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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意思是,尚静在受到刺激时,会带有自虐的倾向?”裴尔凡了解她的那段过往,但并不了解伊父所说的这些事情。

“也不能这么说。应该是不争馒头争口气的心态。”伊父笑着说,“尚静自小就很聪明,但在学习上,成绩一直平平,不上不下。老师们总是说她没有认真听讲吧,向她提问时,她都能回答;说她认真听讲吧,一节课至少有二十分钟在睡觉或是做其他的事。她有说过,初中时,就算没有受到刺激,也会在中考时,考个好学校去读高中,但可能不会考得那么好,必定一个平日里学习并不好的学生一下子考得太好了,别人会怀疑是作弊;后来出了事,她说那时,在她的内心里想的是要打败他们,于是在中考时发挥正常水平。不过,她说她在最后一堂考试时,忽然间觉得这样争也没什么意思,按着她那时已经做的答题,上一所好的高中已经是没有问题了,所以又在最后一门考试时,放水了。”

“不过,放假后,她不出去玩,不是因为还在刺激中,而是懒得出去玩。推开所有的同学聚会,也断了所有的联系,把自己关在家里学习——对于这点,她说那时的心态还是有些赌气。后来,我和她细细地谈过,把道理给她说了,她说她明白了,然后上了高中后,又恢复了中考前一般的模样。我也问过她为何要隐藏自己的实力,她的回答是:当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太累了,当老师眼中的坏学生也很累,不好不坏的学生是最安全也是最自由的。但我觉得,初中时事,她用了近十年的时间来真正想明白,从死角里走了出来。”

“所以,对于她再次谈感情,我也是十分留心,怕她再次走入死角。”

伊父看了裴尔凡一眼,然后又转头,“我能感觉,这次她对你是用了心的,所以,我希望你能珍惜她的一片心,如果……我说如果,你负了她,只怕她这一生也就这么毁了,并不是说她会去做什么激烈的事,而是会有一种看破红尘的心态,一辈子再也不会谈感情。如果你们哪天不和了,你可以直接地对她说,她不是一个情绪化的人,她可以慢慢地听你把话说完,然后做出判断,也许还会笑着和你说,“我们还是朋友”,然后你们也许还真的可以是朋友;如果你在她的身后来了温柔的一刀,她也许还是会笑着说和你做朋友,但……你也许知道这十年来,她和方絮是怎么过来的!”

见裴尔凡沉默着,伊父笑了笑,说:“你会不会觉得尚静这种人很可怕?太过于钻牛角尖,也太过于……”

“不会!”裴尔凡开口了,满是坚定,“她只是很认真,认真地对待每一个她认为值得对待的人。”

“呵呵,小子,你知道就好!”伊父会心地微笑,“如果你们产生了误会,你去给她好好解释,她不是讲理的人,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她会听你说的。”

“我会的。伯父,谢谢你,让我知道她的过去。”裴尔凡微笑着。

“傻小子,我还是为了我女儿啊!”伊父叹息地笑着,谁说知女莫若母?其实在伊家,真正了解伊尚静的,是伊父。

可恰天下父母心!裴尔凡感叹着。忽然想到自家父母,裴尔凡轻轻一笑,从小,自己就比同年的孩子成熟,就连上学,也是提前了两年,十岁时,得知父亲的心血管有硬化的倾向,然后医生说不能太劳累了,所以,那时就下定决心,长大后,要接老爸的班,让他安心地生活。不过,老爸却不怎么同意自己的做法,说年轻人就要安心过年轻人应有的生活,如果不是因为今年老爸的病又犯了,也不会让自己的这么快接手公司。

“走吧,进去看看她们。”伊父站起身,拍了拍裴尔凡的肩膀。

“谈完啦!”当伊父和裴尔凡进病房时,伊母不冷不淡地来了一句。

“嗯,老婆,我们要不要先出去买点东西来吃吃?”伊父笑着说,“我肚子有点饿了。”

伊母明白伊父的意思:“好吧。”然后又对裴尔凡说,“小子,我女儿,你看帮我看着,过一会儿我就回来。”

裴尔凡心中轻笑,尚静又不会跑了,她也不用这么严肃吧!“好,伯母,如果尚静醒了,我会通知伯父伯母的。”裴尔凡也回答得一本正经。

伊父伊母离去,病房里,只有躺在床上打着点滴睡觉的伊尚感静和守在病床边的裴尔凡。

“尚静,对不起!”裴尔凡握着伊尚静没有打滴的那只手,放到自己的唇边,轻吻,然后放到自己的脸旁,“今晚真的对不起!”

“不过,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背叛你!今晚你所看到的,只是一个意外,真的,只是一个意外!”裴尔凡细细地诉说着,就算知道现在伊尚静并不能听见他在说什么,但还是很温柔很温柔地说着。

“今天并不是我有意有丢下你不顾的,而是 ……”

早上,裴尔凡正同伊尚感静说话时,手机响起,一看来电,是冯美娴的。对于冯美娴,裴尔凡早已谈不上爱或不爱了,只当她是学妹,当她是一般的同学而已。但不知为何,不想当着伊尚静的面接冯美娴的电话,或许是怕伊尚静知道是冯美娴打来的,会有所不安—— 她曾经误会过两人的关系。

接通电话,冯美娴说她回国了,刚出机场,钱包就被抢了,手机也被抢了。她借了别人的手机打电话,因为只记得裴尔凡的,所以便打来了。

裴尔凡知道后,想着冯美娴独自一人回国,也没个什么朋友亲人的,又身无分文。在给伊尚静说了句有事外出后,就开了车,到机场去接冯美娴。

然后先去报了案,再把她安排到饭店里。本想着把她安排好后,就回家的,可是冯美娴却说,行礼箱在下飞机时,拿错了。于是,裴尔凡再次带她回了机场换行礼。只是回机场时,她的行礼箱已被人带走了,又去机场查找是哪位拿走了行礼,再联系那人换回行礼时,已经是下午了。才想着伊尚静这会子应该还在自己的家里!把冯美娴送回饭店后,冯美娴却在裴尔凡坐在车里的副驾驶座上开始低声哭泣,然后越哭越大声,至后来,直接扑倒在裴尔凡的怀里哭泣。

那时的裴尔凡,怎么可能丢下她离去。只好带着冯美娴先去吃晚饭,只是在饭桌上,裴尔凡发现了一件事。

“尔凡,我失恋了。”餐桌前的冯美娴,看着满桌的饭菜,然后越过那些饭菜,直直地盯着裴尔凡,幽幽地说。

“嗯。所以,你才回国了来度假?”裴尔凡不紧不慢地说着,本想着给伊尚静打电话时,可每当拿着电话要拨打时,冯美娴就像幽灵一样,缠了上来,说着不着边的话。现在这会子,已经近六点了,不知伊尚静回家了没有。

“不是的!我的恋人一直都在中国!”冯美娴还是直直地看着裴尔凡,眼里几分柔情,“尔凡,你是知道我所说的恋人是谁的!”

“嗯?你的事,我怎么会知道?”裴尔凡只顾着想自己的事,也没注意冯美娴的眼神变化和语气的变化,更没有深思她话中的意思。

“尔凡.我们重新开始吧!”冯美娴情真意切地说着,然后坐到裴尔凡的身边,伸手抓住裴尔凡的手,“这么多年了,我觉得我最喜欢的人,还是你。”

“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裴尔凡这才发现冯美娴的不对劲,收回自己的的手,一脸严肃地说,“美娴,我们的事,已经成为过去了,我们之间,是真的不可能了!”

“你说谎!”冯美娴忽然间变了脸色,但很快又镇定下来,“我知道的,一直以来,你都没有固定的女朋友,身边也没有什么女人,而且以前和你有来往的女人来看,她们和我都有几分相似,你是在透过她们看我,对吗?

你的心中,还是有我的,对吗?”

“当然相似,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裴尔凡忽然间想起冯美娴缠人的能力,就不得不怀疑今天所有的事,是不是为了现在的几句话?还有,她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是不是有透过什么渠道在调查自己?但还是好声好气地说,“美娴,你真的多想了,我们真的是不可能的了。何况我已经找到了我最为爱的人。”

“你是不是还记着当年的事?当年那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冯美娴急得快哭出来了。

“我一直都知道不是你做的。”裴尔凡淡淡地说着,当年高三时,裴尔凡曾帮老师送月考题,放在教室课桌里的试题掉了一袋,导致试题泄露,学校里追究责任时,找到裴尔凡,本想给个严重处分的,但考虑裴尔凡的成绩和平时的品德表现,只是在口头上警告了下而已。而后来,经同学们回忆,当天,到裴尔凡的课桌那里找过东西的,只有读高二的冯美娴。“我那时,只不过顺水推舟和你分了罢了!”

“为什么?”冯美娴惊呼,一直以来,裴尔凡当年和自己的分手,只是因为那件事。

“不为什么!只是两人和不来罢了!”裴尔凡显然不愿意再提起,淡淡地说着。

“怎么会和不来?一直以来,我们不都是好好的吗?而那时的大家都分认我们是最为绝配的一对!”

“你真想知道?”裴尔凡知道今天如果不说个所以然出来,自己的是休想脱身了,“那我就告诉你吧!你的话很多,特别是当我须要安静的时候,你总是吵着;当我思考问题时,你要我陪你出去玩!你永远以自我为中心,不理会他人的想法,也不会看人脸色;又喜欢炫耀,有时还有小姐脾气,没有耐心……”

“但是,正是因为我的这种精神,你当年才和我在一想的啊!”

“是因为你倒追太辛苦了,而那时我只是觉得你很有活力,但后来了解你后,我才知道你并不适合我。”裴尔凡还是淡淡地说着,“这些都是以前的事了,说来也没有用了,不过,希望你可以改变一下你自己,或许会更讨人喜欢。”

“我改了,你还会喜欢我吗?”冯美娴咬着唇,半晌才说。

“不会!因为我已经有所爱的人了。”裴尔凡淡淡一笑,却很温雅和暖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冯美娴努力地咬着唇,不让自己爆发。“你说的人,就是你的秘书吧,那个叫伊尚静的老女人!”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是的。”裴尔凡也不回避。

“哼!我想,她才是真正地背叛你!她的心机很深,她做了什么事,只怕你也不知道吧!”冯美娴从包里掏出一袋照片,丢在裴尔凡的面前,“你自己看!”

裴尔凡扫视了一眼那些照片,全都是伊尚静和史辘的照片,只不过,内容是那日尚静史辘相亲时的照片,不过,还有向张则是他们亲吻的照片。细看其中的背景,是公司里的楼道,因为上面有着翡华的特殊标记。细细算来,应该是那日伊尚静对自己发火的那天。

“你是什么意思?”裴尔凡不动声色,只是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的这些照片。“这些照片又是从哪里来的?”

“我自有我的来处!”冯美娴没有说,那只是某天清晨,收到的国际快递。“你看吧,她在背着你,和其他的男人乱来!”

“呵,你想表达什么?”

“尔凡,把她甩掉,我们重新开始怎么样?我决不会跟别的男人扯不清,道不明的!”冯美娴依了向裴尔凡的怀里。

“好了!”裴尔凡猛地起身,让冯美娴差一点摔在地上,“其实这些事,我也知道,而且,发生这些事时,尚静还不是我的女朋友,我无权过问她和谁有来往。不过,如果要说到她会和别的男人扯不清,这点我还不用担心——她对感情上的洁癖比任何人还要强。”

“我才不信!如果真如你说的,她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甩了那个男的,投向你的怀抱?!我看她根本就是水性扬花!”冯美娴有些站不住脚地吼着,因为她内心也知道,从对伊尚静调查的资料来看,她几乎从来没有和什么异性来往过密,甚至从高中到大学,连男友也没有交过一个!而照片里的那个男人,似乎只是一位被拒绝的追求者。”你闭嘴!”裴尔凡冷下了脸,冷声着说,“你根本没有这个资格说她!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当年高中时,你在同我交往时,一直同你们班里的两位男生来往很密切!所以,分手后,很快就有了新的恋情。如果说今天你怎么会来,我猜,应该是你的内心有所不甘吧,当年自己没办法得到的东西,现在就快成为别人的了!”

冯美娴脸色一白,这分心态是有占几分,因为裴尔凡真的是一个很亮眼的人,就算后来和其他的男人交往,始终觉得,最配自己的,还是裴尔凡。见裴尔凡要离去,冯美娴三步并两步,跑上去抱着裴尔凡,边哭边说:“尔凡,再陪我一晚吧,最后一晚,以后,我再也不回来了,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回来的人了。”见裴尔凡不为所动,继续说,“就当是你当年因一个很差劲的理由分手的补偿,你知道吗?因为那件事,我被很多同学看不起,说我敢做不敢当,而我的心里,也一直有了阴影……”

“好吧!你想要去哪里?”裴尔凡松口了,当年的事,自己也有过分的地方,明明知道不是她做的,却用这个理由分手,不过,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一直想提分手,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一般的理由,根本难不到她,她会更加粘紧不放。

于是,他们所选择的酒吧,而恰好,伊尚静也所在那家酒吧。酒吧里,冯美娴想用最后一招,以美色诱惑裴尔凡。对于自身的美,冯美娴很自信,因为一直以来,她都是校花一级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