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赛典因水土不服病倒到现在,已过了十来天,生活饮食也全恢复了正常,但摩奥仍嫌她吃得太少,用早膳时就不停地念叨还动手喂她又多吃了几勺粥,弄得她现在有些撑着了,只好让贵迪子去拿酸梅汤用来消食。喝过酸梅汤,她决定出去走走以助消化,因而吩咐考业备了马车出门,到了卫城警卫军部附近的码头弃车上游船沿着九龙河顺流而下。此时,游船刚行至双平山,从船上眺望山脚下一座座富丽豪华清幽宁静的庭院掩映在幽幽林木之中。赛典看着这片华丽景致,问考业道:“这儿就是官宅区吧?”考业恭敬地回道:“是。执政院、军政院、法政院及六部官员凡官品三级以上的均会在这双平山附近盖房或获赠房舍。原育里东册大人的首席执政官府邸也在这儿。”
“首席执政官府邸?”赛典想到了什么:“你这一说我倒记起一件事。听说,首席执政官府邸一直都是在双平山脚下,每卸任一位执政官就会搬出府邸让新一任执政官搬进去。怎么摩奥的府邸会在宝华街而不在双平山脚下?”
考业答道:“宝华街的府邸原是摩奥大人的父母也就是我的老主雇与老夫人所买。当年老主雇的弟弟也就是育里东册大人重病,连卫城里有名的大夫都来会诊过了,皆说难治还下了病危书。育里东册大人怕有生之年再见不到哥哥遂以重病之躯多次力请哥哥全家与他一起住,但是府邸也不是一介百姓长住的,老主雇与老夫人一合计就买下了宝华街上一处荒置二三年的空宅。老夫人亲自设计监工,将空宅建成了今天如此的规模。兄弟住得近,育里东册大人也就安心了许多。为了弟弟,老主雇多方打听,终于从一位辰星公国商人那里买到一帖治病救命的偏方,里面共需药二十多味,老主雇不惜重金仅几天之内将药全部配齐给育里东册大人服了下去,果然当天夜里就见了奇效。后来育里东册大人遭禄台毒手,留下妻子和一女二子共四人,待到摩奥大人上任首席执政官后,不忍让他们搬出,故而将宝华街的宅院做了府邸。”
“是这样。”赛典这才明了前因后果。说话间船过了官宅区,向下游驶去进入龙须河。船过万众广场东侧阳春大道上的云凤桥时早已惊动六部官员与三院官员们,皆有意到岸边相迎。赛典不悦,不过是想出门走走倒弄得如此轰轰烈烈,因此没有允许,官员们未敢到来,只是摩奥的文书送来口信,说:原想晚些到家里说的,不过既然到了这儿也就趁这时说了好。乌齐洲国的首辅丞相昨夜到了中阳卫城,今夜要在百品湖边的海景东楼为他举办接风宴,希望赛典也能出席。赛典拧眉,这样的接风宴她总是不太愿意出席,只因从小到大参加了无数这样的宴席已经乏味到心里去了。所以她让文书回去告诉摩奥:早膳时被他多喂的几勺粥正撑得难受,只怕连晚膳也不想吃了,接风宴也就不去了。文书记下行礼后返回执政院告诉了摩奥。
船行到百品湖,此处的风光除了湖面小一些之外竟与明城的荷阳湖十分相似。这让赛典又生出思乡之情,忍不住又挂念起父亲伊翰国王的情况,担心塔泽的计谋,不自觉的眉头深锁面色凝重。
宾里柯见赛典面色沉沉,用手肘碰碰贵迪子使了个眼色。贵迪子看看赛典轻叹一声小声说道:“可能是又想家了,又担心国王陛下了。你说这小小的百品湖长在中阳卫城里,怎么偏偏弄得就像明城的荷阳湖一般呢?别说公主,就是我们这些从明城跟来的人也触景生情了。”说着眼中像有泪花点点。考业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人情事故练达不少,见此情形为转移众人的心绪他上前一步对赛典说道:“公主,您看这百品湖的正东面就是海景东楼。这家酒楼以湖作景,所制作的精美膳食可称天下一绝,每天客人趋之若鹜。在这儿就餐,得提前数周才能订到位。”赛典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就见湖边立着一幢三层高碧瓦飞檐巧夺天工花团锦簇的楼阁,楼阁占地面积也不算小,造型别致,映在湖水中如一位珠光宝气的娇媚女子。考业又说道:“这海景东楼面湖,背靠有名的曲台大十字街,位置极好。这曲台大十字街是全卫城里店铺最多人气最旺最繁华的地段之一,光酒楼大大小小不下数十家,家家客商如潮,海景东楼可算这儿的龙头老大。”赛典对曲台大十字街早有耳闻,移步站到游船的栏杆边张望,果然是人影如织,车来人往繁华之极。她望了一会问考业道:“曲台大十字街往北就是景灵大街市了吧?”考业道:“是。这景灵大街市南接曲台大十字街西接阳春大道,北接大弯路,大弯路转弯向西便是以早晚市出名的绿吉十字街了。那景灵大街市因有一家百年老号景灵金行大店而整条街市都专营金银首饰、珠宝、票务汇兑业务等等,那里的每家商铺皆修得富丽堂皇店门宽阔,每做成一笔交易均以万两金计算,一般人都不敢轻易踏步。而绿吉十字街的早晚市却不一样,寻常百姓都往那儿去,那里有些小食坊小茶店,小裁缝店小首饰店,卖日常用品的、卖二手物品的、卖鱼卖菜卖鸡禽蛋奶的、卖食用香料的、卖布匹的卖鞋的卖袜儿手套的,举凡价格便宜适中百姓日常用到的那儿皆有,我们府邸中每天吃的都上那儿去采卖;天刚亮时便开张作买卖,将近正午时歇摊,傍晚时分又开市直到月上中天方散,早晚市之名因此而来。”赛典听着不住的点头,忽然想起摩奥向她索要“奖赏”,悄然一笑就想到景灵大街市去看看,考业刚才说那儿专营金银首饰等业务。不想惊动曲台大十字街上过多的人,她依着考业指点选择在百品湖西北角的卜尔街码头下船,步行去往景灵大街市。街市上的珠宝商人们闻说公主前来挑选珠宝,纷纷拿出镇店之宝来,可惜挑了大半日也没有合眼的,赛典只好作罢另寻日子再来。
这天夜里,海景东楼东侧的侧院警卫森严,数十辆华贵的马车停在院后,从院外的围墙到院内到楼下均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酒家依惯例派出几位雅丽清秀手脚利落的女侍和七八位结实英俊的堂官前来招待伺候这场接风宴。此时宴席已过半,轻歌曼舞佐以美味佳肴很是让人尽兴。
摩奥倚着阁楼的雕花大理石栏杆,月光和灯光映着他那绝世无比无论老少男女都会被吸引的俊美容貌。此时,向他迎面走来一位老者,满面红光,一头银发身形略胖,眼神睿智温和,他用深沉的嗓音说道:“我的小兄弟,真的很可惜没有见到你的新婚妻子赛典公主。听说她也是一位美人儿,而且聪慧过人?”
摩奥见到他,举杯相迎说道:“不仅聪慧过人,还很冷静有谋略。等她身体好些了,我会让她来拜见您,维首辅丞相。”
维听后大笑道:“还在新婚燕尔当中,就这么地在我这外人面前夸奖自己的娇妻?可见你的心思。”摩奥心中尴尬不已,只好笑着应付过去。维拍拍他的肩,叹道:“真是时光如流水啊!想我们刚结为忘年之交时你不过是刚刚满二十的小青年,如今也已经结婚了。我才去休假半个月就接到你的婚柬,当时就觉着自己好像老得很快!”摩奥笑着说道:“老丞相别这么说,听着有些伤怀。今晚可是为您办的接风宴,您这不是扫兴么?”维哈哈一笑道:“对,我可不能扫了自己的兴!来,干一杯!”两人举杯相撞,还没等摩奥喝,维突然抓住他的手,指着杯子问:“这里面是什么?”摩奥不解地回道:“金茶汤。”维皱眉松开他的手,看他一饮而尽抱怨道:“小子,又喝饮品!怎么还不会喝酒?”
摩奥举空杯笑道:“您是知道的,喝酒会误事。”维面有不悦之态。有道是:老来小,老来小。这六七十岁的维老首辅丞相见摩奥多年来不饮酒,心眼一动想今夜就破他的戒,又怕他一贯不饮酒陡然灌下酒去伤了身体,心生一计。维悄悄地派人到院后他的马车里取来一个青玉小瓶,叫来两名女侍,把摩奥的金茶汤从红木冰桶里取出给倒掉,另装入青玉小瓶中淡金色的液体,色泽与金茶汤一模一样,他小声地对两名女侍吩咐了几句端着琥珀小酒杯又去找摩奥。
摩奥正与维的两名随行官员聊得投缘,维上前对众人举杯道:“来,为我的小兄弟新婚干一杯!”可巧摩奥手中的玛瑙小杯中只剩下小半杯金茶汤,维机不可失地招手叫那两名女侍上来。女侍为摩奥另换上一只玛瑙小杯,倒上满杯。维心中得意,举杯重复道:“为我的小兄弟新婚干一杯!”众人在这句祝词下举杯庆贺,摩奥谢过一饮而尽。
毕竟是不饮酒的人,才过半个小时左右摩奥就有了反应——他醉了,身体发热、头晕目眩,站也站不稳,只能用桌子撑着身子。这可吓坏了释东,厉声质问伺奉的女侍和堂官:“你们拿了什么给大人喝!?”
看见这副情景,维赶忙出来解释:“释东大人,与他们无关。是我用咱们乌齐洲国出了名的酒饮料香梦替换了摩奥的金茶汤。我只是想让他学会喝酒嘛,而且香梦只是酒饮料而已。谁知道,他连这个也会醉!”
“哎呀!老丞相!”释东这下真是不知该笑该哭:“您怎么能这样灌他呢!?您明知道他不喝酒!这下可好!”
摩奥醉得昏乎乎,还尽力保持着清醒,咬着牙说道:“老丞相,这帐我先记下了!”转过脸他对释东说道:“扶我去马车,我先回去。你,这儿就交给你了。”
“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做,这可是我外邦部的业务范围。”释东赶过去架起他走到楼下,摩奥的侍卫队见到这情形呼啦一下上前来,扶的扶架的架,释东说道:“大人被维老丞相灌了香梦,醉了。你们马上护送他回府邸。”侍卫队应命,先派出两人骑马飞驰通知执政官府邸,再护送着马车向西过小曲台路、大石桥,上了雀夏大道,绕过万众广场到宝华街进了府邸。考业接到通知已经带了几名侍从等在正门处,看到马车一到立刻上前开车门扶出摩奥。
摩奥踉跄歪倒,全身发热,解了白玉金丝腰带,半敞着衣服散热。考业命人架着他往卧室去,半面大回廊里一下嚷嚷起来,吵醒了赛典。贵迪子慌忙地一面系着衣带一面奔进卧室,扯下所有的灯罩,夜明珠灯都又闪亮起来刺得赛典睁不开眼。“出了什么事?”赛典问。贵迪子从沉香木衣架上拿来半袖凤凰彩云缂丝睡袍为赛典穿上,回道:“公主,摩奥大人醉了。”
“醉了?”赛典纳闷:“他从来不喝酒的啊!”
“听侍卫说,是乌齐洲国的维首辅丞相偷换了摩奥大人的饮品,骗大人喝下香梦。”
“香梦?乌齐洲国的酒饮料,入口清香口中缠绵,后劲力对于不会喝酒的人倒是不小。难怪他会醉了。”正说着,摩奥被架了进来,摇晃着走到他的床边一头歪倒在床上,难受得在床上反复翻侧。考业为他脱下鞋,赛典走过去说道:“替他把外衣也脱了吧,看他热成这样。”考业遂起身为摩奥脱下深蓝色绸衣。
“大人吐不出来,这会很难受。”贵迪子说着,对考业道:“想个办法让大人吐出来。”
“不用。”赛典对考业吩咐道:“全身发热喝西瓜汁就可以清热,头晕用西红柿汁,再准备酸奶,如果没有的话就端浓米汤来。”
考业一听这么几样就迷糊了:“这几样都要备来吗?”赛典瞟他一眼:“你还是先去端一杯蜂蜜水来吧,看他很难受今晚恐怕没法入睡。蜂蜜水能解酒催眠。”考业记下立即返身去吩咐厨房准备。
赛典又命室女端来一盆水和毛巾,然后对屋里的人说道:“都回去睡吧!这里不需要这么多人。”侍从室女们纷纷退下。赛典搬来一把橡木椅坐在床边,用毛巾浸湿水轻轻擦拭摩奥滚热的身子,反复几道后他似乎舒服了一些不再翻侧。考业端来一个金漆蔑丝方盘,里面放着水晶杯盛的蜂蜜水、秘色瓷杯盛的西瓜汁、粉彩碗盛的浓米汤和玻璃玛瑙杯盛的酸奶,他把蜂蜜水递给赛典。赛典扶起摩奥喂他喝了,再将他平躺在床又拿起毛巾给他擦身。
“夫人,还是我来吧。您去睡吧。”考业恭敬地说着,伸出双手去接毛巾。赛典看看他说道:“你担心我会杀了他吗?去休息吧。”考业只好告退。
考业退下不久,摩奥迷糊地叫着头晕,赛典端来西红柿汁给他喂下,见他也不热了就没再给他擦身子。看着他健壮厚实的胸膛,赛典脸微微发热,心想的确应该让考业来才对,再看他不再难受,她起身欲回去睡下,刚转过背,只听身后一声低唤:“赛典。”转脸去看,摩奥睁着仍有些醉意的双眼伸手向着她:“扶我起来。”
赛典弯腰扶起他,给他垫上一个方形背垫:“你酒醒了?”摩奥揉揉太阳穴,努力睁着眼,说道:“感觉好多了。我去洗一下,一身酒气,让侍从给我放热水进浴池。”
“还是别洗了,你醉成这样赶紧睡吧。”赛典坐回橡木椅,“再说了,香梦喝了之后身体会自然发出一股香味,不像别的酒,这就是它香的来缘。如果要洗的话,你等明天起床之后吧。”
“你好像知道很多。”摩奥扶着头,笑着。
“母亲刚过世头几年,父亲总是一下朝政回来就在月光殿里喝酒,喝得大醉抱着母亲常穿的衣服大哭。御膳房每天都要准备醒酒的东西,日子久了我也会了。”赛典淡淡地说着。
摩奥手肘支在床头柜上,撑着头看她:“那几年你过得不容易吧?”
“要比在塔泽身边过得好。”她冷冷地说道:“父亲虽然总是醉酒,但对我们姐弟俩的照顾格外关心体贴。”
“可是欧华士说,国王连掐死他的心都有。”
“可能吧。父亲偶尔会说:用爱妻换孩子,不值。”赛典神情朦胧,眼神闪动着光彩,唇边不经意间浮起一朵笑意。
摩奥突然感受到她心中如月光般通透晶莹的一面。每每谈及祥天月神和她的父亲、弟弟的往事,她就会象月光一般澄丽皎洁如水,淡淡的柔和很迷人。忍不住伸出手轻抚她唇边的笑意,他说道:“今晚维老丞相问我,你是不是一位美人儿而且聪慧过人,我说你不仅聪慧过人还很冷静有谋略。像你这样的个性,在塔泽身边忍了十年,是怎样忍过来的?”
赛典有些慌乱地推开他的手,站起身来说道:“你快睡吧!现在应该感觉好受多了,可以睡个好觉。”语毕她将屋内的夜明珠灯一一罩上,躺回那张檀香木雕花架子床上。摩奥借着月光摇晃着换上丝制睡服躺下,也许是体内残存酒精的缘故,头一沾枕头他立刻睡着了,一觉睡到天明,等醒来时已经是破天荒地起晚了许多。
“见鬼!”摩奥看着高高的太阳咒骂一声翻身下床,拉响传令铃吩咐侍从放热水进浴池,再通知厨房为他准备三四个菜肴。等沐浴洗漱完毕后他匆匆地吃了几口饭食准备去执政院。刚离开餐桌考业进来禀报道:“大人,维丞相来访。夫人正在大客厅接待他。”
“维丞相?”摩奥一听这话快步出房间过了半面大回廊的左门,不远处出现一扇紫檀木大理石落地大插屏,隐约地传来交谈声。绕过大插屏,迎面看到半圆形宽大华丽的大客厅中央,维坐在高高的五彩穹顶下的缎面软沙发上,赛典侧坐着与他正说着话。听见脚步声,维抬头看去见摩奥进了大客厅他站起身来,张开双臂笑道:“我的小兄弟,你的酒醒了吗?昨晚真是对不住你,我今早就是来道歉的。”
摩奥赶上几大步与维相拥,拍拍他的背说道:“老丞相,你昨晚成心想看我出丑呀?”维大笑道:“你有位这样有办法的娇妻,我怎么可能看到你酒后的丑样?”摩奥笑着看向赛典。赛典站起身说道:“你们二位聊吧,我还有事。”说着要走,维笑着说道:“夫人,我们一块说说话吧,您又何必走?刚才我们不是聊得挺好的么?”摩奥向她一笑,扶着她的手臂挽留道:“老丞相既然开口相邀就留下来吧。”赛典用眼角余光瞟一眼大插屏后面的内法尔,看看摩奥又坐了下来。三人海阔天空聊了一阵,相谈甚欢。维告辞离去时,摩奥送至正门门厅,维临上马车前拍着摩奥的肩在他耳旁说道:“小兄弟,她可真是一位美人儿,又聪明机智。你的眼光不错!”摩奥不知该怎么说,只得一笑而过。一直看到维的马车出了府门摩奥方才回身,回到大客厅看见赛典站在大客厅中央,从五彩穹顶透下来的淡淡日光照在她苗条袅娜的身姿上,如同一尊精美非凡的女神雕像。仿佛是感觉到了欣赏的目光,她抬眼看来,正好迎上摩奥赏析的眸子,一瞬间竟无措起来,两人相视无语。
“手里拿的是什么?”还是摩奥先打破了局面,走到她身边瞥一眼她青葱玉指间拿着的一张细细纸条。
“哦。”赛典把细纸条递给他:“是欧华士的青鸟传来的,你看一下。”
摩奥接过一眼就知是装在鸟脚上的细竹筒里传来的:“是飞鸟密书?你这么放心地给我看?”赛典点头。摩奥将密书仔细看过,眉头蹙起道:“这么说,芬让贝古是自己来的,并非塔泽王后授意?”
赛典拿回飞鸟密书用一把三味火烧掉,冷笑说道:“如果没猜错的话,他想讨赏,所以自作主张地来了。自以为是个好主意,不过恐怕讨来的将会是一顿臭骂。”摩奥看着她清丽绝俗的容颜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