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岿《最后的党项》上部七十五,真正的铁胎弓,横空出世了
红炉那边,郭娃子.高狗蛋.刘羊换和郝驴子几个人,正带领着村里和他们年龄仿佛的另外两三个人,手忙脚乱地准备铸造诸如犁铧子啊,铁锅啊,铁壶啊一些用具。
李保山赶忙上去和几位叔叔打招呼,问候了一声。原来他们都是半个小时多之前就各自从家里来到这里,准备赶在这一炉放铁水之前,做好接铁水的准备,铸造一些生活和生产用具。
几个叔叔七嘴八舌的和李保山 说,让他赶紧去河槽西面的那个杂物仓库吧。他大他们正在那边忙乎事情呢。让他回来以后去那边呢。
李保山示意郭娃子叔叔撤到一边,和他说几句话。
郭娃子赶紧把手头的活计交给身边的其他人,跟着李保山走到红炉三四丈以外。
李保山说:“我看到老家来的那些人,好多已经起来了,在厨房里忙里忙外就有很多帮厨的。可是咱们这边红炉上没有一个帮忙的,烧焦炼铁那边只有几个拉风箱的……是不是,应该把那些人调到这边给你们帮忙烧焦啊,炼铁啊,打铁啊铸造啊……据我所知,老家的那些人好多都懂得炼铁和打铁啊。”
郭娃子说:“保山,这方面的事情,究竟该怎么做?私下里你赶紧和你大合计一下,看看下一步怎么安排吧。昨天下午到刚才,私下里只要一有空,我们几个老弟兄包括你大哥二哥,我们就在探讨相关的内容了。你说的一点没错,老家那些人都是多面手,所有你说的这些行道,包括木匠皮匠毛匠都不是外行,让他们加入进来肯定能迅速地提高产量,甚至质量。但是……多数人不同意他们掺合到我们烧焦和炼铁方面,只想让他们赶紧给我们做那些木匠皮匠和毛匠的活计。听说昨天后半夜,老家那些人不知道来了多少人,要帮着大家干这干那,都让人们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和借口打发了,只留下了一些看上去老实巴交力气大的给拉风箱。就是刚才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还有老家好几拨人,上来和我们说要给大家帮忙,也都被大家打发走了。只有拉风箱,这纯粹是一个力气活,与技术没有关系,才把他们留下拉风箱了。大家从心底里对他们不放心,总认为怕他们人多力量大,学会这些东西参了我们的行。”
李保山无言的望着郭娃子叔叔。他知道,表面上听上去郭娃子叔叔把话说的很客观,只是说,这是大家的意思,并没有表达他的意思,实际上李保山能听出来,所谓大家的意思,其实也是他的意思。
郭娃子继续说:“其实不瞒你说,保山,包括我也有这种想法。尽管老家来的这些人好多人都是我们这样那样的亲戚,但是我们也不想轻飘飘的让他们把这些技术掌握了,把我们行参了!”郭娃子终于还是憋不住,说出了自己的内心想法。
李保山不由自主的哦了一声 。这时他想到,烧焦和炼铁方面的技术,是不是要对老家这些人封锁,或者封锁到什么程度,如何对老家这些人既要信任和重用,又要相信他们等等事情,是一个比较难以掌握的尺度,也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这决定着下一步他们野驼山的坐地户和昨天移民来的这些老家人,包括下一拨移民来的人,是不是能够真正地团结在一起,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块使的一个关键的关键。这个问题解决了,其他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不好,那么这边的人不管对老家的人多么热情,下一步给他们多少粮食肉食和土地,也绝对难以消除老家人和他们这边人内心里真正的隔阂。而这个隔阂到了一定的时候,可能就会酝酿成刻骨铭心的仇恨。
许多事情一再的证明,李保山在一些关键的大是大非面前,能够随时随地迅速的把一些关键事情想得那么通透,懂得其中的厉害,也知道解决的办法。正像李满粮说的,李保山的厉害不是他的功夫,是他的头脑。
李保山返身来到炼铁炉上,与大哥和其他人打了一声招呼,他特别和老家那几个拉风箱的问候了几句好之后,就跨过西河槽来,到了西面河槽畔。这里,这几年村集体陆陆续续盖起来一个又一个大库房。里面除了存放着村集体满满当当的各种粮食,就是村集体各种农用具,还堆满了村集体的羊皮羊毛啊,还有各种杂物等。也有一部分牛皮马皮,但是相对来说牛皮马皮的数量要少得多。这些库房外面,码放了村集体一垛又一垛玉米棒。整个这个库房群落的西南,又是村集体一个又一个的牲口棚圈。
这个时候外面已经大天亮了。
老远,还没有进入靠近他这里一个敞开门的大库房的时候,李保山就听到里面叮叮咣咣和哧啦哧啦好几种声音,混杂着传了出来。其他距离这边稍远的另外几个敞开大门的库房里,也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说明这个库房和那几个库房里,已经有人在热火朝天的干活了。
李保山来到库房大门口的时候,赫然发现里面已经有好几个人在忙乱着呢。其中二爹李昆宝和两个哥哥李满金和李满银,正在各管各用一把锯子锯着一根根榆木。而父亲和韩骡驹叔叔正坐在地下的一张羊皮上,每人左臂弯里有一把铁胎弓,右手拿着一块油石,正在蘸着水,来回打磨着铁胎弓的各个角角落落。
李保山又吃惊又高兴的问候着大家好,正想和父亲问起关于铁胎弓方面的事情,父亲就给他说,不到4点的时候他就担心着炼铁和红炉上的事情,起来要过这边帮忙。可是……
旁边正在锯一块榆木的李昆宝,返回身来笑着对李保山说:“你大悄悄的起来穿衣服的时候,我也醒了。其实那会儿我也睡不住了。既然我们已经来到了野驼山,从此以后就变成了野驼山大队的人,哪能看着你们这么辛苦半夜三更干这干那,我们只当着一个戚人呢。何况我们昨天来的这些老家人们,除了极个别上了年岁的人,其他又没灾没病,看上去一个个瘦得像猴,其实什么原因也没有,就是因为饿,吃不饱肚子的原因。昨天下午和晚上,左一顿又一顿吃喝,尤其是晚上吃的狼肉啊喝的狼肠肚汤啊,太神奇了,让我们总感觉到好像是因为吃了这些东西的原因,身上有了很大的力气似的。哪能睡着呢?”
李保山说:“狼肉和狼肠肚汤,就是身体大补的东西。”
李昆宝说:“就在我和你大准备起的时候,你大哥二哥也醒了。哎,那么干脆一起起来,就一起来这边,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吧!”
这个时候,李满金和李满银也给李保山说,真的好像就是因为吃了昨天的狼肉和喝了狼肠肚汤,他们感觉到特别精神,哪能睡着呢?
李保山对着二爹李昆宝和俩个哥哥说:“你们辛苦了,所有从野驼山老家迁移过来的这些人们,如果都要像你们这样,那么咱们野驼山大队马上就富裕起来了。”
李昆玉对李保山说:“三子,那是肯定的!你移民的这个决定太正确了,你还不知道吧?西面那几个库房里,老家的好多人,都在那边忙活着木匠皮匠和毛匠的活计了!”
李昆玉又给李保山补充说,就在那会儿他们来到库房这边准备干活的时候,从饲养院那些简易的毛毡蒙古包,向这边涌来一大批老家的人,说他们早就睡不着了,想起来给大家帮忙干活儿。他知道老家的这些人们都是干铁匠.木匠.毛将和皮匠活计的行家里里手,为此他和老二李昆宝就安排让樊银锁和鄂三带领着大家,去旁边几个大库房做木匠.毛将和皮匠活计去了。
这时,李昆宝临时停住手中的活计来到李保山身边,笑呵呵地说:“三子你不知道,我们这次从老家来的时候,那些驴背和马背上除了骑了一些实在走不动路的老人孩子,多数的驴背和马背上驮着的那些鼓鼓囊囊的东西,主要是我们在老家干铁匠.木匠.毛将和皮匠活计的一些主要工具。我们知道,只要喘一口气,就不能把这些东西丢了。不管是在什么环境下生存,铁匠.木匠.毛匠和皮匠活计都是我们生存和生活方面必不可少的。尤其我们听訾金旺和蔡八说,野驼山有那么多好木材,羊皮羊毛,马皮牛皮那么多,还有山里的铁矿石煤炭有那么多,我们就更不能丢下这些家具了。这些手头工具和我们的命运是息息相关的。”
李保山说:“二爹,这方面你们可是想的太周到了,你们把我们没有考虑的事情都提前替我们考虑到了。我们下一步准备耕种大片大片的土地,没有这些工具做农用具怎么干活?”
李昆宝说:“一方面,我们确实是这样想的,还有訾金旺和蔡八回去说,在他们临走的时候,你大也给他嘱咐,回到老家通知移民来这里的人,什么丢了都可以,唯独不能把这些工具丢了,这也是我们这次带工具的一个原因。”
李保山说:“太好了!”
李昆宝说:“按照你大和我的说法,南海子和北海子要耕种那么多土地,需要的犁耧耙杖,锹.镐.锄头和配套的把子,牛轭木,马夹套,各种各样的东西用的太多太多了。 那会儿从你们家刚来到这里,你大给我打开几个库房让我看了现有的那些用具,我初步预估了一下,现有的这些农用具,少的实在是有些可怜,和下一步我们要耕种的土地太不匹配了。”
李保山说:“二爹,你和我大哥二哥都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你们肯定知道该怎么安排了。”
这个时候,李满金和李满银也各自将手中的活计停住,凑到李保山身边,父子三人彼此补充着,叽叽喳喳就像献宝一样给李保山说,他们父子三人准备从今天开始,如何安排让老家来的这些人们,帮助村里迅速的做犁耧耙杖,锹把镐把锄头把,牛轭木,马夹套等农具。还有驴马的笼套,马嚼子,马拉套脖子上最重要的护具“套应子”.马鞍子和“后座套”,套绳,包括犁耧耙杖上用到的各种皮绳子,都准备迅速的安排下去让人们开始做了。
李保山说:“那么就辛苦二爹和大哥二哥了。”
李昆宝父子三人争抢着说,不需要谢不谢的,都是给自己家干,何况他们父子几人真的都是干这些方面的行家里手,只要有他们参与来做这些方面的事情,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就让他放心好了,保证到时候给做的妥妥贴贴的。只是要做那么多皮活,目前这点牛皮马皮差的太多了。
李保山说:“二爹和大哥二哥,这方面你们倒是放心,距离这里一百几十里的山北大草原,牛皮马皮不知道有多少,差不多快到了一种堆积如山的地步了,你们想要多少我能给你们弄回多少来。问题是,这个季节一下子弄回那么多生马皮生牛皮,不好好沤一下皮子,怎么能做成各种皮活呢?”
闻听此言,李昆宝.李满金和李满银差不多同时对着李保山狡黠地笑了一下,还是李昆宝带头,还略微压低了一些声音说:“保山,这你就不懂了,按常规的做法,各种皮子在准备做皮活之前,一定要在夏天那些臭水糖啊,或者是各种酸汤里沤一段时间才能做各种皮活儿。可是,后来我们在做皮活的过程中,早已经摸索出了一套可以省时省力的办法。这可是我们的绝活了,一般是不向外面传授的。但是来了野驼山,为了需要,我们也不得不教大家这么做了。”
李保山说:“二爹,只要你们能方便做,我马上就给你们弄回大量马皮牛皮来,而且绝对是那种上好的马皮和牛皮。”
李昆宝父子三人还给李保山说,刚才他进来的时候,看到他们三个人手里忙活做着的那些榆木活计,分别都是犁耧耙杖,牛轭木,马夹套农具的标准样板。他们还要做马鞍子和车辕木,还有车轴的一些标准样板。要不然让老家的那些人们没法做啊,毕竟他们都不是专业的木匠。有这个样板,老家的那些在自己家经常做这些活计的人们,再做起来就轻松愉快了。
二爹和大哥二哥叽叽喳喳,还略带一点炫耀的给李保山说,有野驼山里的榆木啊,桦木啊,桑木啊,柞木和松柏木这些好木头,任何一样农用具和家庭用具,他们都可以做出来。在老家,可惜了,就连一点点好木头都没有,这几年榆钱钱就不要说了,连榆树叶子和榆树皮都让人们吃光了,榆树自然也被人们砍光了,想找一点榆木都难上加难,可是野驼山里现在有那么多好木头啊。
李保山发现,这父子三人说话的口气和神情,以及说话的内容,就像是提前编排好了似的,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李保山说:“二爹和大哥二哥,野驼山究竟有多少种树木?多少木头?你们都已经看到了,就是我们周围那些河槽两畔被山洪冲刷下来的各种干木料究竟有多少,你们也看到了吧?不说山上长着的,光是河槽俩畔那些干木料,你们就是再怎么用,三五年也不可能用完吧?所以你们尽管给咱们野驼山大队做各种各样农用具和家具吧。马皮和牛皮吗?马上就到!”
就在这父子三人喜不自禁的时候,旁边李昆玉喊李保山过去一下。
李保山来到父亲这边,看到父亲和韩骡驹叔叔刚才各自打磨的一把铁胎弓已经完工了,他们这会儿每人手里的那把铁胎弓,有一种修长而锃明瓦亮的感觉。
李昆玉说:“这种长短不一软硬不的铁胎弓,我总共打造了10把,今天我们特意打磨了俩把,就是让你试试看哪张弓更适合你用。”
不用说李保山原以为父亲和韩骡驹叔叔,各自是给他们自己打磨铁胎弓,没想到原来这两个长辈居然是亲手在给他打磨!
一时间,李保山的心里感动不已。他赶忙说:“不,大,叔叔,我知道你们也是非常喜欢这种铁胎弓的。多少年以来你们一直期盼着能够有这么一把铁胎弓,既然今天你们亲手打造亲手打磨出来了这么一把亮铮铮,看着就让人喜爱的铁胎弓,你们自己可能都舍不得用,我哪能用呢!”
韩骡驹说:“三子,我们不是一次性打了10把吗?这两把铁胎弓,包括其他一把,在打造的过程中,我们就是特意给你打造的,因为这三把相比其他的七把,都要长,特别是弹性要大得多,我们两个人包括你的其他几个叔叔,根本就拉不开。我们知道你的力气比我们大得多,比其你那四个结义弟兄的力气也要大得多了。在打造的时候和这两天打磨的时候,我们专门上了弓弦已经拉过多次了,就能拉开一半吧。你要不用的话,我们也只能放着看了,根本就用不成。”
在韩骡驹说以上这一番话的时候,李昆玉已经从身上拿出了一根特制的高强牛筋,就准备挂弓弦了。
但是李昆玉稍稍的比划了一下,还是把弓和那根牛筋递给李保山说:“还是你自己往上挂一下吧。我们两个人至少要共同配合,才能把这根弓弦挂上去。况且是软是硬,你自己挂弓弦的时候,自己心中也有数了。”
这会儿的李保山,心里早已经狂喜不已了。他接过父亲递来的这把铁胎弓端详着,感觉着。这是一把由自己亲手打眼炸出来的铁矿石,又用骆驼驮回来,亲自炼生铁,又加了硅铁,炼出来的钢铁,又由父亲和几个叔叔亲手打造的其中一把铁胎弓。这是他们祖上不知道多少人向往和期待的一把铁胎弓。这把铁胎弓,比他们平时使用的弓总长度至少要长出一尺五开外,而且造型优美,该弯曲的地方弯曲,该有弧度的地方也有着优美的弧度。哪些部位该厚,哪些部位该薄,凭着肉眼给人的感觉,就打造的非常合理,让人看了非常舒服。
此刻这把铁胎弓握在李保山手里,让他产生了一股非同一般的情绪。这把铁胎弓是那种略显沉重的手感,首先这个手感就给人一种沉稳有力,让人值得信赖的感觉。
在没有挂弓弦之前,这把铁胎弓的那种好似蓄积了无比弹力的感觉,实际上已经让李保山喜欢上了这把铁胎弓。
在父亲的帮助下,李保山把牛筋其中的一头固定在铁胎弓的一头。在固定牛筋之前,还把父亲从兜里拿出了一块柔软的熟牛皮作为内衬,垫在牛筋和铁胎弓接触的周围。
接下来就是把这根牛筋儿另一头,挂在铁胎弓另一端挂钩上的事情了。
李保山把这把铁胎弓立在地上,用双脚夹住,左臂膀一用劲儿,右手嚓的一下就把弓弦的这一头也要挂在弓上了。
李昆玉手脚麻利,配合默契,一下子就把手里拿着的另一小块作为内衬的熟牛皮,垫在了挂弓弦的那个位置。
让李昆玉感觉到吃惊的是,儿子挂这个弓弦的时候,比较轻松自如不说,从挂的过程中到挂完以后,看上去并没有太费劲,而是比较轻松自如的模样。
李保山左手握着铁胎弓中央部位,右手指把这张弓拉了开来。
不得不说,虽然在此之前包括父亲和两个哥哥,还有那些叔叔们,有意无意的都说他李保山俩榜有千钧之力,四个结义弟兄也说他在好多事情上表现得力大无穷,异于常人,可就是如此,在这种情况下,此刻李保山拉这把铁胎弓的时候,也不是那么太轻松自如。总的来说,他拉起这张铁胎弓来,也稍稍的有些吃力。
当然这正是李保山喜欢的那种感觉,反倒是具有一种非同一般的挑战意味在其中,让他更有一种想拉这张弓,征服这张弓的意愿。如果再硬一点他也确实拉不动,再软一点,对于他来说就感觉到松松垮垮没意思。
这会儿让李保山的心里又吃惊又震惊。难道说父亲和韩骡驹叔叔,把这张弓的硬度韧度掌握得这么好吗?他们对自己的力道有着这么精准的判断?要知道他们在打造这把弓的时候,他从来就没有试验过一次。一次成型的铁胎弓,不用说,只要某个部位铁材料堆积的薄厚宽窄稍有差异,出来的硬度和韧度就相差很大了。
李保山连续把这把铁胎弓拉了三次,每一次都让他感觉到既有些吃力,也非常有力的那种感觉。
在李保山第三次把弓弦轻轻的回位之后,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侧面走上来的韩骡驹叔叔,居然给他递过来一根特制的.超长的箭杆。而他的手里同时还握着如此这般的一把箭杆。
李昆玉说:“我们这两天在打磨着铁胎弓的时候,已经做了一些特制的箭杆,是专门为试验这些铁胎弓准备的。你试一下吧。”
李保山.李昆玉和韩骡驹出了这个库房,三个人正愁不知道对什么目标射击的时候,忽然李昆玉看到东南的河槽里,小溪水边,正有6只野鸡在喝水。但是李昆玉没好意思说出口,因为那边距离这边实在是太遥远,他初步估计至少有八十丈的距离,这不是一个弓箭能射到猎物的距离。李昆玉知道,即使弓箭能射那么远距离,距离能够射到目标也差得太远太远了。
就在李昆玉思索这件事情的时候,忽然李保山也抬头看到了那几只野鸡。他当时就说:“我就对着那几只野鸡射一下吧,如果能有幸射到那只大公野鸡……唉,当然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毕竟这里到那边的距离真的太远了。”
韩骡驹和李昆玉这时都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们都是开弓射箭的行家里手,他们知道就是在一半的距离内连续放十箭,能够有幸射到一只野鸡,那也可以称为神箭手了。
李保山弓开如满月,箭出似流星,对着那6只野鸡放了一箭。
让他们三个人都大吃一惊的是,差不多在眨眼之间,李保山刚才放出的那根特制的箭杆,就穿透了那只大野鸡。
在其他5只野鸡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的时候,那只大野鸡就已经侧歪到一边了。野鸡身上的箭杆还在空中晃悠呢。
我的天啊……这个情况不说别人,就连李保山都吓了一跳,因为箭杆的出速快如闪电,差不多快接近子弹的速度了。大概也只有这样的速度才能在眨眼之间,野鸡随着这边放箭的声音刚发出,就倒了下去。
李保山不由自主地喊出声。这是一件连他自己都不敢想象的事情。因为距离确实是太远了。刚才他说对6只野鸡射箭,与其说他是想猎获那只公野鸡,还不如说他是想试一下这把弓箭射出的箭杆究竟能有多远,所以出现的这个情况,不由的让他大吃一惊。
李昆玉和韩骡驹更是万分惊诧。虽然他们两个人知道李保山功夫和射箭方面都不弱,可是再怎么强也不能强悍到这种地步啊!这是一件除了他们亲眼看到,任何人给他们说了他们都不会相信的事情。为此两个人不由自主的惊诧出声。
李昆宝他们父子三人,闻讯扔下手头的工具,也都从库房里跑了出来。这会儿他们三个人已经站在了李保山他们身旁了。随着李保山他们三个人的眼神,东南那一片儿的河槽里,被箭杆穿透的一只野鸡还躺在河槽里,而这只野鸡斜上方刚刚飞起的另外5只野鸡,正在惊恐不已地飞走……
李昆宝他们父子三人看傻了 眼。因为他们知道那边到这边大约八十丈的距离,一般的箭杆就是能射那么远已经不错了,能够随手一箭杆就射到一只野鸡,那绝对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
等到他们6个人飞跑着把那一只野鸡捡回来的时候,整个这边几个库房里干活的人,都已经涌在了这一片库房的一个中央场地上。
人们整个都沸腾了。他们都叼抢着看那只死野鸡,和野鸡上带着的那根超长的箭杆。再就是新奇不已的看着李保山手中的那把铁胎弓。
李昆宝父子三人,怕老家来的这些人们涌在这里耽误干活,就几句话把他们打发回几个库房,各忙各的事情去。
訾金旺和蔡八也配合着李昆宝吆喝着大家,不要在这边看热闹了,赶紧忙他们手头的事情去吧。
随后李昆玉和韩骡驹,还有李昆宝父子三人,簇拥着李保山回到他们呆着的那个库房。韩骡驹手里还提着那只拔了箭杆的.特别肥大的公野鸡。
刚回到库房,李昆宝就从李保山手里接过那把铁胎弓端详了一下,然后试着拉了一下弓弦。不要说拉满了,他就连一半也拉不开。
包括李满金和李满银试着拉了一下弓弦,也都是和李昆宝一样的情况。
随后李昆玉和韩骡驹他们两个人都试了一下,他们只是比李昆宝父子三人拉的稍微满了一点,距离正常射箭的力道差的很远。为此几个人都不由自主地赞叹这张弓的硬度和韧度,当然尤其是不由自主地赞叹李保山的力气。当然包括他的箭法,无一不是这些人啧啧连声赞叹的内容。
李保山自己也对这把铁胎弓喜爱得受不了。在别人拉弓弦和把玩这把铁胎弓的时候,他也眼盯眼看着这把铁胎弓。凭着他的估计,这把铁胎弓差不多在他之前用的那种弓硬度一半以上,射程也远远的在他之前用的那种弓箭多一半以上。这个情况差不多也是在此之前李保山能够想象得到的。但是这把铁胎弓在他的操作下,射出去的箭杆那么迅猛精准,却是大大出乎他预料的。
在李昆玉他们把玩这把铁胎弓的时候,李昆玉给李保山说,现在已经打磨好的另外那把铁胎弓的硬度和力度,要比这把差一点。是给他准备的一把备用弓。如果这把要是太硬,就让他用那把。
李保山说:“那么就是说,这把铁胎弓是最硬的吧?你们总共打造的十把铁胎弓,再没有比这把再硬的了吧?”
李昆玉和韩骡驹叔叔赶紧说,没有了,这把是最硬的。
李保山说:“不用试了,我就用这把铁胎弓了。你们刚才打磨的那把铁胎弓,以后试着让郭虎和云龙他们两个人用吧。我估计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可能略有一点硬,但是稍微适应一段时间也是可以用的,毕竟弓越硬,力道越强,射出的箭杆越远啊。”
李昆玉和韩骡驹说,放心吧,他们随后会给他的四个结义弟兄,每人打造一把适合于他们用的铁胎弓。
李保山说:“我替他们4个人谢谢大和叔叔了,你们这么辛苦,没明没夜烧红炉打造各种用具,又这么辛苦打造了十把铁胎弓,还这么辛苦的打磨,真是难为你们了。不管怎么说,你们无论如何,要给你们6个人每人,要打磨一把适合于你们用的铁胎弓。”
李昆玉和韩骡驹说,放心,接下来他们忙完那些正事,抽时间就把其他那些铁胎弓打磨出来,哪个适合于他们谁用,就让谁用。
这时,李保山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他说:“反正我们已经掌握了铁胎弓原材料冶炼方面的技术,实际上下一步我们想打造多少就能打造多少。我不是马上就要让人去山北大草原找***,给我们买马牛骆驼和马皮牛皮去了吗?我想给他们父子俩人每人送一把铁胎弓。所以你们要是方便的话,赶紧安排人给这父子俩各打磨一把铁胎弓吧。”
韩骡驹立刻就要起身安排这件事情去了。临出库房门的时候,李保山还特意给韩骡驹叔叔嘱咐说,要估计着选择适合于这父子俩人硬度的铁胎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