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笨蛋!白痴!!”一个银杯飞砸过来,里面的酸奶也“唰!”地泼出,全部溅到芬让贝古华丽的衣服上,他吓了一大跳瑟瑟地往后缩了一步。
塔泽坐在黄花梨木榻上,气得花容失色目光阴郁,她愤怒地拍着榻上的方几骂道:“你还有脸回来说!就你这榆木脑袋能想出什么来!?这么愚蠢的行为你也能干得出来!?脖子上长的是什么,一团疙瘩么?!”
“我、我哪里知道,他、他居然不吃、不吃这一套……”芬让贝古低着头,试图为自己辩白。
“你不知道就对了!你要知道的话,你脖子上长的就不是榆木疙瘩!”塔泽气得站起来猛跺脚,冲到芬让贝古面前用手指戳他的脑袋:“你能知道什么!?你懂什么!?交给你一个珠宝行你都打理不好,你还会什么!?你以为,你那一套都管用吗!?也不看看对方是谁!摩奥他是什么人,你就敢在他面前瞎摆弄你的小计量!?呸!也不睁开你这小眼睛看个清楚!”塔泽挥动她的手掌狠狠地拍了一掌芬让贝古的脑袋,疼得他龇牙咧嘴却一声也不敢吭,衣领又被塔泽猛地揪起,指着他的鼻尖骂道:“知道什么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摩奥他的出身你知道吗!?他的父母就是当年海上贸易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一对夫妻搭档,死后留给摩奥的遗产别说坐吃一辈子就是坐吃三辈子也吃不完!!你那区区十万两金算个屁!连他遗产的百分之一也不到,还想给他行贿!?我呸!你可真是有眼无珠,自不量力!”痛骂着,她又狠狠地甩了一巴掌打得芬让贝古耳朵里“嗡嗡”直响,眼冒金星。好不容易缓过神来,芬让贝古又见塔泽挥起手要打下来,心下一慌举起手抵挡,这巴掌却迟迟没有扇下来,睁眼一看,原来是扬握住了塔泽将要扇下来的手。
“你别打他了,打也没用,事情已经发生了。”扬握住塔泽的手,把她拉回榻上坐下,好言安慰道:“而且,他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打也打不会这些东西是吧?又何苦自己动怒伤了身子。”
芬让贝古见扬为他求情,忍着脑袋里“嗡嗡”的响声,小心翼翼地向前蹭两步,给塔泽陪笑道:“妹妹,子爵说得对,你没有必要为我这个榆木脑袋伤了身子。哥哥错了,哥哥笨,你别生气了,行吗?”
塔泽黑着一张脸,双目灼灼逼人,抓起桌上的琉璃薰香炉砸向芬让贝古,怒喝道:“滚!马上消失!”
芬让贝古多一声也不敢说,心里正巴不得呢掉头跑出偏厅,等到出了景象宫这才敢捂着自己被打得生疼的头小声地嘟哝道:“我哪里知道摩奥大人的身家如此了得啊!这么个富可敌国的男子不经商去从政太可惜了!”回头又看看奢华富丽的景象宫喃喃道:“本想讨赏,唉!谁知落到这个下场,还挨了几巴掌,真是晦气!”捂着脑袋他自怨自艾地出了王宫。
扬看着芬让贝古如逃命般的出了小厅,伸手揉揉塔泽太阳穴说道:“生气容易出皱纹,降降火。”
“你嫌我老了?”塔泽斜睨他,拍掉他的手,斜靠在软垫上用脚踢他:“那你还待在这儿干嘛?还不快回去找你的未婚妻?她可巴巴地等了你二三年了。”
扬笑了,俯身过去盯着她:“你在吃醋么?要不要叫人端一碗果醋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早就取消了婚约,而且我那位原来的未婚妻今年初就结婚了,想不到你还吃她的醋?”
“我呸!”塔泽撑着头,似笑非笑地瞪了扬一眼:“谁吃她的醋了!?你可别乱说!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是、是、是!我好怕!”扬夸张地故作瑟瑟发抖,引得塔泽“扑哧”笑出声来,伸出食指轻划他的俊脸:“你从来不后悔取消婚约么?”
“要是后悔的话就和她结婚了。”扬俯身用额头抵着她光滑的额头,问道:“不生气了?”
叹了一声,塔泽抱住扬宽阔的胸膛说道:“我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愚蠢透顶的堂兄?干出这件没头脑的事来!只怕这会儿赛典正在笑我笨,居然派出这么个没用的东西来!”
“依赛典公主的精明,我想她很快就能探听到这件事不是你的授意。”
“那最好了!”塔泽皱起柳眉:“不过,摩奥的这一举动到是告诉了我一个信息,他已经和赛典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而且死心塌地!”
“这倒是错不了了。”扬也赞同。
“这可不行!这样的话,他肯定会把一半的兵权交给赛典!”塔泽松开扬的胸膛,坐起来:“我要好好想想,怎样才能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首先,我需要一个聪明机灵的人去中阳卫城。”
“你想派谁去?去做什么?”扬搂着她的腰问着。
塔泽拧眉头,倚在扬雄伟的怀中,不停地把玩着他的白金肩带链子的穗子。脑中浮现出几个人来,细细地揣摩来掂量去,最后她挑中了一个人。“就是她了!”塔泽一拍扬的前胸,小声地吩咐了几句。扬吻吻她的额头问道:“信得过吗?”
“放心!她是唯钱是命,只要给钱什么都可以干!而且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干,与我那个愚蠢的堂兄比起来根本就是两种脑袋的人!”塔泽笑着,拍拍扬的肩。
“那好,那我这就派人去叫她来。”扬说着站起身出了小厅。
午膳过后,一位身材凹凸有致艳光四射的女子被引入景象宫的书房里。
“好久不见了,太绯丽。”塔泽坐在宽大的橡木书桌后面,身旁站着外貌出众体格高壮的扬。
太绯丽鞠躬行礼,眼睛却直往扬的身上瞟去:“王后陛下,多年不见,多谢您还记挂着。”
扬皱眉,斜视着这位目光大胆的女子:她身材曲线优美,一张标准的美人脸,肌肤白里透红,眉间有一颗朱红色的美人痣,樱唇皓齿遍体幽香,穿着一件嫩绿色双蝶戏花低胸合身长裾裙,压着雪脯丰挺,外罩一件白纱敞胸荷叶翻领短上衣,衣前襟用一条黄金细链相连,一双摄魂大眼不住地上下瞟着。
“王后陛下,这个时候正是午后点卯的时间,在下告退前去给侍卫队点卯。”扬禀告道。塔泽点点头,向他挥了挥手。扬行礼后从塔泽的身后绕过,径直走向大门出了书房,目不斜视头也不回。太绯丽暗地里撇了撇嘴。
塔泽用食指敲敲桌边:“太绯丽,你还是绝了念头吧。”太绯丽立刻心中明白,陪笑道:“我能有什么念头呢?无非就是想着怎么赚钱而已,这个陛下您是知道的,不是么?”
塔泽看着她:“你的钱已经很多了,足够你吃香喝辣一辈子。”
“这世上,有些东西是不嫌多只会嫌少的,陛下。”太绯丽乖张地一笑。
“你还嫌少?你现在坐拥一座大得令人咋舌的别墅,两座别院,每日出入皆是高级名流汇集之所,豪华马车不下数十辆,穿金戴银珠宝玉器满身,还嫌少?”
“陛下,您是知道的,再多的钱只出不入很快会用完。我得多方赚钱才能保证我的日子过下去呀。您说,是么?”
“这么说,你还想赚?”塔泽盯着她。
“有钱谁不想赚?”太绯丽娇媚地说道。
“你想赚多少呢?”
“怎么也要赚个千把万金的吧!生活过得快活自在,也得这么个数呀。”
塔泽大笑:“我还以为你的目标很大呢!也不过如此而已,千把万金就能喂饱你了!”
太绯丽一愣,被塔泽给笑得急红了脸:“钱我怎么会嫌多!?只要给钱,而且价格丰厚我什么都能干!”
塔泽收住笑声,挑眉紧盯着她:“只要价格丰厚你什么都能干?包括对手是一国的公主和元首?”
“对!只要报价让我心动!”太绯丽仰首一笑。
“那么,十万金的报酬能不能让你心动?”塔泽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薄薄的纸片来,轻轻一晃。
太绯丽眼中乍亮,直盯着那张纸片欣喜若狂道:“我的心已经动了!您要用这十万两金让我做什么呢?”
塔泽把纸片在光洁的桌面上一甩,纸片滑到太绯丽面前的桌边:“只做一件事:到海旸国的中阳卫城去,阻止赛典公主从摩奥首席执政官大人的手中得到一半的兵权!你要见机行事,只许胜不许败!”
“是!交给我了!”太绯丽快步走到桌边拿起纸片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把它折起塞到胸衣里。
塔泽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片,甩到太绯丽的面前:“这里是一千两金,是你的活动费用。另外,我这儿还有十万两金的金票,等你事成之后回来拿的。”
太绯丽听后兴奋异常,双眼闪闪发亮,拿过一千两金的票子也塞进胸衣里,说道:“陛下,您放心!我今天就启程去中阳卫城。”
塔泽端起书桌上的粉色蔷薇形杯子,慢慢啜饮一口,悠悠地问道:“我有让你去海旸国的国都中阳卫城么?”
太绯丽领会:“陛下,您有吩咐我去中阳卫城么?我怎么没听到呢?想必是陛下记错了。”
塔泽点头:“也许的确是我记错了。你看,政事太多,头脑一乱,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正是这样呢。想必陛下被政事拖得身子也乏了,在下这就回去吧?好让陛下您多休息一会儿。”
塔泽微笑,挥手道:“也好,你回去吧!我们改天再聊。”
“是。”太绯丽行礼后恭敬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