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求许、张入阁,名为大度,实则作秀。嘉靖最容不得手下大臣大权独揽,又想敲打一下严嵩,便又下旨,令原大学士夏言复职。
嘉靖二十四年(公元1545年)十二月,夏言重返京师。从这年起,内阁成员为夏言、严嵩两人,这一局面持续了三年。可怜那严嵩,在首辅的太师椅上**还未坐热,又拱手让了出来。夏言重返内阁,看透了严嵩的为人。史称所有的批复都是夏言做出的,严嵩对此不敢说一句话。严嵩没有话语权,所以对夏言恨之入骨,结果自然是斗争的尖锐化、白热化。
闲居三年的夏言再次复职,年已六十有四,士大夫们对夏言的复职都“深以为快”,因为严嵩的贪渎已经暴露,只有夏言能压制他。夏言的行事风格依然未变,勇于任事,正直廉洁,恃才傲物。但心态有了些变化,即史书所说“颇修恩怨”。谁反对过自己,就压制谁,所以吏部尚书唐龙被罢黜,其他几位官员或被戍边,或被斥逐,这些举措也使天下失望。但夏言有两件事还是处理得很好,一件是支持三边总督曾铣收复河套的主张,一劳永逸,消弭边患。为此他被严嵩诬陷送掉了老命。一件是推荐徐阶兼任翰林院学士,无意中为自己的政敌预设了一个掘墓人。
嘉靖二十五年(公元1546年)朝中发生了关于收复河套的争议。河套指的是贺兰山以东,吕梁山以西,阴山之南,长城之北的一片土地,包括银川平原、鄂尔多斯高原以及黄土高原的部分地区,分属宁夏、内蒙、陕西。因为黄河流经此地时先沿贺兰山向北,受阻于阴山,折向东流,然后又沿吕梁山折向南行,再折向东,形成了“几”字形,大片土地就被黄河套在“几”字形中间,所以史称河套。明初国势强盛,河套地区纳入大明版图。土木堡之变以后,北方蒙古族势力开始南侵,大明不得不在长城以北增筑边墙防御。
到嘉靖时,河套失守已近百年。其时蒙古鞑靼族首领俺答,屡从河套入侵,扰得鸡犬不宁。就在嘉靖二十六年(公元1547年),俺答领兵三万进犯,狼烟四起。大明如何应对,出现了争议。总督宣大都御史翁万达,主张防御,在宣府、大同花六十万两帑银修边墙八百里,并议请与俺答实行边境贸易;而总督陕西行省甘肃、延绥、宁夏三边的曾铣则主张出兵收复河套。夏言虽年过花甲,但建功立业志未泯,主张收复河套。喜欢在脸上贴金的嘉靖,也希望收复祖宗失去的国土,永垂青史,便命内监立刻批红,以诏书形式下达,让大家出谋划策,拿出收复河套的方略,并拨修边费二十万。
诏书下达,廷臣激奋。徐阶在翰林院也兴奋异常,向庶吉士们传达皇命,让庶吉士议论收复河套的方略。一天,徐阶旁听庶吉士们的议论,发现有个身材修长,面目清秀的庶吉士只听不言,比较深沉,似乎有些像少年时的自己。不知怎么,徐阶心中有些喜欢。议论结束,徐阶便把这青年留下。“足下尊姓?”“学生姓张,贱名居正。”“春秋几何?”二十有三。“”学生侥幸,今年得中进士,才来不“”来多久了?“久。”缘何不发一言?‘禀学士,学生以为,孔子论政,开口便说足食’、‘足兵’,可见富国强兵乃治国要义。而今国未甚富,兵未甚强,且国家失河套近百年,非不欲复套,实乃力不足也。”张居正侃侃而谈,述说了收复河套的必要,表达了准备必须充足,以期一战而定,万不可拉锯胶着,旷日持久。徐阶觉得这位庶吉士,有点意思,日后应多观察,也许是个人才,便褒奖勉励了几句,打发张居正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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