿你先出去等我。”
宁国邦这个时候却说道,“有什么事,还是在我的书房去说吧。”
她转念一想,这大厅的确容易走风,
“好,父亲。”
于是两个人转到了书房,她关上门,香儿在门外守着,叶菊被宁国邦打发走了。
“父亲,其实我这次来是为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宁国邦打断了,
“骄阳,你先告诉我,皇上他对你好吗,你们之间发生关系了吗?”
额,被当父亲的人,这么一问,她的脸红了,毕竟这种事情……
“皇上对我,还不错吧,出宫前我们还,那个了。”
那边宁国邦这才点点头,“骄阳,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你之前进宫前做的哪些事,就是为了接近皇上吧?”
她这世的父亲,果然看得透彻,明白她的用意,事到如今她也不必再隐瞒,点了点头。
“可是为父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进宫,非得接近皇上了?你是宁府的大小姐,我们什么没有,别人进宫也许是为了荣华富贵,可是这些你都有,你为什么还……”
说道这里,宁国邦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父亲,我知道我们什么都不缺,但是我之所以还进宫,是因为,是因为骄阳仰慕皇上,觉得只有皇上才能做骄阳的丈夫,骄阳好高骛远,让父亲操心了。”
对不起,除了这么说,我不知道该如何向您解释,我知道我如果说出实情,那么诡异的事情,您也一定接受不了的。
“原来是因为这个,看来,是天意啊,天意如此。”
宁国邦无奈的喃喃,接而道,
“骄阳,你知道我之前为什么急着要将你嫁出去吗?而且还是嫁给宋禀,”
她摇摇头,有些她明白,有些她不明白,不如听父亲自己全部说出来,
“因为在你很小的时候,就有一名道士曾言,说你这一生有一劫,乃凤凰劫。若是你嫁给了普通人,这一劫便算躲过了,若是嫁给了君主,这一劫便算撞上去了。此劫无解,你当祸国啊,所以那日我才会将你急着嫁出去啊。但是我又怕你若是嫁给了个普通人,凭着你的劫数,这人崛起了,自己成了君主。所以我就想倒不如先将你嫁给一个结巴,有腿疾的人,古往今来,还没有这种人称帝的。而宋禀那孩子他父母都是我们宁家米行分行的人,我跟他们父母熟识,你先嫁给他,夺过皇上那一劫,我也算是放心了。可是没想到,最后还是,这是命数啊,我现在看清了,阻挡不了的。”
原来,宁骄阳还有这么一回事。不过那道士还真是厉害,她的确是要坏夜穆的江山的。但是眼前看着宁国邦一脸无奈和同心的样子,她看不下去,
“父亲,这道士的话怎么能信了,你放心吧,你女儿就是一个小小的贵人,凤凰劫是只有那坐了凤凰宝座的人才能乱,我爬不到那个位置了。就算爬到了,那也不一定是劫啊,反正我现在也嫁了,往好处想也是想,往坏处想也是想,您就往好处想嘛。未来怎么样,就交给未来好了。”
“你说的也对,不想了不想了,对了你说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要与我商量?皇上怎么轻易就让你出了宫了?”
“哦,是这样的……”
于是,她便将昨日她在御书房与夜穆的一番话,一五一十的全说给了宁国邦听,宁国邦听完,直接站起了身子,
“你说什么?立下了军令状?骄阳,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也站了起来,“父亲,你,你先别激动,我知道意味着什么,军罚处置嘛。”
宁国邦却是急了,
“你只知道军罚处置,但是你知道这宫里的女子若是按军罚处置,可是,可是要发配到军营做军妓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