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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春海从陈副官那里得到了情报,真是如获至宝,立刻到林处长办公室报告,他满嘴酒气地说:“处座,王义亭受共党指使,煸动五十三军的人起义。”林处长一惊:“消息确切?”裘春海说:“五十三军万师长的陈副官亲口和我说的。”林处长起身转了两步,有些犹豫:“那个老不死的不好抓呀!”
裘春海说:“刚才来的道上我琢磨了,这次咱们也不能贸然下手,咱们先向卫立煌总司令汇报。卫老总不会不管吧?然后咱们打着卫总司令的旗号,把那个老不死的请来。只要进了东北剿总的大门,他就算是孙悟空,也进了太上老君的火炉子。”林处长笑了:“可是那个老不死身后的共产党是谁?”“就是俺家那个死娘们。只要抓了王义亭,那死娘们不是伸手就薅来了吗!”林处长说:“妙,你把情报整个材料,咱们报给卫总司令。”
王老先生接到万师长通风报信的电话:“陈副官酒喝多了,把找你联系起义的事和裘春海说了。”王老先生痛心疾首道:“这不是要误大事吗?裘春海会整天盯在我这大院的。”万师长说:“好在没让姓裘的抓住真凭实据,学生已经想了一个补救的办法,除掉裘春海。”王老先生说:“那家伙可是狡猾呀,必须保证万无一失。”电话里万师长说:“裘春海在我们师还有些熟人,我想以大伙请他吃饭叙旧的名义……”
裘春海接到邀请电话,把此事转告林处长,林处长笑着说:“你老裘人缘不错呀!还有人请你吃饭。”裘春海说:“都是东北军里的熟人,中午在北市场里聚宾楼要摆一桌,请请我。处座,卫总司令有信了吗?”林处长说:“他的副官说,卫老总这两天忙,没空。”“这事可得催着点,别叫他们真闹成了。”“卫老总是你我能管得着的吗?老裘,今天赴宴,你也得带着任务去,想方设法抓住那个老不死和你家娘们的小尾巴。”裘春海说:“我是谁?凭白无故就去吃他们的席?喝的烂醉,我也得套出他们的底细。处座,我还有个请求,能不能让兔子跟我一块去?”
林处长问:“带他干啥?”裘春海说:“虽说是熟人,但也不得不防。要是他们今天设的是鸿门宴呢?兔子也好帮着长个眼事。”林处长说:“也好,你喊他去吧。”裘春海出去了。
桌上的电话响了,林处长接电话电话里的声音:“我是卫总司令的副官,总司令今天要去王义亭老先生家。”林处长说:“不是说好了,我们请他来吗?”电话里的声音:“是你听卫总司令的,还是卫总司令听你的。”“当然是我听卫总司令的。”电话里的声音:“总司令让你先联系一下,但是一定不要说是总司令去,别把他吓跑了,你只问王义亭他中午之前在不在家,告诉他有位长官要见他。”林处长说:“明白,我这就办。”
林处长立即给王老先生打电话,通知有长官要在上午见他。王老先生到饭馆把这事告诉了天好,天好说:“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你答应在家等着了?”王老先生说:“不
答应,显得我有短处,怕他们了。”天好焦急地说:“魏大哥又回哈尔滨去了,我找大刘他们商量一下吧。”王老先生说:“来不及,这就到中午了。把心放稳当,天塌下来,还有地擎着呢!”
天好不时到外面瞅着,看来的是什么人。不一会儿,一伙兵来了,大街立马戒严。天好快步进来:“干爹,他们来了,大街两头都站上了兵,拿着枪,不让行人过。”王老先生冷冷一笑:“看来还真是个大头目,坐下,咱等着他。”“干爹,你可真稳的住。”王老先生笑了笑说:“过了慌乱的年岁了。”
一辆轿车开来,后面跟一辆吉普车。轿车门开了,下来位一身戎装的国民党将官,此人就是国民党东北剿总司令卫立煌。吉普车上跳下来林处长,还有几个特务。卫立煌的卫兵守住大院门口,林处长上前引着卫立煌进了王家大院。
林处长向卫立煌说:“卫总司令,王老先生就住在上房。”卫立煌走进院子,四下打量着,最后把目光落在院子里那棵高大的白果树上。满树金黄的叶子,微风掠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王老先生由天好陪着,推开房门。天好悄声问:“认识吗?”王老先生点点头:“认识,他就是卫立煌。”
王老先生走下台阶迎上前,双手一抱拳:“卫总司令大驾光临,草民未曾远迎,赔罪赔罪!”卫立煌笑着说:“王老先生,你这棵大树好啊,老远就看见了,一片金黄,你猜我想起了什么?”“猜不到。”卫立煌说:“西安黄昏中的大雁塔。”王老先生说:王老先生说:“卫总司令开玩笑了,大雁塔高耸入云,我这棵小树算什么?”卫立煌说:“颜色相仿,都是金光闪闪。”
王老先生笑着说:“卫总司令对西安耿耿于怀啊!”卫立煌也笑了:“那倒不是,随便打个比方。”王老先生说:“请,屋里请。”林处长也要跟着进屋,卫立煌说:“你就在外面歇着吧。”林处长问:“卫总司令,不需要我介绍点情况吗?”卫立煌说:“你那报告上不都写了吗?我和王老先生叙叙旧。”天好站在门边将王老先生和卫立煌让进屋里。
天好给王老先生和卫立煌上茶。王老先生说:“卫总司令今天怎么想起来到我草民这来了?”卫立煌笑着说:“你是草民?我还当过草民的阶下囚呢!”王老先生大笑:“卫总司令果然对西安那一出耿耿于怀呀!”卫立煌说:“那也怨不得你,张学良要兵谏蒋委员长,我作为随员自然难免被抓。”
王老先生说:“如今你可不比西安那阵了,威震东北的卫总司令,手下有几十万人马呢!”卫立煌说:“王老先生此言差矣,此一时还不如彼一时呢!”王老先生问:“卫总司令此话怎讲啊?”卫立煌说:“当年我只是蒋委员长一名随员,如今东北的军政大事全压在我一个人身上,若有闪失,将如何向国人交待?”王老先生说:“卫总司令威名远扬,连美国人都说你是中国的常胜将军,怎么会有闪失呢?”卫立煌说:“王老先生,实不相瞒,东北的事情名义上是我卫立煌主持,实际上蒋委员长事事插
手,叫我卫某人很是为难啊!”
“哦,卫总司令也不容易啊。”王老先生向卫立煌介绍天好,“卫总司令,这是我的干闺女叫天好。”天好朝卫立煌点点头:“卫总司令。”卫立煌朝天好说:“人老了,身边是得有个人。平日里做点什么啊?”天好说:“就在院子大门边开了个小饭馆。”卫立煌说:“你也出去吧,我和你干爹有点事说。”
裘春海坏事干得太多,步步总怀疑有人暗算他。他开着吉普车带兔子来到聚宾楼对面的一个小商店前下了车,担心地瞅着聚宾楼,生怕这回是摆的鸿门宴,就让兔子扮成跑堂的先去打探虚实。万师长、陈副官和另几位军官已经在聚宾楼一个雅间落座,兔子一身跑堂的打扮,提一壶茶水进来说:“茶水来了,各位长官点什么菜呀?”陈副官说:“稍等一会儿,请的客人还没到呢!”万师长说:“告诉你们掌柜的,待会客人来了,谁也不要进来打扰。”兔子说:“好的,我这就和掌柜的说。”兔子出去,在雅间门外,耳贴门边偷听里面谈话。
雅间里,一军官朝陈副官说:“你呀,喝点酒嘴上就把不住门,什么话都能和裘春海说吗?”陈副官说:“你不知道,他当时都要哭了。作为多少年的老熟人,我能不和他多说几句吗?”另一军官说:“这都分开多少年了?你咋就能保准他还是当年那个裘春海。”陈副官说:“是啊,当时我也不知道他出卖了宋营长,还当了日本特务,如今又抓共产党。”
万师长说:“好了,做错的事不要再提了,大家都带着家伙吧?”众人说:“按师长的吩咐,带了。”陈副官说:“是在这下手,还是把裘春海先带走?”万师长说:“就在这下手,姓裘的进来,你们就和他说宋营长的事,大声骂他,叫外面的人都听见,然后就由你开枪崩他。”一军官问:“在这下手好吗?”万师长说:“杀个汉奸谁能说什么?连他们督察室也没话可说。”另一军官向陈副官:“陈兄,下得去手吗?”陈副官说:“我恨不得零刀剐了他!”
兔子听了屋里众人的话,转身跑到聚宾楼对面的一个小商店里,神色慌张地对裘春海说:“老裘,他们要杀了你。”裘春海问:“咋说的?”兔子说:“那个师长说你一进门,就叫他们提什么宋营长的事……”裘春海一听,忙说:“快走!”
陈副官站在雅间窗边,向外面看着说:“姓裘的咋还没来呀?”“是不是他听到啥风声了?”万师长说:“不会吧,这事也就你们几位知道。”陈副官望着窗外,突然一惊:“那个是不是裘春海?”众人赶忙来到窗前,只见裘春海和兔子正要打开车门上车。一个军官说:“是他。边上那个是谁?”另一个军官说:“那不是刚才进来的跑堂吗?”万师长说:“赶快去抓。”众人冲出雅间,到街上去追东西吉普车,那车已经跑得无影无踪。陈副官说:“完了,叫他跑了。”万师长说:“事情麻烦了。”他想了想说,“咱们先去王老先生那里,和他商量一下再说。”这帮人饭也不吃了,离开聚宾楼,去王老先生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