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静然笑了笑,接过她递来的行李,淡淡的说:“我何时没相信过你?只是可惜的却是,正是因为对你的信任,所以我现在不是在甘泉宫,而是在蝉翼宫这个冷宫里面。”
听得谢静然这么说,皓雪的身子又是轻颤了一下,却是紧紧咬住嘴唇,没有说话。
谢静然望了她一眼,说:“好了,你也跟我一起进去吧,只不过,以后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就不用劳烦你了!”
她的睫毛轻轻颤了下,忽然跪了下来,说:“娘娘,奴婢真的对不起你!您对奴婢这么好,可是奴婢……娘娘请放心,以后奴婢再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娘娘的事情了,请娘娘一定要相信奴婢!”
谢静然看着她这般信誓旦旦的模样,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心里却是在冷笑。
一般来说,只要是被一个人骗过一次了,假如还相信那个骗自己的人,那这个人就真的是个傻子了。
而她,现在也是因为她之前对她做的事情,而对她有了戒心,以后不管她对她如何,她也是永不会再相信她,否则,她就是那个傻子了。
所以对于皓雪的话,无论她怎么表示她想悔改,她也是一个字都不相信!
谢静然没有再看她,只是淡淡地说了声:“你起来吧,以后你便和我一起住在这蝉翼宫里了,不管如何,我还是希望我们两个互相照应一下才是。”
“是,娘娘!”
皓雪见谢静然没有理她的意向,眼里掠过一抹淡淡的黯然,却是听话的站了起来,伸手要来帮谢静然提行李,却被她一手避开:“我的东西还是我拿吧,你跟着我来就是。”
“是,奴婢遵命!”
皓雪低头应了声,没有再坚持,便跟在谢静然身后向蝉翼宫走去,一路无话。
两人来到蝉翼宫里面后,看到里面的凄清情景,皓雪不由自主地咬了咬嘴唇,语气中尽是愧歉:“奴婢真是有愧娘娘,以至于让娘娘……”
谢静然知道她后面要说些什么,可是她真的不想听,于是她赶紧截住她的话:“现在说什么都已经迟了,我们还是进去吧。”
“娘娘,还是由奴婢先来收拾下这里吧!”
皓雪似乎极想在谢静然面前赎罪一般,忙不迭地抢着要干活。谢静然看了下这个房间里确实不是很干净,自己也不想动手,于是便点了点头。
看见谢静然这个动作,皓雪好像得到了莫大的嘉奖一般,慌忙走上前去替她收拾屋子。
谢静然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只感到心里忽然有些矛盾,假如她到现在还是装的,那么她的伪装能力,是不是也太好了一点?
何况,虽然现在赵琳琅将她打入了冷宫,可是谁知道慕容玄焱会不会不久之后就会醒来。
所以赵琳琅肯定会趁慕容玄焱没有醒来之前,先用阴谋诡计将她收拾掉,而在这段时间里,所有跟她有关的人物,她真的都完全不能忽略。
尤其是皓雪,假如她装作这样迷途知返的模样来骗取她的信任,再在背后捅她一刀,那她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谢静然赶紧抑制住心里的胡思乱想,看着皓雪也收拾得差不多了,便对她说道:“好了,料想她现在在冷宫,也不会有人来送东西给她们吃吧,那她们自己去准备晚饭吧。”
听见谢静然的话,皓雪回头对她说道:“娘娘,虽然此处是冷宫,可是平时的膳食还是有人照料的,所以娘娘就不用担心晚膳了。”
“哦,原来如此。”
谢静然点了点头,却是感觉这秦国的冷宫还是跟小说电视里面的冷宫有着不同。
想起来以前电视里面看的冷宫惨兮兮的,里面的人吃不饱穿不暖,哪有像她现在这样,还有人来照料她吃饭。
看来打入冷宫,也不算太惨嘛。
看见谢静然的神情,皓雪仿佛猜出了她心里所想,笑了笑,说:“娘娘请放心,奴婢相信,等到皇上醒来,娘娘必定一点事都没有了。”
谢静然这时才知道,原来之所以冷宫里面的妃嫔也少不了人照料,就是怕会有着这种情形发生。
假若被打入冷宫的妃嫔一夕之间又重新得势,那么之前得罪过她的人,肯定都没有好下场。
而在秦国肯定这种事情已经发生了许多,所以就形成了这么个风气,除了特别势利眼的,也没有太多人去招惹暂时打入冷宫里面的人。
又想起皓雪说的话,谢静然心里有一丝冷嘲闪过,也是对她一笑:“其实若不是你,我也是会一点事情都没有的。”
谢静然这句话说得不客气之极,她就不相信皓雪还能继续装下去!
可是她话音刚落,却丝毫看不到皓雪有着任何的怨恨情绪,只是依然看到她眼中的黯然和无奈,似乎真的是因着她之前对她做的事情,而现在满心愧疚。
这究竟是她的真实想法,还是她的演技太好?
谢静然实在想不透彻,假如真是后者,那皓雪的城府可真是太深了,就算她看透了,也是没有本事去对付她,所以她索性还是走一步看一步,看看她究竟还有怎样的阴谋,在前方等着她。
这时,皓雪对谢静然说道:“娘娘,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娘娘请进来吧。”
“好。”
谢静然应了声,便将东西提了进去。可是她还是暗中凝神注意着周边的一切,生怕一不小心,就中了她布下的陷阱。
可是虽然如此,却不能表现她的怀疑让她发现,真是让她难受死了。
好在一直走到床边,也是没有发现异样,于是她便放心将东西搭在床上,等待着专人送晚饭来吃。
皓雪在一旁站着,看着谢静然一副根本不是很想理她的模样,也识相地向她告退,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里了。
看到她走远,谢静然慌忙去查看房里是不是还有别的地方不对劲,可是她看了个遍,还是没有发现一个异常的地方,只好放弃了努力。
又过了好一会,终于有了人送晚饭来吃了,她确实肚子也饿了,于是狼吞虎咽将晚饭吃完之后,正要出门去走走,却只见皓雪忽然走了进来,说:“娘娘,让奴婢来伺候您沐浴吧!”
不知怎么的,现在谢静然一看到她,就感到浑身不自在,仿佛早在心里,就对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抵触和警惕感,生怕她再对她有什么不良的企图。
于是她赶紧说道:“不用了,这事我自己能解决的,你就不要担心了。”
听得谢静然这么说,皓雪也只好告退而去,谢静然也感到有些累了,于是便打算在床上躺躺,可是刚刚才躺上去,就有一阵极为奇怪的感觉向她袭来。
谢静然心里一惊,慌忙朝那奇怪感觉袭来的方向望去,却在看到那个东西的时候,惊得差点连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只见在她望着的那里,竟然有一条蛇盘踞在那里,正吐着猩红的信子望着她!
并且那条蛇的头还是三角形的,明显是一条有着剧毒的蛇!
她登时吓得傻住,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让得那条蛇不要来咬她。
在她的脑中,闪电般地掠过各种遇到蛇时应该注意的问题,却只想到遇到蛇不要动,可是现在她已经抖得跟筛糠似的,又怎么能保持不动弹?
看来这一点绝对行不通了,而且看那蛇一直在盯着她,明显是已经发现了她的存在。
她们两个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看着,它没有朝前滑来咬她,她也没有力气去逃脱。
谢静然的脑中空白一片,不断地想着假如它真的咬了她,那她是不是会一命呜呼,却根本一点怎么去逃命的方法也想不出来。
知道她们两个这样一直看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她牙一咬,也再顾不上装静止了,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去,朝门外叫道:“皓雪,皓雪,你快来啊!”
一边叫一边用眼睛的余光向那条蛇看去,却只见它仍然盘踞着在看着她,形象十分恐怖,让她看得心里更是惊悸十分。
她该怎么办?这条蛇看起来丝毫不怕她,而它现在之所以一直盯着她而不上前来,看起来便像是在欣赏着她的惊态一样,就如同一只猫在耍着即将死于自己爪下的老鼠一般望着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静然甚至还能从它的眼里,看出些许的讽刺来。
看来她今天真是在劫难逃了!可是为什么尽管她叫得这么大声,皓雪还是没有来?
谢静然正在疑惑地想着时,忽然一个想法跃入她的脑海中,令得她立时便心里一片雪亮!
原来如此!原来这条蛇,是那样来的!
假如她没猜错,这条蛇应该是皓雪刚才替她收拾房间的时候放她床上的,而她之所以这么迫不及待就动手,肯定是因为怕慕容玄焱一醒来,让赵琳琅的所有布置都付诸东流,所以不惜以身犯险,在现在就要结果掉她。
没想到皓雪果然这般奸险,先以一副浪子回头的态度引得她的信任,然后再以这样杀人不见血的方法来害她,只要让她对她的警惕减轻,就是她亡命之时!
而只要她死于这条蛇的口下,料想她肯定会有很多种理由来搪塞。
毕竟这是冷宫,常年没有人来的冷宫,就算有人被蛇咬死,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到了那时,纵使慕容玄焱醒过来发现这一幕,也是再无回天之力了。
果然,好毒的计策啊,赵琳琅果然不简单!
可是,难道她真的要在这里被这条蛇咬死吗?她还年轻,她不想死啊!
但就算这样,对于赵琳琅这样的毒计,她又有什么方法能够逃脱?
眼见得那条蛇也逐渐对她失去耐心,谢静然脚一软,挣扎着要向门外踉踉跄跄跑去,可是没跑几步,双腿便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回头看到那条蛇似乎要有所动作了,她慌忙连滚带爬向前走着,只希望着能够逃离蛇吻,不要让她惨得真的死在这条蛇的口下。
就在她胜利在望时,却只感觉前方袭来一个阴影。谢静然抬头望去,只见在她的前方,正站着脸色复杂无比的皓雪。
皓雪低头看着她,眼里掠过各种奇异的神色,却终是对她轻叹着说了句:“皇后娘娘,对不起了~!”
说完这句话,她便伸出脚来,重重一脚,将马上就要逃离房间的谢静然,一下子又踢了回去!
谢静然被她这一脚踢中前胸,只感到痛得要命,身子也止不住后退的趋势。她只有伸手撑住,才能不至于让自己后退得厉害。
总算勉强止住了后退的趋势,谢静然抬头朝皓雪望去,满眼都是对她的恨意。
皓雪看到谢静然的眼神,愣了一下,才说:“皇后娘娘,请你不要怪罪奴婢,奴婢也是没有办法!”
说完这句话,皓雪便又朝她身后看了一眼,说:“娘娘,再见了!”
话音刚落,皓雪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门边。谢静然心里暗恨,正要爬起来,也向门外逃去时,却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嘶嘶”的声音。
谢静然心下一惊,连忙回头看去,只看见那条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她的身后,正用它那可怖的眼睛看着她,信子一吐一吸的,明显是早已经觊觎她了。
也难怪皓雪在离开之前,会对她说出这句话来。
她看着那条蛇,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它不要咬到她。可是不管她怎么想,也是想不出一个计策来。
就当她觉得要命绝当场时,却只在这时,忽然听见皓雪传来一阵惊呼。
她不由一愣,不知道皓雪这时候发出这种声音,到底是出自什么原因。
但她瞬间又清醒了下来,到了这个时候,她还要为别人担心干什么,还是先想想自己的事情吧!
她回过头去,正看到那条对她虎视眈眈的蛇,心下正在一震时,却忽然只看见一道无比炫目的光芒闪过,然后,那条蛇便在她眼前消失了!
谢静然定睛望去,只见那条蛇已经不知道被谁给挑到一边去了,七寸都被斩断,头身分离,鲜血淋漓,好不恐怖。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在这个时候,那条蛇被那道突然闪起的光芒杀死了么?
谢静然战战兢兢地望着那边,正要站起来去仔细看看那条蛇的情况时,却只听一个声音突然响起:“然然,你没事吧?”
这个声音是如此熟悉,让谢静然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慌忙抬起头来,正看到南宫静泓关切的眼,登时整个心都彻底放松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轻松感袭上她的全身,令得她几乎有种不能承受之轻的脆弱感。她想站起来,身子却是一直颤抖个不停,全身无力,便连坐在地上,也是吃力得很。
看到她这个样子,南宫静泓的眼中掠过一道深深的关怀,赶紧蹲了下来,一下将谢静然的双肩拢入怀中,轻轻的说:“然然别怕,我来了,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伤害你了!”
靠着他的肩膀,谢静然的身子仍在轻轻的颤抖。南宫静泓犹豫了一下,便伸出手来,轻轻抚着她的双肩,充满着无限的关怀和爱意。
被他这样轻抚着身子,谢静然也渐渐平静了下来,恐惧仿佛也在此刻离她远去,再也觅不着丝毫踪影。
也是在这时,她才注意到她们两个此时这般亲昵的情景,慌忙反应过来,一下子将他推了开来。
不行!现在慕容玄焱还在昏迷中,她怎么能和别的男子有着什么接触?
并且,她也不能再让他对她有着任何的遐想,以免让他越陷越深,将来受苦的,也会是他。
南宫静泓见谢静然将他推开,眼里掠过一道受伤的痕迹,却是朝她一笑,说:“然然,现在没事了,我扶你起来吧!”
“好,谢谢你!”
谢静然也朝南宫静泓笑笑,便接过他递来的手站了起来。刚才看到他黯然的眼,她的心里真的也是极不好受,她知道她伤害了他,可是现在的她,除了这般做,又能如何?
站了起来后,谢静然望了一眼那条蛇的尸体,说:“真是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来了,我还不知道现在会怎么样呢!”
他望了谢静然一眼,说:“然然又为何要对我说对不起,在这世间,只有关系疏远的人,才会说出那个词语来!”
他的话里有着一种淡淡的轻愁,让谢静然听得不知该如何接他的话,才能不让他的这抹轻愁继续存在。
他仿佛也注意到了谢静然的为难,朝她笑了笑,将话题转移了开去:“其实这件事应该多谢上官大人才是!若不是他见着了皓雪的神情异常,也许我就不会那般及时地赶到这里……要是然然你真的因为这事而遭到了任何不测,我可真是会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见他说着说着又说回去了,谢静然的神色间不由有了一份尴尬,都是蓝眼宫主,要不是他,她现在和南宫静泓,就绝对不会这么尴尬了。
他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垂眸轻叹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
就在他们两个都沉浸在这一片难捱的沉默中时,只听见上官铭语的声音传来:“你便来说说,你一直鬼鬼祟祟在这里,究竟是想做些什么?”
谢静然和南宫静泓都不由朝门外望去,只见上官铭语正冷着脸,拖着皓雪朝这边走来。
此时皓雪的脸色惨白,显然是因为阴谋被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拆破而心生绝望。
看到皓雪进来,谢静然禁不住问道:“皓雪,你当真这般恨我,甚至还要亲手杀死我么?”
皓雪抬起头来看我,眼里尽是平时谢静然从未见过的冰冷的仇恨光芒:“我自然恨你!因为我的全家,都是死在你爹谢麟的手里!可是没想到谢麟不但没有得到恶报,他的女儿竟然还成了皇后,还要让我来伺候,你说我怎么能不恨!”
听到她的话,谢静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难道要说谢麟的事情与她无关?可是这个年代讲究的就是父债子还,无论她怎么解释,也是不能让皓雪心中释怀。
皓雪见谢静然不说话,又是接着冷笑道:“所以尽管我对赵贵妃也没有什么好感,却也是愿意配合她来害你!只因只要看到你失势,看到你痛苦,就是我一生最欢喜的事情了!”
谢静然心中更是无奈,皓雪对谢麟的仇恨还真深,可是要她来承担谢麟的罪孽,还真是一件对她极为不公平的事情。
于是她叹了口气,望着她,说:“那么,你想不想找谢麟本人报仇?”
听到谢静然这句话,在场的三个人都不由愣住,显然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亲口叫出谢麟的名字来。
皓雪脸上笼满警惕之色,狐疑地看着谢静然,皱眉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简单地问问罢了。”
谢静然淡淡地说着,眼睛却紧紧瞧着她的双眼,只想看到她心中是否真的有着求生的意念。
她冷笑了一声:“我自然是想报仇!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将他杀死!但你这么说又想怎么样,难道你还想再将我也杀了?”
谢静然笑了笑,说:“我为什么要杀你?我现在可是在救你。”
“救我?”皓雪一愣,旋即又冷笑,“谢静然,你在此刻还想骗我,你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谢静然也是冷笑:“我为何要骗你?你到了此刻,生死都被我掌控在手里,你又有哪点值得我骗?”
“……”
听到谢静然这话,皓雪瞬间陷入了沉默中,张口结舌地望了她一眼后,便垂下头去,说:“好,那你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你要替我洗清冤屈,在皇上醒来之前,你必须要帮我扳倒赵琳琅!”
谢静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却在这时,感觉到身旁的两个男子,都以一种极为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谢静然朝他们看了一眼,却只看见他们眼里略微的愕然,显然是想不到她会用这种方法来威胁皓雪。
南宫静泓眼中的愕然却是比上官铭语还要深,看来以前的谢静然真的不会跟她这样“阴险”,会用这样“卑劣”的手段来威胁别人。
谢静然不由叹了口气,还真以为她是只善良的小白兔啊,赵琳琅这样害她,她自然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皓雪定定望了谢静然一眼,说:“那我有什么好处?难道仅仅是能够活命?”
谢静然轻笑一声:“你很想死么?你不想留着命来复仇么?”
皓雪愣了下,才说:“可是要我帮仇人之女,我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
谢静然笑了笑:“那么,你是想死了?”
“假如要我帮你,那还不如让我死了的好!”
皓雪斩钉截铁地说着这句话,一副根本毫无商量余地的模样。
谢静然却仍是轻笑着,说出一句令在场的每个人都跌破眼镜的话来:
“假如我跟你说,我能够帮你报仇呢,你会不会去跟我合作?”
听到谢静然这句话,皓雪不由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而南宫静泓也是不可思议地望着她,惊道:“然然,你怎可说出这种话来?”
还是上官铭语最冷静,他静静地看着谢静然,眼里有着一抹奇怪的神色,却没有说话。
谢静然也不理会他们的惊异,只是望着皓雪,说:“怎么,你不相信我的话?”
皓雪这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冷哼一声:“不单单是我,便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不相信的吧?”
谢静然笑了笑:“那好,你不相信就不相信好了,只是可惜,假如你不答应与我合作的话,那么来日谢麟倒台的那一天,估计你是没有看到的幸运了。”
听到这句话,众人的反应更加强烈,皓雪简直像被点住了穴道,只是愣愣地看着谢静然,全身都僵硬无比,几乎忘记了所有的反应。
南宫静泓也是赶紧将谢静然的手拉住,轻唤:“然然,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谢静然没有答他的话,只是望向仍然能保持平静的上官铭语,他收到她的眼神,便转头对南宫静泓说道:“南宫大人,这件事情,还是听皇后娘娘继续说下去吧。”
听得上官铭语这般说,南宫静泓也抑下心中疑惑,没有再说话,只是眼睛仍在望着谢静然,眼里有着浓浓的探究和迷惑。
谢静然知道他心里仍然有着许多的问题要问出来,却是没有理他,而是望向皓雪:“怎么,我说的话,你可答应?”
皓雪震了一下,才抬起头来看谢静然,脸色苍白:“可是……谢麟可是你的父亲……”
“我知道。”谢静然淡淡地说,“可是谁规定,我就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呢?”
皓雪更加的瞠目结舌,看着谢静然的眼神,就如同看着一个疯子似的。
谢静然却只是含笑静静看着他,虽然在所有人的眼里,谢麟确实是她的父亲,她也决不能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可是谁知道她是穿越来的,她跟他一点父女亲情都没有。
何况,他还对她那样无情,自从那时因为她发现了他和那个冷公子的图谋,他想亲手将她灭口时,在她的心里,就再没有一丝对他的亲情。
并且他要做的,还是要颠覆慕容玄焱的江山,只要她还有力量在,她就决不允许他做出这种事情出来!
所以就算他知道谢静然此刻说的话后气得七窍生烟,她也是不会犹豫一分。
看见谢静然丝毫不将谢麟的生死放在心头的模样,皓雪终于恢复了正常,点头说:“好,既然你能够心硬至此,那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只是希望你不要食言才好,否则,我可是一定不会放过你!”
谢静然笑了声:“那是自然的事情,你尽管放心就是。”
“好,那我就先走了。”
皓雪深深望了谢静然一眼,也没有再啰嗦,就说出这句话来。谢静然点了点头,她便转身就走,很快就没了身影。
看着她的身影远走,南宫静泓才连忙说道:“上官大人,我想跟然然说些话,请问你能回避下么?”
上官铭语望了他一眼,愣了一下,才点头说:“好!皇后娘娘,微臣先走了。”
谢静然点了点头,他便转身离开。直到再看不见他的身影,谢静然才对南宫静泓说道:“你要和我说些什么?”
南宫静泓却是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她,眼里有着各种奇异的光芒在闪烁不定,看得她心绪都有些不宁起来。
谢静然移开视线,笑了笑,说:“你到底有什么事啊,快点跟我说吧,我都疑惑死了!”
感觉到在谢静然移开视线的瞬间,他却仍是在盯着她,似乎想要用他的双眼将她看透。她心里更是感觉异样,他这样看着她,究竟是什么原因?
情不自禁的,谢静然也将头转过来看他,正好撞见他的眼,却被他紧紧锁住视线,一时之间不由愣住。
他就这样望着她,忽然喃喃念出这个字来:“然然。”
被他这么一叫,谢静然才反应过来,赶紧问道:“你叫我干嘛?”
他却没有回答,而是又接着说出几个字来:“谢静然。”
谢静然不由微微一怔,居然忘记了答应他。只是心里在想着,他这般叫她,是什么意思?
难道……难道他竟然识穿了她的身份?
谢静然心中一震,惊疑不定地朝他望去,正撞见他含着浓浓痛苦的双眼。
他忽然伸出手来,将谢静然的双肩紧紧钳住,声音也是痛苦无比:“你不是然然!不,你不是谢静然!你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谢静然心中更是巨震,他怎么可能看出她不是谢静然?便连谢麟和谢夫人都不能看穿的事情,他又怎么能知道?
谢静然赶紧反应过来,对他笑了笑,说:“怎么可能?假如我不是谢静然,那究竟我是谁?”
“你……”
他愣了下,才说:“虽然你和然然长得那般像,可是我却知道,你根本不是她!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假扮成她的样子?你这样做,究竟有什么企图?”
谢静然仍然在装着镇定:“呵,依然你怎么突然说起这种话来了,你看着我,我一直都是在皇宫里啊,假若我不是谢静然,那我又怎么能自动出入皇宫呢?你真的太多心了,为什么连我也要怀疑,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听到谢静然这么说,他明显的一怔,眼里也出现了一抹犹疑,可是瞬间,他却又双眼冷冷地看着她,说:“你当然不是!自从那时你在宫里被别人掳去再回来时,你便已经不是她了!”
听得这话,谢静然不由一愣!
他这话真的极为有理,假如有人觉得她与以前不一样,那自然会将所有的原因都推向那段她失踪的时间里,认为是在那段时间,她用偷梁换柱的方式,将真正的谢静然换走,而她则假冒她的身份。
那么他这么想了,会不会从此以后,都对她产生不利的意图?
那她又该怎么办才好?
他看着谢静然,双手的力量突然加大,冷冷地说:“你究竟是谁?冒充然然,到底想干些什么?你是不是想对皇上不利?”
他的手抓得她的肩膀真的极痛,与他平时的温文尔雅形成鲜明的对比,她痛得几乎要掉下眼泪来,于是不管如何,就伸出手去,想将他的手拨下来,却是根本没有一点用处。
他仍是那样望着她,说:“若你不说出你是谁,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看到他这样,谢静然知道她若不给出他一个充分的理由,他是决计也不会放弃了。
于是她抬头看他,说:“你口口声声说我不是谢静然,那么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不是谢静然?并且,就算你有证据,你又有何权力,说我不是谢静然呢?”
听得谢静然这样说,他不由微微一怔,她又接着说道:“况且,我与你又有多久没见面了,你可记得么?在这段时间里,每个人都难免会有点变化,你又如何能断定,我不是谢静然?”
再听谢静然这句话,他彻底愣住了,双手也是无力地松开她的双肩,喃喃地说:“你说得也有理,莫非我猜测的,都是不对的么?”
“当然不对!”
趁着他神思恍惚时,谢静然趁胜追击:“我的改变,最清楚的是我自己,你又有什么权力来指证呢?好了,我也不想再跟你说什么了,假如你一直怀疑我的身份的话,那我可真是没兴趣再跟你探讨这件事情,毕竟没有一个人,喜欢被人怀疑!”
他双眼有些无神地看着谢静然,喃喃地说:“然然,对不起……”
谢静然望他一眼:“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只是奇怪,你是怎么突然怀疑起我来的?”
“然然,你以前真的不是这样的……”
他低低说出这句话来,叹了口气,说:“以前的你,虽然相国大人再对你不好,你也是愿意尽你所有去报答他。只因在你的心里,他是你最尊重最孝敬的父亲,不管他要你做什么,你都会毫不犹豫地去照办,此番你嫁入宫里,也是因为相国大人的意思,可是……”
可是什么,谢静然此刻心里也是雪亮得很。
她接着说道:“可是此时的我,却与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不但不心念着要向谢麟报答养育之恩,并且还心狠到要将他除掉,所以你才怀疑我不是谢静然,是么?”
他仿佛也没想到谢静然会说出这种话来,愣了下,才点头说道:“不错,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不得不怀疑你的身份。”
谢静然笑了笑:“也是,任何人一看到现在的我,都难免会产生怀疑。可是你又知不知道,就算我以前是那样的一个人,可是现在经过了这么多风波,我若是没有丝毫改变,那反倒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情了。”
他听了谢静然这话,不由一愣,然后才点头苦笑:“不错,我与你那么长时间未曾见面了,你有着什么改变,我自是什么也不知道……”
他说到这里,声音渐渐地低沉了下去:“然然,对不起,我真的不该怀疑你……”
“没事。”
谢静然朝他笑了笑,示意他不要在意,他又朝她望了一眼,说:“然然,我就先走了,你要小心点!”
“谢谢你!”
谢静然说完这句话,看到他的眼神又黯淡下去,便知道他又想起了之前他说过的话。
——若是关系真正密切的人,是用不着说谢谢的,只有疏远的人,才会说这么客气的话。
可是她又能如何,仿佛对他,就只能说出这样的话,才能消除掉她心里的不安和愧疚。
他朝她看了一眼,轻叹了一声,正要转身走时,却像想起什么事情一般,脚步忽然顿住,回过头来看她。
谢静然正要问他有什么事情时,只见他从衣袋里拿出个东西出来,一直向她递来,说:“然然,这块九龙玉佩,你就收下吧,我知道你很想要它。”
谢静然愣愣地看着他,知道对于他们南宫世家来说,九龙玉佩真的是个极其重要的物品,本来就算他是继承人,平时也是不能随意动它,可是现在,他却要将它送给她……
他对她的这份情,她究竟要如何,才能对他有所偿还?
而她此时,究竟要不要接受这块九龙玉佩?
她心里一片纠结,真的不知该如何做,才能既不伤他的心,又能不让她的心里再度感到深深的愧疚。
看见谢静然望着那个九龙玉佩怔怔发呆,却不接过的模样,他的眼中掠过一抹黯然,唇边拂起一抹苦涩的笑:“然然,你当真不愿意接受它么?难道我的一切,便真的有这般的令你感到为难么?”
听到他这话,谢静然更是不知该如何办的好,抬头看见他含着深深痛苦和自嘲的眼,心里更是难受。
她赶紧抑下心中踌躇,知道现在假若不再说句话,肯定会给与他最大的伤害,于是她朝他笑了笑,说:“不是啊,只是这个东西实在太宝贵了,我真的不能接受。”
他笑了笑:“原来是这样!然然你不用担心,尽管接受就是,因为我能够看出,你真的很需要它,所以,这就当我送给你的唯一一件礼物好了。”
谢静然又要拒绝时,他已经将九龙玉佩塞到了她的手里,她抬头看他,看到他唇边的轻笑,心里一叹,知道若她不接受,肯定他也不会罢休。
她只有将玉佩紧紧握在手心,说:“好,那我便接受它好了。只不过,若你以后有什么难事,尽管找我便是,我……”
“然然!”
他又是截住谢静然的话,眼里有着浓浓的无奈,看见她望着他,他又是叹了口气,说:“然然,我将九龙玉佩送给你,并不是要得到你的报答……唉,再多说什么也是无益,我先走了,然然你好好保重!”
说着,他转身就要走,谢静然望着他的背影,想对他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只有掌心九龙玉佩的温润,提醒着谢静然他曾给与她的柔情,让她不由看得有些痴了。
正当谢静然握着手中的玉佩发呆时,却忽然听见自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九龙玉佩……我还真是第一次见过这样的南宫静泓。”
谢静然抬起头来,正好看到站在她身旁的上官铭语,他正垂头看着她手中的九龙玉佩,眼神极为奇特,里面有着各种光芒变幻而过,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她将玉佩紧紧握在手心,叹了口气,说:“我本来不愿意收下,可是……唉!”
谢静然没有再说下去,只因她知道,上官铭语肯定也知晓她心中的无奈。
原先她与南宫静泓之间的谈话,他肯定也是听得清楚,再结合以前的每件事情,她和南宫静泓之间的所有纠葛,他也应该都是完全猜了出来。
他也跟着她叹了口气,也没有再说什么。
她想起来她一直记挂着的那件事,赶紧问道:“对了,慕容玄焱中的,到底是什么毒啊?”
上官铭语望了谢静然一眼,才说:“是一种很罕见的毒,便连我,也是无法看出那种毒的毒性来。只知道这种毒能够令人陷入深度昏迷,假如在一段时间内得不到解毒的话,必是会危及性命。”
“危及性命?”
她不由惊呼一声,真的想不到后果会这么严重。那么慕容玄焱究竟是怎么中毒的?他中毒究竟跟她有没有关系?
她心里忽然涌起一阵突如其来的自责,假如他中毒与她有关,那她要怎么办,才能解脱掉她的罪恶感?
她颤声问道:“那……那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替他解毒?”
上官铭语叹了口气,说:“先要太医们给皇上看看,才能知道用什么药物来解毒。只因那种毒药的毒性很奇特,并且时刻在变化,所以解药的药方也是时刻变化着的。现在要做的,便是先确定好解药的配方。”
“那到了现在,他们还没有看出来吗?”
谢静然心下一惊,上官铭语这般说,便说明他们完全还没有看出慕容玄焱身上的毒性,那么这样一来,他又该怎样,才能化险为夷?
她只感到心里仿佛有着一团火在烧一样,真的极想冲到慕容玄焱养伤的地方,看看他现在的模样,分担他现在承受着的痛苦。
上官铭语仿佛猜到了谢静然心里的想法,慌忙一手拉住她,说:“娘娘千万不要这般激动!若是娘娘现在去的话,必是会被赵贵妃揪住不放,到时,便是连皇上也是极难护住娘娘了!”
“可是……”
谢静然喃喃说着,虽然知道他说的有理,可是她却真的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倘若他真的因此而有了性命威胁,尤其还是因为他是在她的寝宫里面中毒的,那她便真的会一辈子都无法原谅她自己。
也许,在他真的有了性命之忧的时候,不管如何,她也是无法苟活下去……
“娘娘,就算是为了皇上,你也是不能去看他!”
知道了谢静然要说出些什么来,上官铭语赶紧说出这句话。
谢静然一听心里一惊,他说得真的极对,就算是为了慕容玄焱,她也是不能去见他。
尤其不能在此刻!
假若因为这样被赵琳琅抓住把柄,那么她肯定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根据秦国例法来治她的罪。
到时,就算她对她或杀或刮,也是没有一个人能说一句反对的话。
毕竟凤印在她的手里。
谢静然心里又急又悔,早知道会有此刻的情形发生,她真不应该放手对凤印的控制权,可是现在想来,一切都晚了。
她只好在这个冷宫里,遥遥地担忧着他的所有,从别人的口中探听他的状况。
谢静然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我希望一有情况发生,你就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微臣自会这般做的!”上官铭语点头说道,却似乎有种欲言又止的意思。
谢静然又是叹了口气,问他:“你相不相信是我下的毒?”
他听得谢静然这么问,愣了下,才说:“我不相信!便纵是你对皇上毫无感情,你也必不会做这种事情,何况你对皇上,还是这般的情深似海!所以世界上的人都有下毒的可能,唯独你是没有这个可能!”
他的话说得斩钉截铁,谢静然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无比真诚的神色,便知道他说的,自然不是假话,心里不由涌起一阵暖流。
“可是,我也并不是没有做过坏事啊,刚才我对皓雪说的那些话,你也全部听到了。”
谢静然又说出一句话来,不知道他那时听见了我对皓雪说的话后,又会有着怎样的反应。
他笑了笑,说:“你的性格本就是如此,有仇报仇,有恩报恩,赵贵妃对你那样,你自然不会对她有所手软,可是对其他人,纵然是背叛你的皓雪,你也不会下任何杀手的,不是么?”
听了他的话,谢静然不由失笑:“没想到你对我,竟然比我自己还要了解得深。”
他也一笑:“只因不管如何,我都会相信你,永不会对你有任何的怀疑!”
他这句话虽然是笑着说出来的,却似乎有着无限的深意,让谢静然听着,只感觉心里涌起一阵不安来,似乎将有什么她令她忐忑不安的事情,正在破土而出。
正当她心里胡思乱想时,只听他又在耳边说道:“其实也可以说是我相信皇上吧!我自小陪伴皇上的身边,早便将皇上看作了我的兄弟,又见识了他识人的英明眼光。所以对于他喜欢的人,我自然是永远也不会怀疑,只因我知道,不管如何,他都不会爱错人的。”
他的话,让谢静然心里的不安瞬间消逝,原来还是她自己想多了。
想起他说的话,她不由叹了声:“你和慕容玄焱之间的友情,真的令我很感动。”
“所以我希望娘娘永远都不要辜负皇上,娘娘可答应么?”
他望着谢静然,眼里有着认真的光芒在闪耀:“这不是我身为一个臣子向皇后娘娘说的话,而是作为皇上的兄弟对谢静然说的话!静然,你答应么?”
他对慕容玄焱的感情之深,真的让谢静然感动十分,想起他那时,便是出自对慕容玄焱的不平,而故意装作个登徒浪子来轻薄她,不由只感到心里叹息重重。
谢静然笑道:“你不要这样杞人忧天了!我对慕容玄焱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懂么,所以这些话,你根本就用不着说了!”
“那我就放心了。”
上官铭语仿佛松了口气的模样,可是眼里,却掠过一道轻微的黯然。
那道黯然出现和消失的时间是如此之短,谢静然还没有发现,它便已经消失不见,也让谢静然不由觉得,这抹黯然,其实只不过是她的幻觉。
他说完这句话后,忽然又似想起了什么一样,对谢静然说道:“娘娘,微臣可以看下娘娘的经脉么?”
他忽然提出这个问题来,让谢静然不由一愣,然后才说:“看经脉?怎么看啊?”
他答道:“只要微臣用手搭在娘娘手腕的脉搏处,便可以了。”
“哦,那你就看看吧。”
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她还是向他伸出手去,他也不罗嗦,一下子就将她的手扣住,然后一股内力自她的手腕向里面涌去。
谢静然的身体里忽然被他注入这么股内力,当真是有点难受,正想下意识地将手抽回来时,却只发现在她的身体里面,竟然出现了另外一股内力,好不畏惧地迎向上官铭语向她注入的内力,两者开始在她的体内,以她的身体为战场对峙着。
谢静然心里一惊,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那股内力却越发汹涌起来,几乎有种跟上官铭语的内力足以抗衡的力量。
感觉到她体内异常内力的存在,上官铭语的眉微微皱了下,旋即也加大了自己内力的注入,可是与此同时,她体内的那股内力也随之增大了起来,与他的内力成势均力敌之势。
谢静然心里不由大为吃惊,绝对想不到她自己的身上竟然有这这般高明的内力。
可是忽然她又想了起来,上次她在红叶居里被林敏点中穴道,红叶居里那个少年想杀她的时候,便是被她体内突然涌起的内力给震伤了经脉。
难道她真的是一个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高手?
她看向上官铭语,他的眼里,也是有着深深的疑惑,一边却又没有停止加大内力向她身体里袭来的举措。
谢静然只感到分外的难受,两股内力都变得蛮横无比,在她的身体里驰骋,让她几乎有种想要爆裂开来的错觉。
就这样,两股内力僵持了好一会,她只感到上官铭语正要再度加大内力的灌输时,她体内的内力却也在瞬间猛的一下爆发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朝上官铭语冲去!
只听“噗”的一声,上官铭语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这股内力给冲得吐出一口鲜血来,一直沁在他的胸前,溅起红梅朵朵。
而他的手,也是无力地垂了下去,用手捂着嘴,才不至于让鲜血继续汹涌。
她慌忙一把将他扶住,急急问道:“你不要紧吧?”
他稍稍稳了稳心神,这才抬头来看她,满眼都是歉然:“娘娘,对不起了。”
谢静然赶紧说道:“你都伤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还说这样的话?快别说话了,我扶你进去休息一下,让你好好调理好内伤!”
他点了点头,没有再坚持,便跟着谢静然进了房里。谢静然扶他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又给他倒了杯水,他喝了几口水之后,气息才平稳了一些。
她还没有说话,他便又是一脸歉意地说道:“方才微臣对娘娘有所冒犯,还希望娘娘恕罪!”
谢静然有些责怪似的望他一眼:“好了,我知道你这样做都是为了慕容玄焱好,所以你就不要口口声声说对不起我了!”
他惊讶地望谢静然一眼,然后又说:“可是……可是微臣那般做,原本便是在试探娘娘,娘娘怎么不怪微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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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静然笑了笑,说:“因为我相信慕容玄焱的眼光啊!你毕竟是他的朋友,所以我自然不愿相信你会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只不过,你这样做,只是想看看,在我的身体里面,是否也含有着慕容玄焱中的那种毒,是吧?”
他又是望了谢静然一眼,这才点头说道:“不错!说实话微臣绝不会相信下毒之人就是娘娘,可是皇上毕竟是在与娘娘接触之后才中的毒,所以微臣便怀疑,可能有人将这种毒性种植在娘娘的身体里面,再经由娘娘的身体传给皇上!”
虽然这是谢静然早已猜到的结论,但听了他的话,她还是忍不住颤了一下,只因她在这时,忽然想起了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
之前蓝眼宫主给她吃了月断梦这种剧毒毒药,那么现在,月断梦的毒性,会不会由她身上,传到慕容玄焱的身上?
谢静然只感到身上冷汗流得厉害,慌忙问道:“那……那你有没有从我的身上,察觉到有毒药的存在?”
他摇了摇头,说:“微臣没有在娘娘的身上觉察到皇上所中的那种毒性,只不过……”
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自己说着的话,谢静然心里疑惑,赶紧问了出来:“只不过什么?”
他望了谢静然一眼,神情有些怪异,却是老实答道:“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微臣的感觉有误,反正微臣总感觉,娘娘的经脉,似乎有些异于常人。”
“异于常人?”
谢静然不由更加疑惑,慌忙问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皱着眉,一副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模样。瞧见谢静然还在等着他的解释,他这才皱眉说出一句话来:“娘娘的内力,似乎极为的高?”
他说出这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让谢静然愣了下,才也是疑惑的答着:“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明明没有武功的,可是却偏偏又似乎有着很高的内力。”
他点点头:“这也是微臣疑惑的一件事情!照理来说,娘娘没有武功,应该也没有内力的,可是娘娘的内力,却是似乎比我还高。”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才又接着说:“并且更奇怪的,是娘娘的内力,微臣刚开始完全感应不到,直到微臣将内力加强,才感应到那股内力的存在。尤其怪异的是,随着微臣内力的增加,娘娘体内的那股内力也随之增加,并且增得比微臣的还要快,真是不得不令人心惊!”
他说的这个问题,谢静然自己也是感觉到了,可是却根本看不出来有哪里不正常,听得他这么说,也仍是一头雾水,皱眉看他:“那么这样一来,又跟别人有哪里不一样呢?”
“微臣也不是太懂,可是却也知道,有着这种情形出现的话,必是因为经脉与别人不同!”
他说道这里,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事情一般,瞪大眼睛看着她,眼神奇怪,其中充满着无尽的震撼和惊骇,似乎有一个极为可怕的事情被他想起。
她突然见到他这个模样,不由一惊,惊呼道:“你……你这是怎么了?”
但他却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一般,只是仍然保持着那个神态,喃喃地说:“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会这样的……”
谢静然被他的这种奇怪的神态弄得心里疑惑更深,不由朝前走上几步,用手晃着他的肩膀,问道:“上官铭语,你没事吧,怎么突然跟——”
她这话还没说话,便只见上官铭语的眼中忽然掠过一道奇异的光芒,接着,她便只感到她的双手被他紧紧抓住,她连挣扎一下,也是无济于事。
谢静然不由惊呼:“上官铭语,你到底要干什么?”
但谢静然这句话却一点用都没有,上官铭语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径自将她的手拉住,然后将她的手一扯,她的身子便被他一下子扭转了过去,她的后颈正对着他。
他没有丝毫迟疑,便一下子将她散落后脑的头发掠起,然后再将她的衣领往下一拉!
谢静然心里又惊又怒,喝道:“上官铭语,你到底要对我干什么?你要是再不停手,我发誓我永远也饶不了你!”
他却仍像是没有听到谢静然的话,只是沉声说道:“别动!”
他说这句话时的声音嘶哑异常,是谢静然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声音,仿佛里面含着无限的焦虑和惊骇,与平时的他一点都不一样。
她心下一惊,知道他想做的,必是一件极为奇怪的事情,并且在他这样的情况下,她也不能挣脱,于是也不再说话,任凭着他的举措。
他将她的衣领稍稍往下一拉,也不知道干了什么,她便只感到他的手忽然软了下来,身子也重重地跌落椅子上,不住喃喃地念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谢静然心里一片愤怒,又有些疑惑,原来他并不是想冒犯她,可是他这般做又是为了什么?
她回过头去,正想责斥他一顿时,却在看到他脸上神情的瞬间,忘记了所有的举措。
只见他现在的脸色灰白一片,双眼无神地盯着地面,双眉紧皱,口中犹自在喃喃自语,就像是得了失心疯的人一般。
她心里更加疑惑,不知道他受了什么打击,从而变成这个样子。她想去用手推醒他,却是恐惧着他此时的情景,步子像被钉住了一般,一步也不能朝前迈上一步。
她只有等到他的神情稍稍平静了一点,才远远地看着他,问道:“你怎么了?”
听到谢静然的话,他的身子重重地颤抖了一下,然后才抬起头来看她,双眼依旧无神,一点焦距也没有。虽然在看着她,却好像已经通过了她的身体,看向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地方。
谢静然心里大惊,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反应,却只见他忽然睁大眼睛看她,一把抓住她的手,叫道:“皇上有救了,皇上终于有救了!”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冒出这句话来,可是听到他的话,她却是高兴得很,禁不住也叫道:“你说什么?慕容玄焱有救了?”
他点了点头,神色总算回复了一下,看了她一眼,眼里似乎有些与以前不一样的神色存在。
她心里正在疑惑时,他已经开口说话:“只是要救皇上,还必须要倚靠娘娘才行。”
谢静然赶紧点头:“只要能救他,无论要我怎样都可以!你快点给我说说,我要怎样才能救他?”
他踌躇了一下,才说:“要救皇上,药方现在已经差不多可以确定了,只是,还需要一个药引!”
“什么药引?”
“这个药引,就是娘娘的血肉!”
上官铭语说出这句话来,让谢静然不由感到有几分的不敢置信。
还是以前在电视里面看到过,古时候有些人的确是将人肉当药引,可是没想到这种事情也会被她碰上,并且要的还是她的血肉。
可是这样有用么?据现代医学来看,似乎这样做,根本一点科学道理都没有。
似乎看到谢静然心里的怀疑,上官铭语慌忙说道:“娘娘别担心,虽然以前从未有过人肉做药引的事情发生,可是娘娘的身子,却是不同常人!或者可以更加直白地说,皇上的毒,除了娘娘的血肉,再无一物可解!”
这话让她更加惑然,她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他望了她一眼,说:“因为皇上中的毒,正是由娘娘引起的,而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这能够解皇上身上毒性的人,也只有娘娘一人!”
“你说什么?你说慕容玄焱身上的毒,是由我引起的?”
谢静然心里的惊骇,真的是从来都没有这么深过。他说慕容玄焱身上的毒是由她引起的,那是不是说明,害慕容玄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
她不由无力地垂下头去,喃喃道:“原来,原来真的是我害了他啊……”
看见她这样,上官铭语慌忙一手抓住她的肩,说道:“不是,娘娘,不是你害了皇上,而是因为……而是因为……”
他似乎也是不知该如何才能接下去说,看见谢静然眼里的迷茫,他才终于像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其实刚才微臣之所以那般做,只是因为突然想起了一件传说中才有着的事情!”
他说到这里,又停了一下,谢静然现在是一肚子疑问,不知道他干嘛这么喜欢吊她的胃口,于是赶紧问道:“什么传说?”
他却又是犹豫了一下,这才接着说:“娘娘的后颈处,有一个金凤,娘娘可知道么?”
听他这么说,谢静然不由怔住,因为她以前也看过她自己的后背,根本什么都没有,什么时候又来了一个金凤了?
瞧见她迷茫的神情,上官铭语慌忙说道:“其实微臣也只是在传闻中听说过,据说那个金凤,是真命天女的徽征,而这个真命天女,也是一千年才出现一次!”
谢静然心里大惊,惊疑不定地望着他,喃喃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就是那个真命天女?”
上官铭语无比认真的点头:“不错!若是微臣没有猜错,娘娘正是一千年才能得以一现人世的真命天女!”
“哈哈哈!”
谢静然不由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拍着他的肩膀:“你别开玩笑了,你以为这是在写玄幻啊?现在这个世道,哪来的什么鬼神,所谓的真命天女,当然也不是真的啦!并且我身上究竟有些什么,我不是最清楚的么,我的背上又哪来的什么金凤?”
上官铭语却没有笑,仍是那种无限认真的神色,说道:“娘娘假若不信的话,完全可以自己看看!”
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身离开房间。谢静然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又想起他认真的神色,只感到事情似乎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无稽,于是在他刚离开之后,她便慌忙走到房里一面大镜子前,将衣服往下一拉,身子立时袒露在了空气中。
她将后背朝向镜面,然后朝镜子里看去,刚刚才看一眼,她的灵魂都不由被瞬间冻住了!
只见他果然没有说错,在镜子里,正清清楚楚照映着她的后背,上面那个展翅欲飞的金凤,像丝线一般缠住她的视线!
只见那只金凤栩栩如生,就像是马上要从她的背上飞跃出来一般。她惊疑不定地看着它,那只金凤仿佛注意到了她的注视,稍显金黄的眼和她的眼刚撞上,她的心里就立时涌过一道无法言说的奇妙感觉。
仿佛是一道强大的电流,突然穿越过她的心脏,令得在那刻之后,她的身子似乎经历了一种她不能知道的变化!
她甚至有种错觉,那只金凤其实是有着生命的,并且它的心神和她的心神,也是完全结合在一起!
难道上官铭语说的果然不错,她就是传闻中所谓的“真命天女”?
将衣服整理好,她仍然有些心潮澎湃,假如她真是真命天女,那么她会不会有着什么必须要去完成的任务?会不会有着什么她不能知道的使命在前方等着她?
心里实在乱得很,所以刚刚将衣服整理好,她便向外叫了上官铭语进来。他进来后看到她的脸色,朝她说道:“娘娘也看到那只金凤了?”
谢静然点了点头,说:“我确实看到了那只金凤,只是我不知道,就算我是命定天女,那我又能干些什么?为什么我会让慕容玄焱中毒?”
“并且……”
谢静然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并且,为什么我以前看我自己的后背时,根本什么都没有,可是现在,却多了一个金凤?”
这是她最大的一个疑惑,所以她当然要将它弄清楚。
听得她这么问,上官铭语的脸上忽然掠过一道些微的尴尬,仿佛将要给她的答案,是一个不能向她说出来的理由。
谢静然实在抑不住心里疑惑,再次问了下:“到底是什么原因,你尽管跟我说啊,我们不是朋友吗,还有什么事情不能直说呢?”
听得谢静然说出这句话来,他只有叹了口气,说:“不错,你身上的金凤,原本是不存在着的,只不过,在机缘巧合之下,它却会显露出来……但是,将那个金凤催生出来的人,却会因此而遭到不测。”
听到他这么说,谢静然仿佛猜到了一些什么,赶紧问道:“你是说,必须是……必须是要和人有了夫妻之实,我身上的金凤,才会显露出来?”
说完这句话,她的脸也不由有些红了起来,虽然说得极委婉,却也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上官铭语显然也是因为同样原因,而双颊也是有些微微的红。她们互相尴尬地望了一眼之后,他便接着说道:“所以,在那一刻,皇上的身上,才会因此而中了剧毒。”
“也就是说,我身上的那种奇怪的内力,也是因为我身上的那个金凤出来而产生的了?”
“不错。”上官铭语点了点头,说,“原先在历代真命天女的身上,都有着隐藏着的先天真气,只要这种先天真气被激发出来,便会具有无以比拟的强大力量。并且这种先天真气还具有着自保的能力,这就是为什么皇上会中毒。”
“原来如此。”
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想到这个真命天女这么厉害,不但可以自保,并且还可伤人,为什么她以前没有早一点发掘出她的潜力来?
不过现在想来,应该是只有她真正破身后,真命天女的先天真气才能被激发出来,也难怪慕容玄焱会这么倒霉,恰好成了激发她真气出来的受害者。
那么她要到何时,才能将慕容玄焱从危机中救出来?
她不由望向上官铭语,问道:“那么我这个真命天女,又有着什么用呢?”
上官铭语叹了声,说:“真命天女,就是……”
他刚说到这里,便只听见自外面传来皓雪的声音:“奴婢见过陈贵妃娘娘!”
听得这声音,谢静然和上官铭语对望一眼,彼此都停止住说着的话。上官铭语对谢静然悄声说道:“娘娘身为真命天女的消息,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便是皇上也不能!”
“为什么……”
谢静然刚刚才问出这三个字来,便已经完全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照他这么说,她这个真命天女的身份,绝对有着极大的秘密。也许真的跟小说里面的英雄主角一样,身负各种各样的使命,或者有着各种各样的异能。
而她的这种异能,假如只是全部被她自己所用,那自然再好不过,可是假若这种力量落到心怀鬼胎的人手上,那么必定会令事情走向另一面!
慕容玄焱虽然深爱着她,但他好歹也是个皇帝,当今世界上,除了秦国,还有另外两个强大的国家,不管如何,只要慕容玄焱有着一统天下的野心,他都必定不会轻易放弃对她这种力量的使用,而那时,她和他之间的感情,必然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也难怪上官铭语不许她将这个秘密透露出去,甚至连慕容玄焱也是不能告知。
可是……假若她和慕容玄焱真的会有着这般情况发生的话,那么她们对彼此的爱,又究竟有着什么意义?并且,谁会知道他真的会因为想得到整个天下,而利用她?
但上官铭语是他从小长到大的兄弟,他都尚且这般担心,那应该是极为有理的吧?
谢静然的心里忽然有些乱,只觉得不管如何,世界上的人都不相信她了,都背叛她了,还有着身旁的上官铭语可以倚靠,这种想法,让她真的感到极为的可悲,连暖阳照在她身上,也只能让她感到无比的阴寒。
莫非自古以来,爱情,都永远是比友情脆弱得多?
仿佛知道了谢静然心中所想,上官铭语舒了口气,说:“不管如何,我都不希望娘娘受到一丝的伤害,更不愿,看到你与皇上之间产生任何罅隙,而要断绝这种可能,就必须要让我们都谨慎一些!”
“我知道了。”
听着他的话,谢静然心里虽然有些黯然,却也是被她强自抑制着。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让别人知道她的身份,就算以后她和慕容玄焱真的有了什么冲突,她也相信她必是有着力量去消除。
就当她和上官铭语彼此都在为着这个问题而伤神时,只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听得这个声音,谢静然和上官铭语都慌忙转头朝那边望去,正看见陈贵妃站在一旁。这次她来蝉翼宫,却没有带一个宫女或者太监,让她不由感到有几分好奇她来的目的。
她朝她笑了笑,说:“我已经被赵琳琅夺去了皇后徽印,你也不必对我这般客气。”
“皇后娘娘为何这般说?”
陈贵妃也是笑了笑,走上前来,说:“臣妾相信,皇后娘娘不久之后,便完全能够自这座蝉翼宫中走出,所以六宫之主,无论怎样,都只可能是皇后娘娘!”
谢静然低头笑笑:“那就真的承你吉言了!对了,不知贵妃到这里来,又是有着什么事情呢?”
她望了谢静然一眼,又望了望一旁的上官铭语,欲言又止。
知道她在顾忌着什么,上官铭语立时说道:“不打扰两位娘娘了,微臣告退!”
说完这句,他便行了个礼,就朝蝉翼宫外面走去。看到他离开,谢静然便说道:“现在这里没有第三个人了,不知道贵妃有何事要对我讲?”
陈贵妃转头看了看上官铭语消失的那处,直到再看不到他的身影,她才松了口气一般,朝谢静然说道:“娘娘为何在后宫之中,还随意和男子来往?虽然上官铭语是皇上最宠幸的人,但若是让人在此事上做文章,那肯定会对娘娘的清誉带来极大的影响!”
看到她这般紧张的模样,谢静然笑了笑:“没事,对于我和上官铭语的关系,南宫……皇上是很清楚的,所以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
“既然如此的话,那臣妾就放心了,只是娘娘还是要小心点的好!”
陈贵妃似乎对这个问题极为的重视,屡屡地提了起来,看见谢静然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才终于叹了口气,没有再提这件事情了。
对于她孤身一人来这里的原因,谢静然还真是好奇得很,所以立时问道:“如果贵妃有事要对我说的话,那我们就进里面去说吧!”
“好!”
听得谢静然这么提议,陈贵妃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样,登时答应。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一般对她说道:“臣妾本名陈霓云,皇后娘娘叫臣妾霓云便行了。”
对陈霓云这样对她明显的示好,她心里更是疑惑,于是便点了点头,说:“好!那你也不要那般客气地叫我皇后娘娘了,你叫我静然便行了。”
她微微踌躇了一下,却旋即又展露笑脸,对谢静然唯一点头:“好,那我便听静然的话好了。”
经她这么一称呼,两人之间的距离忽然就似乎缩短了好多。谢静然走上前去,挽住她的手,问道:“不知霓云此番来这里,是为了何事?”
她叹了口气,说:“我来找静然,自然只是为了一个人。”
谢静然心里一惊,脱口而出:“赵琳琅么?”
陈霓云稍稍有点惊讶地看了谢静然一眼,然后才点头笑道:“静然真是玲珑心肠,我刚说出这句话,你便能知道我心里在想着什么。”
“你也别先这么夸我,毕竟我这样想,也是有着原因的。”
谢静然笑了笑,说:“其实我之所以会这么想,只是因为在那时我刚刚回到皇宫的时候,赵琳琅来找过我,说我的行踪之所以会被皇上知道,都是因为你告的密。所以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们两个之间,绝对是有着什么矛盾的。”
“原来如此……”
她垂下头去,却是冷笑了一声,说:“我还未去招惹她,她便来招惹我,难道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么?静然,此番我来找你,便是希望能和你联手,将赵琳琅扳倒!”
谢静然心里一惊,表面却不露声色:“你为什么突然有这种想法?据我看来,貌似你和赵琳琅,还真的没有什么仇吧?”
她笑了笑,说:“是,在所有人的面前,我和她都是没有着仇恨的,可是究竟真相如何,又有几个人知道?不瞒静然,早在进宫之前,我和她之间的仇,便已经结下了!”
对于这些事情谢静然还真是一点不懂,所以也没有接话,等着她自己向她说出来。
她见谢静然一脸沉默地低头不语,顿了顿,才接着说:“静然那时只与陆小姐有着交情,又兼为人冷漠清高,所以与我们这些官宦千金的交往都极少,自然不知我和赵琳琅之间的矛盾。那时我与她一个是兵部尚书的千金,一个是大将军的女儿,都出自将门,自然脾气性格都比较暴烈一点,平日虽然女儿家都在一起谈论闺中事宜,可是因为彼此性格不合,我与她便产生了极多言语间的冲突,两人的关系,在那时便很是恶劣。”
听了她这话谢静然仍然没接腔,只因知道她与赵琳琅之间的矛盾,绝对不会仅仅是言语间的不合而产生的,所以后文她自然会自动对我说出来。
让谢静然沉默的只是陈霓云对谢静然的形容。
在她的口中,谢静然不是如同世人传闻一般的荡妇,而是一个“冷漠清高”的豪门大小姐,又想起她的处子之身到前不久才破,更是让她的心里迷茫了起来。
难道之前谢夫人说的话都是对的,谢静然不喜欢男人,所以不愿别人来碰她,而宁愿装出一副到处留情的荡女形象,吓退那些想娶她的人?
可是却被谢麟逼迫嫁给慕容玄焱,而心中绝望,以致于自杀?
这种推论还真是有点好笑,一个女子无论再不喜欢男子去碰她,也不会绝望到自杀吧?何况,她真的想象不到谢静然会是个同性恋,难道她喜欢的,会是陆宁儿?
正在胡思乱想时,只听见陈霓云又开始在讲她和赵琳琅的恩怨情仇了:“其实虽然那时我和她极度的话不投机,却也仍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彼此都未曾撕破过脸面,真正导致我和她关系恶化的,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情。”
“那件事情,整个世上除了我和赵琳琅,便只有一个人知道了。”
听她这么说,谢静然的思想重心也由谢静然的身上,转到了她说的这件事的身上。
什么事这么神秘,竟然整个世界上都只有三个人知道?
陈霓云见到谢静然的神情,却是苦笑了一声:“本来以为我再也不会提起这件事来的,可是不想现在却又对静然提起来,真是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啊!”
听她这样一直卖关子,谢静然还真是极不耐烦,于是赶紧问道:“到底什么事啊,你快点讲出来吧,我现在可真是急死了!”
她望了谢静然一眼,仿佛有点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句话来的模样,笑了笑,说:“没想到几年不见静然,你的性子便有了这般大的变化,倒还真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谢静然见她仍然在顾左右而言他,实在忍受不住了,索性不去理她,任由她在那里自言自语。
她见到谢静然这样,又是抿唇一笑:“好了,我也是逗逗你,你就不要这样子了!既然你想听我和赵琳琅以前的恩怨,我便全部讲给你听吧。”
说完这话,她的眉便微微地蹙了下,好像将要讲出的,是一件极为困难讲出的事情一般,但仅仅是迟疑了一会,她便开始向谢静然讲起那件事来。
“其实我和赵琳琅翻脸,只是因为一个男人。”