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明国主妻儿被劫,东明国主盛怒之下派军屯兵东明南晴两国边境,战争一触即发,两国百姓人心惶惶,纷纷猜测,战争初始,是“孽星”煞气所起,而这战争,也只是天下大乱得开始罢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天下之人纷纷猜测的“孽星”王府侧妃莫名失踪,东明战神思妻成狂,日日买醉卧榻不起,据说东明国唯一的王爷终日闭门不出,将自己锁在侧妃曾住过得房中,抓着一截衣袖不停的喊着“夕儿”,无奈之下,东明国只能派他的副将东清远率军讨伐南晴国,向他们要人。
东明战神是东明百姓胜利的希望,可东明国主却是东明百姓的信仰,据传,国主妻儿被劫之日过后,东明国主连续三日未上朝,重病昏迷于寝殿之中,只是梦中呓语却是“夕儿”二字,所有嫔妃都不得其见。
更让东明国京城恐慌的是,就连他们视为神人般的国师,竟也称病闭门不出,直到几日前,才走出房门径自进了皇上寝殿,据传,国师三日内滴水未尽,房内连夜间都不曾掌灯,偶尔经过的丫鬟仆人隐约听到房内传来呜咽和“夕儿”。
还是那间简单却雅致的屋子,梳妆镜前几支发簪安静的躺着,干净的床铺整整齐齐,一张凤飞屏风横了半个角落,一身白衣还搭在屏风上每来得及收拾,桌上放着一套茶具,只是,染上了些微的尘土。
东弧破无神的躺在那张床上,贪婪的呼吸这沉夕曾呼吸过的空气,手中紧紧握着一截撕破的白色衣袖,刚毅的俊颜满是胡髭,早没了往日冷漠酷寒的风姿。
“夕儿,夕儿,对不起…”
他双目无神的望着头顶的幛缦,鼻尖萦绕着这屋内沉夕还未散尽的味道,脸上是浓浓的悔恨。
“对不起,夕儿”
七日前,他眼见着夕儿掉落无尽崖,他和皇兄还有翌傻傻的坐在崖前,直到第二日日落,无尽崖没有入口没有出口,崖中间弥漫着瘴气,没有人能下去,没有人能去寻找夕儿,那时,他真的很想和皇兄一样跳下去,只是,皇兄被翌打昏,而他,却想起了夕儿宁愿撕开衣袖掉下去也不愿让他救的那一瞬间,他竟然连跟着她死的勇气都没有,不是他怕死,只是她讨厌他跟着她死,他知道。
到底是怎样的恨,连死都不愿让他追随,他终于明白了,可是明白的那一刻,他恨不得能让自己凌迟。
第二日傍晚,一直在外办事的东清远急匆匆赶来,仰天山顶上凄然而立的三个人,才让他明白自己来晚了。
……
一队御林军侍卫守在山顶四周,东弧破坐在崖边,一直静静的望着瘴气弥漫的崖底,锦绣华袍被崖底的冷风吹的飒飒作响,他只有满目的绝望。胡翌一身白衣站立的挺直,仍旧淡漠的气质却变得沧桑和凄凉,他身边躺着被他点了穴道的东凌破,只是昏睡的东凌破双眉也紧紧蹙着,极为不安稳。
东清远飞身上山顶,看到的就是如此一幅充满绝望的景象。
“王爷”,东清远跪身东弧破身前,双眸看向那深不见底的悬崖,眸中闪过一丝惋惜,那么一个倔强轻灵的人儿,就真的这么走了吗?
东弧破双眼依旧无神,手中的白色断袖微微飘扬。
“王爷可是没有收到属下的飞鸽传书?”若是收到了,为何还会走到这一步。
“什么传书?”东弧破讷讷的问道,双眼似乎有了一丝焦距。
果然没有收到,东清远心中暗暗思索,若是这样,那件是是否还要告诉王爷,若是告诉,王爷恐怕会接受不了,若是不告诉,这件事恐怕没这么简单。
“到底什么事?”东弧破冷冷的再问,东清远被自己派了出去,若没有重大的事的话他不会擅自回来。
“是,是侧王妃的事”,东清远仍旧犹豫不决。
“夕儿?夕儿怎么了?”东弧破突然有了些精神,连站在一旁的胡翌听到都不由自主的望向东清远。
东清远一咬牙,说就说吧。
“属下在外查探之时突然听闻侧王妃有了身孕,属下立刻修书用飞鸽送给王爷,不过看来王爷没有收到”,一得知侧王妃有身孕,他立刻想到了王府花园的那一晚,王爷至今没有孩子,只有王妃待产,他心底也希望王爷能子嗣多一些,而且他私心的想要帮沉夕,所以他立刻决定将那晚的事告诉王爷,只是,没想到他给王爷的飞鸽传书竟然一去不回,他便觉得出事了,所以没有王爷的命令便赶了回来。
只是,王府的飞鸽一向谨慎,竟然没有收到,看来事情果然不简单。
“传书上写的什么?”东弧破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仿佛东清远接下来的话会让他心碎一般,也果然,东清远接下来的话让他恨不得杀了自己。
东清远偷偷抬头看看东弧破的脸色,才接着说下去,“侧王妃她,她的孩子,是王爷的”。
“你说什么?”东弧破“腾”的站起身,高大的身子竟一时有些站不稳。
“王爷恕罪,两个月前,也就是醒妃嫁给皇上一年之后那日,王爷晚上在花园喝醉,正巧当时身为丫鬟的侧王妃经过,王爷一时,一时将侧王妃当成醒妃娘娘,在花园中就…后来,属下想将此时告诉王爷,可侧王妃以性命要挟属下,属下无奈只得保守秘密,属下一直随侍王爷,自然知道王爷以为从未宠幸过侧王妃,若是侧王妃怀孕,王爷定然认为她不贞,所以属下才立刻修书,只是…请王爷降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夕儿,你又骗了我,不,是我不相信你,哈哈哈,哈哈哈…”
……
“若是我说,他是你的孩子呢?”
“你还想骗我,我就如此好骗?”
……
她已经告诉他了,孩子是他的啊,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他竟然亲手杀了他和她的孩子。
东弧破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手上沾满了鲜血,口中悲戚的狂笑不绝于耳。
“夕儿,我的惩罚来了,你说的对,我后悔了,很后悔,后悔的想死,哈哈哈哈哈…”
他对着悬崖大吼,悬崖下不时的回荡着。
“…后悔了…”
无尽崖底,那简陋的木屋后,有一处浓密的树林,这树林内充满了瘴气迷雾,更有数不尽的毒蛇虫蚁,只是有谁知道,这树林深处,还有一棵参天的大树,那大树要十多人环抱,条条藤蔓已落地扎根,再生出新的生命,这颗大树恐怕早已生存了几百年,或许已成了这树林的生命之主。
而此时,那大树中空的树洞内,几颗夜明珠将空洞照的宛如白日,一座晶体通明的水晶棺,静静的坐落在那树洞的中央。
水晶棺内,一张角色容颜紧闭着双眸,散开的黑色长发散落在身子底下,一身黑衣带了些微的冰冷之气。那容颜依旧保存的好好的,虽没有红晕,可看起来仍像只是睡着了的人。
沉夕自从走近树洞内看到那躺在水晶棺中的人之后,双脚便再也挪不动了。
她怔怔的看着那个安静的仿佛沉睡了千年的雪莲般的人儿,眼泪不知何时已滴滴落下。
不会的,不会的,这怎么可能是那个傲视天下苍生,总是一身寒漠,总是带着冷冷的眼神,却总是温柔的叫着“夕儿”的师兄,这怎么可能是师兄。
“丫头,过去吧”,白虎在沉夕身后淡淡的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他们都需要单独的空间。
沉夕踉跄的迈开步子,短短的几步距离,却仿佛走了几百年,而那双泪眼,也始终注视着水晶棺中那张沉睡的容颜。
水晶棺前,沉夕缓缓蹲下身子,柔柔的双手想要触摸那张熟悉的容颜时,一片冰冷惊醒了她,如今,她竟然无法触摸他,无法在感受他温暖的体温和熟悉的冽香。
“师兄…”
一开口,泪水已经止不住,有很多话要说,可是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想要告诉他她的心意,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沉夕只能坐在地上,痴痴的看着那张绝色的容颜,止不住泪水,也不舍的眨眼。
许久,那哭得干涩的唇瓣才缓缓张开,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师兄,师兄,对不起…”
“师兄,夕儿是不是很傻很笨,一直以来,我都被对师傅的情所困扰,为了爱他,我不惜放弃尊严,不惜下凡历劫,爱上文俊闲,再爱上东凌破,师兄,为何我都没有好好看看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你,夕儿真是该死,等你不再理会夕儿了,我才突然发现,师兄,我并非对你没有感觉,我只是,不敢去面对而已”。
“师傅,是我心中最深刻最重要的人,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可是这样的认知,却让我错过了真正对我好的人,师兄,对不起,夕儿错了。夕儿不会再爱师傅,不会爱文俊闲,也不会爱东凌破,师兄,只要你醒过来,夕儿答应跟你永远在一起,夕儿再也不奢望那些不可能得到的,夕儿安心的陪在师兄身边,好不好师兄?”
“师兄,我梦到你了,可是我很害怕,我害怕那会变成事实,梦中你为夕儿做了一首曲子,很好听,可是夕儿不喜欢,那首曲子好像师兄在同夕儿告别一样,师兄,夕儿不要你变成传说,也不要师兄沉入海底,更不要等着千年后的守护,师兄不也是放不下夕儿吗?师兄,夕儿只要师兄能醒过来陪着夕儿,夕儿以后只为师兄哭,只为师兄笑,红妆为君画,嘻颜为君开,可好?”
沉夕一句一句的不停在琅玄耳边呢喃,仿佛情人之间的悄悄话,那双紧闭的眸子仍旧静静的,沉夕却没有停,每一句,都是她看清的心意,每一字,都是她晚来的承诺。
又是许久,当所有的承诺都许尽,沉夕缓缓的站起身,挂着晶莹的眉眸带着浓浓眷恋看着水晶棺内那张熟睡的容颜。
“师兄,夕儿说的都是真心话,只是如今夕儿不能时时陪在你身边,再等我些时日,等夕儿身上的封印解了,等师兄恢复如初,夕儿就跟着师兄回灵山,请师傅恩准我们成亲,好不好?从此,夕儿的琴只为师兄而奏,好不好?”
被泪水清洗过的脸庞上勉强扯出一抹笑,笑的很无力,却很幸福很满足,“师兄,等着夕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