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秋呼轮:我买到一捆情书
文.图/京秋呼轮
2月14号,满坑满谷的讯息,像浪潮一样;寂寞越堆越高,让有情人想逃难,没情人的不知所措……
但是,或许有些事会让这一天有点意思,你永远会记得那个日期,和那天发生的事。
就像是那一叠情书。
▲我买到到一捆情书。(图/京秋呼轮)
我,几个好姐妹,还有一个在网路交友认识的一个女性朋友见了面;我们20多近30多岁(或30多岁),没有情人,或有一些暧昧的对象,我们像逃难一样,钻进了熟悉的咖啡馆,点杯喜欢的饮料,甚至还抽起了烟(那时代咖啡馆还能抽烟),然后逍遥地打开了话匣子,把受苦受难的情人节配备抛在脑后。
那天放了什么音乐,可能没有人记得了,邻桌是否坐了让人心动不已的男孩,也没人记得;然而,一个好姐妹正准备和我们分享一件事:她说,昨日才和一个男孩约会,他们上街买了东西,她说,这个「东西」正跟这节日相配……
那是一叠正规信封组合而成的书信阵容,来自民国六十年代,信封已泛黄逼近破碎,在里头的信纸形式普通,信纸上的字歪邪但一笔一划清楚不马虎;而除了信封信纸,这叠情书里还有现金袋……
▲男孩女孩,你一封我一封,一笔一画,看得出来好有心。(图/京秋呼轮)
原来,好姐妹和那男孩一齐逛了跳蚤市场;在那趟寻宝的过程中,他们买了一个有跳舞娃娃的音乐盒,并发现了一个摊贩位上有一叠厚厚的情书,女孩问了价钱,付了150元,就把这捆情书买了回去。
那天,咖啡馆里笑声不断,我们把一封封情书打开,知道那叠情书是当时的「男孩」写给当时「女孩」的书信,他们相遇在校园,男孩被女孩吸引,他持续写信给她,时间长达3年之久;虽尚未结婚,但男孩在当兵时却将薪水都给了她……后来,我们在信堆里发现了一封很特别的信,那不是男孩写给女孩的信,是一封用毛笔字写给男孩和女孩的信──一封祝贺信,他们结婚了。
在那叠情书里,总总的叙述,既正经又压抑,甚至有些别扭硬挤出来的「文情并茂」有些不自然的甜蜜;因为时空差距,信纸所写的约会环境,像是约在某个公车站牌下见,约会电影叫做《天涯明月刀》,蒋总统去世时他们悲伤难抑……
后来,朋友按着那信纸上的地址,找到了那家门还真按了门铃,只是迟迟等不到人来开门,总也不是有什么目地来访,只能在门前拍了张照然后离去。
过了几年,也过了好几个情人节,那一天却让我永远记得──对应着现在科技发达到过份的年代,人们会用简讯分手,会用视讯做爱,用脸书谈情说爱,有的人有小三小四,小五小六或许也不稀奇……情爱规格早多变,欲望总复杂交叠,那种简单的爱,那种一笔一划传达情意的诚心,那个纯朴的感情意念,更是弥足珍贵。
在过了几年,我和那个当年买到那套情书的女孩,都结了婚也生了孩子,有一天我告诉她那个情人节给我的感觉,也告诉她我不理解为什么这套情书会流落到跳蚤市场?她把情书交给了我,她说:「去写他们的故事吧!」
▲朋友鼓励我「写情书的故事吧!」就从这一捆情书开始。(图/京秋呼轮)
但我越回溯那男女主角的年代,越觉得相对着这份被卖到跳蚤市场的情书,「保留情书」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对我来说,每一封情书,不管是你写给别人或者别人写给你,信纸上所拥有的,就是一种小小的简单,模糊又强烈对幸福的欲求。而我也相信,不管年代多么进步,不管人心如何变化,人的心里,一定有着对追求纯粹简单的爱情与幸福的渴望。
我希望发现那个渴望,不管那个渴望幸福的单纯,至今离你远不远,把情书留在身边的人,一定是想回忆生命中曾有过的什么;也许现在看来很蠢,但那总是一种纯洁的过去,生命中曾有这样的过去,就足够让人开心。
生命和生活,有时候会很复杂,很多变。
或许有些事会让生命有点意思,就像那些藏在你柜子里电脑档案匧里或者陈旧盒子里的那些情书。
记忆也是多变,但总有开心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