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论广场》双重吓阻瓦解 台湾输了(孙扬明)

雷根号航母战斗群在南海演练。(图/美国海军)

美国川普时代驻联合国大使克拉芙特在台北表示,「台湾的命运事关美国安全,如果台湾输了,美国也输了」。其实克拉芙特的话说倒了,是因为美国已经输了,美国台海模糊战略/双重吓阻已然崩溃,所以民进党治下的台湾也输了。

美国拜登政府在台海所能施加的力量,无疑是在逐步衰减;而原先所谓的「双重吓阻」与「战略模糊」也因为本身的政策错误,进入无法执行的地步;真正要注意的只剩下两岸/美国碰撞的时间而已。

所谓的战略模糊,毫无疑问的始自1979年的《台湾关系法》时代。从立法过程便可以得知,美国行政部门的对台政策,一直就不愿意说清楚。美国国会一度曾意图把现行法案中的第2条第2款第4项中,有关台湾的安危列为美国的「安全利益」,结果在当时卡特总统强力反对下,乃改以现今的「严重关切」。后卡特总统在接受媒体访问时曾明确表示,如果国会在该条款不妥协,他甚至将不惜动用否决权。但他也同时表示,最终接受这国会妥协后的整部法律,是因为他有「自由裁量权」。换言之,这就是因为行政部门可以有模糊的空间。而对模糊的需求,则是来自行政部门所界定的美国国家利益。

时至小布希政府,美国新保守主义当道,新保部分人士甚至同意不惜与中共开战也要支持台湾独立。结果九一一恐攻事件发生后,美国发现在反恐战争中,对中共有重大的战略需求;于是在新保守主义中「对抗中国、支持台湾」的主张遂遭抛弃,而一个仍是在战略模糊概念下的新作法出现;这也就是当下所称的「双重吓阻」。美方的用语是「反对两岸的任何一方片面改变现状」。至于何谓「现状」?彼时的美国务院亚太助卿凯利在国会作证时所给的定义是「由我们来界定」。

换言之,由美国依其利益来界定何谓现状,这种模糊乃是其精义。当时的美国反对北京对台动武固不在话下,此为其战略的一端;但在战略的另一边则是反对台独;但在这个两端的中间,是一片极大的灰色地带,有非常大的模糊空间挥洒;而当时美国以其战略需求,故反对陈水扁任何走向台独的政策,当时美国反对陈水扁政府公投与废国统纲的态度均属之;甚至有美国与中国大陆「共管」陈水扁政府的说法。

当然,美国所以能够如此独断,除了此时国力举世无匹,还享有外交上的道德高度;大致仍为文明国家所信服。但在蔡英文政府上台后,美国川普政府作法出现重大变化。川普政府在此一灰色地带中的作为完全是放任蔡政府恣意行事,如去中国化、改教科书、转型正义、甚至是有违宪之嫌的政党财产追杀等等均是。这实质上是无限的趋近台湾独立,但并未宣布独立,所以川普政府「认定」这并未违反双重吓阻的设定。

川普任期内的怪异政策连连,使得美国国力大衰,国际政治起码的道德面貌也遭其破坏殆尽,美国的主张在国际社会中完全不再享有任何的道德高度;国际社会也不再以美国为马首是瞻。而原先即在全力在后追赶的中共,遂得以在此一新局中「平视」西方各国。

拜登上台后的美国,迄今对外运作未能寻回原先的美国,包括最近的阿富汗撤兵,对内则处处受制于政党纷扰;与北京间的争都完全失去道德制高点;而台海问题上,美国的政策宣示既已无道德高度,被北京认定为卵翼台独,并不令人意外。而以往所宣称的两岸人权、制度与自由之争,其说服力自然大减;甚至就连白宫国安会印太资深协调官坎柏出现表态「我们不支持台湾独」等,亦未能使北京相信。所以对北京一方的吓阻遂无法存在。

于是,台海问题一跃而为美国与中共交手议题的重中之重,也在情理之中。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了。

(作者为资深媒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