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酒离不开诗,瞿煜秋诗兴大发,要借酒吟诗,以诗佐酒。从岳阳归来后,上酒桌他就离不开这个节目。
那次登岳阳楼,受到岳阳诗界朋友热情款待。席间有一位女诗友点名要与熊文斗对对联,对不上来或者得不到众人的认可就得罚酒三杯。她出的是下联――“湘女多情”,征他的上联。联中意思不言而喻,众人起哄叫好,将目光扫向熊文斗。既不能扫大家兴,也不能掉都灵的底,熊文斗沉吟片刻后脱口而出――“丑男好色”。“输了,罚酒!”女诗友得意道。不能喝,三杯下肚就要“落猪崽”。瞿煜秋主动承担:“我是会长,三杯酒由我来喝。”他的酒量比熊文斗大。“谁要你喝?”熊文斗夺下酒杯,故意指责对方不信守诺言。两地诗人打起口水仗。“你们让我把话说完好不好?”熊文斗站起来解释,“我老家是湖北,我是湖北人。众所皆知,湖南简称‘湘’、湖北简称‘鄂’是不是?我还要问众位诗友,‘楚’是不是指湖北?”恍然大悟,“丑男好色”不是丑陋的男人好色,而楚国的男人好色,与湘国女人多情遥相呼应,一副绝妙经典的对联诞生。二话没说,“湘女”连饮三盅。自此之后,瞿煜秋就喜欢戏酒弄诗,填词作对。
“今天就免了。”熊文斗唱反调,“今天有两个圈外人。”
说得及时,也说到两个女孩心坎上。第一次见面,话都不敢多说,还敢吟诗弄词,不是强人所难、让人丢丑?
机会难得,美女就在眼前,不“露一手”拿什么博得美人芳心?“这样行不行,”李同生提出修改意见,“两个女生不参加,我们几个来。”
意思是把她俩搁置一边。
不信这个邪。“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周华明马上表态:“来就来,谁怕谁?”
见她发了倔劲,李同生先是一惊,接着浑身来劲,鼓掌道:“这就对了,巾帼不让须眉。瞿会长,您起头。”
“慢,女士优先。”周华明不再谦虚,说话不容商量,“童蕊你先来。”
最容易是第一句,瞎说瞎有理。童蕊没有瞎说,而是将黄庭坚《东坡先生真赞》的诗文略加改动,原文是“东波之酒”,现改为“文斗之酒”。
改得恰当,是熊文斗作东。
周华明接下句。原诗是“赤壁之笛”,现在没有笛,灵机一动变成“文山之笔。”
轮到李同生。
或许是没有读过这首诗,或许读过忘记了,或许只会作诗不会背诗,一时语塞。
对不上来也就算了,偏偏不服气,他说:“这叫诗?简直胡闹。”
周华明将手移向熊文斗,说了一声“过”,将李同生淘汰。
“嬉笑怒骂,”熊文斗接上了。
“皆成文章。”余银地和瞿煜秋两人和上。
一首完整的诗跃然而出,没有胡闹之意。“这……”李同生想作解释又自知理亏,顿时成了霜打的茄子――蔫了。
瞿煜秋马上转换话题,目的是不能让李同生太难堪。他说:“最近我在《人民日报》上看到叶涛浪的一首新诗,诗名叫《祖国啊,我的母亲》。这首诗让人耳目一新,破了这类体裁诗歌惯常的写作方法,全诗除了题目之外,没有出现‘祖国’、‘母亲’的字眼,但是无一不是讴歌我们伟大的祖国和伟大的母亲……高人就是高人,过去这类诗几乎千篇一律,满纸都是口号――‘祖国啊,我爱你’、‘母亲啊,我爱你’。口号谁不会喊?与诗歌艺术是两码事。”
话落,掌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