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苗豆儿走后,安期鹤胸中大痛。他竟不曾想过,豆儿怀孕过,还……还失去了那个孩子!
她们在他不在的时候,曾经受过多少苦,多少委屈!安期鹤一瞬间觉得自己甚至呼吸都是痛的,在他确定了莫太师府中暗中监视他的暗卫都已经大部分撤走了之后,他终于暗中发出了暗号,将阿古招到了身边。
阿古刚刚送淑夫人回到府中,狼狈躲避开淑夫人一路的询问。当他从家门口看到了那个专属于府中暗卫互通信息的标志时,他竟是一愣。
如果按照他打听过来的消息,如今侯爷不是已经自暴自弃,而他手下的关系网不是早已废弃许久不用了?
果然,侯爷这么做是有目的的!
阿古精神一下子抖擞起来,他与小饺子小板凳说了一声,让他们认为自己去县里打听消息,然后便飞快往约定的地方行去。
还未入夜,阿古便来到了指定的一处破庙之中。他躲藏在破庙房梁之上,等着等着,却没有等到原本应该来接应的暗卫,却等到了安期鹤本人。
他在房梁上愣了一愣,然后立刻跳了下来,跪在安期鹤面前。
“侯爷。”
安期鹤点了点头,又咳嗽了两声,示意他站起来回话。
“夫人与老夫人如今如何?”
阿古沉默了片刻,才憨憨地回答:“不太好。”
“……豆儿……果真小产过?”
“嗯,夫人自侯爷从苗家镇离开之后不久,便觉着不太好,后来在杨县被大夫确定了有了身孕。当时正值圣上驾崩,全国封城,夫人用计出了城,而后一路颠簸回京,后在窑镇被抓住,与老夫人一同被关进了天牢……”
阿古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当属下前去搭救时,夫人为了护着老夫人……被莫太师踹了肚子,小产了……”
阿古说到这里,便直接将身侧随身带着的匕首拿了出来,双手恭恭敬敬端了出来,声音里依旧是闷闷地:“属下失误,请侯爷责罚。”
安期鹤听着阿古的话,胸口的伤口仿佛一直连着心脏,钝痛到他说不出话来。他深深吸了几口气,脑海中晌午时苗豆儿出现时,悲伤而后渐渐淡漠的表情挥散不去。
天知道他是花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没有站起来将苗豆儿拥入怀中!
而此刻,他亲耳听着阿古的话,口中苦涩里渐渐涌上一丝血腥。
豆儿,他竟让他的豆儿受了这么大的苦!
“够了,这不怪你……怪我。”安期鹤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黯哑,他的唇边涌上一丝鲜红。
阿古此时才注意到安期鹤的异样,立刻开口询问:“侯爷身上有伤?”
安期鹤挥了挥手:“不碍事。你继续保护夫人与老夫人,莫要让他们知道你见过我。”
阿古抿了抿嘴,忍了半天,终于还是没忍住。他做了一件根本不应该是暗卫所做的事情:“侯爷,您为何不与夫人相认?”
安期鹤有些讶异,暗卫自小被严苛训练,从来不曾质疑过自己的安排。可是如今阿古居然在问他?
“……这不该是你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